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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狱鬼 作者: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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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鬼 作者:狂上加狂

    他这辈子活的,够他妈累的啊!就因为上辈子没被弟弟爽够,就他妈弄个邪门的蚊子害得自己差点在那个寝房中被人奸成干尸。

    就自己这智商,拿什么照妖镜照照,都不像这位巧于心计的大王子啊!该不是自己的魂魄也被什么石头镇住了,弄得这辈子有点缺心眼了吧?

    绍听了久久没有半丝的反应。那段时日,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又任何不妥之处,就算是为救母亲,杀了父王后,也是半丝激动都没有。当时的他,好像只有一个念头――跟万人在一起。这个念头就算自己在千年之后也没改变过。感情自己那么纯的爱情是中了蛊毒所致?太挑战王爷的爱情观了。

    万人,风华绝代,仙人般的万人,居然成了玩弄权术,冷血无情利用族人的怨灵练蛊的妖孽?

    对王兄根深蒂固的偏见在这一刻简直就是膨胀到了极致。他对着那只牛头镇邪兽就是狠狠的一拳。

    凝聚了灵力的拳风将那只镇邪兽震成两瓣。

    广胜眼睛尖,看到了镇邪兽里面隐藏的东西,黑社会大哥立刻惊得发出一声变了音儿的惨叫声。

    水根久经妖魔鬼怪的考验,倒是没喊出声来,只眼睁睁地看着那狰狞阴森的裂缝,不知为何,眼泪在下一刻立刻滚落出来……

    四十七

    绍也震惊地停住了手,裂开的牛头落到地面上激起了一片灰尘,当尘埃落定之时,一具坐卧着的尸体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也许是洞里特殊的环境,这尸体还保持着新鲜的状态,并没有腐烂变质。

    其实,如果是平常的尸体,三个见惯了的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这具尸体实在是惨得难以名状。这尸体看起来年岁不小,满头华发披散在肩上,全身赤裸,不着寸缕。可诡异的是,他的身体,左边看是耄耋老者之相,而右边却如同罗刹一般狰狞。皮肤里的血管尽数浮在皮肤表面,而且在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凸出的一颗颗如同人头一般的肉瘤,那肉瘤仿佛有眉有眼,正张开嘴痛苦嘶吼。

    这尸体仿佛是半人半鬼的综合体。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生物。

    “拓跋嗣……”虽然这尸体的容颜已经变老,但绍还是从他左侧皱纹堆积的眉眼间捕捉到了熟悉的痕迹。

    水根看着这诡异的尸体,突然感觉心被人揪住了一半,右侧的皮肤好似被火灼过,每一寸都如利锥在一下一下地戳刺着,那种疼痛透着深远的熟悉,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下来。

    他看到的一直是前世的自己俊朗的样貌。可是现在这个让人看了就头皮隐隐发麻,在密洞里潦倒死去的尸体,哪还有半丝大魏天子的风姿与威严?

    拓跋绍也神色复杂地看着王兄的遗骸,那些可怖的人头瘤表明他生前遭受了最恶毒的蛊术的反噬。

    如果当初自己真的被蛊气缠身,而下蛊的万人已死。这无了饲主的蛊气是从惨死的上千怨灵中提炼出来,不像有生命的蛊虫,总有死亡的一天,只怕会生生世世不会消亡,如果没了饲主的制约只怕会越发的凶残。而嗣设法为自己解蛊的话,那么他是不是在布阵解法之时,被反扑的蛊气……?

    当随着蛊气的越来越重,拓跋嗣可能再也无法压制得住,于是皮肤开始溃烂,只能诈死隐居起来。

    看着这蜷缩在洞里的尸体,似乎可以想想拓跋嗣忍受着病魔痛苦,一个人在洞里孤寂生活的情景。

    拓跋嗣临死前将自己封在镇邪兽里……用自己残破不堪的尸体留下了对弟弟深情的表白和令人怎么也愉悦不起来的真相。

    就好比精心挑选材料,小心翼翼看管火候烹制出的香气扑鼻的佳肴,却用挂满了污垢的盘子盛装着,然后落寞地等待着注定无人问津的结果,真是十足的可怜与可悲。

    水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突然想摇醒那“人”,问上一问:“你……死前可曾无悔?”

    绍没有再看王兄的遗骸。他转身继续推那扇铁门,可无论怎么使力都无法打开。

    又心浮气躁地使劲拍打了几下后,他转过头来,发现水根还在那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前世的尸体,便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你也听到了,你上辈子作恶多端,能寿终正寝就该谢天谢地了!”

    广胜在一边早已经听傻看傻了。他又小心翼翼地离水根远了些,大哥有点欲哭无泪地说:“你……你也不是人?”

    水根没搭理他,他脱下了自己身上还有些潮湿的衣服,平整地铺在地上,准备将密洞里的尸体脱出来用衣服包裹起来。

    看不见就算了,既然遇见了,就算不认识的,死得这么悲情,自己帮把手给他收收尸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是自己给自己收尸了!可惜条件不允许,否则高低得全身抹抹香料、洒洒金粉外带挂几条金项链!

    人都说死后了墓穴的位置得找好,不然子孙八辈子倒霉。自己前世就是因为窝在洞里了,害得自己这辈子也活得窝囊,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都能遇到。把身子捋直了,自己也能翻翻身也说不定

    可手还没沾到尸体的边儿,自己就被人一把推在了一边,脑袋撞在石壁上“咚”的一声响。!

    水根又疼又气,捂着脑袋带着哭腔说:“干嘛啊你!”

    绍是横惯了的人,也不搭理他,只是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下来,又冲着广胜一瞟眼睛:“你的衣服也脱下来。”

    等三个人的衣服都铺在了一起。绍厌恶地瞪着穴里的尸体,然后伸出手去,动作轻缓地将王兄的遗骸抱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了衣服之上。又用衣服将这具尸体包裹起来。

    水根嘟着嘴在一边看着,就觉得这人太他妈不招人稀罕了。幸好自己现在立场坚定,不然这辈子再对他动心,那自己就得立刻抹脖子,奔赴下辈子的康庄大道去!

    当尸体包裹好后,广胜突然大叫:“你们看,那里是什么?”

    原来在原来尸体坐着的地方,居然有一扇朱红色的小门。绍从裤兜里掏出了第二把红色的钥匙,伸进细小的锁孔里。

    当小门打开后,绍往里望了望,然后,率先第一个钻了过去。与之前的长廊不同。钻过小门豁然开朗。

    等三个人都钻过来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呈三角形的大厅。三面的石壁向里凹进去90度角。而在大厅的最里面是一个不停流淌的瀑布。近10米高的瀑布直落到池里里,激起了片片如烟如雾的水花。

    可是大家已经无暇细细查看着奇特的石窟结构。因为在池子里翻滚的白浪中,有个一个用干尸组成的“蚕茧”也在一起一伏,若隐若现。

    而包裹在茧子里的“不死超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看来这个瀑布跟之前的那个咸水湖是有机关相连的,正是因为这水在不停地流淌,所以千百年来,并没有腐臭的味道。

    这石洞里的布置实在是太独具匠心了。可见拓跋嗣的后半生并没有浪费光阴,过得还是满充实的。至于后来为何那个叫了空的和尚在这洞穴的入口处修建了悬空寺,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水根突然觉得背后有风吹动。当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只雪白硕大如斗笠一般的飞蛾向自己猛扑了过来。

    绍一把拉过他,急急地闪到了一边,这时,三个人才发现,哪是一只啊,整个天花板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大蛾子。

    而烤肉冯也吊挂在墙壁上,冲着他们发出了渗人的微笑:“清河王,在下在此久候多时了!”

    四十八

    本来生长缓慢的冰蚕似乎发生了突变,也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蜕变成了成年的蛾子。

    抖落的蛾粉泛着荧光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有些落到了水根的肩上,立刻有种被火燎了的刺痛感。绍眼疾手快,扯着水根跳进了水潭里。

    广胜大哥可倒了霉了,被蛾粉蛰得嗷嗷直叫,看水根他们跳入水中,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咸涩的水立刻缓解了不少之前的疼痛。看来这里的咸水是冰蚕的克星。

    冯依旧盘踞在棚顶,怪笑着看着落入水中的三人。

    这是离开卜`村后,水根第一次听到怪物似的冯局长张嘴说话,那说话的情调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对了,之前在在祭坛上,当他被月光映照成冯天师时,说话就是这个腔调。

    看来就冯局长转世最成功,dna保留完整。上辈子跟这辈子一样坏得冒油儿。只是为什么他变得如此诡异,真是令人费解。

    绍扬起头,对冯局长说:“别来无恙啊,冯天师。”

    镶嵌在焦肉里的眼珠微微转了一下说:“清河王,恕下官无礼,不能下去给王爷请安。不过你知道我手里的盒子装的是什么吗?”

    绍紧紧地抿起了嘴,刚才参照在长廊的奇遇,如果拓跋嗣没有说谎的话,这盒子里装的十有八九是万人的心脏。

    虽然不能排除嗣虚虚实实说假话的可能,但王兄惨烈的死状,最后的遗言在绍的心里还是带来了隐隐的撼动。可要让绍相信前生倾心相爱的人其实对自己包藏祸心,真是比再杀他一次都痛苦。

    所以现在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看这个天师附体的冯局长打算摆下什么样的龙门阵。

    冯局长见绍不搭腔,自己也不带冷场的,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盒子里装的是万人的心脏,有了这个载着元神的心,万人就能彻底复活,怎么样?清河王,有了这个前提,你我是否能精诚合作呢?”

    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要说从相识到现在,前世今生的加在一起,俩人的过节是满坑满谷了,都这么步田地了,居然还能找到合作的契机,这因地制宜的决断力真是比他那张脸还让人叹为观止。

    水根紧张地望着绍的嘴唇,不知他会说些什么。

    绍静默了一会,问:“那你我准备合作干什么呢?”

    冯局长的两只眼睛射出毒箭扫向水根,伸出一节焦黑的手指说:“他!用他的血来进行聚拢元神的仪式。”

    绍的目光闪了闪,沉声说:“好!”

    水根立刻英雄无泪了。仅是一墙之隔的那具尸体,真的成了十足的讽刺。

    “好……好个屁,你们他妈爱怎么弄怎么弄,我吴水根这辈子跟你们可没啥关系,

    “还有你……”水根指向了拓跋绍,“你还叫人了吗?我……我还尸骨未寒呢,你就想着凑成一对去祭那个万大美人……”

    没等水根说完呢,冯局长突然发难,射出一道蚕丝缠住了泡在水中的水根的胳膊,然后猛地一拉,就将他提拉了上来。

    绍一把抓住了水根的脚踝。水根立刻在半空中被扯得笔直,疼的他哇哇大叫。

    “清河王,你是什么意思?”冯局长扯着蚕丝不放,语气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不是只要他的血就好吗?一会我自会给你,扯他上去做什么?”

    “看来清河王倒是很心疼兄长啊!我以前怎么不记得你们兄弟情谊这么好?”

    绍冷哼一声,手中的劲儿倒是没减半分:“我拓跋氏的子孙,容不得外人欺负!”

    水根被吊得难受,一看俩人有来有往的聊起来还没完了。他将另一只没被绑缚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衩里。

    广胜将整个身子缩到水里,半张着嘴看水根在那表演半空掏鸟。

    孩子倒不是那里痒了,只是跟绍在寝宫里一顿激情之后,小孩穿衣服的时候留了心眼,在架子上摸了一把袖珍的折叠短刀,放在裤兜里不放心,干脆放到了裤衩里。

    这时正好派上用场,将刀刃甩开,就摇着胳膊批命地晃开了。

    可是这蚕丝坚硬异常,根本就切不断。

    烤肉冯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他又弹出一缕丝线死死地缠绕住了水根的脖子。

    水根直觉得脖子一紧,立刻松开手里的刀去扯脖子上的细线。

    那把掉落的刀,直直地插到了地面上,在刀切开的缝隙间立刻窜出了一簇微红的火苗。

    随着火苗的窜出,那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一路蔓延到另外两面墙壁。

    一把泛着寒光的金剑和一尊粘土捏成的土地像出现在了两侧的墙壁之上。

    火光惊起了天棚上的雪蛾,纷纷挥动起翅膀,在火苗上飞舞,不时有一只被火苗燎到了翅膀,跌落在了火中被烧成一堆灰烬,而雪蛾扇起的风将三角形的天花板上附着的积年灰尘吹散干净。

    原来在天花板上居然雕着精美的图案,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原来是两颗已经干枯的藤蔓一样的大树枝叶缠绕密实地包在一起,而在两棵大树相合的地方有一个树洞,似乎是个锁眼的模样。

    绍忽然有所顿悟,这嵌在石壁上的金剑,天棚上雕刻的树……倾泻不止的瀑布,地中央升起的火,与捏成土地公的俑,分别构成了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

    这五种元素相生相克,又是衍生万物的根本。而三角行的大厅更有利于磁场的涌动。

    这里是个设计精巧的祭坛,虽不知跟卜`村的比起来功效怎么样,但聚拢元神绝对是够用了。也不知建造者是为何煞费苦心地建造这座祭坛。

    拓跋嗣,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那地面上越烧越旺的诡异火苗一下子烧断了缠绕在水根胳膊上的蚕丝,孩子直直地往火堆上落下去。

    幸好绍及时地跃起,将他接住,不然小水根就要跟冯局长拼一拼谁的肉质娇嫩了。

    而冯局长在火苗升起的那一刻,立刻嗷地一声躲到大厅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鬼魅般的速度似乎凝滞了不少。看来烤肉冯对火算是留下病根了。

    绍见机不可失,冲到冯局长的近前,抢过了他手里的盒子。冯局长还想反抗,可惜被绍一扬手就打落进了水中。

    这下烤肉可入了味儿了!冯局长在咸水中痛苦地嘶叫翻腾,吓得广胜赶紧上了岸。

    绍没有再去看冯局长,他犹豫地摸出了第三把钥匙,猛地跃起,将钥匙插在了锁眼之中。

    随着暗锁被打开,那两个合抱的大树分为两半,一道铁索垂落了下来。

    绍抱起正拼命咳嗽的水根,抓起铁索一提力气,跃了上去。

    自打进了这隐藏在悬空寺后的密洞里,没有一处地方是让人舒服的。可是当跃上天棚后,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豁然开朗,这里好似离开了石窟,来到了一处断崖的边沿。

    头上是蓝天,脚下是草地,甚至嗅到风中飘来的草香,而有几只俊逸的雄鹰不时在悬崖下盘旋鸣叫。

    拓跋绍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特别的熟悉。

    对了,千年前父王要在金龙峡劈山开道时,他曾跟随王兄站在这座断崖边监督工匠的进度。

    而此时在断崖边,坐着一个人,他将两只腿悬在了断崖的边沿,低着头静静地翻阅着手里的书。

    当绍跟水根跃上来时,他慢慢地合上了手中的书页,抬手摘下了架在鼻子上的眼镜,阳光打在他略显苍白的皮肤上,似乎透着瓷白的萤光,他用手遮住刺过来的阳光,微微眯起了眼儿,抿嘴含蓄地一笑:“你来了?”

    绍与水根都呆愣在那,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名在卜`村消失的小梁博士。

    这个书呆子似木讷的人,摘掉眼镜后,居然如蒙尘的明珠一样投射出夺目的光彩,那种韵味是浸入骨髓,无法言喻的。

    绍情不自禁地喊道:“万儿……”

    梁博士稳稳地站起身来,向绍走来,右手慢慢地伸了出来。

    那熟悉的微笑,眼中的水光,都让绍情绪变得亢奋起来。他也急切地伸出了手。

    可是清河王却扑了个空,万人的手抚上了水根错愕的脸。“你来了?嗣儿”

    四十九

    那略显冰凉的手指拂过脸颊时,水根就好像是响尾蛇缠绕住的青蛙似的,想要躲避却浑身动弹不得。

    不过水根还是有眼角扫了下绍的表情。怎么形容呢……像被铲车铲坏了的路面……水根实在是语言太贫乏,憋了半天就想出了这么一句。

    难怪弟弟表情龟裂,你说七扭八拐地来到这峭壁之上,好不容易跟老情儿见面了。一下没亲热着,倒生生便宜了自己,这得受多大委屈啊!

    水根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有点当哥的样儿。

    想到这,王兄小心翼翼地避开梁博士的手指,躲到了绍的后面说:“那个……你们俩慢慢聊,要不我先下去等着你们?

    梁博士只是无奈地微微一笑,你别说,这辈子虽没有长得闭月羞花,但毕竟是博士出身,儒雅的气质也是蛮耐看的。

    现在梁博士就这么斯斯文文地又伸出手来:“把盒子给我。”

    这回是冲着绍说话了。

    绍冷静下来,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梁博士,沉声问道:“你是否曾对我下蛊?”

    梁博士没说话,忧郁地耷拉下眼皮,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就这表情,水根同学太熟悉了。小时候被戴鹏他们几个孙子告黑状时,每次小根儿愤愤不平地跟老师反驳戴公子的谎言,那孙子就瘪着嘴,这副委屈在心口难开的贱样儿。

    孩子一直觉得这是撒谎的最高境界――此时无声胜有声。

    果然绍就吃这套,呆立在那不动,估计脑子里的浆糊又开了几个水滚儿。

    梁博士,不,现在应该叫万人,轻轻地触碰着绍的眉眼,忧郁地说道:“扫帚头,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在大殿的誓言吗?今世不能相守,但愿来世重逢……”

    一句“扫帚头”,绍所有的防备顷刻间土崩瓦解。就算嗣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最初对万人的心动,的确不是有蛊术能解释得了的。

    勾心斗角的宫廷,暴戾的父王,懦弱的母亲,造就了拓跋绍从小桀骜不驯的性情。可每次遇到这个沉静如水的男子,心境就如从污浊的大河滤入到潺潺的溪流中,浮躁总是能得到片刻慰藉。

    就像现在,绍又沉溺在万人的眼眸中不可自拔。

    拂过眉眼的手指慢慢下滑,略过裸露的肩膀,慢慢鼓出肌肉的手臂,一路来到握着盒子的手背上。

    也就是微眨了下眼皮,那盒子就被巧妙地转到了万人的手里。

    水根在后面看得真切,想要去夺却已经来不及了。

    万人夺到盒子就脚一点地向后跃去。落地之时,盒子已经被打来了。一刻呈黑红色的心脏被万人握在手里。

    万人用力一握,那心脏如化开的血水般被他迅速吸进了掌心,全身泛起莹白色的光。

    水根气得蹦起来狠抽了下绍的脑袋:“你看你干的好事!”

    不相信别人也得相信自己!他坚信那万人不是什么好鸟。结果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被人俩个飞眼儿就给摆平了。

    一想到万人恢复元气后,肯定得研究一下怎么报报前世的杀身之仇,倒霉弟弟是指望不上了。自己赶紧开溜吧!

    想到这,水根转身就要回到三角大厅。

    就在这时,万人突然倒地发出凄厉的叫声。

    水根回头一看,那梁博士本来白生生的脸现在却是青紫一片。哪像恢复了元气啊,倒像是饮了砒霜一般。

    万人抬起青色的脸庞,冲着绍咬牙切齿地说:“……你,刚才动了什么手脚?”

    之所以肯定是绍动的手脚,是因为这心脏与他被镇魂石压迫的魂魄是一线相连的。

    当初冯局长带着绍闯入了君山古墓之中,解开了那条项链后,也解放了残留在躯体上的魂魄,他能感受到自己元神的所放置处。却被拓跋嗣生前设置的机关所迫,不得其门而入。

    后来他以古文专家的身份,跟随冯局长他们去了卜`村,在村中跟冯局长俩人去了祠堂之际,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许诺利诱局长长生不老后,就让局长躺在了棺材之内。

    他的本意是暗中引导拓跋绍他们去祭坛,如果能利用祭坛的能量再杀掉绍,吞噬掉他的灵力的话,那么就算没得到被封印的心脏,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可是还是棋差一招,千算万算,没算到嗣居然在祭坛里做了手脚。当他试图进入祭坛布置安排之际,居然被祭坛蛰伏的力量弹了出去,一下子弹出了卜`村的幻境。

    反弹的力量损耗了他不少的灵力,想要再次进入卜`村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只能静静地守在结界的边缘,静观其变,并沉下心揣度村中的情形。

    拓跋嗣,有你的!

    对于拓跋嗣,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了,从入宫之初,他就发现嗣从来都不是朝中重臣以为的懦弱谦谦君子,温文守礼的背后,是颗冷酷帝王心。

    万人是很欣喜的,要知道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会让胜利的果实来得更加甘甜。

    可是这个他生平第一个视为对手的男人,却甘于在自己的血亲弟弟的身下雌伏!

    有多少次,他静静地躲在层层叠叠的宫幔之后,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体液腥臭的味道,屏着呼吸听那个骄傲的男人被自己的弟弟抚弄操干,从喉咙里发出的粗喘低吟声。

    每当这时,本以为自己性冷感的他,总是难以抑制腿间的悸动。那种快感,比他在卜`村时,将欺负自己的孩子骗到山坡上,推入猎人设置了兽夹的陷阱里时的畅快,都要来的战栗。

    拓跋嗣……如果……自己能……

    后来,他在绍的身上下蛊气,逼迫嗣假借悲痛于母亲离世之际,离宫去寻找解蛊的良方。而他借机挑唆绍悍然发动宫变。

    他渴望的,不是给族人报仇雪恨。

    只因为他出生时,被人批出八字大凶,就差点被父亲附上石头沉入谭中。幸亏得到了当时族中长辈的阻拦,才保住了性命。更因为自己不是纯正的汉人,生养自己的娘亲是能操纵蛊毒的南疆蛮夷。他从小在村中遭受的多少的白眼与欺凌?母子俩就是在包括自己爹在内的一片鄙夷中苟活着。

    可惜,娘虽会家传的蛊术,却性格太过软弱可欺。万人不怨娘,可是不想被欺负只有变强――强到能改天换地!

    报仇?太可笑了,他要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以及可以随心所欲操干那个高贵的王子的权利!

    可惜功亏一篑,嗣居然在已经成为废墟的卜`村里找到了解蛊的良方。

    并把自己的苦心布置毁于一旦……拓跋嗣,他真是个不能掉以轻心的对手。

    而千年后,他终于可以重见天日,重新会会那个久违的敌手,嗣果然没让他失望,上来就给自己这么份大礼。既然不能吞噬掉绍,那么就只有取回心脏一途了。

    当卜`村崩溃时,万人寻到了机会,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冯局长,并在他身上附着了蛊气,利用它当自己的爪牙,一路尾随着绍他们,终于寻到了心脏。

    可是前一刻感觉灵力充沛的元气,在吸收进身体后,全身却像要爆炸了般气血涌动。

    转世的嗣灵力全无,那么只能是绍方才在心脏上做了什么手脚,因为时间太短,加上自己心急,害得自己丝毫未有觉察就着了道儿。

    水根瞄了眼绍,好家伙,跟他中了毒似的,看着万人的小眼神那叫一个痛苦缠绵。

    绍压抑着汹涌的心情,缓缓开口道:“我跟王兄从小就喜欢玩一个游戏,他自幼跟燕凤习得五行八卦。所以经常利用八卦阵法来捕猎。

    五行阵是最管用的,就算是冰雪茫茫的冬季,百兽不见踪迹,也能引来些兔子獐子一类的猎物,它们都无处逃逸,都被王兄从房梁上折下的锋利冰柱戳死。

    这种没着利刃金属之气的肉,是最鲜美无比的了……刚才在下面看到的那个五行祭坛,与王兄捕猎时所设的阵法简直相似至极……虽不知王兄这次要捕猎什么,但是,我暗中将盐湖中的水凝成了三根冰针。当你突然去抢我手指的盒子时,我变将那三根冰针逼入盒中。,依附在你的元神上,现在那三根冰针应该已经封住了你的心窍命门。

    万人……你真的对我下了蛊气吗?”这最后的一句已经带着确凿无疑地痛苦与激愤了。

    万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惨笑着:“清河王,看来千年后的你总算是长了脑子……不过你以为这样能奈何得了我吗?”

    正说着,突然水根的身体飞了起来。一下子就被跃起的万人抱在了怀中,然后两个人直直地向崖下坠了下去。

    水根正有滋有味地听着呢,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万人拽下了悬崖,往下飞得比雄鹰都带范儿,那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

    突然自己的脖颈被一根舌头,舔弄着,然后就是一阵的激痛,那血管破裂的声音似乎连风声都遮盖不住。

    下一刻,自己的血液就争先恐后地涌入到了万人的口中。失血的疼痛与坠落时的失重感同时袭向了水根,他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而那吸附的唇齿似乎被这弱不可闻的呻吟催发得越发激狂……

    五十

    其实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水根费力睁开眼睛,冲过了层层白雾后,居然来到了悬空寺的上空!

    水根紧闭上眼睛就等着摔成肉饼了。可是万人却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影抱着水根稳稳地站在了悬空寺的护栏之上。

    这算是着了地,可水根还是觉得天旋地转的,他不知道这失血过多的结果。只是脸色惨白,无力提瘫在万人的胳膊里。

    在吸食了水根的血后,万人的脸色倒是恢复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机缘巧合,他出生的月份是鬼月之初,阴气最盛。富含高蛋白的血,真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没事呷上两口,腰好背好腿脚好!

    万人饮了他的血,暂时压制住了作祟的冰针。

    看着水根瘫在自己的怀里,万人微微一笑,抱着他准备离开。

    这时头上又有人落了下来。万人微笑地看了一眼脚还没有沾地的绍。抱起水根又要跳下去。

    可他刚来到半空时,就发出一阵急促地痛叫声,然后水根被他甩带一边,奇怪的是,俩个人都像被定格一般,停在半空挣扎着。

    伴着俩人的挣扎,还有一阵急促的铃声传来。

    绍定睛一看,在悬空寺外围近三米的地方居然围着一圈透明的丝网,这丝网居然在万人的身下泛着隐隐的红光。

    绍试探地用手去触碰那网,手指头刚搭上就感觉一阵的刺痛,灵力似乎争先恐后地涌了出去。他连忙收回手指。站在围栏上,试探着去拽无力地倒在一边的水根。

    “吱呀”一声,一个打更的老和尚推开了正殿的大门。他一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走廊上的众人。

    “显灵了,显灵了……”老和尚浑浊不堪的眼睛里突然发出惊喜交加的光芒。

    绍看着这位老者伸出枯枝般的手指,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黑浊不堪的佛珠,用力一拉,佛珠就被扯得散落开来。

    然后和尚大爷就用力地把佛珠抛到了万人水根他们的身上。那佛珠砸到身上倒也没什么,万人倒是眼睛一亮,接住了几颗,塞进了嘴里,然后又深深地看了眼水根,居然有了些力气,翻身挣脱出网,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老和尚还在那撒呢,绍抬手就拽住了老人家的脖领子:“你赶紧把他给我弄上来!”

    最后迫于绍的淫威,老和尚拿出一根长杆子。水根勉强拽出杆子的一头,然后绍将他拖了过来,再把他小心翼翼地抱到了长廊之上。

    水根此时再也撑不住了,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倒在一张简易的破床上,天花板上都是木质的横梁。

    绍正坐在自己的身旁,端着一碗药汁在发呆。听见水根发出了难受的呻吟,他也回过神来,将药汁送到水根的嘴边:“你把药喝了,刚才给你灌了一碗,有半碗都被你的舌头挡了回来。”

    水根再扫视一下床尾,那个老和尚正蹲在地中间用一个简易的酒精炉熬着一锅浓稠的药汁呢。

    原来当他昏迷后,绍鸠占鹊巢将老和尚的地方给占了。

    绍想到万人吃了那些散落的佛珠后就有力气逃脱了,就指使着老和尚将佛珠熬化开来,给水根灌了一些,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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