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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3

      志怪者 作者: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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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怪者 作者:西境

    去贾老那边沟通。”

    说完这些,荀持云挥挥手宣布散会,只让花河留下。

    两块白布全部染红了,血滴顺着布角砸在地上。

    花河低着头站起身,等待荀持云发话。

    一只淡蓝色手帕递到他的面前:“出了这种纰漏,不施惩罚恐怕叫人看出破绽,委屈你了。”

    花河的眼眶一下红了,连忙道:“不委屈的,大少爷!”

    “去消毒打针吧,别染了破伤风。”荀持云说罢走向后屋,一对妻女欢喜地迎上来,将汤婆子递进他的手中,招呼他去餐厅吃午饭。

    花河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背影,只是望着刚刚接下的那方手帕,默默折好收进怀中,退出了房间。

    s266督导再没有出现过。

    谢宇越发觉得自己只是个工具,一旦毫无利用价值,就被众人轮番抛弃。在努力数日之后,蔡主编也放弃了规劝,只剩律师来沟通违约事项。

    又一日,处理完这些杂事,谢宇拉开冰箱,给自己兑了一杯朗姆可乐。

    他没有喝酒的习惯,唯独这款酒觉得味道还不错。

    ――难道自己已经堕落到需要酒精麻醉了?

    不,显然不是。谢宇想,我现在的生活和从前一样规律,定点晨跑,定点吃饭,定点阅读,定点睡觉,只是把定点写字的时间换成了逛展看电影。

    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自己像一个退休老干部,仍然在上班时间准点出门,改为去公园遛狗下棋打太极,假装日子十分充实,假装光阴没有虚度。

    说到底,还是假装。

    好吧,谢宇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些失落,从前他的生活都是围绕小说展开,包括那些侦探游戏。而如今,他失去了连载,也失去了主心骨,仿佛一个理科生为了写课程论文,拼死拼活地做实验,现在告诉他论文不用交了,实验也就没必要做了。

    萧以清接了一部话剧,一时忙得找不着人,谢宇无所事事喝着酒,罕见地想跟他说说话。

    电话拨过去,是田倩接的。

    “喂?谢宇啊,不好意思以清他在排练,等一下完事了我让他打给你呗?”

    “不用麻烦了,没什么事。”

    谢宇微醺地按下挂机键,莫名烦躁起来,这烦躁引起了一股冲动,催着他想要写点东西。表达欲比起性/欲竟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来了根本挡不住,谢宇也不顾得什么,搁下酒杯、拉开椅子,坐在电脑前噼啪就是一阵乱敲。

    然而辞不成辞,句不成句。

    望着满屏幕不入流的文字,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架坏掉的面条机,腹中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断断续续地挤出声音。连载让他养成了固定的写作习惯,很少探索新的可能性,现在提笔要写点别的,他才惊觉自己是多么词穷。

    这一点让他十分懊丧。

    支起双手,抱着脑袋,谢宇长长地呼出一口酒气。啪,电脑自动睡眠了,散热扇的嗡嗡声突然消失,屋子里安静异常……

    霎时间,谢宇生出一种奇妙的失控感。

    自我否定,自我厌恶,隐隐的焦躁,缓缓地沉潜……他坐正身体,闭起眼睛,慢慢排除掉刻意的思想,清空自身,让词句自然地流进意识……

    过了许久,手机响了。

    “我写了首诗,你要不要看看。”谢宇刚接起来就问。

    萧以清愣了一下,接着哈哈一通大笑:“该不会是情诗吧!行啊,你先发过来。”

    谢宇静待第一个读者的第一个评价。

    “说句实话,你真是超出了我的预期。”半晌,萧以清认真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烂的诗。”

    “哦。”谢宇说。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啦。”萧以清强行鼓励道,“就我个人来看……第四句不错,最后两句……也还行。”

    “是吗?”谢宇问。

    “嗯。”电话里传出遥控车门的滴滴声,“我刚出剧场正准备回家呢,你要不要过来?或者我过去?”

    谢宇犹豫一下,说算了。

    萧以清有话直说:“为什么算了?”

    “我需要留点私人时间想些事。”

    “那好吧。”对面亲一下话筒,“我开车了,拜拜。”

    谢宇撒了个谎。

    自从封笔事件之后,他就别扭地不太想见那家伙,也许是自尊心作祟。他萧影帝一路凯旋高歌,又是录节目又是排话剧,自己却一事无成,空虚得快要长霉,怎么看两个人都没法相提并论。

    喝完杯中酒,他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床里。如果无聊是一种虫子,它们一定从床底下成群结队地钻了出来,沿着脚踝密密麻麻爬满他的全身。

    叮咚。

    他懒得起来。

    叮咚叮咚。

    他不耐烦地摸过眼镜,拉开了门。

    “不好意思谢先生,我可能要占用一下你的私人时间了。”

    萧以清扯下口罩挤进屋,将雨伞挂在衣钩上。

    应该是话剧角色需要,萧以清留了胡子,还打乱了头发,说话间雅痞似的眯起眼睛。――那笑容简直是一支利箭,嗖地向谢宇射过来,扎穿高级中枢神经,溅出一地费洛蒙。

    该死。谢宇心想,一把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几乎打破个人纪录。

    正当对方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谢宇止住了他。

    “萧以清。”他严肃地说,“我们暂时分开吧。”

    对面显然一愣。

    “我需要一段时间想想接下来的事,可是你在旁边我就无法思考,我本来情商不够,全靠智商活着,跟你在一起我就智商为零,难以维系生存。”

    萧以清被这句话逗得笑出声来,慢慢又降下笑肌,变成尴尬的苦笑,随即他的脚跟退了半寸,提起右手摸了摸额角,目光游移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再逐渐低垂视线,微抿嘴唇,眼神带出一点失望。这一系列演绎张力十足,包含丰富的情感层次,将一位中年男性的失恋表现得淋漓尽致,堪称业界典范。

    不知道为什么,谢宇自动在脑内配上了这段解说,可能这样的话,他就不至于突然心软,撤销刚才的分手辞。

    “你的暂时是指多久。”萧以清低声问,“一周?一个月?一年?无限期?”

    “看情况,等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有资格继续跟你……”

    “你不用说了!”萧以清压着怒气打断他,“类似的话我听过无数遍了!”

    接着他抬起头看着谢宇,不,应该是盯着他,眼神中表现出失望、伤心、愤恨、欲哭无泪种种情绪。

    当然,还有爱。

    唯独这一样东西,逼得谢宇避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萧以清咬牙缓缓道,“要么你收回之前的话,要么我们就此分手,没有什么暂时不暂时的。”

    “我们分手吧。”谢宇脱口而出,生怕晚一秒就会改变主意。

    “好,希望你不会后悔……”萧以清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又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接着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实话,这完全不是谢宇想要的结果,他本来计划冷静一段时间,也许只需要一两个月,生活导入正轨之后,两个人就能回到正常的状态。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超出预期,不由任何人做主……

    半小时后,一则娱乐新闻刷遍网络,著名演员萧以清驾驶轿车,在过江隧道口与卡车正面相撞,死于失血性休克。

    与此同时,谢宇收到了延迟发送的六条信息。

    那应该是他临终前编辑的,断断续续的句子仿佛暗语。

    “其实今天的事我早有预感。”

    “没有人是自由的。这无关政治,而关乎我们这个世界的真相。”

    “你以为你看到了真相,可你看到永远是冰山一角,永远有更深、更黑暗、更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后面。”

    “这样的世界我受够了。抱歉,谢宇,先走一步。”

    “如果你明白这一切,也许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我爱你,这是我唯一的自由意志。”

    ☆、明窗净几

    这是假新闻,这是炒作,这是一个玩笑,甚至一次报复分手的恶作剧。

    谢宇设想了无数可能性。

    在见到萧以清尸体的瞬间,它们被统统推翻了。

    医院告别室的走廊水泄不通,四个保镖堵在门口,田倩暂时主持着场面,手里攥着一团早已浸透的纸巾,红肿着眼睛一一辨认,把记者等无关人士挡在外面,确认是吊唁者才请进屋里。

    谢宇拨开人群挤到她面前。

    田倩一见他,赶紧挽住、或者说架住他的胳膊,谢宇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再一想,大概她是害怕自己进屋之后控制不住情绪,当场崩溃,瘫倒在地?

    “我没事。”谢宇礼貌地拨开她。

    田倩嗯了一声却没松手,拉着他慢慢往里走,声音因鼻塞而嗡嗡作响:“医生说是多脏器受损,肝脾破裂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他们抢救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救回来……肇事司机已经自首了,警方正在调查……”

    谢宇跨过地上摆满的鲜花,那些花包着不同颜色的塑料纸,堆在一起十分杂乱,毫无美感可言,好像一堆垃圾,房间四壁挂着白纱,显得惨兮兮的。正对面的墙上,一张大幅遗照轻易吸引了他的视线,谢宇几乎是呆呆地望着它,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一下才回过神。

    那人走向屋子中央的棺床,放下一束白花,鞠了三躬,默默退进一边的人群。谢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照着做,他没买花,两手空空,尴尬地站在那里,尴尬如同他的身份。现在的他算是什么?前男友?刚刚分手的前男友?刚刚甩了他并间接导致这场车祸的前男友?谢宇忽然觉得自己没脸见萧以清,也许萧以清根本就不想见他。

    屋内空气冻结,只有细碎的脚步声,间杂低语或抽噎。

    谢宇来到棺床前。

    “这真的是萧以清吗。”他望着他的脸,突然问道。

    “我也希望不是他……”田倩说。

    刹那间谢宇产生了一股冲动,想直接掀开白布,一把将他揪起来摇晃几下。

    他当然没有这么做。

    谢宇弯下腰,从白布里捞出他的右手,那是他无比熟悉一只手,掌纹,汗毛,血管,指甲的月牙,包括无名指第二关节的那颗小痣……然而现在它枯软而苍白,没有一丝生气。谢宇拉起它,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感受那一股冰冷依次传进自己的侧颊,鼻尖,最终在双唇上徘徊不决。

    旁边的人察觉了异样,反感地斜了他几眼,田倩本来想阻止他,却终究没有这么做,毕竟,这或许是一对爱人最后的道别。

    从包里抽出两张纸巾,她递过去。

    谢宇没有接,整理好遗体,喊上她出了告别室。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谢宇调出那六条信息,手机竖在她面前。

    田倩诧异地接过来翻了翻:“这……应该是台词吧。”

    “台词?”谢宇有些意外,“什么的台词?”

    田倩擦了擦眼角:“《明窗净几》的台词,就是他正在排的话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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