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沮丧
被廖凡去了太多!
燕柔、天民姐姐、内讧、争抢、遗产、报媒、纬华又要劳烦你了……这些关键词会让廖凡的脑子里勾勒出完整的“真相”吗?
还好“我是怕累坏了你,才冒昧说起要见燕柔的好吧”这句是腹诽,没有当真说出来,说出来就跳黄河了,好难再洗白。
林真自己也埋怨自己轻率,为什么不按正常流程,检查了廖凡确实处于熟睡状态之后,再蹑手蹑脚一边低声对着手机说话,一边走出房间,远远地走到走廊另一头再跟纬华慢慢通电话呢?
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我若是真的背着小凡在外面搞三搞四搭七搭八,自然会懂得小心谨慎出去说话,倘若在那种刻意跑出去偷偷说话的背景下再被捉住,才是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
现在我是没把小凡当外人,心里头也坦然我跟其他任何人都没什么的,所以才没有跑出去打电话啊。
另外,因为小凡这一次的受伤性质很是特别,前世她又曾经失去过他一次,这辈子怕了井绳,半步都不敢离开他的身边,这样一种心理暗示造成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关于这一块儿,林真肯定是不会跟廖凡做解释的。
不过,关于遗产,关于跟卢燕柔不内讧,关于“再次”劳烦江纬华,这一切是必须要细细告知廖凡。
相信他是可以正确理解这一切的。
这一切要说清楚了也挺冗长,不是今晚该跟个病人细说的事儿,且留到回厦门的漫漫长途上再说吧。
林真没打算坐飞机,飞机的航班需要等,还需要中途转机,中途转机比如是从昆明飞广州。再从广州转飞厦门的话,那又需要委托昆明民航的订票点去代订后半截航程中由广州南方航空发出的预售机票,再组合起来成为转机套票才行。在计算机全球联网之后。这都不是个事儿。在没有互联网的时代里,这事儿可就糟心的紧。等你机票辗转订妥。再凑上两个航班三地合适的转乘时间点,就是几天之后的事情,别人坐火车早就到了。
而且火车还平稳些,飞机起降时大起大落跟过山车似的,还不晓得会不会对伤口出血什么的破事儿造成影响。
这一刻林的注意力被廖凡终于见林真跟卢天民的遗赠绯闻事件,集中在了事情的这一个侧面,完全没留意到事情的另一个侧面。
事情的另一个侧面是廖凡本来就爱打架,前世他就是有家暴倾向的。林真虽然爱哭,性子缺也刚强,经常跟他对掐,当然打不过他,几乎就是被打,不过,也不完全是被打,廖凡打他一般是挑肉头较厚的地方用力泄愤,林真的反击是经常挠破他的脸蛋又或者掰伤了他的手指头,再或者把他的脚背用力踏得淤肿。
按挨打的力度量度考核。是他打了她,按致伤致痛的程度,倒也可以说她打了他。一本糊涂账。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林真倒也没有细算过。
她没有留意到:虽然在谁打了谁,谁占上风谁被践踏这个问题上是本算不清的糊涂账。
但是!1990年林真是最虚弱的时候,前世今生都不可能是她主动提起想要打他!每一次掐架,都是廖凡先动手!前世的事情不再追究,今生廖凡的德性是没改的,还在翠湖人民医院他陪护她醒来的那天,他就一度想要动手打她的,当时她也不肯示弱。还机智地说出来:回家之后关起门来打这样占他便宜的话来。
林真忘记了,真正乖乖的光挨她打。不还手也没想过还手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李锐。
他们第一次露面留给她的第一印象都是十七岁正太。这都是前世隔久的旧梦,林真这一刻还真是记错了人。多p重生这个组合就是容易错乱,一旦在梦中错喊了别的男生的名字,会伤害到某个男生的玻璃心。
此刻林真距离梦魇中错喊名字,仅差一步。
廖凡机警无比,天生就是嗅觉和直觉最强大,他看出了这件事情不妥,当林真做作姿态想要揍他的时候,好像是拿错了别人的剧本,以别人为男猪脚的另一个剧本。
林真当时是觉得跟卢天民、江纬华、卢燕柔、陈慧仪、卢思聪等人之间的旧公案,终于来到了要告知廖凡的时候,这是牵动她全部心弦的大事件,她便没有留意到自己原是不该在廖凡面前张牙舞爪打蚊子的,打蚊子那套手艺原该是对李锐才好施展出来的。
跟卢天民在一起也是不打蚊子的,天民的性子是那么温和,他俩根本打不起来,典型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时候廖凡心里有了猜疑,因为这猜疑过于飘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卑鄙啊,怎么能这样瞎想呢,于是按捺下来不准自己再想,所以便没有把这一段一闪而过的小心眼儿说出口来,其实以他原本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性子,他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直接质问林真,可是,他终于没有问她。
廖凡这时才十七岁,又遭遇了狗狗咬断*这么挑战男性人类自信极限的剧惨之事,廖凡的心境早已乱了。
林真为他进行的信心重建计划,虽然开了个好头,距离真正的信心重建成功,还差得远。
所以廖凡这时候的反应是很奇怪的。
他甚至没有热血好奇八卦……八卦一下卢天民跟你啥关系啊,为毛要给你钱啊,为毛你说起卢天民姐姐的时候又好像自家人又好像对手啊……其实这分明就是外宅、原配、姐姐相处的桥段嘛……1990年17岁的廖凡没看过那么多宅斗篇,这时候他信心处于绝对低潮和低谷,也没那个精神气概去咆哮去质问去挖苦……
但他也没有自怯自卑到觉得自己就是被人戏弄的路边小孩儿那么不堪。
廖凡这时候的反应不是正常十七岁大一男生应有的,他笑道:“原来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失敬失敬。”
虽然是在笑侃,却笑得极其生硬,眼神里的光彩也黯淡了。
林真一看也就懂了,她当然最了解他,廖凡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开玩笑恶搞,自信嚣张到近乎于狂妄,不晓得天高地厚的地步,但是,一旦他没了自信,就会僵硬刻板,举动和言语都变得极不自然,总觉得自个儿在哪里没有做对,没有被人给予足够高的重视似的。
一看到廖凡露出这个只有沮丧时才会露出的表情,林真心里就觉得发凉,却又怜惜不忍,想要鼓励廖凡不要担心天民什么的事情,勇敢自信一点,嘴巴张了张,想说点啥,却又没说。
她是想笑着对他说:“别拿错了剧本。我们的剧本里只有你一个男主角,没有别人。别人都是托儿或者过客或者纯友谊……”
话到嘴边,自己都觉得不能信。她既不敢低估了廖凡的敏锐度贸然拿不圆满的谎话蒙蔽他,她同时也不愿意骗他。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骗他,只是找机会等时机成熟时再告诉他。
倘若她心中存有半点骗他的念头,刚才也就走到远远的地方去接纬华的电话了。
林真虽然经常20岁冲动本能发飙,但终归还是有40岁阅历的人,一刹那的失语之后,立即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要跟廖凡怎么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