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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无解,事不过三 作者:马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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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无解,事不过三 作者:马马达
边没了动静,便不由回头瞟了一眼,果然见谢瑜又痛得晕死过去,昏茫中仍旧不时偏过脸咳嗽,一咳起来便整个人都在抖动,看那模样着实狼狈。
邵之剑拔了针,随手把被子给他盖上,便也挪过来与杨眉一处烤火。
杨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嘛……现在不可说。”邵之剑微微一笑,“倒是你怎么跟谢瑜到了一处?阿览竟也不管管你?”
杨眉本就情绪低落,哪里经得起他再提起谢览,此番回去也不知他会不会谅解自己……便郁闷道,“你那是不可说,我这是没法说……阿览这回,只怕要恨死我了。”
邵之剑果断摇头,“那不可能。”转脸见杨眉仍是一脸灰败,便道,“当日在燕京,你那么骗他,他都没对你怎么样,如今天大的事,能大过那个去?你且振作些,好好向他撒个娇,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杨眉用火钳拨了拨炭火,摇头道,“那不一样。”她又一次回想了一下谢览临行前说过的话,把他每一个动作都如慢动作回放一般仔细地过了一遍,细致到一次低头眨眼都没有放过……越想越是丧气,“那不一样。”
邵之剑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笑道,“你与其胡猜,不如信我的。”说着朝帐外看了看,“再有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先打个盹。”
杨眉朝谢瑜看了一眼,见他昏昏睡在床上,仍是身不由是主地不住咳嗽,皱眉道,“他明天走得了吗?”
邵之剑便道,“此事交给我,你且睡你的。”
杨眉心中微微放心,便蜷在垫子上睡了,她困倦到了极处,几乎阖目便睡,却仿佛才过片刻,又被帐外声响惊醒,睁开眼来却见邵之剑坐在谢瑜床卧边上,正皱着眉把脉。她心中一个不好的感觉,忙问,“怎么样?”
“靠他自己是不行了,你来看看。”
杨眉忙爬起来,凑到床卧边上看了看,果然见谢瑜歪着头昏在枕上,脸色十分灰败,此时连昨夜间歇的咳嗽都没了,若不是胸脯微微起伏,若说此处是具死尸,只怕也没人怀疑。
邵之剑又道,“你摸摸。”
杨眉便探手往谢瑜□□在外的手腕上摸了一摸,触手仿如一块红炭,顿感绝望,“这怎么好?”难道要跟宇文常去燕京?
邵之剑道,“你二人绝不能去燕京。我有个法子,先把他弄醒过来。”说着伸手,三两下除了谢瑜衣衫,露出白花花的一个上半身。
杨眉顿觉刺眼,连忙转过身去,“你这是干什么?”
“给他放血。”
杨眉没忍住好奇,回头见邵之剑已经把谢瑜整个人翻了过去,一个光/裸的脊背对着她,她忙又背过身去,心中便有些许怜悯,“他病成这样你还给他放血?”
邵之剑道,“此法看着吓人,却十分有效。你怕什么,前番你在燕京跑了,阿览数日烧热不退,我也是给他放了血的……”他正说得痛快,却见杨眉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自知失言,忙闭了口,尴尬道,“都过去啦,他如今不是好好的吗?”
杨眉咬唇道,“你就没别的法子吗?非得给他放血?”
邵之剑正想解释谢瑜再不醒过来就要去燕京云云,忽然便福至心灵,恍然明白她说的“他”根本不是谢瑜,便解释道,“阿览急着去建康找你,我……我也是拿他无法,他那脾气……你总是知道的……”话未说完便那那边有细细的抽噎之声,又慌张起来,结巴道,“你……你哭什么呀……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杨眉咬着嘴唇,只觉那眼泪忍也忍不住,耳边听帐外走动声渐渐多了起来,便道,“你不用管我,快点……”屏息静气地等了约摸一刻钟,便听邵之剑道,“好了。”
杨眉这才转过身来,邵之剑已经给谢瑜穿好衣衫,谢瑜躺在枕上不住呻/吟,眉峰蹙了几蹙,果然挣扎着醒了过来。
杨眉俯身看去,却见谢瑜不但醒了,目光竟也清明,不由赞叹邵之剑这医术真非一般。
谢瑜睁开眼便去看杨眉,见她眼圈通红,便愣了一愣,开口道,“你哭了?”那声音便如破锣一般,伤损得厉害。
杨眉忙用袖子去擦拭,却懒得理他,自转身去倒茶喝。
邵之剑便道,“谢家主应当先往燕京养病。”
杨眉一听便急了,回头道,“不能回燕京!”她一句话出口才反应过来邵之剑如今身份是北军医士,劝谢瑜去燕京才是题中应有之义。
谢瑜看了杨眉一眼,哑声道,“多谢医士好意,我们需回徐州。”想了想又道,“不知先生这里是否有五石散之属?”
邵之剑便看了一眼杨眉,杨眉茫然看他,问道,“五石散是什么?”
谢瑜却不作声,只向邵之剑道,“此类药物皆可,先生帮我拿一些来吧。”
“却也是一时之法。”说着便掀了门帘出去,不多时回来,果然拿了一个朱漆匣子,里面两颗红亮亮的药丸,递到谢瑜手中。
谢瑜知道使唤不动杨眉倒茶,他自己也走不动,便伸着脖子干咽了一丸,那药丸体积不小,把他噎得不住干呕,他却不足够似的,又强自咽了一丸,吃完便阖目躺在枕上。
邵之剑看了半日,也不劝阻,只朝杨眉使了个眼色,自出去了。
第83章 五石药散
杨眉只听帐外军士都在准备行装,不由心中发急,回头看谢瑜死人一般躺在那里,不言不动的,只那脸色却渐渐红润起来,看着有了活气。
约摸过了一柱香工夫,只听帐外有人大声说话,那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便到了帐门。谢瑜顿时如弹簧一般从床卧上跳了起来,几步走到帐边掀开帐门,向外大声道,“宇文将军!”
杨眉心中暗暗称奇,这五石散不知是个什么药物,谢瑜方才还动弹不得的样子,此时竟然健步如飞。却听帐外两个人不住的大声寒喧,言语中尽是假惺惺的客气,她便在帐内坐等。
谢瑜再回来时,身后却跟了两个军校,并邵之剑,共计三个从人。他一进门便向杨眉道,“宇文将军十分客气,派了医士和两位军爷送我们回徐州,咱们这就走吧。”停了停又道,“腾了一车拉货的马车给我们,夫人将就些。”
杨眉一见邵之剑要与她同行,立时大喜过望,有他在,只要离了宇文常,她必能往南返回建康。
出发时果然有一辆小马车,谢瑜与杨眉自坐了车,邵之剑赶车,那两个军校骑马。杨眉十分不耐烦与谢瑜同车,然而此时还未离军中,她自己跑出来骑马也太扎眼,便只得踏实在车内坐了。
马车驰了有小半个时辰,杨眉估摸着已经离宇文常挺远了,便打算出去与那军校换马,谁料身形刚刚一动,便听谢瑜一声厉喝,“你要做什么?”
杨眉听那声音锋利似鬼,抬头见谢瑜满脸通红,连眼睛都是血红色,她吃了一惊,身不由主便喊邵之剑。
马车立时停了下来,车帘被人从外掀开,邵之剑躬身进来,皱眉打量谢瑜,“药效发作了,此处也无水,你自去走走吧。”说着便伸了手,把谢瑜直从车内拖了出来。
谢瑜一下了车便如疯了也似,大步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还嫌热似的,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脱下来,甩了一地,万幸他还有神智尚存,最后那身中衣仍旧穿着。大雪地里便见一个人只穿着一身中衣,脸红头涨,疯子一样地往前猛走。
杨眉目瞪口呆,“他疯了吗?”
邵之剑道,“京中贵族流行吃那五石散,吃完精神振奋,浑身发热,却需立即走路发散,吃冷食,喝冷水,我这药可比那五石散厉害多了,他一气吃了两丸,又忍了这一路,没把衣服剥干净已经算清醒了。”说着便命那军校把谢瑜的衣服拾了回来,自驾着马车在后面跟着他。
杨眉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这个什么鬼五石散……难道是后来的兴/奋/剂之类的东西?回想起谢瑜方才提起五石散的模样,绝不可能第一次吃,所以谢瑜如今疯疯颠颠的,竟是药吃多了?
她这么一想觉得有理,越发感觉为了自身安全,得尽早离开,离这疯子远些,便不住拿眼睛去看邵之剑。
邵之剑凑到她耳边道,“等天黑。”
谢瑜在车旁一路闷声不吭只是疾走,速度竟比马车散着还略略快些,只他那面上神色狰狞似鬼,十分吓人,两个骑马的军校都躲去了车后。
谢瑜直愣愣地走了足有半个时辰,渐渐速度慢了下来,走到一处雪堆时,突然脚下一个滑跌,便栽倒在那雪堆里。
邵之剑坐在车上看了一时,“约摸发散完了。”便拉了杨眉下车审视,便见谢瑜面上虽仍是通红,却比先前退了许多,伏在地上犹自身不由主去舔那地上残雪。
邵之剑皱眉,伸手提着他后领和腰带,便如拎小鸡仔儿一般把他提了起来,扔去车上,递给他一只水囊,“喝吧。”
谢瑜立时如饿虎扑食一般抢过来,拔了塞子便没头没脑地往嘴里灌,也不过片时便把一囊水饮尽了,便四肢大开,仰面瘫倒在车内,嘴里含含糊糊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隐约听到有什么“家主”什么“休想”之类的……
杨眉看得}人,更不愿上车,便与两个军校换了马,自去与邵之剑骑马。
一行人缓缓行来,中午到了一处河边打尖,邵之剑取了馒头牛肉等物给杨眉,想想又送了一份去车上,又很快下车。杨眉瞟了一眼,见他手中之物原封不动地拿了下来,便问,“怎么回事?”
“他药性过了,方才冻得不轻,这会儿又作起烧来,已经昏得人事不省,尽说些胡话,你别上去,别把你吓着,我已经喂他吃了一颗丸药,死不了。”邵之剑说着,压低嗓音又道,“晚些送到谢氏族里,咱们便往建康,需得活着送过去,否则日后谢中轩找阿览麻烦,倒连累阿览在族中不好做人。”
杨眉点头,匆匆吃了东西,便又往徐州方向赶。晚时宿在一处客栈,要了三间屋子,两个军校自一间,邵之剑一间,另一间却给了杨眉和谢瑜。
邵之剑向杨眉小声劝慰道,“呆会儿我与你换一间。”
其中一个军校便去喊谢瑜下车,上车看了看又下来,向邵之剑为难道,“谢家主病得昏沉,喊不醒。”
邵之剑皱眉道,“你背他下来,送去房中。”
杨眉立在马车边上,果不多时便见那军校背上负了谢瑜出来,跳下车时因为震动剧烈,谢瑜昏迷中全无半点知觉,整个身体便直歪了过去,眼看着便要滚下地来。杨眉不由自主伸手拉了一把,又拉了他肩膀将他推到军校背上,手腕触及他面颊时顿觉烫如火炭,听他口中犹自不清不楚地在说着什么,一时像是骂人,一时又像是在教训谁,却全听不明白,能听清的却仍是“家主”两个字。杨眉一时好笑,此人对家主这位置如此看重,若哪日做不了家主,岂不是便要去自尽?
待那军校负了谢瑜入内,她向邵之剑道,“一会儿谢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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