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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福坐在椅子上半晌,叹了口气,“丞相高才,天下事了然于胸,想来一定认为老奴说的太过严重了吧。”
墨逸轩微笑倒茶,不语。
“其实……皇上现在已经失踪了……消息说他将大部分兵马暗自派到卫国边境支援易将军,易将军大胜,就在和皇上会合的时候,突然有华国部队杀出,皇上身先士卒,却惨遭埋伏,现下生死不明,不知身在何处。”李洪福看着墨逸轩满脸的讶异,“你不知道,是因为消息才到,太后刚刚接到前线的密报。”
“此事当真?”墨逸轩皱紧了眉,下意识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丞相面前,老奴不敢妄言。”李洪福看着桌子角,“但所谓密报,也只能保密一段时间而已,您也知道,消息这方面,大家都伸长了手,难保不流出。既然您这能收到,那么誉王那里也能收到。”
“誉王……真的要反?”墨逸轩无意识抚着茶杯沿,眸光微紧。
“事实上他已经反了。”
“嗯?”墨逸轩看李洪福,脸上有置疑的神色。
李洪福叹一口气,“造反之事誉王一直有谋划,只不过他没有正经举动,和几个大臣来往也可以说是志趣相投,没有证据皇上不能动他,但是他想做什么,大家彼此是心知肚明的。”
“皇上失踪的消息,如果丞相您不回京,大约明天晚一点,或者后天早一点,就能知道。你能知道,誉王晚点也就知道了。”李洪福紧抿着唇,嘴角深深的纹路里刻着一个经三朝帝王见多风雨的镇定推测,“丞相大智,定是知道依誉王的聪明,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下手。”
“不错,”墨逸轩嘴角微挑,露出不屑的笑,“龙椅对他的吸引,足以支持他在这样的条件下铤而走险。”
“他利用太妃的关系在太后身边安插了眼线,太后不好直接下什么指令,以前有皇叔在,大家心里都有底,但现下皇叔无故失踪,皇上也前线遭伏,这样的局面,就很不利了。”
听到这里墨逸轩笑了笑,“公公您来找我想必也无用,皇城禁军一向只忠于皇家,别说我现在是个布衣,便就是我还是丞相,禁军统领蒙田,也不会买我的面子。”
“那么丞相真的愿意看到江山易主么?”李洪福看着墨逸轩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墨逸轩听得龙衍失踪的消息心里其实也有点急,听得李洪福的话,他情绪上来,眯了眼,“墨某对朝中情况不明,有些东西,不知公公可能赐教?”
李洪福是聪明人,眼睛稍稍转了转,就知道墨逸轩想问什么,“有些事情,皇上没有讲,所以老奴并不清楚。但是只要老奴知道的可以讲的,丞相但问无妨。”
“太后她……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事?”墨逸轩也没犹豫,直接问,“我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你不必在意。”
“原来您都猜到了。”李洪福轻咳一声,“是,太后知道了。”既然人丞相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这个太监也没什么太过在意的,“年前大晏群臣的当晚,您留宿宫中,当晚太后收到密信,直接命心腹到皇上寝宫外查看过确认,因为顾着皇上和您的面子,没有拆穿。”
“原来如此……”墨逸轩拢在袖里的手握成拳,“狩猎回来,皇上真的病的很重?”
“是,”李洪福细细回想着,“那几日皇上病的很重,生死之间徘徊了很久,太医们都几乎束手无策,还是林太医用了换血的方法,才慢慢好起来的。”
“换血……很痛苦吧。”墨逸轩闭了眼睛,声音苦涩。
“有多痛老奴不知道,但是皇上是老奴自小看着长大的,老奴从未看到他哭过喊过,以往再难受时不过是强自忍了,这一次……丞相,他喊了您的名字。”
“他一直闭着眼睛皱着眉一声不吭,但在一切结束时,老奴替他擦额上的汗,他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轻轻喊了您的名字。”
其实不用李洪福说,墨逸轩也知道龙衍的。他平日里一向懒散不正经,却是最有担当最经得起事的男人。从小遇到事都是冲在前头,跟他一块阴别人,偶尔被别人欺负了也从来不会哭不会喊,除了天天蹭着说些个什么小轩你要疼我的胡话,没见过他想要任何人的怜惜,包括他的皇帝老子和他的太后娘亲。
换血……那一晚龙衍有多痛他不得而知,却可以想象,他一定是咬牙忍着的,手会紧紧握拳,抓住一边的床单,再虚弱,对旁人也是一幅没什么的样子……
这样的他,真的很让他心疼……偏偏,那时,他不在他身边。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墨逸轩咬着牙,“为什么不告诉我!”
“回丞相,皇上不让说。”李洪福声音深稳,夜里听来,有一种苍凉味道,“在林太医说了这个方法要经过的步骤,疼痛,和可能会有的结果,皇上就摒退左右,写了好些信,一封封按顺序放好,着老奴按日子往相府送。”
“如果我进宫要求面圣呢?”
“皇上说您不会有时间进宫,就算是真来了,便说一句他在批奏章就好。他说您那些天烦,想的事情多,怕是不会对他太过在意,再说不是还有信么?”
“他竟想的如此周全……”墨逸轩气的笑了,“倒是真了解我。”
“然后呢?他说不再让我进宫,我再进宫他也不见,是真的么?”
“是真的。”李洪福双手拢在袖子里,微低了头,“他跟老奴也是这么吩咐的。”
“他真的对我……”墨逸轩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问李洪福,“皇上在宫里这些日子,有没有见过你认为我不认识的人?”
“皇上的暗卫大半您都不认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最近一段时间会偶尔出现,你没在朝堂看到过这个人,认为我也不认识的。”
李洪福想了想,“这倒真有一个。那个人穿一身宽大的白袍,头发很长,不怎么束着,常提着一坛子酒,武功很高,来无影去无踪的。”
墨逸轩眸内闪过异光,“他哪皇上说过些什么?”
“这个人很奇怪,皇上从江南回来后他就经常来了,头一回来时老奴还当他是刺客,不过皇上说以后他再来不必拦着,老奴就没再管了。他回回来时都和皇上单独一处,具体说过些什么,老奴还真是不知。只在偶尔上茶上菜的间隙,听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