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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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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小仰望如神般存在的男人,如今满目灰败,他抖抖索索掀开被褥,冯勇胸部以下都塌陷了进去,“父亲,马上就到北卫营了,军医一定能…”

    冯勇睁开半闭的眼睛,辨认了很久才看清面前跪得是冯琰,彼时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缓缓抬手,冯琰握住,冯勇松开手,将一直紧紧嵌在手心的东西放开,呼出一口浊气。冯琰泪如雨下,“是谁,到底是谁?父亲,告诉我是谁。”

    冯勇吃力摇头,睁着一双浑浊地眼睛看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化为这一望。马车行驶了许久后慢慢停下,冯琰掀开帘幕吼道:“军医,军医在哪?”

    叶蔚亭立在车辕旁边,迈不动步伐,信兵回营报了信,他坐在椅子上脸上虽古井无波,到底许久未站得起来。他勉强将一把年纪的身体挪上马车,看到冯勇的模样,心突然就静下来了,缓缓道:“老伙计,这时候你还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冯勇望向他,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叶蔚亭道:“你虽失约,我却记得答应过你的事情,你放心罢。”说完转头对冯琰道:“少将军,给大将军挪个地方吧,这满身的血要好好洗洗。”

    冯琰跳下马车,担架已经等在了外面,众人七手八脚将冯勇挪上担架。北卫营涌出更多的人,慕容祈疾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嘴紧紧抿着,一双眼眸平静的可怕,却无端叫人觉得透着深沉地哀伤。

    冯琰只顾着照看冯勇,彼时冯勇的眼睛被阳光一刺,缓缓睁眼,对上了慕容祈,他瞳孔紧缩,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愣是抬起了右臂遥遥一指,冯琰不敢相信地抬眼,正撞上慕容祈惊愕地眼神。

    “是你,是你!”姚英疾走两步冲到慕容祈面前,被顾坤舆一把拦住,“是你联合古川害死了大将军,是你!”

    冯琰眨眨眼睛,垂头看向冯勇,低声呜咽道:“父亲,是他吗,是他吗?”

    冯勇转回目光深深看他一眼,又转向慕容祈,而后呼出最后一口气,手臂重重垂落。

    叶蔚亭闭眼深吸了口气,手放在冯琰肩上,勉力支撑自己。

    “是他,少将军,就是他,请少将军为大将军报仇啊,”姚英涕泪泗流,跪倒在冯勇和冯琰面前,“大少将军音信全无,下落不明,我北境将落狼子之手。”

    冯琰脑中一片混沌,来不及去想姚英所说的他大哥音信全无是什么情况,他抱着冯勇,心中被巨大的悲怆侵袭。

    慕容祈紧走了两步,走到冯琰身边蹲跪下来,右手放在冯琰肩膀,紧紧按住。彼时冯琰涕泪横流,他心中屹立不倒的大山轰然崩塌,他紧紧抱着冯勇哭得不能自已。这三年来,冯勇虽刻意忽略了他,可是他知道这是出于父亲对他最深的爱,他在一直保护自己。冯琰抬起头来,茫然四顾,北境虽大,再无他追随的身影,他看着近在身边的慕容祈,哭着道:“是不是你,是不是?”

    慕容祈眼中露出不忍,默然无声,冯琰心中最后的防线被突破,此刻他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把甩开了慕容祈的手,他霍然起身将慕容祈拎起来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说啊!”

    慕容祈倔强地看着他,仍是不发一言,冯琰将他甩开,一手按住腰间的剑,刘崩棺∷低声道:“你疯了吗?没有真凭实据,你想对他拔剑!”

    慕容祈一直望着他,没有辩解也不曾退让,龙昀想要上前被他抬手拦住。场中气氛立时剑拔弩张,闻讯赶到的顾坤舆奔到场中,拦在慕容祈身前道:“殿下,北境不可久留,我等愿护送殿下速速离去。”

    慕容祈顿了一顿,刚要开口,冯琰厉声道:“谁敢离营,以军法处置!”

    第16章 继任极权

    “冯琰,你凭什么,北境还轮不到你做主,”顾坤舆呛声道,“少将军冯璋才是我等认可的北境之主,一切应待少将军回来再行决断!”说完护着慕容祈就要离开。

    一直跪在冯琰身边痛哭的姚英弹跳起来,霍然抽出长剑,怒吼道:“大将军指认的凶手,谁敢带走,先问过我这三尺青锋剑。”

    右卫营将慕容祈和顾坤舆围在中间,长戈倒向,第一次对准了同是兄弟的北境弓箭营。刘奔钡美住冯琰,急道:“北境刚刚丧主,紧接着就要内乱吗?”

    冯琰紧紧捏着拳头,将被怒火烧得一丝不剩的理智慢慢找回,面沉如水,冷冷道:“将十八殿下请回营帐,请殿下配合。”

    慕容祈收回一直望着他的目光,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转身朝北卫营走去。顾坤舆打算抵抗到底,见慕容祈转身走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即便冯勇死前指认了慕容祈,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慕容祈仍旧是凌驾于军权之上的皇子。

    掀开慕容祈的营帐,顾坤舆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对坐在几案前默不作声地慕容祈道:“殿下,还需早图出路,冯璋不在北卫营,冯琰虽然一直不受宠,但是如今整个北卫营只有这么一个冯家的正统嫡系,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小啊。”

    龙昀立在顾坤舆身后,一直仔细观察慕容祈的表情,顾坤舆虽出言急迫,慕容祈却似乎并未听进去,手指慢慢摩挲玉杯的边缘,垂眼不知在想什么。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在刚刚的冲突中所表现出来的理智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他到底是软弱可欺毫不在意还是心机深沉到可以隐忍至此,龙昀心中一直拿不准。

    半晌,慕容祈抬头,看着龙昀淡淡道:“龙将军可看清了,当时冯大将军指的的确是本宫吗?本宫记得,当时你站在本宫的身后。”

    龙昀脸色遽变,立时跪地道:“殿下这是何意,末将一直跟随在殿下身边,没有离开半步。况且末将乃是西陵属军,与北卫营素无恩怨,更不认识冯大将军,又怎会?”

    慕容祈默不作声,又顿了半晌,“龙氏历代,一直侍奉西陵王,这一代西陵王慈和吗?”

    龙昀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又迅速恢复常态,躬身道:“龙昀出自龙氏旁系,在西陵不曾受到重用,幸得顾氏青眼收归身边,被派遣到了殿下身边。”

    慕容祈放下玉杯,眼中无波无澜,两手缓缓交握在一起,“你们下去吧,”默了一瞬,冷冷道:“准备离营!”

    顾坤舆眼中精光闪过,面上露出惊喜,拱手道:“是!”跟龙昀一起下去安排。顾坤舆和龙昀离开,福儿掀帘进来,将紧急赶出来的素服放到几前,想了想还是道:“殿下为冯大将军领丧,不需穿这素服吧,唯有子女才会……”

    慕容祈站起身来,伸出手摸了摸那件白色的素服,不知想到些什么,脸上浮出淡淡的痛楚,“他的父亲过世我应该除服。”

    福儿为他松开环扣,解开外衫,又道:“今日将军行为是过激了一点,他对殿下误会太深,又逢丧父之痛,殿下受委屈了。”

    慕容祈默了默,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而后恢复柔和,“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利用我的人一个不能放过,大将军之灵才能得到慰藉。”

    镇国大将军在北境遇害,北境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告四境,七天内报丧的信马便能入京。叶蔚亭仔仔细细地为冯勇擦洗了一遍身体,用崭新的衣服将他残破地身躯覆盖起来,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慢慢站起身来,默了一会,转身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北境事务还要拜托少将军。”

    “叶叔,您也……节哀顺变。”冯琰抖着声音道,手中紧紧握着冯勇最后的遗物,心中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他知道父亲对他从来没有放弃,只是手中的东西无比烫手,他从未想过,想过有一天父亲会将这个交给他。

    叶蔚亭将手慢慢放在冯琰肩膀上,平静道:“你父亲我很了解,他既然最后给了你,那便是你的了。”

    “可是,我无心北境,只想找到真凶,”冯琰紧紧握着拳头,“我……”

    叶蔚亭没有再听他说,朗声道:“让四位将军进来吧。”

    一声令下,大帐外,四位年过半百地将军肃着面孔进来,一见冯勇的遗体立刻跪下,个个老泪纵横,叶蔚亭立在床边,眼中深不见底,待那几个人哭够了,他才道:“你们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大将军选定的北境之主。你们跟随他数十年,当能明白他的意思。”说完看向冯琰道:“给他们看看信物吧。”

    冯琰面对叱咤沙场数十年的四位将军,慢慢展开手心已经捂热地碧玺玉质纹章,这是北境之主的信物,是北境最高的权力象征。四位将军只愣了一瞬,便在纹章前伏首叩拜了这位新的北境之主。叶蔚亭井井有条安排了治丧事宜,四位将军分工行事,北境虽被巨大的悲痛笼罩,却未见一丝乱象。

    待到帐内只剩他二人的时候,冯琰慎重道:“父亲一直属意大哥,叶叔,我难当此任。”冯琰跪下,将纹章捧至叶蔚亭面前,恳切道:“我知道您是前任西陵王,我也知道您与父亲情意深厚,请叶叔担此重任直待大哥回来。”

    叶蔚亭语重心长道:“你可知道,便是你大哥也不知我的真实身份,你既知道了,我便更能确定你没有谋害你父亲,也是你父亲选定的继承人。这个责任我担不了,你大哥也担不了。”

    “可是我……”冯琰仍旧坚定地捧着纹章,“我属意的并非六皇子,我虽不想卷入皇子之争中,奈何身不由己。我不能让北境因为我的私心陷入巨大的危机中。”

    叶蔚亭陷入沉默,脸上一派肃然,叹了口气道:“你属意的是……你父亲眼睛真毒啊,他比你想象地要了解和关注你。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你也是你父亲最后的选择。”

    叶蔚亭默然,耿直了一辈子的冯勇最后竟然会为了自己的儿子破例一回,他伸手将扣在腰带上的一个方块玉石拿了出来,端详了片刻,放进冯琰捧着纹章的手中,”我没什么可以给你,这个你收着,也许能用上。”

    “叶叔,”冯琰忍不住叫了一声,叶蔚亭摆了摆手,“你放心,我现在还不能死,也不会求死。”说完坐回榻边,静静看着冯勇,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我同他再说说话。”

    太极殿上,华发早生的仁和帝高坐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老迈枯槁地手按在椅背上雕龙画凤地镂空处,平淡地问道:“冯勇,死了?”

    侍候他三十年的燃嗔16诮紫拢听他这么问了,缓缓躬身道:“报丧的正在路上,听说是中了古川的埋伏,伤重不治。”

    仁和帝勾起唇角,叹道:“这老不休的,终于也去见他了。是那小子继了位?”

    那燃嗟淡道:“听说是冯琰将军继了大将军位。”

    “哦?”仁和帝转了转眼珠,有些诧异,但是终究没说什么。他缓缓站起身来,负手看着殿外,有些落寞道:“如今,只有朕守着那个秘密了……”说完一双眼睛遥遥望着殿外,北地春寒料峭之时,南地阳光已经倾城了。

    大将军帐灯火通明,一口漆黑地棺材横放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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