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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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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容祈之所以阻止他回北境,是因为他已经预知了这样的结果,他侍奉慕容祈六年,根本不可能再回归到六皇子一派。好在如今他对自己的境况并不在意,更因为他知道阴毒如慕容d,最后也将败在慕容祈手上。
他捏着调令,一句话都没说。姚英叹了口气,转身出帐去了。不一会儿,身后帐篷响起了动静,他弯腰正收拾话本,边收拾边道:“赶紧的,一刻后启程去云归,换个防而已别再整得跟搬家似的。”
身后人堪堪站住,冯琰转身,看到立在门辕边上正望着他的慕容祈,有些惊讶,迎上去道:“你怎么来了?我听说薛至伤带你去巡查边境了。”
慕容祈四处扫了扫,确认没人,轻咳几声,呛出些血沫子用帕子捂了,喘了一息才道:“去是去了,不过…”
帐篷外响起了脚步声,慕容祈止了声将帕子团了塞进袖子里,有人掀帘进来,却是刘尽a玖成不太好,一见慕容祈,微微一愣,立刻恢复常态,只对冯琰道:“薛至伤被马踢残了,我刚去看了下,嘴歪眼斜,倒像是中风,军医说情况危急。”
慕容祈默不作声,一双眸子沉淀下去,淡淡道:“太过明显了对吗?”
“殿下,”帐外突然传来福儿焦急的声音。
“进来,”冯琰立刻应道。
福儿掀帘,手中捧着小箱子,慕容祈仍是不动声色,福儿放下箱子,喘了口气道:“还请将军助我一助,殿下的伤口被…”
慕容祈微微抬眼,福儿立刻闭了嘴,慕容祈淡淡一笑,“不小心着了道,无碍。”
福儿上前除了他的衣物,若不是伤口处蒙了一层油布,血早就该浸透了外衣。油布被除下后,连见惯了伤患的刘径既滩蛔∵谱欤“殿下,你也太能…”
因为长期压迫,慕容祈的伤口闭合得本来就很差,又被外力狠击,被处理过的伤口显得破败不堪,纱布和内衣浸的都是血,那血一直透到了下摆,灌湿了半个靴子。
慕容祈白着脸淡笑道:“还好,薛至伤也没讨到半点好处。”
“你竟然…”冯琰知道慕容祈一惯喜欢冒险,还是忍不住道:“这是北卫营,是慕容d的地盘,薛家又是慕容d的母家,你也太大胆了。”
“正因为此,我才要一试。”慕容祈眉眼弯弯,完全看不出前一刻刚经历生死一瞬。
福儿手法娴熟地为慕容祈处理伤口,冯琰翻了很久,终于从哪个压箱底里翻出件少年时期的内衫,抖了抖道:“几年前的了,放太久有些味道,先将就一下。”
慕容祈看着冯琰,眉眼纹丝不动,嘴角带着一抹耐人寻味地笑,半晌,他道:“你此去云归大概五日回还,到时我们去吃火锅。”
云归,冯琰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将包袱塞了塞,又将慕容祈换下来的血衣塞进去,转身道:“你这般我……你跟我去云归,现在就走。”
刘菊帕苏抛欤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姚英将这次换防的机会让给冯琰,明显就是为了隔开冯琰和慕容祈,冯琰还这么没脑子地要带慕容祈一起去,是的确不想在北境混了是吧。
“不用担心,我尚能自保,”慕容祈立起身由福儿将外衫穿好,盘好玉扣金带,神情自若走出帐外,看到龙昀不知何时立在帐外,眉梢立时染了阴郁,抿了抿唇。冯琰跟在他身后,只道:“也不过去几日,你也不必…”余下的话在见到龙昀后生生咽了下去,只愣了一瞬,他显得特别自然地问道:“这是…”
龙昀上前行礼道:“末将龙昀,见过冯将军,刘少将军。”
刘疚叛曰乩瘢眼中露出一丝兴味。冯琰一反常态,颔首应答,见刘净拐驹谀抢铮没好气道:“走了。”
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敌意让人觉得奇怪,刘久了摸鼻子,对慕容祈拱了拱手,跟着冯琰走了。
慕容祈看着他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这才回身,龙昀轻声道:“冯将军在北卫营一向不受大将军宠爱,如今对身为殿下禁卫的末将也无半点敬意,分明是不将殿下放在眼里。”
慕容祈背对着龙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声音却仍是淡淡的,“我知道了。”
去往云归的路上,刘贝曜畔掳拖肓艘宦罚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十八殿下到底什么情况?”
彼时冯琰一直在想龙昀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对刘蓖蝗缙淅吹难问还是猛然警觉,眼光垂落,含糊反问:“什么什么情况?”
“我听煜儿说,你统共就教了他一个月,怎么我感觉你们相处了十几年似的,感情比我跟煜儿都好。”刘痉浅o氩煌ǎ观他两人无论语气神情动作,都有一股外人插不进的默契,这样的默契莫说三年五载,便是十年八年也未必培养得出来。
冯琰呵呵笑了一声,“是吗,我还真没有注意,也许是殿下比较好相处?”
“他好相处?”刘居行┎豢伤家榈乜醋欧腌,没看出来他平时是个这么没有眼力劲的人啊,“我见过的皇子里面,他最是令人捉摸不透。”说着他又搓了搓下巴,想起父亲对慕容祈的评判,祈者,最肖先帝。比起父亲对其他皇子那些花里胡哨的溢美之词,这句话简直就一语中的。不管三皇子和六皇子在朝中闹腾成什么样,仁和帝毕竟还没死。
冯琰一路上都心不在焉,龙昀那张绝色的面孔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从心底深处泛出苦涩,上一世起初他并没有注意到慕容祈身边有这号人物,后来注意到已经跟他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先是莫名其妙被他挤出健卫营,后来禁龙卫卫首也由自己变成了他,最后连慕容祈也斥责他对龙昀的莫名敌意。他之所以不顾一切地逃离,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个地方,再没有属于他的东西。
他死后,慕容祈千刀万剐了龙昀,彼时他立在正午的阳光下,阳光打在他侧面,始终照不暖他的心。龙昀鲜血淋漓,却一直眼角带笑,他说:“陛下,是陛下想杀他,龙昀只是为陛下分忧而已。”
慕容祈目光森寒,整个刑场俨然罗刹地狱,血从刑台上不断滚落下来,浸透了刑台下每一寸土地。三千六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最后一刀刚好让他咽气。
龙昀那张举世无双地脸庞没有一点血色,在明亮的阳光下仍旧美好地不像话。慕容祈一直立在高台直到日暮,刑台上的血已经干涸,他才慢慢转身淡淡道:“世上又少了件关于你的东西。”
慕容祈对龙昀是个什么意思?他有些捉摸不透,若说喜欢,最后却用那般残忍地刑法处置了他。若说不喜欢,冯琰伸手捂住脸,心底生出深深的无力感,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怎么了,不舒服?”刘炯他一副很累地模样,联想他一路上沉默不语,连忙问道。
冯琰摇头,专心赶路。两人带着一队卫兵又疾行了两个时辰,午时以后终于到了云归。云归守城的统军一见他们俩,连忙打开城门迎接,边招呼人来牵马边在前面领路道:“两位少将军,我就说今儿喜鹊怎么老在我头上叫,原来是将两位迎了来。不过巡查令上写得是姚将军啊?”
冯琰笑着道:“不过换个防,跑腿的功夫,我来姚将军来不都一样嘛…”
那统军笑着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两位少将军愿意来云归也是咱们云归的福气。”
“就你会贫,”刘镜r说Э阃壬下淞艘徊愕幕页荆“军舍收拾了吗?”
“两位来了怎好住军舍,别将府一直都空着,两位今晚宿在那里,宽敞又明亮,”统军道。
刘久挥兴祷埃显然是满意这样的安排。冯琰看了看云归镇上,这一路过去好几个生面孔,问道:“镇上最近来了些什么人,怎么都没见过?”
“从鲜卑过来的商贩,经过最严格地盘查,没什么问题才放进来的,”那统军答道,“两位少将军不放心也可去盘查盘查,”说着甚了然地冲他们笑了笑,被刘疽槐拮映橥崃俗欤刘镜溃骸案我们来这套?”
统军立刻避开,连连摇手道:“下次再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哎哟我的嘴…”
两人歇了一夜,第二日聚精会神忙碌换防的事情,整整忙了三日,到了第四日傍晚,才把最后一点文书工作扫尾,刘窘最后一叠兵簿摞回去,捶了捶酸痛地胳膊,“这比打仗累多了,以后不准再接这活。”
“今晚想吃什么,我做东。”冯琰搁下毛笔,吹了吹墨迹,边晾干边问道。
“火锅?”刘昀突然想起他跟慕容祈的约定,“其实云归的牛肉火锅也不错。”
冯琰眼光垂落,愣了一下,笑道:“总有机会的。”
两人相视一笑,收拾收拾上街去了。两个人转过街角,冯琰正跟刘拘ψ牛眼角扫过一个穿着灰色斗篷地身影,整个人一愣,他立刻回头,正见那个身影转过街角,淹没在人群中。
冯琰立刻跟了上去,七拐八拐跟到了一个不起眼地院子门前,跟丢了人。刘酒喘吁吁跟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
冯琰四下察看了一番,正准备推门进去,门后银光一闪,冯琰拔剑,避过掠过的寒光,剑华翻飞,犹如烈马脱缰,以势如破竹之速袭向了门后的人。那人纹丝未动,对袭来的利剑不躲不闪,隐在斗篷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冯琰袭向他的面门,瞳孔陡然一缩,生生扼住去势。
甫一进庭院,刘本托岢隽嗽鹤又杏泄刹煌寻常地香气,等到警觉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跟冯琰一起倒了下去。
殿下,阴影中人走了出来,却是喊的斗篷身边的人,那斗篷覆盖的仿佛是个了无声息地人偶。
“猎杀开始了,”那青年眼角一颗鲜红地泪痣,衬着他眉眼一种说不清地朦胧。
“我们需要这样对付十八殿下嘛,毕竟…”旁边的人犹疑道,“毕竟我们在北境已经…”
“是吗,”那人轻轻一笑,“本宫从来不喜欢有二心的人,从来不喜欢。”
冯琰再醒来时是在别将府,信兵来报大将军在漱木河遇袭时,他腾地跃起来去后院拽了马就往漱木河冲去,刘久虼郊惭岳魃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信兵立刻道:“大将军巡检换防,在漱木河遭遇了古川突袭,中了埋伏,伤势严重,已经病危。”
刘昀心里一沉,来不及去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直觉北境的天可能要变了。立刻揽马追了上去,冯琰此时必然无心考虑北境诸事,然而这又是他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冯琰赶到漱木河时战事已经匆忙结束,沿着混乱的马蹄追过去,快要到北卫营时堪堪追上冯勇的部队,姚英甫看清是冯琰,从马上滚落连滚带爬地冲到冯琰面前,扑通跪下:“少将军,姚英对不起大将军啊。”
冯琰心中猛地一沉,话都来不及说,绕过姚英,直直往队伍中仅有的那辆马车奔过去,掀开帘幕一眼看到除去盔甲的冯勇犹如破布一般陷在被褥中间,被面上斑驳地血痕跟他惨白地脸相映衬。
冯琰上了车,跪爬到奄奄一息地他身边,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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