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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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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昨晚你不在,大将军吩咐下来说有使者代天巡狩,不知道来得是谁,”姚英边走边跟他介绍情况,说到隐秘处看了看四周,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听说,只是听说,来得是某个不受宠的皇子,被排挤出来的。”说完一拍他的肩膀,“嗨,反正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好吃好喝待着就行了,走,吃早饭去。”
冯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这个不受宠地皇子说的是不是慕容祈,只是他刚受了伤,应该不会来得这么快。他跟姚英刚坐下,一人一根油条咬得正欢,一个大帐的信兵匆匆跑进帐来气喘吁吁道:“两位将军,大将军有请两位到主帐,信兵回报,使者已经从驿馆出发了。”
姚英咽下嘴里的油条,奇怪道:“玉门关的驿馆离北卫营足足有四个时辰的距离,这会就去大帐集合了?”
那位信兵抹了抹额头道:“使者的前哨已经到了,大将军这才召见众将军入帐。”
“这使者架子够大的嘛,竟然还派了先哨过来,我看他是也是京都待久了,不知事儿,立威立到北卫营来了。”姚英脸色倏然沉下,丢下手里吃了一半的油条,拿起旁边的布擦了擦手。冯琰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营帐帘子被掀开,刘九芰私来拿起一根油条胡乱塞了几口,“靠,你起床怎么不叫老子,大帐都集合了,老子还没吃早饭。”
冯琰怡怡然拿起旁边的布擦了擦手,慢悠悠道:“以你的速度,完全不必起得太早,”话音未落,刘昀两根油条一个大饼一碗豆浆已经下肚,见姚英跟冯琰要走,又抓了个大饼在手里,小跑着跟上去,边吃边说道:“这次来的是谁啊,阵仗这么大?”
“不管来得谁,北卫营一向水泼不进,怕什么,”姚英走在最前面,三个人一路聊到大帐,进帐后屁股还没坐热,信兵来报说使者已经到了。
众将军立刻列位,跟在大将军之后迎出帐外,大营外面,一辆华丽的马车稳稳停下,前后仪仗重重。
厚重的帘幕掀开,一双骨节分明纤长的手被立在车下的侍从搀扶住,一身素色宫装的青年弯腰踩榻而下,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一丝一毫地滞阻。若不是昨日亲眼所见,冯琰几乎要认为面前这个脸色红润带着浅浅笑意地青年昨日并没有奄奄一息躺在榻上急等救治。
众将叩拜,齐呼:“参见十八殿下,愿殿下福至长安。”
“众将平身,本宫代天巡狩,幸不辱命,一路行来,北境安宁,实乃我大燕之福。”慕容祈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眼角瞥到某人,眼中笑意更甚。
两方寒暄几个来回,冯勇带领众将领将慕容祈迎回大帐,慕容祈端坐主位,从容以对接下来的谈话。冯琰坐在右侧末位,听着听着眼睛止不住地往他胸口瞄去,生怕在那素色的宫装上看见淹渍出来的血迹。
谈了一个多时辰,东拉西扯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地事情,慕容祈一直笑得不愠不火。冯勇绞尽脑汁扯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站起身来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先回营帐歇息整顿一下,晚上军中备宴,为殿下洗尘。”
慕容祈连连推拒,最后应下,冯勇亲自将慕容祈送回营帐,二人又一番客套方才得以安歇。
冯琰连饭都没心思吃兀自回了营帐,来回踱了小半个时辰。吃完饭打着饱嗝回来的刘昀掀帐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好笑道:“你去请个安也无可厚非,毕竟你曾经侍奉过他。若是不去反倒遭人诟病。”
冯琰犹豫了一下道:“我倒不怕什么,只是怕给他添麻烦。”
“他如今的处境,还轮不到你给他添麻烦,他的麻烦够多了,朝中虽两虎相争,他到底也是皇子,被人觊觎很正常。你就大大方方去,回来的路上我绕过去看了看,门可罗雀。”刘昀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又道:“况且你在这北卫营不尴不尬的地位还不是拜他所赐,哎哎哎,我听说小厨房今天中午将羚羊肉呈上去了,你现在去说不准能吃上。”
冯琰冲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掀开帐篷就走了,直直往慕容祈营帐跑去,快到门口时一眼看见福儿守在门口,一见他立时迎上来行礼:“将军,您可算来了,”连忙回身给他打帘,又轻声道,“将军劝劝殿下,来了这半日一直坐着看书,不好好休息。”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冯琰。
冯琰低头入帐,慕容祈微微抬眼,见是他,眼中冰霜消融,缓缓放下手中的书道:“还没用膳吧,一起。”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摆了一桌子菜的膳桌前坐下,亲自布菜。
冯琰愣了下走到桌前坐下,这才好好打量他,早上一身素色的宫装已经换成了银色的常服,他面上虽看不出憔悴,但是眼角通红,却是掩饰不住地疲劳。
“昨天…”冯琰顿了顿,立刻警觉地闭嘴,北卫营不比京都,四面八方都是耳朵。他抬手覆在慕容祈背后,手下便是他的伤处所在,稍稍摩挲了下,底下缠了厚厚的绷带。
“无碍,”慕容祈目色明亮,夹了一筷子羚羊肉放在他的碟子上,“小伤而已。”
冯琰慢慢放下手,一下子有很多话想问他,问他在京中过得好不好,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北境,问他又为什么惹上古川,问他为什么不等伤好些再来探营,这些疑问在他脑中不断盘旋,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冯琰深深看了慕容祈一眼,有些郁卒道:“殿下如今不过十四岁,怎么感觉比我那时高出不少。”
慕容祈笑弯了颀长的眸子,略有遗憾道:“你又哄我,你父亲比我父皇高上不少,我怕是长不过你。”
冯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是夸张了些,见慕容祈倒了杯酒,忙拦住道:“你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年轻时受点伤不足为奇,到了我这年纪,阴天下雨也有妨碍的,酒还是别喝了,晚上还有宴会。”
慕容祈蹙眉问道:“你阴天下雨会怎样?”
冯琰满不在乎道:“以前背上挨过一刀,现在下雨背后就阴湿湿的疼,不是什么大毛病。”
慕容祈垂眼,果然放下酒杯,吃了一筷子菜,也只是浅尝辄止,对桌上的菜兴趣缺缺。
冯琰看他挑挑这个拣拣那个,什么都只吃一点,拎起筷子道:“你这样怎么有力气恢复,什么都不吃。你看这块羊肉就很不错啊,那些蔬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的,你还嫌弃。”说话间就给慕容祈添了小山似的菜在碟子里,见他一点点吃起来,又兴高采烈道:“等你忙完了我带你去玉城吃羊肉火锅,这个天吃火锅最好了。”
慕容祈眉目弯弯,答得郑重:“好,那就说定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待到停筷时,竟都觉得有些撑了,慕容祈兴致勃勃道:“你住在哪,带我去看看?”
冯琰有些为难道:“我们哪里跟你一样,一个人独用一个帐篷,也没有这般整洁,不如这里清爽。我下午没什么事,便赖在这里了。”
慕容祈又弯了眼睛,冯琰道:“待会你去睡一会,军中宴会不比宫中,晚上需要很多精力应付。”
慕容祈点点头,真的让人进来洗漱一番,躺进被窝里眯着眼道:“若是我待会打呼,你可别吓跑了。”
冯琰带着了然地笑说道:“都是大老爷们,打点呼算什么,你快睡吧,我肯定吓不跑。”
慕容祈笑着闭上眼,冯琰坐在几前,这个看看那个翻翻,竟在一堆书里翻出几个话本,正打算看一会,抬头瞟了一眼床榻。
慕容祈闭着眼睛,清浅的呼吸着,睡觉既规矩又安静,小扇子似的睫毛在眼下晕下乌色的影子,白玉般的面庞初露些坚毅的模样,他越来越像他印象中的建熙帝,那个永远沉着坚毅,雷霆万钧的孤傲帝王。
慕容祈醒来时不多不少整一个时辰过去,他缓缓睁眼,一眼就看见歪在几边看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地冯琰。他一动,冯琰就发现了,扔下书走过来道:“睡醒了,睡得好吗?”
慕容祈笑着答道:“睡得很沉,竟没有发梦,你在看什么?”
“你还爱看话本?我以为你忙到什么都顾不上了。”冯琰看了看那桌子,不好意思道:“翻得乱了些,不过其他我都没看。”
“看了也无甚要紧,那些话本子你都拿去吧,放在我这里还占地方。”慕容祈道,微微抬手,福儿立刻进来给他更衣。
冯琰站起身来,奇怪道:“占地方你还带了这么些,”说着搜搜拣拣都放进怀里。
慕容祈看着忙碌他的背影,抿唇不语,笑意在颊边绽开。福儿在旁边看着也是一脸笑意,这话本是殿下在京里特地搜寻的,千里迢迢带来北境,果然中冯将军的意。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营外有人求见,冯琰一看来人,是右卫营的顾坤舆,慕容祈母家顾氏一族的旁支。顾坤舆没想到在此处看见冯琰,惊诧道:“殿下怎可与他来往,他是冯氏嫡系,是六殿下的人啊。”
慕容祈看向冯琰道:“你先回去吧,晚上再见。”说着转身要过来送他,被顾坤舆一把拦住去路,慕容祈脸上纹丝不动,立在原地看着冯琰离开,眼中流光黯淡,倏然充斥杀机,转瞬即逝。
“舅舅有事?”慕容祈开口,眼中盛着疏离,缓缓坐到案几后面,十四岁的少年,微微往椅靠上一靠,愣是坐出了些霸气。
顾坤舆眨眨眼睛,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先皇,叱咤风云的圣祖帝也曾是这样的风采,以一己之力号令诸雄开创了大燕。只是一瞬,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开口道:“殿下年幼,身边又无可用之人,难免被人领入歧途。此次知晓殿下要来北境,你大舅舅特地送了得力的人来相助于你,人我带来了,就在营外。这就叫进来让你认一认。”
慕容祈未开口,平静无波的眼里看不出喜怒。顾坤舆见他没有反对连忙道:“还不进来,”帘幕掀开,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立在辕门边上,拱手行礼道:“末将龙昀见过殿下。”
慕容祈眼角微微一跳,看着那张举世无双的脸,淡淡出声,“起来吧,”彼时随意垂在椅背上的手握得青筋迸出,又极自然地转眼看向顾坤舆道:“舅舅费心了,人我就收下了。”说着望了福儿一眼。
福儿从一侧抱了个匣子走到顾坤舆身前打开,满室生华。顾坤舆大喜,接过匣子,“谢殿下赏赐。”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茶伤》,还不错的歌。
第15章 北境生变
第二日,冯琰接到去云归镇执勤的命令,姚英来传达了命令的时候,说完默了默又道:“你知道冯家受翊贵妃恩典,一直支持六皇子,你也知道你曾经……你在北境始终…”
姚英适可而止地停顿给冯琰留了些颜面,没有直接说破他在北境如今的尴尬境况。他虽是北境之主的第二子,但是因为侍奉过慕容祈,被冯勇和整个北境高层边缘化,三年来他也大大小小立过不少功劳,却只能位列最末的骠骑将军。
有时候冯琰忍不住想,上一世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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