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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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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 作者:叱璇玑
后,慕容祈将冯璋驱逐出大燕,永不允其入境。听刘煜的意思,他现在是安居在稷城了,也好,他与冯璋大约是死生不复见了。但是至少,慕容祈为他破了例,没有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赶尽杀绝,这就是给予他的最大的恩典。
入夜,慕容祈丢下最后一本奏折,习惯性地抬头看一眼通常会歪在榻上看话本的冯琰,却扑了个空,心里不免失落,这才想起来因为那件事情,他回了将军府。勉强压下对这一殿寂冷地厌恶,他淡淡道:“洗漱吧。”
殿里一下子拥进来很多人,莺莺燕燕,唇红齿白,香气扑鼻。慕容祈忍了这许多天,终于到了极限,不耐地看了眼福儿,福儿躬身立刻将内殿清干净,亲自濯手为慕容祈洗漱。慕容祈站着由他将正服褪掉,福儿仍如从前一样,一双利落的手三下两下将他身上的沉重除去。
福儿打量了下慕容祈的眼神,见他不似前几日那般冷肃,理了理思路道:“今日将军递了折子进来。”
慕容祈目光冷冷一凝,抿唇不语,福儿接着道:“因是递到内廷,奴才将其留中了。陛下若是不看,明日便打还。”
慕容祈肃穆坐到榻边,福儿蹲下为他撩起裤管将双脚放进温度合适的浴桶中,解释道:“今日水温稍烫些,又添了几味药材,陛下这几日委实太忙了些。”
“拿进来,”慕容祈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福儿躬身下去,不一会,一双指节分明修长厚实的手撩开珠帘,一身玄衣的冯琰端端正正立在门口,和煦笑着望过来柔声道:“我想了想,还需亲自来同你说,折子略显差些。”
慕容祈怔了怔,只几日未见,再见他竟觉得风华又胜之前,竟十分移不开眼。见他缓缓走过来,慕容祈的心不可抑制地狂烈跳动起来,你…
冯琰觉得此时说什么都不如做来得实际,于是捧起福儿搁在几上的柔软白布将慕容祈泡得红润的脚拿出来细细擦干。慕容祈难得乖顺,冯琰凑过来吻他的时候他还在云里雾里,直到缠绵的一吻结束,冯琰将他抱起来轻轻放在龙榻上,他眼里才稍稍清明些,却再也生不出生气的心。
“陛下,那日是我没能体谅陛下的心,陛下对我情深意重,我对陛下也是如此,却是我拘泥了。”冯琰诚恳道,一字一顿坦坦荡荡直视着慕容祈的眼睛。
慕容祈心底最后那点芥蒂烟消云散,他抬手揽住冯琰无限眷恋道:“怀,你知我对你,怎会让你受这等苦。”
冯琰迫不及待扯下帐幔,压过慕容祈咬着他的耳朵道:“陛下,今日便让陛下一直在上,”至于如何在上没人知道。
古道上,刘煜颇郁闷道:“他们两口子是和好如初了,苦了我要代冯琰去边境待一年。只是你好好的代天巡狩做什么,西北不是你这样娇滴滴地公子能待的地方。你要是得罪了陛下,写道折子认个错让陛下赦免了你。要不然我跟冯将军说说,我俩的关系那必须是铁的,嗯?”
沈若黎翻了个白眼,连跟他搭话的欲望都没有,调转了马头去后面巡查物资去了。
沈凄这才凑上来道:“哎,将军,我们大人明显是为了陪你才请旨代天巡狩的。就你这智商,当初怎么追上我们大人的就不说了。我们大人到现在都没把你蹬了也的确是真爱,将军你要珍惜啊。”
“你这小子…”刘煜微微眯眼,忍不住笑咧开了嘴。他当然知道那人的心意,只是西北条件艰苦卓绝,他舍不得那人一同去受苦。沈若黎,那个本可以继承海昏侯位的天之骄子,他是怎么追上的,他竟不大记得清了,只记得初初见他,他也这般风情,这么多年都没变,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章甜的先,我也好放心开始虐了~
第14章 代天巡狩
一路奔驰而来时,冯琰恨不能立刻到他跟前,然而如今站在简陋的木门之前,他竟生出了些近乡情怯的情绪。推开半敞开的门,床榻正对着门口,歪倒在榻上的慕容祈听到声音倏然睁眼,微微一愣,一双琥珀色地眼睛紧紧锁着他。冯琰甚至来不及打量三年未见他有什么变化,只瞧清他脸色发青,唇色惨淡。背后被人一拱,冯琰被撞了个趔趄,侧身站到了一边。
两个人越过他走了进来,一个白服一个青衫,青衫年轻人着急道:“殿下,师兄到了,”那白服青年拎着药箱走到榻边,眼眸间闪过别样的神采,只脸上还淡淡的,漫不经心地垂首查看他的伤势,半晌道:“我只回谷月余,你便又弄出这一身伤,我看看。”
慕容祈垂下眼帘不发一言,慢慢将掩在胸前的手臂拿来,一支闪着黝黑光泽的乌金箭柄露了出来,那只箭极短,箭头以上三寸没入体内,唯有一寸箭柄露在体外。冯琰眼睛猛地一跳,竟是那古川族的暗器。那白衣青年青年一双纤细灵活的手握上了箭柄细细探查,眉间几不可闻地一皱,不相信似地又探了探,颇奇怪道:“你怎么惹上了他们?”
慕容祈沉默无声,那青年也好像习惯了,到一旁的铜盆里净了手,回身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吧。”
冯琰抬眼又看了看慕容祈,那人始终未再抬眼,他默了默伸手拦住白衣青年,矮声问道:“先生,他的箭你准备怎么取?”
那白衣青年眼皮都未抬一个,自顾自准备器械。旁边本安静立着的蓝衣青年嘲弄道:“怎么,你也懂医术?看你这身打扮不像啊,”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眼里带了不屑。
冯琰看也看那蓝衣青年,见白衣青年并不打算理会他,索性道:“先生为他取箭时,切不可从正面拔箭,需除掉尾羽,从背后透出。”
那白衣青年一顿,抬起身来看他,云淡风轻地脸上露出些兴味的表情,饶有兴趣道:“你竟认识这箭?”不待他回答,错身看向慕容祈道:“你既找了帮手,何故还要八百里加急召我来此。”
冯琰抬起眼眸看向那白衣青年,略有些歉意道:“我并非医者,只是这种箭我曾经见过。我也见过很多军医贸然取箭,最后造成不可挽回的失误。”
那白衣青年点了点头,见蓝衣青年一脸不赞同,对他解释道:“此箭名葳蕤,短小精悍,箭头有毒,一般中箭者会急迫拔出避免毒性深入,实际上这才是设计这支箭的人的用意。此箭乃是箭中箭,二次创伤会造成回天无力地伤害,凡我遇者十之九死。刚刚这位将军所说的方法是最佳的解法,”说完转头看向冯琰,“我对殿下正打算用这个方法,现在你能出去了吗?”
冯琰转头看了看慕容祈,他声息微弱,脸色青白晦暗,额间汗如雨下,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来道:“我可以留下来吗,你需要有人帮忙扶着他。”
那白衣青年不语,因他知道十八殿下最不喜生人近身,他等了一会,竟没等到素来冷酷无情的十八殿下的斥责,微微讶异。
彼时冯琰已经走到榻边蹲下,白衣青年先用厚实的铁剪剪除箭柄多余的饰物,冯琰凑上来扶住慕容祈,白衣青年更加诧异,一向不愿人近身的慕容祈竟连表情都没变,更别说避开他。神思恍惚一瞬,他用内力一掌将箭打穿出慕容祈的身体,血从慕容祈背后喷出,暗沉沉一片,淋漓落在榻上。慕容祈却自始自终未动分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待一切收拾妥当,王启进来处理善后,上前查看了那柄破体而出的铁箭,竟看不出丝毫不妥,冯琰道:“先生不要碰那箭头,小心将箭剜出来。”
不一会擦干了血迹的箭端端正正呈了上来,冯琰目光沉沉看着那柄箭,捏起旁边的铁箭,拿过箭头避到一边,用铁剪推了推箭头,箭头从中间突然分离,吐出数十道细细密密地铁丝织就的花状倒刺,铺展开来足有成人手掌大小。铁箭入体,箭头有毒,一旦按照正常救治的方法拔箭,造成第二次创伤,人必死无疑。
待处理好一切,日暮沉沉,冯琰看着茅屋中昏黄的灯火,心里涌起一股今日昨日的错觉,他突然想到三年前离开的场景,心底那点淡淡的愁绪氤氲不散,待王启出来后,他道:“我来时并未知会,他的危机既解,我便回去了。”
“回去最好,省得落个无趣。也不知你怎的得了消息巴巴凑上来献殷勤,扑了个空反而落得个没脸。”那蓝衣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段立懿正从隔间出来,一听这话立刻肃然道:“世子不可胡说,冯少将军曾是殿下的武侍,侍奉过殿下。”
那蓝衣青年冷笑道:“我只知他的武侍是你,可不认识这号人。”
冯琰淡淡一笑,拱手道:“先生,段大人,冯琰告辞。”说完一跃上马,飞驰而去,带走一地烟霞。
王启静静看着冯琰离去的方向,不由想起殿下倏然中箭后对他说的话,“若不虞,保d。”他回答什么来着的,“d寡恩,功臣恐将不存。”殿下垂眼不语,脸色越加青黑,眸子却还神采奕奕。他又想到这里离北卫营并不远,也许殿下见了他能生出强烈的求生意愿,如今看来,他赌对了。
到了半夜,茅屋中突然亮起烛火,一直守在外面的王启推门进入,看见慕容祈披着衣服歪靠在榻边,手上握着一段乌黑沉沉的箭柄。王启走到他身边道:“殿下,此时不可劳神。”
慕容祈纹丝未动,目光沉沉,淡淡道:“古川出没祁连山,连接鲜卑,北胡和大燕三地。北胡一直对我大燕心存贪念,如今铁骑壮大,不日便会南攻,想要突破玉门关,他们必将求助古川。”慕容祈摩挲着手里的箭柄,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他到了吗?”
王启回道:“到了半个时辰了,暗卫来报,没有惊动其他人。”
“大将军牧守北境数十载,以为北境尽在其掌控中,却不知……”慕容祈深吸了口气,眉间微微蹙起,毒性游走肺腑,虽用药克制,终究造成了损伤。他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冯琰焦急的模样,三年的北境生活将他磨砺地□□而硬实,虽只是粗粗一眼,那神采奕奕的目光还是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不急。
冯琰一夜未眠,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忆慕容祈的身影,那个挺拔的高傲地少年如今已经稍稍有了日后伟岸的建熙帝地模样。仁和帝日渐衰败,朝廷如今有慕容悠把持,然而最凶猛地毒蛇却是慕容d,慕容祈如何在这两大强敌环伺的境况中扫除一切,冯琰实在难以想象,但是最后的胜者却是他,其心之深其智之睿足可窥见一斑。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日他一早就起床了,出了营帐却见勤务兵都在打扫卫生,他问道:“好好的打扫什么?”
姚英刚从营帐出来,发现勤务兵果然遍布营地,积极收拾起来,打了个呵欠,拐了个弯发现冯琰,行礼道,“少将军好早……”
冯琰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两个人一路往伙食营走去,边走边道:“这是谁要来,这么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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