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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被原谅的是我,妄图逃避的也是我。
我对宋承说过,因为在乎,所以才会逃避。
话虽如此但我却打心底厌恶逃避的人,厌恶这样的懦夫。
如今我的举动却有些像个懦夫了。
到了这时候我竟会羡慕起曾经的司马惟来,羡慕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实施自己的想法,羡慕他不用背负罪恶上路,因为他从不愧疚,从不在乎,所以从不会逃避。
他甚至可以做到在杀死媳妇后,再深情地去祭拜。
可我和他始终是有些不一样的,因此媳妇的突然到来会让我一时无措。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也分不清这逃避的冲动到底是源自说谎的愧疚还是隐瞒真相的无奈。
我的理智告诉我,《宋氏兵法》不能落入那群暗中人的手中。同样地,《宋氏兵法》更不能落入媳妇的手中。
因为她是庆国的君王,而我终归是华国的皇子。
就算我入赘了唐家,但我依旧姓司马。
我不知道媳妇有多大的野心和*,也不清楚她对统一一事有多大的执念。但她是个明君,而不是个庸人,只要不是庸人,就会有远大的抱负。
而君王的抱负落到实处常常便成了杀戮的理由。
我明白宋承愿将兵书交给我,除却我有能力帮他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因为我没有权力。
没有权力,再多的*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所以在他看来,我是相对最为安全的。
但媳妇和我不一样,她有的是泼天的权力,她的*找得到发泄的出口。
唐蓁以为我不知晓谁来了,便跑到了我的身旁,拉着我的衣角,唤我道:“父后,母皇来了。”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事到如今我只能放下鱼竿,站起身来,笑着躬身行礼道:“陛下。”
媳妇没有看我,她弯下腰拾起了地上的鱼竿,广袖飞舞,池里的鱼线便被收上了岸。银线耀光,转瞬间,鱼钩到了她的玉手中。
她皱眉瞧着手中的鱼钩,突然扑哧一笑道:“朕就说这里的鱼怎会那般难钓,果然是某人太蠢了,连鱼饵都忘放了。喏,你瞧。”
第53章 鱼池爱情故事
媳妇将空空如也的鱼钩拿在我眼前得意地晃着,她的双眼比天上的烈日还耀人。
看着她的双眼,逃避的念头顷刻间便被抛诸了脑后,此刻我脑中冒出的唯一一个词便是“尴尬”。
我觉得有些尴尬。
或者说非常尴尬。
钓了这么久的鱼,被人一说才发现原来当时忘了挂鱼饵。
说这话的人是我的女人,在旁听的人是我的孩子。
我觉得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在这一瞬便崩塌了,如果本来还剩得有的话。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唐蓁见机拍掌,笑嘻嘻道:“蓁儿就说是父后蠢,鱼饵挂没挂都不知道。”
我脸色一沉,盯着她道:“小孩子懂什么?”
唐蓁的脸变得就跟翻书一样快,怕吃我的爆栗,立刻躲在了她娘的身后,还不忘探出小脑袋,嗲声道:“母皇,母皇。”怕被殃及池鱼的唐箨也躲了过去。
媳妇摸着两个孩子的头,笑道:“你发什么脾气?蓁儿本来就没说错,就是你自己蠢忘挂鱼饵。是不是,蓁儿?”
唐蓁拼命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抚额道:“慈母多败儿。”
我深知,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气急败坏决计是行不通的。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我便应像那日在猎场上一般,拿出我的看家绝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敛去了面上的怒意,淡淡道:“蓁儿你太小,父后这叫随缘钓法,愿者上钩。”
唐箨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料想他这个年纪也听不懂什么叫“愿者上钩”。
若是平日唐蓁不敢多说什么,但这丫头今日见有她娘这个最大的靠山在,气焰很是嚣张。这不她又撇嘴道:“父后莫不是又在胡说八道吧。”
这是什么情况?我连严闻舟和欧阳诺都能骗过,竟骗不过一个小孩子?我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面却觉得更为尴尬了。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我加重了语气道:“是不是父后说一句,你便要对一句?”
唐蓁见状又拉着媳妇的衣角,委屈道:“父后凶。”
媳妇揉了揉唐蓁的脑袋,温柔道:“好了蓁儿,你也别再和你的父后唱反调了,不然过会儿你的父后就该找母皇的麻烦了,又怪我太将就你们。”
唐蓁一脸不信的模样,奇道:“在这宫里母皇便是最大的,父后怎么敢欺负母皇,找母皇麻烦?”
媳妇面上一红道:“你父后虽然平时不行,但有的时候却可以欺负母皇。”
“什么时候?”
“你长大了便知道了。”
我重重地咳嗽了声,呵斥道:“在孩子面前瞎说些什么?”
我向来持有一个观点——孩子绝不能交给媳妇带,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非得把人带坏不可。
今日她着的这一身极其不合礼制的便服,便是她古怪想法弄出来的东西。她有一个习惯,若读完一本话本子,喜欢里面主角的装扮,便要让尚衣局依葫芦画瓢做一件。
眼前的衣服便是她吩咐尚衣局的人按着银庸先生话本子里某位女主的装扮做的,那位女主每每出场都是一袭白衣,清冷绝尘,宛若仙女。
尚衣局的人接到这个任务后,马上勤勤恳恳地做了起来。
最终的成品是一件雪白长裙,云袖白绸,裙上几不可见的祥云龙纹算是应了帝王便服的规制。
虽如此,但于我看来,这一身装扮仍不合礼制。试想哪位皇帝会下朝后穿着一身白的像奔丧一样的衣裳到处晃悠?
不合礼制是一回事,好看又是另一回事。
不褒不贬,媳妇穿这一身确实好看,粉黛轻涂,白衣飘飘,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沾凡尘的仙气,恍若话本子里的人走了出来。若说美中不足便是她武艺逊了太多,话本子里的女主能用白绸伤人,而她最多挥挥舞舞,能不把自己缠着绊倒已算大幸。
我还未多想,她倒真踩到了自己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