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第一版主小说网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7

      帝君策 作者:燕赵公子

    分卷阅读17

    帝君策 作者:燕赵公子

    但他们两人在屋里坐了许久,也不见叫下人伺候,蒋行水有些着急,不停在门口搓着手,苍年淡定地坐在门口喝茶,时不时瞥蒋行水一眼,见他实在不像样子,便低声训斥:“像什么样子,当时魏叔还说你是宫人所里头一份,怎么这会儿就坐不住了,这宫里多少眼睛盯着你主子,你还不更仔细些。”

    蒋行水被他这么一骂,也冷静下来,不再来回走动。

    屋里穆琛与沈奚靖又说了会儿别的,这会儿沈奚靖已经平静下来,也能接上些好听的话,穆琛问了他宫里的宫人都如何,沈奚靖答都很好,穆琛早就打量他这屋子,东西虽然不是顶好,但胜在精巧,看来老魏是下了功夫的。

    穆琛有些满意,这宫里虽不是所有人都听他的,但是,只要得用的那么一两位站在他这里,那便足够,有时候,一个将军比一百个士兵都有用。

    眼看太阳旁落,穆琛便站起来,与沈奚靖道:“有些晚,朕先回宫,你且记得今日朕一整日都在锦梁宫,从未出来过。”

    沈奚靖一愣,但马上答:“小的记住了。”

    穆琛笑笑,便要往外走,沈奚靖猛地想起柳华然叫他办的事,赶紧伸手拉住穆琛的广袖。

    “怎么?”穆琛回头似笑非笑道,“舍不得朕走么?”

    他平素都只穿深色衣裳,今日猛地穿了身浅蓝色外衫,道显得更有书卷气,剑眉星目,身材修长,沈奚靖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有、有其他事讲。”

    “何事?”穆琛挑眉,问。

    沈奚靖往前挪了两步,凑他耳边道:“小的还未说太帝君交于小的的事情。”

    他比穆琛没有矮多少,要在他耳边说话并不费力气,穆琛耳根子被他这么一招惹,登时觉得一热,他赶紧回头看沈奚靖,见他神色有些紧张,并没看他,这才松了口气。

    “是不是叫你找个帕子?”穆琛反倒凑沈奚靖耳边问。

    沈奚靖脸皮薄,容易脸红,他每每都能弄得沈奚靖脸颊通红,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沈奚靖心里早就清楚穆琛知这事,他这么明讲出来,倒也不意外,只说:“正是,至于那帕子何种样子,他并未与小的详说。”

    说话间两人离得很近,沈奚靖一门心思想那手帕,穆琛倒是有闲心看别的。

    “哼,他倒也知不好意思,这事早在朕意料之中,到时候自会安排,他要是问了,你就说皇帝不常召见你,你未去过锦梁宫或前书房,没地方寻。”

    沈奚靖抬头,见穆琛脸上都很正经,心里松了口气,想这一遭总算过去:“小的晓得了。”

    穆琛正想走,见他正一脸舒心地看着自己,胳膊上一用力,把他揽进怀里,“吧唧”在他脸上亲一口。

    “最近忙些,过几日叫你过去。”穆琛还未等沈奚靖反应,便放开手,直接离了屋子。

    沈奚靖发完呆,追出去想送,却发现人早就走了。

    蒋行水见沈奚靖脸上有些红,便打趣他:“还是皇上过来管用,你看主子这气色明显好了。”

    沈奚靖瞪他一眼,回屋去想云秀山的事情。

    其实,自从那晚云秀山与他讲过之后,沈奚靖就知道云秀山心里有根刺,不仅是对穆珏,更是对他自己。

    如果可以,沈奚靖真不想自己去对云秀山说这些,但眼下,他却是最好的人选。

    他知道他表哥不愿意做夫君那一方,但他们已经吃了朱玉丸,事情已经成定局,穆珏既然能在皇帝面前保证他这辈子只有云秀山一人,那便不会更改,一旦他反悔,那就是欺君大罪,这也是为何沈奚靖改变主意的原因。

    能有一个人为他表哥做到这个份上,不管怎样,都已经很难得。

    当年的事情他们都只是配角,他们根本没办法更改,云秀山也很清楚这一点,说到底,他会这么恨穆珏,还不是因为对他寄予厚望,还不是因为他恨自己是独活下来的那个人。

    沈奚靖一个人在屋里坐了许久,再出来时便与蒋行水说:“明日着人去朝辞阁请一位叫云修竹的宫人过来,就讲我有些东西落他那里,让他给我送来。”

    蒋行水点点头,仔细应下。

    49、零四九

    蒋行水虽然才二十出头的样子,但他到底是魏总管教出来的宫人,昨日经苍年一点拨,心里倒是更通透些。

    一大早伺候完沈奚靖,他便跑到朝辞阁,亲自请了云秀山过来。

    他不知道云秀山与沈奚靖什么关系,沈奚靖既然不说,他也就不用再问。

    不过云秀山是个非常和气温柔的人,这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

    他一听说沈奚靖落了东西在他那里,便与朝辞阁的陈管事请了一上午的假,直接跟了蒋行水出来。

    云秀山虽然也是大宫人,但他岁数比蒋行水小一些,又不是一宫管事,所以一路上都对蒋行水颇为客气,他知道沈奚靖能派他来找自己,必定把他当做心腹,因此还很认真观察了他一路。

    沈奚靖一个人做宫侍,一个人在双璧宫里待着,他总是不放心。

    蒋行水倒是没发现云秀山一路都在观察他,他也没旁敲侧击问云秀山与沈奚靖的关系,发现云秀山对沈奚靖生活颇为关心以后,便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好叫他安心。

    好在双璧宫与宁祥宫离得不远,即使走小路也很快便到了。

    这时是白日,侧宫门正开着,他便直接领了云秀山进去。

    三彩正在前院打扫,见蒋行水领着个不认识的宫人回来,也没讲什么,蒋行水没让他进去通报,他也就继续留在前院扫地。

    云秀山扫他一眼,心道这孩子倒是老实本分,干活也干得挺好,心里更安心了些。

    蒋行水也不含糊,直接把他领进正殿,云秀山一进去便仔细打量屋里摆设,见不比朝辞阁的差,心里又定了几分。

    沈奚靖这会儿不在正殿里,蒋行水请云秀山在正殿等,便径自进了西配殿。

    云秀山正细细打量屋里家具,便听沈奚靖叫他:“表哥,你来了?”

    云秀山回头一看,只见沈奚靖穿着一件浅碧色外衫,正站在西配殿门口,笑吟吟看着他。

    些许日子不见,沈奚靖已经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穿着蜀锦衣裳,长衫上的腰带上挂着荷包与福佩,一头黑发用一条长长的发带系好,那发带绣得很出彩,氤氲而开的颜色轻轻垂在沈奚靖肩膀上,衬得他益发清俊。

    一瞬间,云秀山`佛觉得自己正站在沈家那所百年老宅里,对面站着他二叔父沈明泽也是穿着这样一身衣服,笑吟吟看着自己。

    他的父亲爹爹,他的哥哥们都围在身旁,一家人正有说有笑,不远处,年幼的沈奚靖被他二叔领着,正吃着点心,那是哪一年的事呢?

    云秀山仔细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些细节,他看着沈奚靖,突然泪盈于睫。

    云秀山一步一步走到沈奚靖跟前,他摸摸他的头,摸摸他的胳膊,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沈奚靖被云秀山感染,但他没有讲话,直接拉着云秀山进了里屋。

    蒋行水正在泡茶,他见二人进来,便把泡好的云雾放到桌边,不声不响退了下去。

    “奚靖,你长得,真像你父亲。“云秀山见他出去,这才开口。

    沈奚靖愣了愣,随即有些伤感道:“表哥,你莫取笑我,父亲当年可是帝京有名的美男子,我这样的算什么。”

    云秀山低头笑笑,用衣袖擦了擦脸,才抬起头说:“你小时候白白胖胖,倒是更像简叔,不过长大了,再穿上这好衣裳,倒是看着像二叔父多些,不说这些了,我一路上过来,看你那大宫人倒是很得力,你这宫里干干净净,衣裳也选得挺好,我也便放心些。”

    “是,行水自然是不错,以前是宫人所出身,很有一套,几个小的也都听话,我这边人倒是都不错,轻省很多。”沈奚靖也答。

    既然沈奚靖说蒋行水是宫人所出身,云秀山就更放心些,他在朝辞阁年头长,自然更得周荣轩与陈岁赏识,知道的事情更多,宫人所是哪一边的,他早就知道。

    这个问题揭过不问,云秀山犹豫一二,这才开口:“奚靖,你实话与表哥讲,圣上到底待你如何?”

    他虽然问的含糊,但是沈奚靖倒是听明白了,他脸上有些红,但还是大大方方讲:“圣上是个好人,表哥,我早说过,给他做宫侍,我不亏。”

    他讲的认真,云秀山也认真盯他看了看,一颗心总算落到地上。

    “唉,别提了,这些日子,我日日想你过得如何,一会儿怕你受了委屈,一会儿又担心你宫里宫人不得力,有时候大半夜醒来,又害怕皇上欺负你,算了不说这些,你以后做了主子,见了表哥,可得多给表哥点赏银。”云秀山放下心来,开始打趣沈奚靖。

    这一句话他说的平平淡淡,但沈奚靖也知他必没少为自己担心,心里一暖,伸手拉住云秀山的手,云秀山的手与他的一样,老茧很多,因常要做衣裳,手上还有许多细小的针痕。

    沈奚靖眼眶一热,心里益发坚定起来,他用力拉了拉云秀山的手,道:“表哥,我与你讲个事情,你听了,定要沉住气。”

    上次沈奚靖这般认真与云秀山讲话,是告诉他自己要做宫侍。

    而这一次,他看起来更严肃一些,云秀山想着肯定事情更严重。

    “你讲,表哥听着。”他道。

    沈奚靖心里想了好多话,但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最后只得实话实说:“表哥,昨个皇上与我讲,说康亲王世子,康亲王世子他……”

    难得,沈奚靖说话有些结巴,云秀山虽然听到“康亲王世子”这几个字心里猛地一惊,但面上还是带着笑,他拍了拍沈奚靖的肩膀:“无妨,直说吧。”

    沈奚靖叹口气,道:“康亲王世子,与皇上求你做他侧君。”

    终于,沈奚靖还是把话半真半假讲了出来,“求做侧君”与“讨到府里”,自然前一个更好听些。

    云秀山的放在沈奚靖肩上的手僵住了,他好半天才把手收回来,低下头。

    他没说话,没表态,沈奚靖自然知道他不可能欣喜若狂,但他甚至连暴跳如雷都没有,沈奚靖心里有些慌,他不知道把话说给云秀山是不是正确的,他只看到了云秀山的日子能好过些,却忘了,他到底愿不愿意再去康亲王府那个地方。

    沈奚靖小心翼翼看了云秀山一会儿,见他还是不说话,便道:“表哥……这事皇上也是打着商量讲的,你要是不愿意,等有机会我跟皇上说,皇上他,到底给咱们面子。”

    沈奚靖提心吊胆补了一句,见云秀山还没反应,有些急了,又说:“表哥你放心,你要是不愿意,这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妥,等过几年你岁数到了,就去上虞找二哥,开个大酒楼,怎么样?”

    “你啊,就想着吃。”就在沈奚靖紧张想着下一句话的时候,云秀山突然抬起头来。

    沈奚靖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傻傻看着云秀山,不知道说什么。

    云秀山看上去很平常,他眼眶没红,表情也不狰狞,说出来的话竟然还是打趣沈奚靖,沈奚靖一时间竟不知道做何反应。

    他摸了摸沈奚靖的头发,突然笑笑:“你得空跟皇上讲,我应了。”

    他虽然在笑,但沈奚靖却无法从他眼睛里看到丝毫喜悦。

    沈奚靖一把抓住云秀山的手,有些着急地说:“昨个皇上话没说死,你要是不愿意,且与他实话讲就是了。”

    云秀山倒是心平气和,虽然他一贯温文,但在这个事情上他依旧如此,却有些反常。

    他越这样,沈奚靖心里越急。

    “无妨,好歹是做侧君,穆珏与我不管怎么讲,也算是总角之交,衣食上亏不了我,不是比现在在宫里伺候人强?”云秀山慢慢说。

    “话是如此,可是表哥,你……当年那事……”沈奚靖磕磕绊绊说着。

    云秀山拍拍他的手,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我原本想出宫了开个小店面,完了看着你成家就好,如今这样不过是提早出去过日子,穆珏会以侧君礼讨我过去,无非就是心里有愧,想要让我好好在王府住着,说到底,他也可能就供着我,这样我们都自在些。”

    听了他这最后一句,沈奚靖更呆了,他看着好似满不在乎的表哥,突然意识到,原来,放弃爱情的人,不止他一个。

    在他们看来,好好生活下去,才是最主要的,因为年幼丧亲,所以他们更看重亲情,至于其他感情,都只能建立在活下去的基础上。

    可是,表哥似乎更坚决一些,或许是因为当年穆珏对于他的拒绝,或许是当年徐海死在上虞,也或许是几年宫里挣扎,让他彻底对成家这个事情没有念想。

    没有念想虽然活的更轻松,却不能让人更快乐。

    沈奚靖看着云秀山平静的脸,认真道:“表哥,你知不知道,世子当时跟皇上都说了什么?”

    云秀山疑惑地看着他,虽然有些不解,但没有开口询问。

    沈奚靖叹口气,盯着他的眼睛又说:“他与陛下说,只要能把你给他,就算不能做正王君,他也一辈子只有你一个人。”

    这是沈奚靖这辈子说的最用力的一句话,他说的这么认真,一字一顿,想要说进云秀山心里。

    果然,听了他的话,云秀山脸上的表情变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无法想象,沈奚靖一直看着他,却发现他一点欣喜都没有。

    但是很快的,云秀山又平静下来,他低下头说:“他如何决定,与我并无关系。”

    还是不行吗?沈奚靖有些失望,他看着云秀山,他还是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宫装,头上的发带都有些旧了,边角开了线,凌乱地垂在发见。

    沈奚靖一阵鼻酸,他想让表哥到他身边来,想让表哥跟他一起,在出宫之前,过几天舒心日子,可是,这也都只是他想的。

    “表哥,既然你决定应了,我也这样回了皇上,即使是给其他世家看,他也不会亏待你,你且安心,以后有什么事,叫人传信给我,别一人扛着。”见事情已经成定局,沈奚靖又开始担忧起来。

    云秀山笑笑,拍拍他的头:“傻孩子,表哥比你大,我操心你还差不多。”

    50、零五十

    因为怕朝辞阁里有事,云秀山没跟沈奚靖说很长时间的话就要回去,沈奚靖一看留不住他,便把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包袱给他拎着,非叫他带回去。

    里面有杂锦的内衫,有点心吃食,再好的东西,云秀山也不能舀出来用,沈奚靖也只能这样。

    那包袱并不大,但里面塞得严实,还挺沉,云秀山手里掂了掂,笑道:“你还真是怕我饿着,表哥能吃饱。”

    说罢就拎着东西回去了。

    沈奚靖站门口看了他许久,才回了屋子。

    虽然云秀山应了这件事,但他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不仅仅是因为云秀山马上便要离开他出宫,还因云秀山说的那些话。

    一下午,沈奚靖都有些低落,他看了好一会儿书,才终于平静下来。

    晚膳过后,沈奚靖正要去后院散散步,却听前门有来通传:“嘉主子,安延殿晚请。”

    安延殿晚请就是侍寝的意思,因为沈奚靖得了穆琛亲口赐的“嘉”字,所以宫人们也可称他为嘉淑人或嘉主子,这样更显尊重。

    沈奚靖有些诧异,昨日皇帝才说最近忙碌,怎么今日就叫他过去?

    不过诧异归诧异,沈奚靖还是利索收拾一下,带着蒋行水出了宫门。

    除了首次侍寝,其余日子都是晚膳过后安延殿直接带着步辇过来通传。

    沈奚靖出去,见接他的人还是上次那个洛林西,便笑道:“有劳洛管事了。”

    洛林西态度一贯和煦,圆脸上总是带着笑,沈奚靖不知他对别人如何态度,但起码对他总是笑脸相迎:“主子哪里的话,折煞奴才了,快请上座。”

    他把沈奚靖扶上步辇,嘱咐拉车的两位宫人脚力稳一些,这才跟着车慢慢走起来。

    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要更快一些,沈奚靖还未反应过来,安延殿便出现在沈奚靖眼前。

    张泽北不在外面迎他,倒是两个服侍他沐浴更衣的大宫人还是上次那两个,沈奚靖麻利地走完这一套程序,出了浴室,却被洛林西领往另一条路上。

    沈奚靖有些诧异,虽然他们还在殿里,也披上厚实的披风,但他里面只穿中衣,还是有些冷:“洛管事,这是去哪里?”

    洛林西似乎发现沈奚靖有些冷,先是道歉,才说:“是奴才想得不周到,下次会备个手炉,马上就到了,主子进去便知道。”

    见他不说,沈奚靖便明白他不能说,沈奚靖只要拢了拢衣服,穿过回廊,来到安延殿的另一头。

    这里不是殿中,位置却与沈奚靖沐浴的那个池子类似,外面看来却更豪华些,挂在门上的布幔绣着双龙戏珠,沈奚靖登时明白,这里是皇上平素沐浴的池子。

    二人走近,洛林西在门前问:“嘉主子到了。”

    他话音落下,里面人便麻利打开门,是张泽北。

    张泽北一看沈奚靖冻得通红的脸,赶紧把他迎进去,劈头盖脸便骂洛林西:“老家伙,平时说你笨你还不信,不会让嘉主子直接到这边用池子,回头主子要是病了,有你好看的。”

    沈奚靖见洛泽北脸上满是尴尬,便说:“无妨,屋里有地龙,也没冷到那里去。”

    他话音落下,便被人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穆琛摸了摸他脸,又握住手,面无表情道:“是有些冷。”

    沈奚靖没说话,张泽北麻利地带着表情纠结的洛林西出了屋,穆琛领着沈奚靖往池子边走。

    这边池子应是穆琛独用的,水温更高些,池边放着暖榻,还有一组桌椅,上面放着些果子点心,还有两三本书。

    沈奚靖没走两步便热了,却不好说,只得乖乖跟着穆琛坐到桌边。

    穆琛想必今日来得早一些,他头发半湿半干披在肩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衣,神态很是放松。

    沈奚靖把披风脱下放到一边,主动给穆琛倒了些茶,想了想,又说:“陛下今日来得早。”

    他一说完,穆琛便挑眉,沈奚靖心里暗自咒骂,怎么又说错了话。

    说皇帝来安延殿来得早,是说皇帝很急吗?

    沈奚靖只说了一句话,便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穆琛倒是没打趣他,把那盘果子往他跟前推了推:“溯澈那边运过来的葡萄,很甜,你吃些。”

    葡萄沈奚靖小时候是吃过的,不过八岁后就再没吃过,他隐约记得它的味道,摘下吃了一颗,又觉得没有小时候吃的好吃。

    葡萄还是酸酸甜甜,但已经不是一家人围坐园中吃的那个滋味了。

    沈奚靖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盘子,突然听穆琛说:“你晚膳没用好吗?”

    沈奚靖一抬头,见穆琛玩味地看着他,他低头一看,盘子里只剩下葡萄枝,残存的几个紫色果子颤颤巍巍缀在枝头,沈奚靖心里一颤,想了半天又想不出这是个什么罪名,只得说:“太好吃了,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些。”

    两把椅子挨得很近,穆琛听了沈奚靖的话,淡淡笑笑,伸手握住沈奚靖的手腕,把他手上的那一颗送进嘴里:“是很好吃。”

    这里真是太热了!沈奚靖觉得浑身都冒出汗来,心想脸上指不定红成什么样。

    穆琛见他脸都红了,便不再纠缠在葡萄的话题上,只问:“你表哥应下了?”

    说到这个,沈奚靖又精神起来,忙说:“应下了,可是,表哥真能以侧君礼进王府吗?”

    虽然宫里不是没有赐给过王府侧君正君,但那大多是在采选之时,皇上会挑选合适的人选给还未结亲的皇亲国戚做正君侧君,像他表哥这个情况,一般都只做小侍。

    说到底,沈奚靖还是担心柳华然那边会是什么意见,只要他能答应,那么其他事都好说,但是他要是不答应,皇帝这边就很难做。

    听了沈奚靖的话,穆琛抿了抿嘴唇,道:“这事朕已想好,到时你只需顺着计划走便可。”

    与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虽然他们成天讲话含含糊糊,但彼此都能听懂,沈奚靖得了穆琛这个口信,便放下心来,道:“还是皇上英明,表哥的事情,奚靖谢过皇上。”

    穆琛看他一眼,淡淡道:“这话无需再提。”

    两个人安静地在池边坐了会儿,穆琛突然站起身,他伸手把腰带一拽,锦缎内衫便滑落身体两旁,他光着身体走下池子,回头看向沈奚靖,伸出手:“过来泡一下,这边池子比你那边的更好些。”

    虽然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赤裸相对,但也毕竟是第二次!

    沈奚靖倒没什么不好意思,他只是有些紧张,还有些不好说的期待与慌张。

    他走到池子旁边,低着头,在穆琛的目光里脱下内衫,慢慢踩进水里。

    还未全部走进去,沈奚靖便长舒口气,这边池子更热一些,还飘着一股药香味,比他沐浴的那个池子要舒服多了。

    一双热乎乎的手把他扯进怀里,沈奚靖借着水的冲力,软软坐到穆琛腿上。

    他们靠在一起,沈奚靖感到穆琛的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抱着他。

    “是不是更舒服?”他低声在他耳边问。

    沈奚靖点点头,问:“里面有什么药?”

    “只有个舒缓作用,不过,对于现在对朕,还真是没效力。”穆琛说完,腰上使力,往沈奚靖屁股上顶了顶。

    沈奚靖知道穆琛已经有些动情,他不好动作,也不知要答什么,只能闭着嘴不说话。

    穆琛见他这样,突然低声笑笑。

    沈奚靖突然发现,这几日对穆琛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时候的皇帝穆琛对他来说,是个很严肃、冷清的俊美少年;他用功,努力,虽然还未真正亲政,但也能夙兴夜寐;他虽然面上冷,但对宫人还都很和善;面对柳华然的时候,即使心里不快,也能忍住不发;然而,当他面对周荣轩的时候,才有真正的孩子样。

    可是,自从沈奚靖当上这个淑人以来,穆琛与他私底下相处的时候越多,他的其他性格也表露更多,他能注意到沈奚靖的情绪,会迁就他、开导他甚至安慰他,他更多的是喜欢逗弄沈奚靖,把他闹个大红脸,然而在床上的时候,他却能极尽温柔,与沈奚靖软言细语。

    沈奚靖这时候才发现,其实皇帝对于他,真的还算不错。

    他不去想他对其他人如何,单单对他,已经让沈奚靖能对云秀山说“我不亏”。

    这话他前后说了两次,一次比一次坚定,也许到什么时候,他能彻底放下十年前的那个记忆,好好在这宫里过下去。

    穆琛见他有些走神,却没说什么,他们难得这样贴近,皮肤挨着皮肤,温热的水蔓延在周围,氤氲的水汽里,沈奚靖白皙的脖颈就在他眼前,让他十分想狠狠咬下去。

    他也这样做了。

    “啊,”沈奚靖被他猛地咬了一口,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回头道,“皇上,唔。”

    穆琛趁机吻了上去,他打开沈奚靖的牙关,用灵活的舌头与他纠缠在一起。

    他的头发又被水弄湿,一缕一缕贴在穆琛的胸膛上,穆琛紧紧抱着他,与他做唇齿间最热切的交流。

    “唔。”沈奚靖偷空吸了口气,却又被穆琛嘴抓了回去。

    穆琛见沈奚靖目光渐渐迷蒙起来,便握着他的手,从他锁骨开始,慢慢向下抚摸,他们的手路过沈奚靖右边的ru首,滑过他的肚脐,最后停在他大腿上。

    他突然手上使力,捏了一把沈奚靖光滑的大腿,沈奚靖有点被他刺激到,腿上用力蹬了一下。

    这一下不要紧,穆琛手上一个没抓住,只听“噗通”一声,沈奚靖向前一头栽进水里。

    穆琛一呆,赶紧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却见沈奚靖一头一脸的水,正呆呆看着他。

    穆琛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沈奚靖瘪了瘪嘴,气恼地一巴掌拍在穆琛上臂:“不许笑!”

    他也是被水和穆琛的笑声搞懵了,要是平时,给沈奚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尊敬的皇帝陛下。

    打完他自己都呆了,正想说什么补救一下,却被穆琛抱回腿上。

    沈奚靖跨坐在他腿上,他们面对面,头抵着头,他听穆琛道:“无妨的,奚靖,无妨。”

    51、零五一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细致地抚摸沈奚靖的后背。

    沈奚靖的后背并不单薄,他人长得虽然瘦,但干了那么多年活,身体倒很结实。

    穆琛非常喜欢触摸他的身体,每一次的抚摸,都带着极致的色情意味。

    两个人就这样静了一会儿,直到沈奚靖坐得有些麻,动了动腿。

    穆琛的目光开始变化,他的手逐渐向下,直接来到股缝里面。

    刚才沐浴时沈奚靖已经洗的干干净净,这会儿两人还在热水里,穆琛毫不费力便摸到他后方的入口处。

    沈奚靖有些难耐,他双手环抱着穆琛肩膀,低着头,不太好意思直视穆琛的眼睛。

    他肯定不会拒绝自己,穆琛有这个自信,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打开紧缩的入口,缓缓刺入里面。

    “唔,皇上,去东配殿吧。”沈奚靖轻喘着气,道。

    穆琛侧头亲了亲他的嘴唇,盯着他说:“就这里吧。”

    说实话,沈奚靖一共就侍寝两次,一次中途换了地方,一次直接在浴池子里,这令他感到十分不适应。

    但他手心正贴着穆琛的后背,他能感到穆琛身上很热,很烫,两个人这样赤裸地纠缠在水里,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并且因为有水的缓冲,穆琛在他身体里放肆的手指他并不感到痛,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见沈奚靖走神,穆琛突然加了一根手指,他手指很灵活,有些粗糙的指腹细细抚摸着沈奚靖的内里,让他开始动情起来。

    沈奚靖气息开始混乱,他环着穆琛背部的手用了些力气,他感到自己前面的那个位置有些抬起头,有些难以控制自己地在穆琛身上蹭了起来。

    “别乱动,”穆琛另一只手回到沈奚靖身前,开始玩弄他前面的物件,“想吗?”

    沈奚靖胡乱点点头,终于抬起头,看向穆琛:“想。”

    他脸上还挂着水珠,长发贴在脸颊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水汽,正有些迷蒙地看着穆琛。

    穆琛感到身体里窜过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他有些战栗,手上动作更快了些。

    因为他还未进去,所以沈奚靖并没有办法完全勃起,所有感官都汇集到穆琛戏谑他的那两只手上,让他没有发泄的出口。

    沈奚靖有些着急,他低下头,主动去亲穆琛的嘴唇:“快些吧皇上。”

    他很少这样软软地说话,嗓子里好似压着烟雾,低哑柔和,萦绕在满是水汽的屋子里。

    穆琛眼神彻底变了,他用力咬了一口沈奚靖的下唇,抽出手指,换上他早就激动起来的粗大物件。

    “你自找的。”他话音落下,那物件的头部便挤进刚才他用手指玩弄好一会儿的入口。

    沈奚靖“啊”地叫出声,随着整根没入,他身体小幅度颤抖了一下。

    因为穆琛的进入,他的也挺立起来,颤颤巍巍抵着穆琛的小腹。

    就着这个势,穆琛开始动了起来,他时而快,时而慢,时而急速,时而和缓。

    沈奚靖整个人坐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在水里沉沉浮浮,因为这个势,穆琛进入的更深更里面,沈奚靖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只能张开嘴,高高低低的叫着。

    上次沈奚靖还没这么放的开,不过今次他倒是更能体味到情事的乐趣,也更主动些。

    他这样,穆琛便更得趣,腰上更加使力,把沈奚靖弄得只能紧紧抓着他,什么都想不了。

    穆琛似乎积攒了许多,弄到最后沈奚靖腰都没力气了,他还没出来,沈奚靖只得求他:“皇上,还没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