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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青纱,明明知道自己站在人群的最后,连看她的身影都是模糊的,却仍固执地想要去看清此刻的她。
“子嗣?”莫婵轻念着。
她是孤傲的王,也曾是懵懂的少女,抬起头,一瞬的悲伤和落寞,如此浓重,天空一片苍茫,雪势已渐弱,雪白一片落在她的眼角,重新平视前方,竟有一滴滑过脸颊,是融化的雪还是泪?
“当年神护莫寒膝下仅有一女,奈何因病先她而去,故临逝前,将神护之位传予我母亲。我莫婵没有子嗣,也许是神对我的惩罚,但我莫婵从未做过任何愧对莫族子民的事,我有资格继续担任神护。至于继承者,我会从莫氏血脉中挑出贤者继任神护之位。”
一席话毕,大祭台下,已有三三两两的人离开,接着是更多,然后是全部,他们都是平民,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安稳人生。
雪,突然间,又下大了。
大祭台下,只远远站着一人,持着剑,一袭青衫,一身清冷。
莫婵第一次见到莫桓,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四周无人,梅花暗开,他们相对站着,隔着一片白茫茫的雪,从此,一眼一生。
*** ***
西上阁,娇娆楼内。
黑纱遮面、一袭黑衣的男子,拱手作揖后,匆忙离去。
残局前,莫娆一袭白衣,右手执着白子,视线定格在棋盘中的一颗黑子上,思绪却不知落在何方。
凄然一笑,指间翻飞,手中白子落入红釉盆内,惊扰了水中嬉戏的鱼。
莫娆站起身,行至园中,盯着荷池看了许久,突然很想再看看粉嫩的荷花,只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刀剑声,人声,纷乱地响起,莫娆伸手接一片雪花,心中慨叹,如此
安静美好的时光就这样被那群人打乱了,还真是没有情调啊!
几人已持着剑站在她身后,莫娆不慌不忙,叹了口气,看了眼角落里的那支梅花后,转身随身后的人去了。
进了那暗无天日的大牢,怕是再也见不到梅花了。
*** ***
这几日,秦菲总是浑浑噩噩,头昏昏沉沉,今早起来倒是好了不少。打开了窗,便坐在一旁的榻上,盯着窗外的梅花看了许久,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想。
莫婵走进殿内,行至她身后,轻声唤道:“秦菲。”
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秦菲恍若未闻。
莫婵叹了一口气,“我放了louis。”
妥协?
秦菲转过头看她,眼中又是惊喜又是疑惑。
“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秦菲站起身,快步走到莫婵面前,直视着她。
此时,才发现她竟也是疲惫的很,是了,这几日,她也是不好过的。
“替我去看看莫娆。”
莫娆?
是啊!于情于理,除了她,还有谁想要这个位子,还有谁能要这个位子。
站在莫婵身后的乙护卫拿着托盘行至秦菲面前。
看清了那上面的东西后,秦菲心中明了,是了,莫娆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若成,万人之上;若败,必死无疑,从来如此。
“好。”秦菲点头答应。
秦菲同乙护卫一道去囚牢时,天正开始下雪,雪花覆在鲜红的梅花瓣上,美得不可思议,胜过倾国倾城无数。
秦菲身披红色披风,那滚边白毛贴着雪,沾着些梅花花瓣,与秦菲一同走进那阴森的囚牢。
行至莫娆所在的囚牢前,乙护卫将托盘交给秦菲后,在不远处候着。
秦菲走进囚牢,见莫娆照旧一身白衣背对着她,看着从外面飘进来的点点雪花。
“不怕着凉吗?”秦菲问道。
莫娆转过身,见是秦菲,惊讶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很失落吧!来的不是莫桓。”
莫娆自嘲般笑了笑,“他怎么会来呢?她又怎会让他来。”
莫娆的视线落在被秦菲无意间带进来的那几片梅花花瓣上,眼中有瞬间的眷恋。
“他很好。”说完,秦菲将托盘呈给她。
托盘上还有一封信,写着‘娆启’。
“桓哥哥。”莫娆轻声呢喃着,将信封打开。
秦菲静静等待着,原来那封信是莫桓写的么?想来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慰吧!
“原来是这样吗?他想必是不会骗我的。”
“嗯?”秦菲抬头去看莫娆。
只见她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那薄薄的一纸信飘落在地,周身的悲伤那样浓重。
“匕首、白绫、毒酒,选一样吧!”
“为什么?”莫娆眼神空洞,不知是在问秦菲,还是自己,又或是莫桓。
“什么?”秦菲轻声问。
而莫娆却像发了疯一般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中还是不甘啊!
一把夺过秦菲手中的托盘,扔在一边。
“原来,我从不曾有拥有他的资格。”
“啊!”她已是悲伤到了极点。
只一瞬间,莫娆奋力撞向囚牢灰白的墙壁。
秦菲惊恐地捂住嘴,退到一边,墙壁上那一抹红,让人心惊,外面飘进来的一点点雪花,缓缓经过,消融。
秦菲走出囚牢时,才忽然发现自己满脸泪水,不知道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还是因为莫娆死后,脸颊上还未干涸的泪。
“秦姑娘,神护已守诺放了先生,此刻正在梅桓殿等候。”
“我知道了。”
*** ***
接着便是大病一场,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许是连着几日不吃不喝,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的缘故。
louis日夜守在秦菲身边,寸步不离。
待秦菲醒来时,已是三日后。
一切尘埃落定。莫婵终是留了情面,对外只说莫娆是病逝,至于甲护卫,呵,现在的甲护卫便是从前的乙护卫,只要神护高兴,谁都可以是甲护卫。
louis拥着秦菲,坐在软垫上赏梅。
“你的伤好些了吗?”秦菲突然想起来,问道。
“都是些小伤,如今已好了大半。”
“怎会?”秦菲转过身看他,那日他在囚牢中的模样,她到此刻都历历在目,想想便心疼。
“逢场作戏,既要人信,便要做得真些。”
“主意是我出的,伤也是我自己弄的。”louis又补充道。
“你伤了自己逢场作戏?”
“没错。”louis故意不理会秦菲话中的真正意思,接着道:“早在沙漠中,我便与莫婵达成共识,我助她铲除异己,她便助我门寻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莫婵早已怀疑莫娆?”
louis微微皱眉,模棱两可道:“也许吧!”
“大祭司说你不详之事呢?”
“还在沙漠里的时候,莫婵就得到大祭司要回来的消息,她派人通知大祭司待她回到莫族时再回来。而大祭司匆忙赶回,要向莫婵禀报的,正是他已测得莫族中有人要叛变。说我是不详之人,不过是引蛇出洞的第一步,再利用莫族族规设局,一步步将对方套牢。”
“这些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louis叹了口气,又将她拥进怀中,“我不能拿你冒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