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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一个,剩下一个要怎么才能说服自己熬下去。
宿忆垂着眼皮,末了,出声:“我不知道说什么。”
程洲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你不需要说什么。”
说出来,只是给你一个交代,并不是要你的同情。
宿忆头顺着手掌的力度压在膝盖上,闷着声音问:“你妈呢?”
程洲说:“她很爱我父亲,也许她觉得自己也是个罪人吧。”
她沉默了很久,程洲的手就放在她头上。
“程洲,我……”
程洲看她。
宿忆说:“我没有。”
他的眼睛似乎有光:“我知道。”
宿忆望着他,张了张嘴,突然扑上去吻住了他。
哪有这么一个男人,不管你说什么,都无条件相信;也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条件原谅。
程洲搂着她的腰,宿忆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下巴。
程洲被这近乎虔诚的亲吻刺激得心口一颤,稍稍拉开她:“宿忆……”
她马上不管不顾缠上来,撕咬他的嘴唇。
程洲心口火热。
宿忆抓着他的衣服,双眼坦荡:“程洲,你想不想要?”
“……”程洲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
宿忆说:“可是我想要。”
程洲目光深沉。
宿忆嘴唇贴在他下巴,喃喃:“有些事,再不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趁着有时间,趁着心还滚烫。
……
**
次日阳光热烈,透着窗户照进来。
宿忆躺在程洲床上,直勾勾盯着房顶。身旁男人已经起床,窗户大开,阳光和微风,雪地和远山。
她直起身,愣怔片刻,头发散乱,目光呆滞。
嘎吱一声,房门从外打开,程洲提着保温壶进来,瞥一眼她露着半个肩头的衣服,把保温壶搁在桌上,从椅背上拿起她的衣服扔过去。
宿忆兜头罩面被糊了一脸。
“衣服穿好。”
宿忆扯下衣服,视线清明,盯了他一瞬,一脸不爽。
求欢被拒,任谁都不会开心。
昨夜她亲得情动,把程洲按在床上,箭在弦上时,程洲喊停。宿忆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瞪眼看他。
程洲把人压在胳膊上,嗅着她的发香,声音嘶哑:“睡觉吧。”
“……”宿忆好半天才回过神,“你不是不行吧?”
程洲咬了她耳廊一口:“闭嘴。”
宿忆轻喘气:“错过了就没有了。”
程洲说:“那就算了。”
宿忆不吭声。
两人就这么搂着睡了一夜。
柳下惠都没这么当的。她掀开被子起床,光着两条大长腿站起,把头发挽好扎起,往厕所去。
程洲蹭了下鼻子。
圣人都没他定力大,谁知道他忍得多辛苦。但不想这样,关系不明不白,没意思。
但宿忆不这么想,她在厕所里叫人,声音是烦躁并且不快的:“这水怎么开?”
程洲走过去,拧开门阀,“这水很小,怕你洗得不畅快,等会儿给你烧水。”
“不用。”
程洲没出声。
宿忆挂好衣服,回头见他还杵着,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程洲站在门口:“不明不白的,睡了也没意思。”
宿忆拿水喷他:“出去。”
程洲只好退出。
他想,宿忆这女人,心眼这么坏,他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可就这么不明不白了,只是原则方面,他不会让步,没打算跟他在一起,那就什么都免谈。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半透明的玻璃门影影绰绰现出人影,程洲不小心瞥了眼,顿了下,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这次是拒绝了,下次再来就说不准了,他是个正常男人,谁能这么撩拨还挨得住?
他站了片刻,又自嘲一笑,也没下次了,人都要走了。
程洲点了根烟站在窗口,想着一些事。林达一直以来跟他不对头,不仅仅的因为他父亲,久远的积怨迟早会发酵,但导火索却是别的东西。
那事之后,林区有的规定,也有了法律约束,但关不住人心贪婪。
他呼了一口白烟,思考,房间里有铃声低低响起,越来越大。
思绪被扰,程洲转头扫了眼,从宿忆衣服里掏出手机。铃声越来越大,上面的名字显示【宿兴国】。
程洲顿了下,这名字他听过。
他过去敲门:“宿忆,电话响了。”
水声哗啦,对方没答。
程洲不想接,但耐不住手机一直响,担心有什么要紧事,犹豫一秒,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中年声音:“宿忆啊,你事情处理好了吗?最近怎么都没打电话了……”
程洲清了清喉咙:“宿忆不在,我等会儿告诉她,您有什么要紧事?”
宿兴国被一男人声音下吓了跳,忙说:“没什么没什么,你是她同事?”
程洲瞥了一眼浴室,说:“嗯,同事。”
宿兴国礼貌问:“那等她有空了再回我,我们宿忆很皮,多亏你们照顾了,她经常跟我说剧组人都很好,谢谢你们照顾她。”
程洲不言语。
好吗?他看不出来,昨夜那幕还在脑海里,至少不会是相亲相爱的。
他只好开口:“没事,那我挂了?”
宿兴国又迟疑,似乎有话要问:“我们宿忆最近怎么样啊?她好久没打电话了。”
程洲说:“等她跟你说。”
“哦,行。”宿兴国大概也知道不好多说什么,便要挂电话。
程洲听到那边有个声音响起,是个女人,嗓门很大:“老宿啊,你这腿不能拖啊,宿忆什么时候回来……”
“她忙,马上就能回了。”宿兴国声音似乎有点慌,对电话讲:“这边没事,那我先挂了。”
“好。”
程洲挂了电话,宿忆湿着头发出来,视线从他握着手机的手上掠过:“我电话?”
“嗯,你爸。”
宿忆顿了下,“你没说什么吧?”
程洲说:“没有,他让你有空给他打电话。”
宿忆坐在床边,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程洲看了她半晌,指了指桌上的保温盒,“给你带的粥,趁热吃吧,我先走了。”
“程洲。”宿忆叫住他。
他回头。
半干的头发垂在脑后,刚洗完的脸上还带着水汽。
没化妆的脸上眉目更清晰了,冷淡之中,似乎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软弱。
宿忆低声说:“你可以留我的。”
程洲站了很久,外面的阳光开始沿着窗框占领桌面,爬过地板,室内一片光明,慢慢开始驱除初春的寒意。
冬天走了,春天来了,一年一季,他守着这里。
程洲说:“你不是要出名?留下来了还怎么红。”
宿忆愣住。
程洲笑了下,说:“好好演,你可以。”
声音清亮而有力,像拔地而起的山峰,终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