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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宿忆回房间拿东西。院子里是收拾的剧组人员,穿着黑色衣服,或扛设备或提东西,简单收拾往车上去。

    程洲半坐着石桌上,一脚蹬地,一脚踩凳子,对着篱笆架外的皑皑雪山抽烟。

    天气明朗,天空蓝得发白,阿黄绕着圈在程洲脚边打转,他没理,眼神深远。

    人若是要妥协,势必得放弃一些东西。

    程洲点了点烟灰。

    人走得差不多,身后有脚步声,程洲以为是宿忆,回头却见是许眉。

    他轻微皱了下眉,掐灭烟。

    许眉却笑得很自然,仿佛昨晚那幕是他的错觉。他点了下头,收回视线。

    许眉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你还挺淡定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程洲目光从远处收回,看向她:“那需要我做什么表现?”

    许眉说:“昨晚发生那种事,是个人都会觉得我们表面漂亮,内里龌蹉吧,你倒是一点不激动。”

    程洲说:“我又不追星,也谈不上失望。”

    “那宿忆呢?”许眉问,“她你也不失望?”

    程洲不答。

    许眉伸手摘了架子上缠着的绿植叶子,在手里捻着,笑着低声说:“宿忆是个很精明的人,你以为她是个小白兔,其实是只大灰狼,可惜你已经被吃得死死的了。”

    程洲瞥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许眉说:“我好心提醒你。”

    “谢谢。”程洲直接说,“但是不需要。”

    “你……”

    “我自己还有点判断能力。”

    许眉敛了笑。

    程洲看她:“耍心眼的手段不行,认真工作的本事没有,光凭着一张嘴,谁能被你们唬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你以为你们把人耍得团团转了?”

    程洲提醒她,“回去好好想想吧。”

    许眉涨红一张脸:“你懂什么!”

    程洲淡笑了下,“用心去做的事再难也会有所回报,耍手段就算得到也不会长久。”瞥她一眼,程洲眼神里的意味很复杂,“你应该清楚的很。”

    许眉忽然眼眶就红了:“你以为宿忆就好得多了?她跟我一样!一肚子坏水,你以为她是什么好货色。”

    程洲沉默。

    都一样,她确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许眉低声:“我不后悔,再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这是你的选择。”程洲声音很平静,“但她至少不会看着人落水却选择旁观。”

    许眉猛地抬头看他:“那是因为我不会水。”

    程洲看她,视线只掠了一眼就收回:“你说不会就不会。别找我说话了,你既然都摊开了,我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了。”

    许眉说:“对,是我告诉华晴宿忆划她睡袋的事。我就是奇怪,都亲眼看到了,你还能不介意,也是够包容。”她声音带着轻嘲。

    程洲说:“我不计较坏心眼,是因为还不到为恶的地步,对我来说,你们都没什么区别,人不会永远善良,心里都会藏着可怕的念头,你需要发泄,只要不危害他人,就还在一个规则内。就算你没说,我也不会让她得逞。你们俩最大的区别,是她已经找到上岸的边,你还在水里挣扎。”

    他看向许眉:“不会游泳,那就糟糕了。”

    许眉愣住。

    后面来人叫,她有点出神,脚步发轻跟着走,直至上车,也未能理解程洲话里所有意思。

    许眉盯着窗户,看见宿忆从屋里出来,往程洲方向去。

    她眉目冷淡,在抬头看见程洲的一刹那却不自觉弯了嘴角。

    许眉放在腿上的双手握拳,目光变冷。

    为什么都是没人知道的十八线,自己明明要更努力,偏偏宿忆入了严开眼;

    为什么同样做的都是玩心机耍手段,她有人原谅,自己就要被说教。

    这不公平,这世界不公平。

    许眉松了拳,低眸笑了,现在幸运的是自己,宿忆追不上的。

    ……

    宿忆收拾好,从屋里出来,眉眼勾画精致,又变得温顺可人。她提着个黑色背包,甩在肩上,黑色靴子踩在雪地,半低着头走过来。

    程洲侧着身,还沉浸在刚才跟许眉的谈话中,手肘靠着膝盖,看着宿忆。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等着。

    宿忆抬头看见,嘴边就溢出一抹笑,却及时收回,又变得面无表情了。

    走到跟前,站了两秒,程洲才回神:“好了?”

    宿忆皱眉:“你想什么?”

    “没。”程洲随手拿过她手里背包,两人往门口停着的车过去。剧组人员都整装完毕,准备出发。宿忆靠着车门,觑他:“我觉得你有心事。”

    “我有什么心事?”程洲打开车门,“赶紧上车。”

    宿忆就没多说。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她坐在副驾驶,扫了一眼,想起那天天高云淡她坐在车里慢悠悠从集市往回赶;又想起那天情绪不佳被压在座椅上面的亲吻……思绪飘着,让她耳朵尖有点热。

    程洲倒是一点不察,拧开钥匙启动,车子缀在前面几辆车后面。

    宿忆瞥他一眼,又冷冰冰了,伸手在前面台子上乱摸一通。

    “要干什么?”

    “我要听歌。”

    程洲开了音乐,一首老旧的英文歌。

    宿忆说:“换。”

    程洲就按了下一曲。

    宿忆还是不乐意:“换。”

    程洲懒得理她了:“自己找。”

    宿忆来回按了几下,程洲被把刚响个前奏就切掉的音乐吵得耳朵疼,蹙眉:“你到底找什么歌?”

    她不答,又切了两首,轻快的音乐响起,她才拍拍手靠回椅背:“好了。”

    老狼的《想把我唱给你听》。

    曲风轻快,歌词温暖。程洲听了前奏就记了起来,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注视着前面车子,嘴角似笑非笑,也不转头看她。

    宿忆问:“好听吗?”

    程洲说:“我不懂这个。”

    “我懂。”宿忆说,“我觉得好听。”

    程洲说:“是吗。”

    宿忆说:“一首歌是否好听,首先旋律要悦耳,其次要看一起听的人是谁。”

    程洲转脸看她:“说得你好像很懂似的。”

    宿忆面不改色:“那当然,我入这个圈子之前本来打算走音乐这条路。”

    程洲问:“后来怎么改了?”

    “要求太高。我风格比较趋向于灵魂歌者,用心感受,不在意表面技巧,他们跟我不是一道上的。”宿忆说。

    程洲低笑出声。

    侧脸坚硬的线条柔软起来,嘴角微弯,整个人轻松随意。

    宿忆看得有点发愣。

    程洲转脸看她,就对上一张盯着他发痴的面孔。

    “帅吗?”

    “嗯?”

    程洲问:“你这么看我,我帅吗?”

    宿忆神色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