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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脩歪头一笑,“小月去了屋子后面的紫竹林,我的小徒弟后来也跟去了,你要去找她们吗?不过我劝你最好现在不要去找她,女人生起气来,没有一时半会是消不了的。”
叶迦言轻轻地蹙了蹙眉。
“这碗药我加了辟星草,可以暂缓你身上的血腥之气逆流,她一时半会儿不会察觉出问题。”千脩放下玉箫,打着哈欠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叶迦言立在竹屋的门旁,微低着头站着,一片逆光之中,刀削斧刻般深邃的侧颜俊美非凡。
“多谢。”
这一声道谢,是感谢他昨晚没有对阿善说出实情。
他身受重伤最后以至昏迷,千脩替他查探伤势时隐瞒了阿善。
千脩摆手,“客气了,你也没有揭穿我,算是两清吧。”
叶迦言颔首,本想转身离去,却在跨出竹屋之际又走了回来。
他走到桌前坐下,望着千脩放在桌上的玉箫,有些迟疑的说道:“雪...长门雪她是...”
“我知道,她是天上的神。”紫发男人揉了揉坐的有些酸痛的腰,他打断了叶迦言的话,紫眸轻倦一眯,慵懒的像只猫。
依旧是那副闲散倦懒的模样,对这个事实半点也不感到吃惊。
“那你知不知道,她被逐出天界是因为你?”叶迦言抬眸静静说道。
紫眸里闪过一道诧异,他不由得坐直了身体,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为了我?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啊。”
“你们的确没有见过。”叶迦言说道:“她是天界司掌人间霜雪时令的雪神,一生不得离开雪神殿,她在天上,看了你近四百年。”
每一刻,每一天,每一年,她都在天上静静的注视着你。
千脩慢慢放下手指,一时无话。
叶迦言站起身,轻声说道:“她被逐出天界时剔了仙骨,本该身死魂消从六界消失,我用阿善的一缕魂魄护住了她,她在冰川雪原里沉睡了很久,直到阿善去找她将她带到了你面前。”
“我知道,她喜欢我。”千脩眨了眨紫眸,状似十分无奈的苦笑。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逼你一定要喜欢她,世间之事,多半由不得己,今日那位来这里,他告诉阿善他可以救雪神,以我对阿善的了解,她一定会答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她会重新回到天界做她的雪神。”他抓了抓一头的散发,白皙的手指穿过发间,柔软而冰冷。
叶迦言点头,“可我私心里并不希望阿善答应他,我不会让阿善重回天界。”
“那是你们的事。”他又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仿佛随时都会睡着,“别想那么多啦,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些事到时候再想也不迟。”
“雪神若是回了天界,你勤修千年飞升后亦会见到她,可她不一样,她若是回去,等待她的只有万魔渊的啃噬和消逝。关乎她的安危,我不得不早做准备。”叶迦言转身朝外走去,墨发整洁的挽在脑后,一如他清淡温和的气质,时而清冽,时而温容。
千脩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目光静静地望着门前越走越远的青衣男子,微眯的紫眸露出清明而昊洌的光芒,缓缓流动着暗光。
半晌,他忽地扯唇一笑,双手交叠着枕在脑袋下面,神情倦懒的寻了个位置,倒头便睡。
第92章 道者双修
“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哭了没有。”长门雪冷笑。
“做梦。”阿善扭过头。
长门雪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走到一棵紫竹前站定,她望着竹子,问:“他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她扭头,眼神带了薄峭的怒气,“你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愿意说,总是一个人扛着,樽月,你觉得这样很了不起是不是?”
“我说出来你也解决不了,告诉你有什么用。”阿善寒着脸反驳她。
“随便你,不说算了。”
静了半天,两个人都揣着怒气不说话,阿善抬手摘了片竹叶,紫竹叶在白皙的掌心静静陈躺。
“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想不想回天界?”
“这种无聊的问题没什么好回答的。”长门雪看了眼又开始飘雪的天空,眼神冷傲疏离。
“我是说如果。”
“不知道。”长门雪说着,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阿善沉默,然后,她扔掉手里的竹叶,大步朝竹林外走去。
长门雪站在那里没有动,她看着阿善的脚印朝林子外蜿蜒,弯弯曲曲的仿佛没了尽头。
“樽月,你不能回去。”
阿善的脚步滞了滞。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万魔渊在七百年前便开始出现削弱的迹象,崩毁也是迟早的事,他来找你一定是为了万魔渊。”
长门雪说着,停了一瞬,才又接着说道:“如果他拿我威胁你,那就更不必回去,我们没有那么好的交情,不需要做那么多,当然,如果不是则最好。”
“实在不行,你就回十方虚空,那里最安全,去那里他就奈何不了你,除非你犯傻自己答应他。”
阿善没说话,她动了动如铅重的腿,一步步朝竹屋走去。
那里,有一个人站在门前等着她。
青衣墨发,俊雅清嵘,如兰似幽。
“进屋吧,外面冷。”阿善低下头,十分平静的说完便进了屋。
叶迦言跟着她走进来。
阿善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他含笑凝睇,温柔的视线予她无声的鼓励。
阿善摇了摇头,“想问的太多,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叶迦言,你瞒了我那么多事,是不是只要我不问,你永远都不会主动向我坦白?”
“或许我的确做错了。”他清浅的笑容晃进她眼底,脸颊处拂过温热的掌心,温柔地将她散落的发别至耳后,指腹微微擦过耳畔,带起一阵酥|痒。
“我的确自私的想过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拦下不让你知道,可后来我发现,即便我这样做了,你的笑容还是一日比一日少,你不开心,越来越不开心,那时候我便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
阿善听着他的话,神色越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