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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终成连理 作者:司马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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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成连理 作者:乱桨

    关陆以为魏南不会说什么,他错了。魏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罕见的连名带姓。魏南说,“我一直想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改掉感情用事的毛病。”

    窗外下着雨,雨点无声的打在玻璃上,汇成细道流走。关陆看玻璃看得有点出神,耳边都是听不见的沙沙声响。魏南的声音也像雨水打在沙滩上,缓慢低柔地渗入耳膜,莫名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熬夜熬得大脑都烧坏了,成了全是漏洞的滚烫蜂窝煤渣,有人指给你一床羽绒被,一张宽沙发。你难受啊,那就睡吧,闭上眼就好。只是关陆做不到。

    关陆说,“受教。”

    两个字,切断了这个话题。世人可以粗分为两类,一种是愿意倾诉的,另一种只愿留一切问题自我消化。关陆无疑是后一种,他身上有个开关,在听人倾诉和安慰人的时候感情丰富,轮到他倒情绪垃圾时,那个感情丰富的开关被人为地关掉了。他不习惯拿某些事出来说,哪怕对象是魏南。不是逞强,只是不习惯。

    在这方面他很极端,已经无可救药。

    关陆靠在车里,看了一路车外。西山居外有一条江水,冬季多雨,江水涨高,流速迅疾。滚滚江水从他们脚下流过,一去不回。下车前关陆嗅了一下,皱眉自语道,“怎么都是烟味?”

    他是找借口,魏南太了解关陆,闻言看了他一眼。关陆笑得很开怀,走下车跟他挥手,立起衣领说,“你先上楼,我吹吹风,至少散掉味道。”

    那天关陆在楼下待了近两小时,他说的是散烟味,魏南一次抬眼望窗外,正看见他在抽烟。烟头上缀着火星,微小的红点时亮时暗,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像信号密码。

    再晚一些,他去厨房要了杯爱尔兰咖啡。回房间的途中,在走廊拐角处遇到魏南。

    他今天几乎做齐了所有魏南不乐见的事。结果魏南只是看了一下他的杯子,说,“不要空腹喝咖啡。”

    关陆“啊”了一声,脸上没来得及做出表情,就是发呆。他眼里通常盛着很多东西,变得飞快,一闪一个念头。现在他望着魏南,没想到说什么,眼睛里只剩下魏南一个人。

    他看着他。

    关陆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不同的脸,率性者见率性,世故者见世故,阴谋者见阴谋。在他身上,魏南看见过聪明与野心,看见过冲动和自负,看见过迷茫,也看见过执拗。魏南曾以为他看透了关陆,却常常在他身上发现全新的特质。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庄慈一事后,他们关系既远又近,关陆光是约魏南喝茶就约了四回。不知他熬了几天没睡,神色有一些疲倦,见面时郁闷地跟魏南抱怨,没人陪我加班,把我踢出来放假了。他的低落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又瞄着表提议,好早,我们去坐地铁吧。

    然后关陆讲了个笑话。他的一个朋友参与地铁建设,每天打车去开工。

    和司机师傅混熟了,司机乐呵呵地说还有俩月地铁通,你就能坐地铁上班啦。

    他那朋友就想:等地铁通了我何必再跑这儿上班呀!

    关陆居然带魏南去坐了地铁。专程坐新开的一条线路,坐到第七站、第八站,关陆打瞌睡,自然而然地挨着魏南睡了一会儿。醒来也不会觉得尴尬,他坦然地笑了笑,然后对着线路示意图一站站的指给魏南看。

    也就在那时,在灯光下,路人中,他为魏南讲解的样子有种吸引力。他是真的喜欢这座他生活的城市,喜欢旅途中的一切,同时对生活中的许多事物抱有热忱。电石光火的一刹那,给了后来的故事一个开头。魏南没有再回避他。大概所有天性缜密又不再年轻的人都需要这么一个时机,排山倒海般压垮存在已久的避忌顾虑,大脑冷静,仅余三个字,一句话:且随他。

    关陆端着咖啡站在墙角,等魏南要走,倒是回神了,喊住他。

    魏南转过身,关陆提醒道,“明天下午我接你去喝茶。”

    次日下午,关陆开车去接魏南。

    魏南今天的日程比较无趣,十一点就去横山俱乐部消磨时光。横山俱乐部的前身是某大员官邸,先是收归国有,后来转为商业运营。

    关陆到得早了一些,侍者带他沿着长廊入内。两侧墙壁上没挂什么画作,装有一排壁灯。灯光倾照在脚下的手工地毯上,显得地毯的配色尤其浓郁。

    长廊尽头是一个五面大窗的会客厅,厅上还有一层,连接一个马耳他式大露台。栏杆都是淡黄的石质的,露台宽敞,设有客座。

    孙倩如就在这等他。她还是一身职业套装,坐姿端庄。见到关陆来,便站起身,将饮品册递给关陆,歉意一笑,通知他,“魏先生还没谈完,可能还要稍等一会儿。这里新到的nari?o不错,您不妨试试?”

    孙小姐推荐,关陆从善如流。白衣侍者才退下,一阵风掀动低垂的窗帘,关陆朝露台外望去,恰巧看见魏南同另一个男人在庭院内谈话。他笑着收回目光,问,“那么巧,王福生?”

    关陆本来幸灾乐祸地假设魏南要在横山俱乐部蹉跎光阴,现在看来不尽然。孙倩如含蓄道,“王先生也有俱乐部会籍。”

    说这话时,孙倩如手中端着一杯柠檬水。为了不重画唇妆,她多要了一根吸管,小口小口地抿水。吸管上略微留下一点浅红的唇彩印。

    约略等了等,侍者送上咖啡。温暖的、带有油脂、香草、坚果巧克力味的咖啡香悠扬地盘旋,漫过爬满爬山虎藤蔓的墙。关陆深吸一口气,那种芳香充盈肺部。楼下,魏南和王福生已谈入正题。魏南说了几句话,估计是开条件。王福生一下子抬脸盯住他,好像下一秒就要盛怒,但终究没翻脸。恰恰相反,王老板滞了半秒,忽而大笑,主动伸出手去与魏南交握。

    关陆看完这场戏,搅着咖啡,说我来猜猜。

    “宣台这边,王家和第三方争码头。眼看第三方要玩完了,魏南到了宣台。第三方一看,救命神仙啊这是,哭着喊着要投奔。王福生只能开更高的价码去拉拢他。”

    关陆点评,“你们老板又占了便宜。说实话,我也看不懂,为什么每次,最后,都会发展成两边求他的局面。”

    孙倩如随他望去,低头一笑,“也就是您这么说,我们哪敢背后议论老板。”

    关陆看了她一眼,孙倩如仍是微微含笑。关陆再一次肯定,她和苏优绝不是一路人。

    关陆说,“你们小姑娘都喜欢跑宣台买东西。过几天我带你们老板旅游去,你要不要放个假,约朋友来玩一趟?”

    孙倩如转来给魏南打工,目标达成,对苏优有意无意地冷待了。听关陆这么问,她顿了一下,最后只勉强寒暄几句谢谢关心之类的套话。

    魏南见过王福生,让孙倩如安排日程约另外两个人见面。

    他在俱乐部门口上车,关陆调广播时又听到回顾引进电影那个频道,想起自己见完楚女士那天的感想,讲给魏南听。

    魏南问,“发现楚女士不好相处?”

    关陆答,“不敢,有楚女士在,是个人都得被吹得如沐春风找不着北。”

    魏南就看着关陆的后背,语气很官方,说别担心,她对你很有兴趣,期待下次会面。

    关陆带他去海上酒家。

    入门的走道狭隘,拉开门就嗅到一阵沉而腻的熏香味。

    店里没有食客,关陆环顾一周,跟魏南说,“我们算早的,这里过七点得等位。”

    他们挑了卡座坐下,靠收银台涂口红的小姑娘来递菜单,眼神在关陆身上转一圈,再看魏南,就一时没移开。过了会儿,送茶具上桌。

    先上来的点心是绿豆糕,然后是流沙包、南瓜饼。琳琳琅琅摆满一卓。

    关陆另点了两客豆腐花,下单的小食都上齐了,关陆说,“上次你没胃口,这回我给你补上。”

    他的口气里有种水到渠成的东西,理所当然,合该如此似的。楚女士送的你不愿碰,那我请你吃。往事不可追,你错过什么,欠缺什么,总有我一一为你补上。

    魏南一时没说话,关陆见他那样,说,这就感动了?你要真感动,可以以身相许。

    魏南就笑了一下,问他,还要怎么许?

    关陆只是随口一说,被他这么问,反而起了心思,说,“家长都见过了,我求婚你答应吗。”

    魏南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没有必要。他对关陆说,“我并不信任婚姻。婚姻只具备法律效力。同性之间,连法律效力也不存在。”

    关陆知道魏南不信任婚姻和感情,却不知道他退避到这个地步。这时不由在想,魏南是因父母之间的种种抗拒婚姻,或者是,他不够信他?

    可能人人都有自己的禁区,对于魏南,楚女士是,婚姻之类的关系更是。他触得了一个,不一定触得了第二个。视禁区如无物,大家开心。一旦存有奢望,就如见深渊。

    关陆笑,以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说,“好,你不信,我也不能逼你。”

    相安无事到吃完,关陆心情平复了,付过账,也没要找钱,拉着魏南往外走。

    门口有几级台阶,关陆退回一步。他和魏南一样高,站上一级台阶就高出一截。这种身高差刚刚好,魏南扶了一下他的腰,他堂而皇之地低下头,去吻魏南的脸颊。

    街上有行人,不多,但会有人看见。关陆放任自己将那个吻延长,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清楚魏南的底线,眼下这个时刻魏南会配合他,如同变相的补偿。或许待会还会做爱。关陆从不讳言他对魏南抱有的欲望,比如把魏南脱光,在一堆冰凉滑腻的绫罗绸缎里肢体相缠、高潮到虚脱,连冷汗都浸出来。他一向认为性爱是一体两面,不管魏南对他的感情是不是标准的对情人的那种,先做到性,那离爱也不会太远。他从来想要最好的,也得到最好的,想要和得到间差的无非是可能被消磨的耐心和一点适逢其时的勇气。

    稍后,关陆与魏南回到车上。开车以前,关陆说,“我很受打击,需要散散心。趁现在清闲,赶紧请我去旅游吧。”

    魏南问,“想去哪里?”

    关陆锁了车门,头也没回,“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新年旅行是关陆的计划,估计早计划好了,只等拉上魏南。晚上他捧着acbook坐床上玩,魏南过去,看见浏览器上挤得满满的一排页面。除了雪地温泉和亚热带峡谷吊桥的风景照,还有一份世界地图,图上有几处涂鸦标注的痕迹。

    魏南略感意外,“还没决定?”

    “随便看看,”关陆耸肩,压下显示屏,“我们去拜佛,这几个地方你时间不够。”

    苏家每年固定拜一趟佛。倒不是见佛就拜,像有些人专拜灵隐寺,苏嘉媛惯去邻市的开天寺,那边求签很准,据说当年对她诸多关照的那位大人物也常去烧香结缘,不过斯人已去,苏嘉媛近年少涉足彼寺。关陆隐约能猜到些内情,能代劳便尽量代她去。

    关陆领了这趟差事,美其名曰旅行,拖魏南下水。谁知中途杀出个程咬金,陈耀的媳妇和廖宇翔的前妻相熟,见证了廖家的离婚始末,转头就要求陈耀写保证书,要是他敢学廖宇翔,下场唯有净身出户。陈耀被逼得头晕眼花,听说关陆将离开几天去怀昌,瞌睡碰上枕头,追着喊着非要送他。

    关陆问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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