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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便让掌柜明日差人送到西城的沈珣之府上收钱。

    掌柜的一听是沈珣之府上,忙不迭点头,还要说点什么,沈蔚却没什么心思再听,笑笑谢过便离开了。

    此时她已不太能想起自己先前为何那么气,非要同他对着干。

    莫名其妙,活该人家不喜爱你。

    ☆、22.第二十二章(5.22更新)

    天色已晚,沈蔚打算就在东城找地方随意吃点东西再回家,却巧遇同样在街头闲晃的薛茂。

    薛茂是个打小在街头霸蛮的少年,行事作风也颇任性。此次再遇沈蔚,竟半点不提之前的恩怨,反倒约她一起去吃饭。

    见他痛快,沈蔚倒也不推辞,笑笑便与他同去。

    两人随意找了一家当街的食肆,开启了东城街头前任与现任熊孩子界霸主的友好会餐。

    “我兄长这回可算在你手上栽了个大跟头啊。”薛茂眉飞色舞地挥着手中的饭箸,瞧着沈蔚的眼神竟有些亲切。

    沈蔚无奈笑着翻了个小白眼,举起自己的左手,摊给他看掌心那道才结痂的伤口:“我这伤还没好呢,任是怎么算过去,栽的人也不该是你家兄长吧。”

    “咦,你竟还不知吗?”薛茂喝了一口汤,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复又兴致勃勃道,“那日他跑去鸿胪寺找你麻烦,隔日就被圣主当面训斥。他的顶头上官崔盛直接下令杖责他三十,还罚俸降职了!”

    这么惨?!

    沈蔚大惊:“我没告过他呀!我还怕我兄长掺和,这几日回家都跟做贼似的躲着呢!”

    “知道不是你干的。我阿姐说,若是你回家搬了救兵,以你兄长那德行,才不会这样简单就算了。”薛茂笑眯了眼。

    “喂,薛密是你亲兄长吧?”沈蔚好笑地看着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怎的你兄长倒霉,你比我还高兴呢?”

    薛茂隔桌略探过去一些,压低嗓嘿嘿笑:“从小到大他可揍我不少!当然,每逢爹娘揍他时,我递鞭子的动作也是熟练又伶俐的。”

    “不是很懂你们这种兄弟之情啊,”沈蔚笑叹,又问,“那你阿姐说没说过,是谁替我在圣主面前打抱不平了?”

    薛茂嘲笑地拿饭箸指了指她:“你是不是傻?自然是你的顶头上官护短呀!”

    沈蔚愣住了。

    原来,杨慎行说,她只管在前头冲锋陷阵、后头有他在的那些话,不是随口虚应的。

    薛茂见她傻眼,乐不可支又神秘兮兮道:“我兄姐都说,你到鸿胪寺这才没几日就一竿子得罪了一船人,前些天参你的本子能堆成山,全靠杨大人替你扛着呢。不然便是圣主不与你为难,你也至少会被人拿黑布口袋套住打的。”

    “哦,拿黑布口袋套住打这一句不是我兄姐说的。”见她将信将疑,薛茂乐得拿饭箸猛敲桌沿。

    沈蔚霎时有些食不知味了,垂眼笑笑:“你兄姐连这些事也同你说啊。”

    “嗨,我自然是偷听的,”薛茂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接着吃,“哦对了,我阿姐是不是为着我的事找过你?”

    沈蔚抬眼瞧着他,见他问得认真,便点点头。

    薛茂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又开口:“那你可答应了?”

    “没答应,”沈蔚也不瞒他,“也没回绝。”

    这下薛茂傻眼了:“啥意思?”

    “看你自个儿怎么想吧。到时侍卫队重补人员的招募令会张榜出来,你若愿意就自个儿凭本事去应选。若不愿意,你就当不知道。”沈蔚笑笑。

    薛茂面上的神色顿时有些激动,又有些讪讪的:“这话,不像是说给小孩子听的。”

    “你都十五六岁了吧,装什么小毛孩子?自个儿的事自个儿定夺,无论将来好不好都咬牙受着就是了。”沈蔚心知,薛茂如今的曲折心路她自己从前也是走过的。

    不愿被当做无知小儿,不愿活在家人的庇护下,不愿被硬推上一条陌生的安稳前路,又不知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被当成大人看待。

    听了她这番话,薛茂郑重地点了头。

    两人都没什么心思再吃饭了,便叫了小二来结账。

    沈蔚道:“今日我请你,算是替童绯赔你那个包子,也算我同你致歉了。”

    “其实那日我就是挨了骂心情不好,我那么多人打他两个小孩子也不是什么好汉,”薛茂挠了挠头,“况且第二日那童武也道歉了,就别提了吧。”

    “那就不说他们兄妹,我无端打了你,也没跟你道歉,这就赔罪,恩怨两清。行吧?”

    薛茂见她话都说成这样,也不忸怩,由着她结了账。又想了想,便让店家给包了一份荷叶糯米鸡,自己付了钱后递给沈蔚。

    “你替我转交给他俩,就说是我对不住,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哪日若在街上碰见,我请他俩吃饭。”

    想想那件浑事大家都有不对之处,好在没酿成什么深仇大恨,各自又都肯认,也就不必计较太多了。

    沈蔚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那份荷叶糯米鸡,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十几岁的年纪最是通透,没什么隔夜仇,也没什么拉不下的脸。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坦坦荡荡毫不含糊。

    此刻一想,今日杨慎行原没什么错,一开始他也耐着性子在同她讲些道理的。只是她脾气上来了听不进,总觉他是瞧轻了自己,便非要同他杠起来。

    或许她也该敢做刚当的认下自己的错处吧,哪有做下属的人那样同上官讲话的道理。

    终究是她自个儿公私不分了。

    ****

    沈蔚回家时路过杨慎行宅子门口,阿樟正立在石狮子下头朝路口张望。

    阿樟在别院照顾杨慎行多年,对沈蔚自是熟识的。虽知沈杨两家如今的关系不比从前,但他还是向沈蔚拘了礼:“沈二姑娘夜安。”

    “你在门口散凉啊?”人家客气,沈蔚自也就免不得要停下来寒暄两句。

    “沈二姑娘说笑了,”阿樟笑回,“七爷还没回来,我一时也不知该上哪儿找。”

    定是散值时自己同他闹架,气得人都不回家了。沈蔚有些心虚:“莫不是还在鸿胪寺?”

    “去问过的,说是一散值就走了,但没谁知道他上哪儿了,”阿樟满脸无奈中透着担忧,“又不敢惊动公爷那头。”

    “那你再稍等等,我回家去交代一声就同你一道四处找找。”眼看着快要宵禁,沈蔚也有些担心了。

    毕竟抛开私事不谈,眼下她最大的职责便是维护杨慎行的安危。

    阿樟正要回话,远远却见路口那道熟悉的身影,顿时松了一口气:“有劳沈二姑娘了,我瞧见七爷在路口了呢。”

    沈蔚听他这话,顿时背后一凛,也不敢回头去瞧,只僵笑着对阿樟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今日闹得有些僵,她虽已有心缓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