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闫喆对他冷嘲热讽。

    其实韩李周的出品一直是代表公司最顶尖的水平，至于在别人眼中是否“亮眼”，那就见仁见智了。好的作品，不一定非要用奖杯能衡量。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原来谁也没有一路顺溜地走下来。

    他没提他那个初恋。当然，换了谁都不会提。

    韩李周平静地说完，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姜槐，问：“轮到你了。”

    “什么？”姜槐思考那个初恋的问题，正出神呢，被吓了一跳。

    “我都聊了这么多了，说说你吧。你说照片上的人不是你，那是谁？”

    还没等姜槐回答，他又补充：“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觉得照片上那个人虽然不是你，但你一定知道真相，对不对？”

    姜槐不急着回答他，倒很想反问他，明明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的地方，他为什么绕了一大圈，开了将近一个小时？

    其实不用韩李周回答，她好像，大概，也许，隐隐约约知道了答案，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了一点。

    ***

    泰和总部办公室几乎没人了，全都前往各个项目安抚业主情绪。只有负责工作对接的柳娜等着他们。

    看他们来了，她几乎是跑着过来迎接。

    “我们根本就没找到那个给媒体爆料的业主，完全是造谣！造谣！”柳娜的情绪很激动。

    “你先别急，慢慢说，会解决的。”韩李周说。

    “发布会就要开了，线下公司一早上打了无数个电话要钱，现场灯光秀的预付款都打了，这些钱要白花了……”柳娜突然哭了。

    女人就是麻烦，遇到事就会哭。姜槐想。

    不过她自己好像也动不动就流眼泪，居然好意思鄙视别人。

    安抚柳娜的情绪用了十几分钟。等柳娜擦干眼泪，韩李周才问：“听说是竞争对手恶意曝光的，是哪个项目？”

    “胜华。”

    “胜华？！”韩李周想了想说，“胜华的项目不是只剩豪宅了吗？跟我们没有竞争关系啊。”

    不对！胜华的广告公司是……非同互动！韩李周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张一扬的脸。

    ☆、第十八章 措手不及（中）

    胜华？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到过。姜槐早就忘了他们曾经和非同互动比稿而丢掉过这个客户，一脸不解地看着韩李周。

    “我一个朋友跳槽去胜华了，听她的意思，这事在他们内部都是保密的，不过总经理秘书说漏了嘴，说要给哪个网站接着发稿……”柳娜已经乱了阵脚，“怎么办，李周？”

    姜槐已经在开小差了。

    李周？叫得倒亲切，不过亏得韩李周名字奇特，叫小韩，小李，小周都未尝不可；不过话说非同互动果真老牌大公司啊，还有秘书，廖总就没有……

    “喂！”韩李周敲了敲姜槐的头，“赶紧从外星球回来。”

    姜槐没来得及躲闪，脑门吃了一记，她不耐烦地拨了拨头发说：“我听着呢！”

    韩李周把姜槐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胜华现在是非同互动在做。”

    姜槐才反应过来，非同互动不就是安妮塔的……那个传说中的张一扬？韩李周微微点头表示没错。

    “他们在搞鬼？”姜槐用口型说。

    “我不知道。”韩李周眉头紧皱。

    这时候姜槐的手机响了，是黎多多打来的。

    “喂，多多。”

    “你没在公司吗？我过去找你两次都不见你人。”

    “我在客户这里，有点忙，一会再说。”

    “先别挂！”多多赶紧拦住她，“我刚在洗手间听到点关于你们组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难道跟泰和有关？

    “嗯嗯，你说。”

    “我发现，你们组背lv的那个女的，好像跟安总监的前夫有一腿。”

    背lv的，除了安妮塔就是杨惜雨了。

    “什、什么？”姜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声音压到最低，“你怎么知道安妮塔前夫……”

    她回想了一下，确定并没有跟黎多多提起过这些安妮塔的事。

    “全公司人都知道好不好？”黎多多还嫌她大惊小怪，“你搞错重点了！刚才她的手机在你桌子上放着，我凑近一看，刚好安总监的前夫来微信，就被我看到了。”

    “你别乱说，人家俩没结婚呢，怎么就前夫了。不过……微信上说什么啊？”

    “连发了三条，没什么特别的。但语气绝对不是普通朋友那样的，我用生命保证。我以为那手机是你的呢，还奇怪你怎么会跟张一扬联系，她过去拿手机，我才反应过来。”

    杨惜雨的手机怎么会在她桌子上？

    她看到韩李周示意她快点，她匆匆挂了电话，然后犹豫要不要跟韩李周说实话。其实韩李周发现了她心事重重，面前一堆棘手的事还没处理，他没工夫细问。

    杨惜雨跟她从来都不对头，去她的工位干嘛？难道，她在找什么东西？

    姜槐赶紧给黎多多发了微信，让黎多多看看她的电脑是否开着。

    “开着呢。”黎多多很快就回复了。

    她离开的时候专门关掉了电脑。

    “桌面上有打开的文件吗？”姜槐问。

    黎多多拍了张照片发过来，姜槐心里咯噔一下——桌面上打开的是泰和发布会和后续活动的排期表。

    平白无故地翻她电脑。绝对没那么简单。

    让姜槐不解的是，她一股脑地全告诉了韩李周，韩李周却没什么反应。他一直在跟各方协调联系，甚至没对她说的话作出评价。

    “现在已经很明确了，肯定是杨惜雨和张一扬联手干的！”

    “你亲眼看到了么？”

    “没、没有。”

    “没看到、没听到，就不要轻易下结论。而且这些有什么用呢？业主会相信这是两家企业的恶性竞争吗？”

    姜槐不说话了。

    韩李周甩给她一句话：“现在，写一个大概的流程，发布会期间插一个环节，解释这次的突发事件。用什么方式你先自己想一下。不要把重点放在竞争对手那里，泰和自己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知道眼前的韩李周是不是让她有点心动的韩李周，怎么变脸跟天气一样？

    那一天的结束特别drama。

    姜槐一直到天擦黑才把方案修改完整，泰和的人陆续从各个楼盘回来了，除了一个小伙子被挤破一件衬衫之外，他们并没有姜槐想象中那么狼狈。原来在各个售楼部闹事的大多数根本不是泰和的业主。他们临时提出的补偿方案，是组织业主和工程师重新检查新房的装修情况，如果有新闻中所述的情况，业主可拒绝收房，就算已经交付也可反悔。

    闹事的人那时候表现出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