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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副扶不起的样儿,你该烧香感谢她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让你遇到了我。起码,为了女儿,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给你争取更多的利益。我可不想我的女儿,也变成她们的妈,这个没用样。”
这话说得势利、恶毒,但安娜却意外地安静下来。是啊,那是她拼死生下的女儿们啊!虽然女儿们出生后,她并没有像期望的那样,得到程聿的爱,甚至还因此加深了抑郁症,一度饱受折磨,但那也是她的血脉、是她生命的延续啊。她自幼父不慈、母不爱,两任丈夫,一个暴力相向,一个势利冷漠,女儿是她在这世间仅存的亲人了。都说为母则强,看看她那个小妈,比她还要年轻,都在为了自己的孩子尽力谋划,她又有什么资格借病缺席、临阵逃脱?父亲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这几年风头又紧,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厦就塌了。她虽然未雨绸缪申请了移民,但父亲多年的积累,其实并没有转给她多少。她如果此时再不争取,以后再想要,也是不能了。何况,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父亲提拔过的那些人,这两年也是越来越跟他离心了,以后真有什么事,也是指望不得。
安娜看看程聿,他安静地站在窗前喝茶看风景,仪表堂堂,气质谦谦。她又忆起了当年初见,他踏着春光含笑行来,淡雅如风,温润如玉。她以为相由心生,却不想,如此这般费尽心机,竟只得到了一具画皮。原来,比拳脚相向更可怕的,是同床异梦、冷漠疏离。但是,起码他还在她身边,起码她还能在他轻蔑冰冷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而且,他还是爱孩子的,那么爱、那么爱,爱到她都在卑微得乞求,孩子们能分一点点他的爱给她。算了,哪能事事尽如人意?只要孩子们还在,他们就是利益的共同体,哪怕终此一生,消耗折磨,他也离不开她。她痛苦,他也跟着一起痛苦,倒也不失为一体的夫妻。想到这里,她竟觉得出了口郁气,也不再理会程聿,转身回房吃药去了。
程聿听到安娜离去的脚步声,回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蔑地笑了。安娜是什么样的人,他实在不能更清楚,希望她这次可以拎得清轻重缓急,不要再闲极生事,坏了他的事。这些年,她的病时好时坏,他常常觉得,他都有了被她带出抑郁症的迹象,可她父亲还没死,他就不能离婚,而且她又是移民的主申请人,他再不情愿也只能跟她一起生活。当年如果不是被她算计,意外有了孩子,他何至于被她这个疯子绑住?也许早就跟叶铮铮结了婚,现在也是子女双全了吧?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安娜激怒他的话。叶铮铮和周自恒的孩子,真是可笑,也不想想,就周自恒这个身体,他们生得出来么?叶铮铮的孩子啊,呵,当年,他担心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未雨绸缪下,把避孕药换成维生素,想着以后就算分手,也会有些纽带联系着他们。结果,他累了小半年,只吃过一次诈胡,落得一场空欢喜。那时的他,还是太过被动,太过感情用事,居然愚蠢到想把一切交给老天来安排,唉,想一想,也是那时太绝望了吧。今非昔比,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财他要,人他也要!
倒是这个叶铮铮,这些年来没有一点长进,行业流言都传成了这样,她不可能一无所知;再看这周自恒,削瘦委顿,她也不可能对他的身体状况一无所觉。她跟他在一起,到底是图个什么啊?要说图财吧,他就不信,她会不明白,周自恒的遗产是不会给她留下多少的。何况,千八百万的,她也犯不着啊。图人吧,他又不是没跟周自恒打过交道,这人也并不像是她会中意的类型。更别跟他说什么“真爱”,哪有那么多的“真爱”?他俩当年爱得那么深,一旦他满足不了她的条件,她还不是说走就走!哪有无条件的“爱”呢?即使是父母对子女,也要讲个“光耀门楣”、“养老送终”吧。
父母对子女!想到这里,程聿忽然灵光一现,顿时醍醐灌顶。哈哈!他竟是教出个好学生来,她这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居然连他都骗了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她那么热心牵线搭桥,连那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老板,都敢给周自恒介绍。她是做公司研究的,不会不明白周自恒这项目的价值,竟是一早就打起了这个主意。
周自恒那边,他程聿早就摸到了老底,人家在美国早立好了家族信托,指明了法定子女受益!他周自恒尚无亲生骨肉,周父也不是个能当事的,这一生经营,眼看着就要给周家叔姑做了嫁衣裳,他怎么可能甘心?他那家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给孩子找个能守住家财的妈,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排除了她,想一想,一时还真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而她,总归会有个孩子的,跟谁生不是生?要是这孩子,出生便带着几个亿甚至十几个亿的身家,她便可自守疆土、自由飞翔。毕竟,别人给的,都是虚的假的,只有攥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实的真的,这道理,她现在应该比谁都懂。游庆红和常阳早给他讲了叶铮铮的种种,但他被过去迷住了眼,执着于记忆里的那个她,原来他程聿才是那个固步不前的傻子啊!
哈哈!想一想,她叶铮铮竟是,在用他程聿的方式,对抗着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啊!真是让人兴奋让人感动啊!他是不是该喜极而泣?他们分别多年,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又联系在了一起。真是想不到,他养在温室里的娇花,跑到丛林里,居然变成了一株毒藤。而他,竟会觉得,这毒藤比当年的娇花更魅惑。很好,既然如此,他不妨去找她谈谈,不谈风月,只讲利益。若她愿意合作,他倒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送她一份大礼!她当年重情,他便以情动之;她如今重利,他便以利诱之。重利的人,远比重情的人容易打动,他们可永远不会嫌利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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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聿在自行脑补的同时,叶铮铮也在脑补着。
即使周自恒是知道这段往事的,她还是没办法以“平常心”来应对。而且随着对周自恒感情的加深,她难免又生出了几分“求全之毁,不虞之隙”。一场话剧直到散场,都犹在枯坐发呆。
周自恒既不探究,也无劝慰,开车回家的路上,二人俱是沉默。回到叶铮铮家里后,她正要梦游般地往厨房走,却被周自恒拉到沙发前坐下,给她讲起了他的前任们。
“我在美国时,有过一个女朋友,一样是小留学生过去的,家里有些关系背景,我们也有过一段疯狂的时光。后来我父亲的生意出了问题,正好她父亲也遇到了一些麻烦,她便匆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