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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自恒解释道:“当年我生父说的是不许我跟秦家的爸爸、妈妈联系或见面,但没说不许我跟妹妹见面啊,她念大学以后,我每次回国都会去见她的。我离家时她还小,家里的事都瞒着她。我出国后,她又要中考、又要高考,即使是亲兄妹,毕竟生活环境不同了,又有这么大的物理距离,也很难关心到细节。她念大学时,我们才让她知道这些事的,但也只是说我生父认回了我,并为此替爸妈还了债,让她不要张扬,毕竟对爸爸、妈妈来说,这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叶铮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原来的话题。周自恒便说道:“然后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事了——前女友去调查走访一家公司,写完发出来,被人告到领导到里,说她收黑钱了。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那她收了没?“
“收了啊。”
叶铮铮心中暗叹,那怪得了谁呢?
周自恒继续道:“她的小领导收了,稿子发出去前的事了,其实是封口费。还分了钱给她,跟她说是小领导个人绩效奖金中拿出来奖励她的,她就拿着了。最后小领导被举报,那当然要连带处理她了。其实人家本来就是针对她来的,她的小领导后来也明白过来了,是被她牵累了,那更得咬住她不放了。”
叶铮铮略加思考便明白了这里的问题所在:“所以,也就是说,你的前女友在拿了钱之后,还是把稿子给发了?对方觉得是她‘违规’了,于是打击报复喽?”
周自恒点点头:“是的。她当时并不懂这些‘潜规则’,但没有人以为她‘不懂’,包括她的小领导,以为她是想要更多。”
“但是领导不点头,便发不了啊。”
“所以她发的是二稿,她又去做了次更深度的调查,小领导觉得可以要更多,结果对方这次不愿给了。”
叶铮铮叹了口气,不知该做何评论了。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立场来评论,这时候不评论是最好的。不过,她也终于明白周自恒日常给她灌输的那些“理论”,原来竟是怕她步上前女友的后尘,她有些感动,又觉得有些好笑,最后只能拍拍他肩膀:“你放心,我不会步她后尘的。”刚收回手,忽又后知后觉道:“哎呀!那你们之间发生那么多事,老季不是应该恨死你了,或者你恨死他了么?!”
周自恒好笑道:“你才想到啊?你觉得老季是个拎不清的人么?我和她在一起时,老季早就放下了,对她只有亲情。其实,老季也内疚了很多年,我说的家人没看好,指的就是他没看好。而且,她是08年走的,我和老季倒因为这些事,成了难兄难弟。老季和我,现在就像亲人一样,他老婆孩子我也见过的。你别自己脑补啊,你看老季多喜欢你啊!他犯得着跟你装么?”继而又正色道:“我们也气过,也恨过,但是你行走于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要面对各式各样的规则、各形各色的诱惑,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好后果,掂量一下这后果自己是不是承担得起。这道理,我们都懂,但曦曦不懂。我们作为亲人,只能怪自己没有早一点教会她们这些事,除了后悔和伤痛,什么也做不了。”
“额……曦曦的全名是?”
“陈曦。”
“哦。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是个太阳一样的女孩子。”
“嗯,太阳一样,灿烂夺目。”
“哦。”
周自恒笑着拍了拍叶铮铮的头:“别胡思乱想啊,我已经有一面镜子了,再什么样的光都不要了。”
叶铮铮疑惑道:“什么意思?”
“你呀!你就是我的镜子,折射的都是我的光。”
叶铮铮故作醋意满满道:“果然是有个记者前女友的人,这么文艺。”忽然又作恍然大悟状道:“我就说,我怎么变坏了这么多,原来都是被你影响的!”
傻子才接她前一句话呢,周自恒不傻,自然只接后一句台阶:“坏一点好,多坏一点就少受一点欺负。”
叶铮铮可不认同:“你这都是什么理论啊!以后有了女儿你也这样教啊?”
周自恒得意道:“那当然。我女儿,只能是她欺负别人,可不会被人欺负了去。”说到这里,眼中突然又窜出希望的小火苗,瞟向叶铮铮,雀跃道:“哎,你说,会不会……?天气好,心情好,法国的生蚝好,老季当年就是这么奉子成的婚。”
叶铮铮觉得他真是魔障了,把他刚刚覆上的手拍走,摇摇头:“这哪说得好。”怕他继续在这个事上纠缠下去,马上转移话题:“说到老季,他妹妹当年到底是写了什么公司啊?闹成这样。这公司也挺狠的啊。”
周自恒握好方向盘,淡淡道:“她做的是网媒。她向来有主意,我们都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事发之后,我们光顾着照顾她身体、替她跑单位善后和安慰她了,等想起来了,网上早都撤文了。而且她后来对这事也是讳莫如深,我们也不敢再提。”
叶铮铮对这个倒很有体会:“嗯,跟我爸似的。”
周自恒眼睛一亮:“什么时候去见爸爸妈妈?”
叶铮铮竖起套着戒指的手指:“你现在就叫上爸爸妈妈了?”
周自恒大笑着把她的手指按下去,把她的小拳头握到自己手里:“叶总,你这戒指秀得也忒霸气啦!今天不行,刚回来,太累了,过几天连本带利给你补上。”看叶铮铮另一只拳头也要捶上来了,赶忙哄道:“别闹别闹,开车呢。”见她安静坐好,却又贱贱道:“那先不叫爸爸妈妈,叫女儿她外公外婆总行了吧?”
叶铮铮仰天长叹,这人,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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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派周自恒这次“输”了,他此时尚在谋划着如何讨好“女儿的外公”,而程聿却已经开始了对“女儿的外公”的算计。
初觉“出事”时,无论程聿怎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安娜均拒绝离婚。她骂他狼心狗肺、翻脸无情、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她还翻出当年旧账,自嘲风水轮流转,指责他对他的“真爱”当年也是如此对待,转而又叫嚣威胁——她不是叶铮铮,她死也要拉他垫背,夫妻一体,大厦将倾,正好同葬。
他被安娜的话点醒,断了离婚的念想,调头对她忏悔认错、赌咒发誓,曲意逢迎、投其所好,使出浑身解数拉拢她这个盟友。夫妻多年,他太了解安娜的软肋弱点,不多时便重新攻破她的心理防线,一时间,二人的关系倒是远胜当年。安娜为了二人和孩子的“将来”,又开始了对她父亲的劝说游说。
事情进行得意外地顺利,因为安娜竟又有了孩子。程聿顿觉天不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