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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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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容易伤心的也是自己,赵维宗呢?这个人总是摆出一副皮实的模样,什么也不怕,伤也很快好,一心只想跟自己走下去。
孟春水素来对这个世界缺少热爱,亦曾想自己这辈子大概谁都可以辜负,因为他自己也早已习惯被人所辜负。但赵维宗这个人,自从几年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哪怕笨拙不得要领,却真的在一步步,用自己说的做的,用一切,告诉他,我不辜负你。
所以你也不许,不该,不能够,辜负我。
想到这儿他心里皱巴巴、湿漉漉的,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赵维宗似乎很受用,轻轻磨了磨牙,又发出小猪一样的呼噜声。在睡着前,孟春水隐约觉得,雨好像停了,有淡淡的月光照了进来。
第39章
爱睡懒觉的习惯是从小带到大的,更何况前一天晚上赵维宗确实被折腾得够呛,醒来时天已大亮,外面闹市的喧嚣告诉他,时候绝对不早了。
小赵并不着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他现在可谓带着种类似于“新婚燕尔”特有的悠闲自得――只要想起昨晚,哪怕只想一秒,他这心里就要滴下蜜来。意识还有点迷糊,心说反正没课,再跟那家伙磨蹭一会儿也无所谓,于是抬手就往旁边摸去,结果却摸了个空。
刚才他靠着的,原来是几个垫在一起的枕头。
他跳起来,发觉窗台上晾着的衣服也只剩下他自己的,又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见着人影。
好你个孟春水,这就溜了?赵维宗暗骂,掏出手机拨过去,那人倒是立刻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呢?”
“你醒啦?我马上回去,”电话那头的环境有点吵,嗡嗡的人声里夹杂着什么东西呼啸而过的杂音,很像在地铁里,说的话却让人放下心来。只听孟春水有点着急,又补充道:“怎么样了,后面难受吗现在?”
赵维宗伸手摸了摸,脸又烫了,忙道:“还可以吧,你在地铁上?”
“嗯,快到站了,给你买了点好东西。”
赵维宗听出他在故意搞些神秘,便也乐得配合,没再追问,小声道:“那你快点回来。”
那边孟春水似乎是笑了:“十分钟后给我开门。”
挂了电话,小赵可是睡不着回笼觉了,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就想收拾收拾屋子,至少把躺在地上半干的套子扔进垃圾桶里。虽说情侣酒店的保洁肯定对这些东西见怪不怪,但让别人打扫这东西,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大雨过后天气总是十分宜人,今天也不例外,清爽的风透过纱帘,徐徐地吹进来。赵维宗简单收拾完地面,站在窗边,看着四层楼下面纷纷攘攘的街市,胡乱哼起了歌,心里正如窗外天空般无云万里。其实他之前看过不少科普,对于做下面那个的感受,向来是众说纷纭。总体来说,一夜云雨过后,决定你到底是血崩发烧下不来床,还是上天入地照不耽误的有两个主要因素:第一是你自己的体质,第二则是攻方的素质。就好比小赵此时此刻,虽然腰有点酸,后面也有点隐隐胀痛,但基本上没有大碍,更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子身体好,对象境界高,他想,昨天做完困得不甚清醒,可那种体贴温存自己都尽数记住了。据说只有上了床,俩人的感情才算到了火候,昨夜过后,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消无声息地起了变化,是自己的心境,还是什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知道总归是好的变化。
想到这儿,赵维宗又跟闲不下来似的四处环望一番。十分钟怎么这么长呢?他决定再收拾收拾床铺。谁知抖被子的时候,有张纸条被抖了出来。
赵维宗走过去,扶着腰把它捡了起来,默默读了几遍,仰面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纸条写的是:
搬来和我住吧。不想让你用公共澡堂。
话说回来,孟春水也不知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魔怔,天刚亮就醒了,看着身边那人的睡颜,低头亲了他眼皮一下,突然就很想做点什么。于是他莫名其妙地赶着早班地铁挤到了城南,又在曲里拐弯的胡同里拦住不下五个热心大妈问路,为的是寻那间叫做“老磁器口儿”的豆汁儿店。
上大学后二人的生活重心都跟着学校搬到了城西。海淀这边城区都比较新,以前吃惯的老字号小店鲜有分铺于附近落脚,而赵维宗惦记豆汁配焦圈那口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怕在食堂吃点豆浆油条,他都要惦记几句城南的老味道。
也不是没在五道口尝过别的店子,但刚喝了一口,向来不挑食的小赵却显现出老北京人的固执和挑剔,坚决不肯再喝第二口,逃难似的拽着孟春水径直奔向隔壁的杭州小笼包。
做个有尊严的人,再也不喝城西的豆汁儿!赵维宗事后如此起誓,也渐渐变得很少提及那童年美味了。
孟春水却记住了这事儿。虽说那灰白酸稠的液体,无论在城南还是城西,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两样,但他就是记住了,一直揣在心里。
此时此刻孟春水出了蒸笼一样的地铁站,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默默想象着待会儿赵维宗的反应。才十点出头,他本以为那人怎么也得睡到十一、二点,自己好歹赶得回来,还能来个彻彻底底的出其不意。而事实上当他敲开房门时,小赵脸上浮现的表情告诉他,惊喜的效果并没有因为被抓包而打折扣。
“真有你的,几点起的床?这来回加上排队得三四个小时吧。”赵维宗接过他手里几个塑料袋,在小茶几边上坐下。
“六点多,”孟春水在茶几另一侧坐定,“你还收拾了屋子?”
“对呀,我闲得无聊,”说着小赵就跟等不及似的掀开塑料碗的盖子,瞬间一股酸爽气味被风一吹,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可想死我了。”
孟春水把一兜子焦圈配咸菜,外加两个煮得浓赤酱黑的茶叶蛋往他那儿推了推,道:“凉了吗?味道变没变?”
“没有,和原来一模一样,你自己吃什么?”赵维宗放下豆汁碗问他,上嘴唇沾了一圈白沫。
孟春水又从袋子里掏出个糖油火烧,默默啃了起来。
小赵掰开焦圈往嘴里送,又指着半碗豆汁道:“在北京待这么些年了,真不准备尝尝?它真没别人说的那么恐怖。”
孟春水立刻道:“不尝。”
想了想,又说:“其实也可以尝尝。”
闻言赵维宗就是一乐,正想把宝贝豆汁往他嘴边递,却见那人突然站起身子,猫腰凑到自己面前,照着上唇就是一舔。这动作又轻又快,待小赵缓过神来,孟春水已经又坐回到椅子上了。
赵维宗瞪他,也舔舔自己的嘴唇,怔了怔道:“好吃吗?”
孟春水手指抵着下巴,一本正经:“一半一半。”
“……”赵维宗被他逗得埋头喝起豆汁,过了会儿又抬起头来:“下午过来帮我挪窝吧,正好马上放暑假,我这一年的宿舍也快到期了。”
这回轮到孟春水发怔了――他出发前脑子里朦朦胧胧,好像确实写了张小纸条放在床上,拿被角压着。当时大概想的是能被看到就看到,看不着也拉倒。
而现在回想起那上面的话,真不是……真不是一般的傻。
于是他低头吃饼,道:“一会儿回去就搬。”
赵维宗见他这副模样,得逞般地笑了:“可是公共澡堂有人帮忙搓澡,我搬到你那儿,提不提供额外服务?”
孟春水抬眼望他,只见这人嘴唇比平日红一些,笑时还露出两颗很小的虎牙,就好像在和自己身上的牙印吻痕相呼应似的。他想了想,眯起眼道:“有求必应,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赵维宗还是一副纯良模样,眼神真诚得让人心痒。
“不提供退换货服务。”
第40章
倘使你觉得某段时光过得飞快,那它一定是美好得不行。日后再想起来,就成了无数闪光碎片堆砌而成的宝塔,永久立于回忆长河某处,就像难以触及又光芒璨然的,一颗钉子,一个地标,又或是一个人的倒影。就好比那个夏天,它是座同时立在两个人心中的琉璃塔。孟春水把它拆开来看,眼前净是些轻飘飘、亮晶晶的细小片段。
一如那天搬宿舍时,他汗流浃背地蹬着三轮,迎面是熙攘的镜春园和戏谑议论的目光,背后则是半躺在一堆书籍被褥之间,脑袋安闲枕上他后腰的赵维宗。那个下午有什么,有开满校园的月季和睡莲,有三轮轧过减速带时迟缓的颠簸,以及身后那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嘶。
又如暑假时去秦皇岛,蹬一百块钱包一下午的卡通鸭子船,载着赵父赵母,还有那刚开始漫长青春期,穿着藕色连体泳衣的赵初胎――闷热云层下,有群飞的海鸥。
傍晚要落雨,赵维宗还兴冲冲拉着他游到防鲨网附近,回身冲着沙滩上着急的家人大笑着挥手,又潜到水下,跟他偷偷地接吻,捧着对方的身体和脸庞。那感觉就像,他们是两个在厨房偷窃得手,又跑到家长眼皮子底下偷吃糖果的小孩。
再如出租屋里许多许多个喘息的夜晚,他把赵维宗压在厨房墙上干之后留下的精斑,还有晾在楼下的,前夜被汗濡湿的床单。
八月下旬的仲夜赵维宗趴在玻璃茶几上,而他趴在赵维宗身上,插在那人身体里的东西还没拔出来,绕在两人周身气流裹挟着方才高潮的余韵。彼时电视里,国安突然杀出血路进了个球,赵维宗反手捏他的右脸,大叫“国安牛逼恒大渣渣”,回头看他的眼神,活像个赌玻璃珠赢了的少年。
但这人本就是少年,摄人心魄的,让他在愿赌服输被小赵在腰侧咬了个牙印之后,又忍不住扶着他的腰,把他操了三回,直到最后那场又臭又长的球赛以国安1:2输给恒大结束。
后来马上快要开学,孟春水跟赵维宗说,夏天太短了,还有很多地方没来得及去,那人却回他说,又不是只有一个夏天,你急什么?
也对,他点头说,更何况很多事也不用急着在一个夏天做完。他想日子总是平静。
谁知道刚一开学他就带回给小赵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有个去东京大学参加实验项目的机会,有关太阳光谱,最高新的技术都在那边,”孟春水斟字酌句,“导师跟学校推了我。”
当时赵维宗刚把一锅啤酒鱼端上桌,闻言稍愣了愣,抬头道:“要去多久?”
“十月份走,明年四月份回来,半年吧。”
赵维宗在裤子侧面擦了擦手,局促道:“你想去吗?”
“想,”几乎是脱口而出,但他又立刻想到,这或许即将是两人在一块这么多年来最长的一次分别,又道,“你呢?你想我去吗?”
“我知道你对光学那块的着迷……挺好的机会,教授给你,说明知道你是值得去的人,”小赵垂了垂眼睛,“你去吧!”
“大二能有这种平台确实不容易,很多条件国内都不具备,那个实验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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