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7
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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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专门在校门口趴活,遇上合适的就跟到校园里上门服务,雇主挑好地点摆好姿势,他们就咔咔咔一通快门,显得非常专业。
赵维宗这回也找了这么一位。那人头大肚大,艺术气质缺缺,看起来倒是厚道。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
“我不干了,你这什么狗屁要求,构图都不对!拍出来要坏我名声的!”
这位好像不太配合啊?
赵维宗好言好语地劝:“您听我说,我这是要把一朋友p在我旁边,所以才摆这个姿势,站这么靠边。不然把他弄上去之后不就偏台了吗?况且这就是一私人照片,我保证不把它传出去,您名声百分之百坏不了的。”
摄影师胖脸一拧,好一副宁死不屈:“我不管,哪有毕业留念都不亲自来拍的,不能来拍就干脆别要嘛!你这要求太滑稽了,还把人ps上去,神经病啊。”
赵维宗也有点急了:“哪儿那么多废话,我朋友就是来不了怎么地,你拍不拍?”
“不拍!”
“……那成,再加两百,拍不拍?”
摄影师两眼立刻放出精光:“早说不就好了嘛!小兄弟你不考虑把学士服套上?”
“不套,我热死了您别磨蹭成吗?”
于是,物理学院老楼门口的大梧桐下,赵维宗身着便装,搂着身边空气,对镜头灿烂微笑:
“茄子――”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毕了业。
去东门口的照相馆拷原件领洗片的时候,赵维宗才发觉自己干的这事儿,确实挺傻。
但干了也就干了,咱不怂。
“要不小店帮你p一下得了,有优惠哦。”
“不用,我自己会。”
他的ps技术确实还可以,当晚倒腾了一个多小时就弄得差不多了。用的是刚入学时拍的照片,他跟孟春水并肩站着,文史楼门口树木葱茏。
不得不承认四年变化确实很大,就单说相机的进步――两张照片的清晰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他白天照相的时候特意没穿学士服,为的就是不要太违和,结果现在发现硬把四年前仍显稚嫩的孟春水抠出来,安在刚拍的那张上面,还是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那人一照相就摆一副臭脸,可看着还是能掐出水来。就好像时间在孟春水身上凝固了,却不对赵维宗留情。他们一个马不停蹄地走着,另一个还在过往时间看不见的某处,日升月落都和他无关。
但赵维宗总体还是满意的。反正洗出来都要一块褪色,自己看着顺眼就行呗。
又何必想得那么凄凉。春水你这不好好上学的,今儿好歹也算也有个毕业照了,虽然没有全系合照,但跟我在一块也不赖吧?老子他妈的仁至义尽了。这么想着,赵维宗就打开电子信箱,敲好一封简短的邮件,附上照片一并寄了过去。
将近两年了。赵维宗给孟春水发过不下二百封邮件,可一封回复也没收到过。为什么还坚持发?因为他知道那人的邮箱密码,也登过几回,发现这邮箱里除了垃圾广告之外,剩下全部都是他发的那些。最主要的是,每一封都显示,已读。
刚开始也不是没有过愤怒,这感觉就像自己的心意在别人面前什么也不是,值不了片刻打字的功夫。热脸贴冷屁股,他还贴了好几百回。但渐渐地他也就释怀了,甚至还咂摸出了点甜头。把我邮件一封不落地看了,这说明什么,赵维宗想,这说明那哥们活得好好的,还能看邮件,并且知道我哪天挂了马哲,哪天篮球赛拿了26分。
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倒不是说遭受冷落太久,吃点冰块都觉得暖――事实上他后来还确认了另外一件事,足以作为孟春水根本没把他放下的铁证。
第二天就开始清校,满园都是鸟兽四散的难过气氛,在一起混了四年的诸位,现如今也是各奔东西去。赵维宗在这些天最后一顿散伙饭上实实在在地喝了些酒,他想确实不该耍赖,毕竟日暮般的真诚一生能有几回。
夜里回到出租屋,看到门上被贴了张纸条。原来是老派作风的房东留的言,问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要不要续租。赵维宗笑笑,揭下纸条,醉意朦胧地开门,坐在沙发上醒酒。
他习惯性地从抽屉里拿出孟春水给他留的那个魔方把玩――早就能拧得滚瓜烂熟,可他也已经发现这魔方被人做了改装,有一个角的颜色对调了,于是怎么也复原不了。
然而这并不影响他闲下来就转魔方玩的习惯。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有时在心里对孟春水说,想告诉我永远也没希望,想我放弃吗?我偏不,换过角的魔方也没见人家不好玩。
约莫十二点的时候,赵维宗接到了个电话。
是那位“姓齐的”。不知何时开始,两人之间养成了隔几天就要通一次电话的习惯,说得尽是些鸡毛蒜皮,却像株藤蔓,在生活中不轻不重地扎稳了根。
所以吃散伙饭前他还特意发短信告诉了那位一下。
“你到家了?”
“嗯,早到了。”赵维宗打着哈欠回应。
“毕业快乐,应该早点跟你说的,”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我也是一天的饭局。”
“少喝点酒呀。上回我教你的、神不知鬼不觉掺白水的方法,你用了没?”
“用了。”
“骗我的吧,我说你嗓子常年这么哑,天生的,还是抽烟喝酒弄成这样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道:“都有。”
赵维宗岔开话题:“今天房东还问我要不要续租,可能以为我跟那些住宿舍的一样,准备拍屁股走人了。”
“你准备继续租?”
“租,当然续租,不然我去哪儿呢?而且住这么多年,还有点舍不得。”
“你跟父母那边还是以前那样?”
“有点好转了,至少逢年过节让我进家门尽尽孝心,但平时我还是别回去给人添堵了。”
“……值得吗?”
“你说什么?”
“你那位朋友还是没有消息吧。”
赵维宗笑了几声,道:“人还活着就行,我还等着哪天揍他一顿报仇雪恨呢。而且我可以打赌,他肯定会回来的。”
“……”
“你觉得呢?你说他会不会回来?”
对方仍没出声,这一沉默就是一分多钟。漫长的一分多钟。
赵维宗揉了揉太阳穴,道:“哎,睡着了还是怎么的。”
“已经挺晚的了,咱俩都喝得不少,睡觉吧。”那边竟然就这么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
赵维宗把手机放下,弯着眼睛望向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他站起来,慢慢悠悠地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一边还继续拧他的宝贝魔方。然而手却抖了,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手指一滑,魔方不偏不倚地落到硬邦邦的不锈钢门槛上。
啪叽一声脆响,碎了。
操,我真喝多了?赵维宗龇牙咧嘴地蹲下去捡那些花花绿绿的碎片,却发现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夹在魔方的转轴里,展开一看,竟然是一张手指粗细的纸条,上书五个潦草小字:你无须等我。
赵维宗愣了一会儿,坐地上笑了。他收好纸条,开始不慌不忙地开始挨个把魔方碎片拼回到转轴上,并且开始喃喃自语。
“什么叫我无须等你?
“还非得拆开魔方才能看见,如果没今天这么一出儿,我岂不是一辈子也看不着了――况且你说不要等我就不等,你说要等我就得等吗?
“孟春水你可真会开玩笑,你明明是希望我等的吧?”
魔方很快就要拼回去了,那个错乱的角,也终于回到了它该有的位置。
赵维宗还在小声絮絮叨叨:
“你他妈的……每次看到邮件不回,又故意哑着嗓子装成那位“姓齐的”,糊里糊涂跟我聊些鸡零狗碎的时候,你也在盼着我能继续等你吧?”
千真万确,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第52章
一个人,他对自己产生了嫉妒。这是种什么心理?
当时还有十分钟开会,孟春水接到了赵维宗的电话。他匆匆忙忙躲到办公室里屋,把嗓子放哑了去接,结果却听到人家说,想跟他见一面。
“就是觉得认识时间也不短了,跟你相处很舒服,不见一面我老觉得缺点什么。而且你不在北京工作吗,咱俩碰个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感觉怎么样?老齐?”
赵维宗当时是这么说的。语气诚恳又坦荡,听起来非常愉快,好像老齐就是他此刻最惦记的人。
而他孟春水当时是怎么反应的?
他老老实实地告诉对方,自己马上开会,完了之后再聊。然后呢?赵维宗在对面答应着,说那好吧不着急你先忙,他自己呢?他几乎是慌里慌张地挂了电话。
开会时他就一直在反思,发觉自己生平种种悔事,其中最懊悔就是当初突发奇想,假装成什么老齐,还坚持跟赵维宗通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
孟春水早就无奈发现,一旦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他就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比如多少次都决定结束这段无稽交集,可下回赵维宗一个电话打来,他还是会着了魔似的按下接听键。
“老齐”对赵维宗来说越来越重要了。孟春水感觉得出来。他自己又何尝不贪恋能听见赵维宗笑声的那几分钟呢?
于是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绝不想再做第二次了,更何况是亲手剪断联系这种两败俱伤的事。
但他一天天地,就这么以“老齐”的身份,跟赵维宗聊天聊地,心里却又不很舒服。就比如刚才赵维宗只是说了句想见面,孟春水就发愁这么久。所以他有时候也会想,要是我真是老齐就好了,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了吧?他又是真的嫉妒老齐。
人就是这么奇怪。一边盼着某人长久地等他,盼着他永远就爱他一个,一边又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地想,不是我也行,你有新人生,你幸福我就祝福。
问题是他又同时深知,老齐也没法给赵维宗幸福――赵维宗是个认死理的人,老齐他又根本就不存在。
孟春水发觉这事儿就是无解,简直成挖坑给自己跳的典范了。
那天散会后孟兆阜把他叫住,大体是也看出来孟春水适才开会一直在走神,他试探道:“好小子,爬得很快,别让爸爸失望啊。”
“嗯,您放心。”这会儿又像是恢复正常了。
“女朋友的事怎么样了?真不用爸爸给你找一个能马上结婚的?”
孟春水神色不变,又拿出万年不变的那句:“找到了,正在谈。”
“好,好,反正你不忍心让爸爸死之前都抱不上孙子吧?”中年男人也悻悻的,撂下这么一句,然后坐电梯回他的顶楼去了。
孟春水对这种程度的“恶心人”已经免疫,如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加班,却发觉效率奇低。
“我们见一面吧”,“我想和你见面,和你相处很舒服”,“你觉得怎么样呀老齐?”
就这么几句话,回音似的在他耳畔回响。
终于,当他跟合作方发短信,打“中外资”的缩写,系统第一个跳出“赵维宗”的时候,孟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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