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7
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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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东。老头跟他寒暄一阵,然后遗憾地通知他:下个月房租不用续交了,因为北大校园整治,这边几十年的公寓全都要拆。赵维宗倒也不是很惊讶,留老爷子喝了口茶,把人送走之后才察觉到一种淡淡的不舍。毕竟住了这么多年,他跟孟春水的种种都发生在这儿。
于是发了个短信给那人:出租屋要拆了,跟这儿住一天少一天,今晚早点回来!
孟春水很快回复了一个彩信,是个小猫在喵喵叫,嘴边有个气泡,上书一个大红的好字。
赵维宗被逗乐了,心说你落伍了吧,现在还谁用这种彩信啊,却紧接着又收到一条:你别出门了,好好睡一觉,我下班带菜回来,要买什么?
于是赵维宗就开始掰着指头数食材,再噼里啪啦地编辑短信。
他仍沉浸在一种巨大的幸福中,大到不真实的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往往是最大的。尽管这失而复得看起来有些突然,尽管赵维宗现在仍有很多问号在心里埋着,但只要一想起孟春水那句“我能保护你”,他总是一边觉得奇怪,一边又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孟春水那种惯有的、不讲道理的温柔,直让他想哭,却又同时觉得自己又成了世间最幸福。
他想自己不用着急,事儿要一件一件地说,日子也要一天一天地过。镜子它现在只要圆了回去,就不愁照不出人影。而孟春水,终有一天会跟自己全部坦白。这已经比他前段日子好太多了对吗?
他现在最发愁的,是一周后自己从这出租屋搬出去,又该住在哪里。
方家胡同暂时不想回,而孟春水那间小办公室显然也不靠谱――他明白自己要是天天跟那儿挤沙发,俩人再也别工作算了。
可不是吗,人家是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他俩现在这是,对眼即思淫欲。
第60章
那天赵维宗回家之前,特意跑到校门口跟菜站老板讨价还价半天,终于把那辆运菜的五菱之光连带着司机骗到了手。
他坐在副驾驶上,乐呵着给那长相憨厚的卖菜小伙递烟:“一会儿就停三号楼底下,我拿完东西咱就走。”
“得嘞。”
“搬家太折腾人了,这不是我不会开车吗,真对不住,这么急把您给拽来。”
小伙接过烟,颇正直地说:“赵哥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一口一个您的也真是折煞我了。好歹也跟咱这儿买了这么些年菜,这点忙该帮的。”
赵维宗笑嘻嘻道:“哎,就知道咱小刘跟我最瓷器了。”
小伙吐出口浓烟,紧握方向盘,仍是那副目不斜视的严肃样:“瓷器归瓷器,赵哥咱可事先说好了,两百啊!”
“……放心,答应你的一分钱也少不了!”
此时距房东给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一天,说是过了今晚就说不准何时直接炸楼了。眼看着各路邻居纷纷找好了新窝举家搬走,连楼下大爷家里都已经搬空,再不见有人半夜听那些上世纪情歌,可小赵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新住处。
本想着在孟春水单位附近租一个,好让那人每天在路上少耽搁点时间,能多休息会儿。可那些房子不是太破就是太小,上回好不容易看到个合适的,结果好家伙,上来就要两千五一个月,还不带议价的。
虽说这繁华地段贵点也算正常,可赵维宗他还真不打算把这么多钱花在租房子上,于是只好作罢。一时间好像无处可去,他只得盘算着把家当暂且在方家胡同搁上两天,等租到新房再挪走。
他想爸爸不至于烦我烦到不收吧?虽然回到那小院儿里,他自己心里也不太好受,但这好像是目前最合适的办法了。
然而,当赵维宗拔下钥匙,推开出租屋那扇吱呀乱响的木门时,眼前所见却把他惊呆了――
早上收拾好的、堆在门口的几大兜子家当,此时全没了影儿!
第一反应是遭了贼,房东前天把铝合金的窗户拆走,导致他跟孟春水透风睡了两天,这贼想溜进来也是大大地容易。但他也太会踩点儿了吧?偏偏挑这节骨眼好打包带走?我这也没什么值钱的呀。
赵维宗拧着眉头,坐到沙发上,越发觉得蹊跷。
“东西呢赵哥?你咋啦?”彼时卖菜小伙在下面等得不耐烦,爬上二楼查看来了。
赵维宗却没理他,低头拨响了孟春水的手机。他哭丧着脸道:“我操我跟你说,咱家给贼盯上了,我早上收拾的那点东西好好摆在那儿,结果现在全没了!我身份证还在里头呢!”
却听对面那人居然在笑:“我怎么就成贼了?”
“不是,你拿走的?”赵维宗看了看表,这才下午四点多钟,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人应该还在办公室鞠躬尽瘁呢,“你没在公司?”
“我在开车。”
“往哪儿开?”
“我找到新房了。”
“真的?”
“等会儿来接你,马上到了。”
卖菜小伙仍然不明就里,趁赵维宗终于挂了电话,赶紧抓着人问:“现在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哥,你家到底遭没遭贼?”
赵维宗还在盯着手机屏幕傻笑,闻言抬头看他:“哪儿跟哪儿啊,我刚才脑抽来着,这儿没你事了现在,总之还是谢谢了啊小刘。”
小刘还惦记着自己的两百块:“真不用我了?”
“嗯,拜拜。”
小刘又环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子,道:“那你呢,跟这儿干坐着干嘛?”
“等人,”赵维宗把他往门外推,“快回去吧你妈还等你看店呢。”
万万没想到,孟春水新租的房子,居然就是赵维宗因高价而放弃的那套。
这屋子位于西钓鱼台附近,就在玲珑塔公园北边。当时赵维宗远远瞅见那尖尖儿的塔顶,跟一片大杨树间立着,他就有种隐隐的预感。这预感在孟春水把车开进那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时越发增强,又在他提着大包小包,把赵维宗领进了电梯,然后按下八层钮时得到了证实――确实就是那间屋子。
赵维宗把自己的编织袋放在红棕色的实木地板上,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你还真花两千五租了这套?”
“我看见你拿的中介单子,感觉这套最合适。”
赵维宗瞪他:“不会过日子!”
“挺划算的呀,是这两年新盖的房,还赠送车库,”孟春水把一大堆东西在沙发边暂且安顿好,过去拉着赵维宗在屋里到处走,展示这套装潢豪华的两室一厅的种种好处,“你看它还有个大浴缸,你不是一直想泡澡吗?”
“我说过吗?上回跟我说想泡鸳鸯浴的是谁来着?”
孟春水看起来有点委屈。他问赵维宗:“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但太贵了。”
孟春水不用再往方家胡同偷偷汇钱,他这口袋倒是宽裕得很,满不在乎道:“你不是跟我说要改善生活吗,贵点好。”
赵维宗气呼呼地挣开他,往沙发上一坐,半天才道:“我上午跟原来那公司谈了,他们的意思是,让我续约,再跟外面跑一年,能拿十万。”
孟春水默默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赵维宗低了低头,道:“但我没答应,我不想再离开北京了。怎么办呀春水,我钱都快花完了,工作还没着落,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只有在地下刨土才能赚到钱?”
“我有钱啊。你工作慢慢找,肯定能找到个真正称心的。”
赵维宗别过头去,不跟他对视:“你是从没缺过钱,你不明白,都成年人了,还天天吃你的用你的,跟个废物似的,我心里一点也不舒服。”
孟春水笑了,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肩膀,轻声道:“傻蛋。”
“谁傻?”赵维宗仰脸瞪他。
“你傻。这样吧,租房的钱我先垫着,我们先一块把生活改善了再说。等你找到工作再开始均摊,一个月也就一千多,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你觉得怎么样?”
赵维宗不说话。
孟春水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赞同。赵儿,你是不是觉得只有经济上对等付出才算平等?如果你跟我是合作关系,那在利益方面确实需要做到完全平等,才能长期稳固地合作下去,但我们不是。你是我的爱人,爱人之间,付出是不仅限于经济方面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好比你每天给我做饭,我工作应酬到多晚你都等我回家给我开门,陪我说话,还有上回,上回你记得吗,我喝吐了你也没嫌弃我不让我上床。你知道我有很多事瞒着你,可你不问,你等我哪天准备好了再说。这些,这么多,就不是付出吗?”
“哎,干嘛突然这么煽情呀……”小赵低着头,“就一房租的事儿,还扯上爱不爱的。”
“因为这很重要,因为道理就是这样,”孟春水把他的下巴托起来,“上次不让你走,我就已经想好了,这回是真的要跟你好好地过日子。就像你说的,咱们早已经是成年人了,就得互相负责、付出,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先统一思想,你懂吗?”
赵维宗脸色发红,他从没想过孟春水会突然间这么认真地跟他说这些肉麻的道理,心里一时间发了热,皱巴巴的,就好像泡在温水里的一张纸。
他看着那人漆黑的眸子,心想你这样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爱你,然后没辙。然后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但钱还是要还,你说什么我都要这么干,别劝。每次跟你谈钱我都挺不愿意,但不谈清楚我更不好受。”
“我也不愿意跟你谈钱,”孟春水垂眼看他,指节暧昧地刮了刮那人的耳廓,“其实我更想要……”
“你想要什么?”
“肉偿。”
“滚滚滚,”赵维宗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要肉偿,也得先让我欠下肉债,老老实实打扫卫生去!这屋子也忒脏了点。”
孟春水虽然不怎么会布置东西,但拖地这类需要细致的苦力活儿还是非常擅长的。于是赵维宗就负责擦桌拭柜,再把运来的大件跟零碎都一一找到地方安置。干到晚上十点,这精装的大屋子才真正有了点家的样子,俩人把那套手电筒树脂板装置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挂好,满意地相视一笑。
“我也算住上现代化豪宅了。”赵维宗道。
“我饿了。”孟春水说。
然而,当小赵拿带来的有限食材,炒出一盘老干妈炒饭,从厨房端出来时,却发觉这人已经倒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你很累吧,赵维宗想,今天怕不是从公司逃出来的,悄不吭帮我搬了家,又被我拽着搞了大扫除。他找了个碗,把炒饭扣好,然后在孟春水静静坐下,抱着笔记本专心地看起了招聘信息。眼睛看酸了,他就抬眼向窗外看去――这才发觉透过阳台的大飘窗,刚好能够看到一条流光溢彩的阜成路,而玲珑塔正悄然立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一切光与影的绵延。
第二天孟春水提早下了班,趁天黑前急急往燕园赶去,等他离公寓楼大概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正见着那些老建筑在绿树掩映间一个接一个倒下。
也许是距离较远的缘故,又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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