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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高的山。”

    “……不太懂,”李红绫皱起眉,“方才那情形真是有些骇人,原来你从前不是吓唬我的。”

    江牧云偏头看她一眼,“吓唬你做什么?我看着像那么闲?”

    “……”李红绫垂下头,“看你给柳拂晓恢复容貌时候,没想到你们画骨师在活人脸上动刀子也这么狠。”

    “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江牧云道,“可惜多数时候,就算历经了彻骨寒,也得不来扑鼻香,只能落个老寒腿。”

    李红绫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你好刻薄,扎得心痛。”

    “库房有凝心丸,痛了吃一丸,药到病除。”江牧云掸掸衣裳站起来,拉走了对毛毛不依不饶的牙牙,背对着李红绫一摆手,“我要‘闭关’去了,没事别喊我。”

    李红绫吐出一口郁结的气,肺疼。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掉线好几章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榜单赶完之后,明天男主上线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修)

    江牧云果然没有食言,说闭关就闭关,除了吃喝拉撒,再没出过她那房门半步。前两天半夜李红绫溜进屋里睡觉,她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把李红绫当成桌椅板凳一样的家具。她时而一个人神神道道坐在案前,不发一言,时而埋头苦干,在铺了满桌的纸上鬼画符似的写写画画……

    李红绫觉得照这么下去,她可能要失心疯了。

    未免疯起来的江掌门把毒手伸向自己,李红绫主动搬出了江牧云的卧房,去和灵犀挤了一间。

    江牧云沉在自己的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屋里少了个聒噪的李红绫她根本不知道。她这几日所想,几乎推翻了前面数年所学,还在近来经手的主顾中找到了自己的“破绽”。

    想到徐婉,她禁不住一阵心惊肉跳,倘若当时稍有差池,说不定徐婉那条小命就要交待在她手里。

    而她那时居然敢大放厥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江牧云觉得似乎有道阻拦她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从前她只是从推开的门缝中得以窥见细细窄窄的一方天地,如今她却看到了更为广阔的景象,那些晦涩难懂的技法竟然在一瞬间融会贯通了。

    师祖在手札中所记载的案例,从前让她毫无头绪,而今却生出了让她能抽丝剥茧的线头。

    江牧云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为花翎再度画骨,将这几日所学所悟应用其中。

    转眼到了第四日,花翎已提前在木板床上自行躺好。

    江牧云拎着她的木箱,踌躇满志地揭开了封住花翎面上伤口的纱布。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伤口已然愈合结痂,除去周围的红肿,实在没有再度下刀的必要。江牧云疑惑地看向抱臂立在屋檐下的梁道全,后者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按照梁道全当日所说,她需把剔除疤痕的过程重复一遍。

    当真还有必要吗?

    她垂眼打量着花翎已不再狰狞的面容,迟迟没有动手。

    在这个节骨眼上,江牧云忽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就连积累多年、早已滚瓜烂熟的口诀都离她而去了。

    她听着胸腔里的心脏疯狂地蹦跳起来,“咚咚”的声音在耳边犹如擂鼓。眼下不能踏错半步,不光是前有花翎要拆了棺材铺的“豪言”,还有她自己对这门技艺多年来的执着,能否戳破那一层遮蔽她视线的纸,便在此一着了。

    江牧云仔细观察着花翎的伤处——再度破开伤口的前提是他的疤痕还有残余,但就紧绷的伤口来看,从前骇人的伤疤已然无影无踪,如果打开已经愈合的刀口,怕是只会雪上加霜。

    她深吸口气,大着胆子放弃了梁道全的方案,拿出前些日子泡在药坛里的药来。

    她取出木箱中直径最粗的一根金针,以点刺的手法依序在花翎的伤口两侧破开针尖大的小口。她一手刺破皮肤,一手飞快地用浸过药水的纱布覆于伤口之上。

    药水不光味道刺鼻,还刺激得让人无端端要落下泪来。

    不消片刻,江牧云和花翎俩人眼中就都蓄上了泪水。花翎由始至终都未发一言,江牧云也不多解释,二人全靠“你来瞪眼,我来猜”的眼神交流。

    待伤口被湿哒哒的纱布全部覆上,江牧云这才松了口气。

    她抱起药坛子,低头从里面一点点往外挖药渣,等挖的差不多了,就把药渣铺在花翎脸上。这回倒没区别对待,只要是裸/露的皮肤,都被药渣一视同仁地盖了个严实。

    最终,花翎整个头都被缠上了纱布,活似一条大头鱼。

    李红绫站在与梁道全对角的屋檐下,皱起眉来端详着头重脚轻的花翎,不住怀疑江牧云这是伺机报复,却还装出理所应该的模样。

    “十天,”江牧云垂头淡然地看着花翎,“十天后再拆。”

    花翎指指纱布被封住的嘴,一摆手——开不了口。

    江牧云:“对不住,包的紧了点,我帮你剪条缝。”

    梁道全等江牧云开始一本正经胡闹的时候,就转身回房了。

    他坐在江流的桌案前,拿起那串被他师弟摩挲了半辈子的佛珠,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你这徒弟悟性还不赖,也算没给你丢人——这一转眼,就几十年了。当年是一时意气,却没想一个转身便天人永隔了。伯良,为兄确有几分后悔了。”

    可惜,物件始终是物件,并不能为活着的人纾解什么。

    门外,江牧云终于一口气松下来,便觉得浑身每一块骨头都疼得嗷嗷叫。要不是玺合眼疾手快地给她递过来一个木凳,估计她就要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了。

    江牧云看着花翎躺过的那张木板床,神色仍是大雾一片的茫然,就连李红绫叫她都没听见。

    灵犀拉拉李红绫的袖子,担忧道:“这么下去,师父会不会整个人都垮了?”

    李红绫摸着下巴想了片刻,道:“你师父特别心大,轻易垮不了。”

    然而这话安慰得苍白无力,因为她私心里也觉得江牧云大约要疯了。

    “掌门像是受了什、什么刺激,这两天连牙牙都没、没理,”玺合回头看一眼趴在地上,满脸委屈的狗子,“牙牙这几顿饭都吃的不香了。”

    “……”李红绫环视一圈,不无感慨,“你们这个门派,统共一个疯疯癫癫的掌门,带俩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连一只狗仗人势的狗腿狗和一只怂回姥姥家的怂蛋鸟,真是与众不同。”

    “李红绫,你余成师兄隔三差五就要在东街上晃一圈,让他把你绑回广陵阁似乎不是什么难事。”坐在院中的疯癫江掌门转过头来,递给李红绫一道阴恻恻的目光。

    李红绫干笑一声,“我住的挺好,还是别劳烦余师兄了。”

    江牧云总算回了魂,棺材铺里的活物们除了毛毛都感到十分欣慰。玺合和灵犀去集市上采买了鸡鸭鱼肉,鼓捣出来一大桌饭菜,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