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进府
上回说到:雨村同学回过头来——
原来是以前的一个同事:张如圭啊。张兄是本地人,和雨村同学一样,也被革职了,近日听说有几个复职的名额,于是四处托关系走后门,刚好遇见雨村同学,就将这件喜事告诉了雨村同学,雨村同学听了很高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兄就走了。
冷兄全听见了,于是出了个点子,让雨村同学去求林大人,然后让林大人去求政老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雨村同学连连点头,回到林府,先找报纸看看消息是否属实,发现果然有这么回事,于是第二天就和林大人说……
雨村同学还没说完,林大人便道,“太好了!内子挂了后,我那丈母娘怕我教不好女儿,派了好多人来接,因为小女正在生病,所以才没走,等她病好了就走,以后就用不着你啦,我正想着该怎么谢谢你呢……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看我推荐信都给你写好了。”说罢拿出两封信道,“这封是给你的,这封给我内兄,他会帮你搞定的。”
雨村同学不停地说“谢谢”、“谢谢”,又道,“不知道你那个内兄是什么人?我就这么去找他,他会不会打我?”
林大人笑道,“说起来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我大内兄叫赦,二内兄叫政,人很好,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找他啦。”
雨村同学听了,心想,冷兄说得果然不错!又对林大人说,“谢谢你!”
林大人道,“不用谢!下个月初二小女出发,你要不要一起?还能省点路费。”
雨村同学忙说,“好,好。”
林大人又给雨村同学准备了一些分手礼物、以及欢送会什么的,雨村同学当然没意见。
再说林妹妹,才刚刚生完病,本来不想走的,但是她外婆非让她去,再加上林大人又对她说,“你爹我老了啊,也不想给你娶后妈了,你身体又不好,又还那么小,没妈照顾怎么行呢?而且又木有兄弟姐妹,一个人多闷啊!你外婆那里有很多姐姐妹妹可以和你一起玩,你走了爹也可以玩得开心一点,多好的事,为什么不去啊?”
林妹妹听林大人这么说,只能挥泪作别,和妈一起登上了荣国府派来的大船。雨村同学左一个小童,右一个小童,登上旁边的小船,跟在大船后面,开船!
几日后,到了。雨村同学拍了拍衣服,下船,拿着名片去找政老爷,政老爷早就收到了妹夫的信,忙请他进去,见他本人长得比信上说的还帅,而且口才不错,很是喜欢。政老爷本来就喜欢读书成绩好的同学,再加上是妹夫推荐的,因此对雨村同学格外照顾,轻轻松松就给他复了职,等着候补,没两个月,金陵应天府出了个缺,于是雨村同学顺利顶上。顶上之后,雨村同学就上任去了,当然,没忘了谢谢政老爷,这就不说了哈。
我们来说林妹妹。上岸之后,荣国府的轿子车辆早就在那里等了很久啦。林妹妹经常听她老妈说,她外婆家和别人的外婆家不一样,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因此时时提醒自己,低调,低调,多看看,少说话,千万别被人看扁了。
上了轿,进了城,隔着纱窗朝外瞄了一眼,只见京城果然热闹!走了半天,忽然看见街上蹲了两只好大好大的石狮子,然后好大好大一个门,门口站了十来个门卫,就是不开门,门上有五个大字:敕造宁国府。
林妹妹心想,“这一定就是大太公的家了。”
继续走,没多久,便看见两只一模一样的石狮子,那就是荣国府啦!不过咱就不走大门,咱走旁门左道!那些轿夫将轿子晃晃悠悠地抬了进去,走了一百米,到转弯口,放下轿子跑了。换了四个年轻的,继续抬!
一群婆婆围着轿子,一直到一个有花花垂下来的门门,停轿。小厮全部滚蛋,众婆婆上前掀开轿帘,扶林妹妹出来。林妹妹扶着婆婆的手,走进那个有花花垂下来的门门,只见两边都是走廊,中间是个穿堂,地上放了老大一块石头,转过去,后面是个大院子。正面总共有五间房子,全都很漂亮,两边的走廊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鸟。台阶上坐着好几个穿红戴绿的小萝莉,一见林妹妹来了,全都跑了过来,道,“刚刚老太太唠叨呢,这不就来了撒。”
三四人争先恐后地去撩帘子,大声喊道,“林妹妹来啦!林妹妹来啦!”
林妹妹刚走进去,便见两人扛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迎了出来,林妹妹看了一眼,就得出结论:这个就是外婆。正想蹲一个(咳咳……拜见,男的是鞠躬,女的是蹲,都懂的),不料却被一把搂入怀里,心肝宝贝地乱叫。边叫边哭。于是所有人都哭了。林妹妹一看,哭,那可是我的强项啊,于是一起哭,她这一哭,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所有人都眼泪加起来,都不如她一个多。众人一见,甘拜下风,全都不哭了,上前劝解,好不容易才劝得不哭了,林妹妹这才对着外婆蹲了一个。
林妹妹没有蹲错,这位老太太就是赦老爷和政老爷的老妈,也就是敏敏的老妈,也就是林妹妹的外婆,江湖人称老祖宗。
老太太一一指给林妹妹看,“这是你大舅妈(邢夫人撒),这是你二舅妈(王夫人撒),这是你已经挂了的珠哥哥的媳妇,你叫她大嫂就好了。”林妹妹一一蹲过。
介绍完了,所有人都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旁白:姑娘们,出来接客啦~”
“来啦~”
只见三个嬷嬷和五六个小萝莉,簇拥着三个小姐出来。第一个丰满型,前凸后敲,很漂亮;第二个苗条型,高高瘦瘦的,也很漂亮;第三个……还为成年,还是个小萝莉。这三人穿得一模一样。林妹妹忙站起来,互相蹲过之后,再一起坐下。
上茶,聊天。主要聊林妹妹她娘,怎么生病呀?怎么看病呀?怎么挂的呀?说着说着老太太又伤感起来,哽咽道,“敏敏,我的敏敏啊,从小我就最疼你啊,想不到你就这么去了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让我怎么活啊~”说着将林妹妹搂到怀里,放声大哭。众人忙上前劝解,好不容易又劝住了。
众人见林妹妹虽然年纪小,但是言谈举止,和正常人都很不一样,虽然看上去很弱,但是骨子里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病态,就知道:她肯定有病!便问,“平常都嗑什么药啊?有病要看啊!”
林妹妹便道,“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会吃饭就开始吃药了,一直吃到现在,看了n个名医,全都不管用。我三岁那年,听说有个和尚,让我出家,我爹妈死活不肯,那和尚就说,‘那她的病一辈子都好不了啦,除非一辈子不哭,一辈子不见外人,不然就会完蛋。’这人就是个神经病,懒得理他。现在就吃点大补丸什么的。”
老太太道,“正好,我也吃大补丸,让她们多做点一起吃不就完了。”
正说着,只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哎呀,我来晚了,远客在哪里呀?”
林妹妹不禁纳闷,心想,“这里的人个个都细声细气的,这人怎么这么大嗓门?”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一群姑娘们簇拥着一个艳妇走了进来。她的打扮和别的姑娘都不同,就和神仙姐姐一样:头上了很多东西,脖子上套了个很圈圈,身上大裙子小裙子里三层外三层,全都好多花,真漂亮。再看脸……好漂亮的单眼皮啊!
林妹妹忙起身蹲了一个。老太太笑道,“你不认识这货,这货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泼妇,英文叫shrew,就是辣妹子的意思,你叫她‘辣妹子’就好了。”
林妹妹尴尬地干笑两声,嘿嘿。
众姐妹见状忙告诉她,“这是琏哥哥的媳妇啦。”
林妹妹虽然没见过,不过曾经听老妈说过,大舅赦老爷的儿子,琏哥哥,娶的是二舅妈的侄女,从小当男孩子养大的,叫王熙凤。忙蹲了一下,叫道,“凤姐姐。”
凤姐拉着林妹妹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笑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长成这样的!今儿我可真是大开眼界啊!看这气质,一点都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
所有人都看着凤姐。
凤姐继续道,“倒像是亲孙女呢!怪不得老祖宗天天念天天念。可怜我这妹妹……命苦啊,这么小,姑妈就挂了……”说着便唱了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入~”
“好啦好啦!”老太太打断她,“我们刚才已经哭过啦!你这妹妹大老远的才到,身体又不好,哭不动啦!”
凤姐一听,立马眼泪一收,笑道,“正是正是!我见了妹妹,太兴奋了,是我不对,该打!该打!”了林妹妹的小手道,“妹妹几岁啦?读书了没有?”顿了一顿,然后道,“吃什么药啊?”
不等林妹妹回答,又道,“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想,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告诉我,有人欺负你了,也尽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婆们,“林妹妹的行李抗进来了没有?带了几颗人来?赶紧去搞定他们。”
说话间,零食上来了。凤姐亲自为林妹妹挑了两样好吃的。
王夫人(就是林妹妹的二舅妈哦)便问凤姐,“这个月的工资发过了没有?”
凤姐道,“早就发完啦,刚才带人到后面找布,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您昨天说的那个款式的,您是不是记错了啊?”
王夫人道,“没有就算了。不过你怎么不顺手拿两块布给你这妹妹做衣服呢?晚上去拿哈。”
凤姐道,“早就拿好啦,这不等您一会儿回去了先看看好不好看。”
王夫人不说话了。
吃完零食,老太太让两个老嬷嬷带林妹妹去看她的两个舅舅。邢夫人(就是林妹妹的大舅妈哦)“噌”地一下站起来道,“我来带我来带,刚好我也要回去了。”
老太太笑道,“去吧去吧。”
于是邢夫人带着林妹妹先走了。原路返回,出了那个有花花垂下来的门门,车已经等在那里了。邢夫人将林妹妹拖了上去,众婆婆门放下帘子,一群人抬啊抬,抬完换成骡子拉,先出了一个门,然后又进了一个门,然后就停了下来。小厮滚蛋,婆婆拉帘,邢夫人又将林妹妹拖了下来。两人手拉着手走了进去。
林妹妹看这院子的装修风格,猜可能是从荣国府隔出来的。进了一个门又一个门,一共进了三个门,果然见这院里面的房子都很小,没刚才那院见到的那么大,而且院子里种了很多树。走进房间,有很多穿得很漂亮的丫鬟姐姐迎了出来,邢夫人让林妹妹先坐一会儿,便叫人到书房去请赦老爷。
过了一会儿,下人来回话,“老爷说了,他身体不好,不出来了。还有,请姑娘不要想太多,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多和姐姐妹妹一起玩玩。”
坐了一会儿,林妹妹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走人了。
邢夫人忙道,“吃了饭再走啊!”
林妹妹笑着回答道,“我还要去二舅那里,改天吧。”
邢夫人道,“那好吧。”便让几个嬷嬷好好送林妹妹过去,又亲自送到门口,目送林妹妹离开,这才回来。
林妹妹坐车到了荣府,下车。一群嬷嬷领着,弯来弯去,穿来穿去,来到一个大院子,又是五间大房子,不过和老太太那里的有点不一样,屋前还有一条大路,直接通到大门口的,这才是正室啊!
进入正室,抬头便看见好大好大块匾,上面写了三个大字:荣禧堂。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某年某月,给阿源”,紫色的大桌子,放了好大一个铜鼎,是古董,还有一幅画,上面画了条龙,地上放了好多椅子,嗯嗯,还有一幅对联,那啥,还是个王爷写的。
王夫人不住在这个房间,她住在旁边的房间,嬷嬷将林妹妹带了过去。进屋,只见窗口的炕上铺着毛毯,上面放着靠背、靠枕、被子,全是蛇皮做的。两边各有一个茶几,左边的茶几上放了几个香盒,右边的茶几上放了个花瓶,还着花呢!西面整整齐齐四张椅子,全都垫着坐垫,还有脚踏呢!椅子旁边又有茶几,又有花瓶!其他就不说了哈。
嬷嬷们让林妹妹坐在炕上,林妹妹非坐在椅子上。便有丫鬟姐姐上茶,林妹妹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这些丫鬟,穿着打扮,长相气质,果然和别人的外婆家不同!
茶还没喝完呢,只见一个穿小背心的丫鬟姐姐进来道,“太太说,请姑娘换个地方。”
于是林妹妹又跟着嬷嬷们来到了东边的房间。只见这房间里的东西……全是半旧的!王夫人坐在炕上,见林妹妹来了,便挪了挪屁股,挪出一个位置来。林妹妹心想,还是不要坐那里了,看到炕旁有椅子,就想坐在椅子上,王夫人死活将她拉到炕上一起坐。
坐稳之后,王夫人道,“你二舅今天不在,下次再见吧。其他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有一句话我一定要说:你的三个姐妹人都很好,以后你可以和她们一起玩,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那个叫宝玉的小孩,你千万别理他。”
林妹妹心想,这不是你生的吗?她曾经听老妈说过,有个含玉而生的表哥,是个问题小孩,很讨厌读书,一点都不乖,最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仗着老太太宠他,无法无天……
便道,“舅妈说的,是不是宝哥哥?我娘说,宝哥哥比我大一岁,很讨女孩子喜欢呢。而且我这过来,是住在女生楼,而宝哥哥住在男生楼,平时应该没什么机会见才对。”
王夫人道,“你不知道,宝玉就住在女生楼!你们要是不理他,他也就那样,自己生一会儿气就没事了。要是哪天有谁理他,多和他说一句话,他就容易兴奋过度,反正你别理他就对了,他那人说话不靠谱。”
林妹妹嘴上都答应了,不过心里……
正在这个时候,有丫鬟姐姐进来说,“老太太那里开饭了。”
王夫人忙拉着林妹妹,走后门,抄小路,赶去吃饭。路过一个院子,王夫人笑着指给林妹妹道,“这是你凤姐姐的屋子,以后你要什么吃的玩的,找她就行了。”
林妹妹见这院门口站了四五个未成年的小厮,也不说话。跟着王夫人又走过一条弄堂,就到了老太太的后院啦。
于是进去,大家都已经等这啦,凤姐啦,迎春啦,探春啦,惜春啦,还有珠哥哥的老婆……李寡妇,见王夫人和林妹妹来了,开始摆桌子、摆凳子,饭,筷子,汤……老太太坐在正中间,两边摆了四张椅子,凤姐一把拉过林妹妹,按在左边第一张椅子上。
林妹妹又站了起来。
凤姐又将林妹妹按下。
林妹妹又站了起来。
凤姐又将林妹妹按下。
林妹妹还想再站起来,却听得老太太笑道,“坐好,不要动,你舅妈嫂子们不在这里吃饭的。”
林妹妹排排坐,迎春、探春、惜春依次排排坐,吃饭!王夫人坐在其他地方,其他人全站着……看着她们吃。
默默吃饭……
饭毕,丫鬟姐姐捧着茶过来。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林大人经常教林妹妹,吃完饭不要马上喝茶,不然容易得胃炎。看来这里的人都不懂,不过到别人家,就要尊重别人家的习惯,所以便接过来喝了一口。却见别人都吐出来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漱口的……我草!差点没咽下去!赶紧也吐了出来。
漱完口,又洗手,洗完手,又端了茶上来,这才是喝的茶啊!
老太太道,“我们要说悄悄话了,不相干的人都可以滚了。”
王夫人听了,很识趣地站了起来,又说了几句废话,和凤姐、李寡妇一起滚了。
老太太便问林妹妹,读什么书啊?
林妹妹便道,“刚刚读了《四书》。”又问姐妹们读什么书。
老太太道,“切,读个屁书,就是认俩字,不是文盲……”
话还没说完呢,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荡气回肠的脚步声。丫鬟姐姐进来道,“宝哥哥来啦!”
林妹妹忍不住想,“不知道这个宝哥哥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单眼皮?双眼皮?”心中想着,便一位小哥哥已经冲了进来,只见他:头上顶了个金冠,额头上绑了块布(同道明寺,区别是额头的位置还多一颗很大的珍珠),穿了件很花的内衣,上面都是蝴蝶,外面套了个小马褂,也很花,两只脚上各穿了一只粉红色的小靴子。再看脸……啊!双眼皮!真的是双眼皮!又见他脖子上的圈圈上系了一丝线,上面系着一块玉。
林妹妹一见这玉,忍不住一惊!(一惊!一惊!一惊!)心想要死啦,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见宝哥哥向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便道,“找你妈去。”宝哥哥转身就跑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再看:换衣服了!这速度……头上的头发全编成了辫子,旁边一圈小的,中间一大的,绑在一起,上面还挂了一串又大又圆的珍珠,穿了件大棉袄,身上项圈、宝玉、平安锁、护身符……挂了一堆,下面是花裤子、黑袜子、红鞋子。哇塞!好可爱的小孩啊!这不就像那首词写的……忘了,反正就是纨绔子弟!!!
老太太笑道,“羞不羞,在小姑娘面前脱衣服,还不过来,和小妹妹握握手。”
宝哥哥早就看见啦,刚才那会儿他就看见多了个小孩,早就猜到是林妹妹了,屁颠屁颠跑上前来,两人握了握手,各自坐下,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妹妹来。有点像西施,但是比西施好看……看完,笑道,“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老太太笑道,“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见过?”
宝哥哥一本正经地道,“上辈子。”
老太太笑道,“好!好!”
宝哥哥挨啊挨啊,挨到林妹妹身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有完没完?)这才问,“妹妹,读书了没有啊?”
林妹妹便道,“没有,就认识几个字,不是文盲。”
宝哥哥又道,“妹妹叫什么名字呀?”林妹妹说了。
宝哥哥又道,“那字呢?”
林妹妹便道,“没有。”心想,不告诉你。
宝哥哥就说,“那我帮你起一个吧,就叫‘颦颦’,好不好?”
林妹妹不说话,心想,才不好。
探春嘴道,“可有出处?”
宝哥哥便道,“书上说:‘颦颦’就是‘妹妹’的意思。”
探春道,“你又骗人。”
宝哥哥道,“书上也有很多都是骗人的,又不是我一个人骗人。”又问林妹妹,“你有玉吗?”
众人:“……”
林妹妹心想,他有玉,所以问我有没有,如果我说有,那不是骗人吗?于是便道,“没有。”
谁知道啊谁知道,宝哥哥一听,当场就发作了。摘下那玉就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大声骂道,“我踩死你!我踩死你!”
众人乱作一团。
老太太急忙搂住宝玉,“心肝啊,你生气了,你打别人,家里有那么多人可以打,可千万别踩这命子啊,万一踩坏了怎么办呢?”
宝哥哥哭道,“大家都没有,这个妹妹也没有,就我一个人有,不好玩!不好玩!”
老太太忙哄道,“你妹妹骗骗你的,她原来也有一块的,只是你姑妈死了,舍不得你妹妹,所以把玉拿走了做留念,她骗骗你,就是不想你和她一样,知道吗?”说着从丫鬟姐姐手中接过玉,亲手给宝哥哥带上。
宝哥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见林妹妹不吭声,于是破涕为笑。
林妹妹却想,谁骗骗谁啊?
正在这个时候,妈来问,林妹妹住在哪儿?老太太便道,“把宝玉的房间腾出来给她,宝玉过来和我睡。”
宝玉忙道,“好祖宗,好,我在那里住得好好的,不然我把床让给妹妹,我睡地板。”
老太太想了想,道,“罢了,你妹妹睡里面,你睡外面。”没人一个妈一个丫鬟姐姐,其他人在外面时刻准备着。一面凤姐早就叫人准备好了棉被铺盖……
林妹妹总共就带了两颗人过来:一个妈,王嬷嬷;还有一个小丫鬟,雪雁,十岁。老太太见太小,王嬷嬷又太老……于是将自己身边的一个丫鬟姐姐,鹦哥,给了林妹妹。除此之外,还有四个□的嬷嬷、两个洗脸的丫鬟姐姐,五六个扫地的丫鬟姐姐……反正和迎春探春惜春一样!王嬷嬷和鹦哥姐姐在里面陪林妹妹睡,宝哥哥的妈李嬷嬷和袭人姐姐在外面陪宝玉睡。
这袭人本来也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本来她不叫袭人,叫珍珠,心地善良。老太太怕别人会虐待宝哥哥,就把她给了宝哥哥。宝哥哥见她姓花,就给她改了名字。这袭人也是个花痴,对宝哥哥好得不得了。
当晚,宝哥哥和李嬷嬷都洗洗睡了,袭人见里面林妹妹和鹦哥还没睡,忍不住走了进去,笑道,“怎么还不睡呀?”
林妹妹请袭人坐,袭人就坐了。
鹦哥道,“林姑娘正哭呢,说今天才刚来,就害得宝哥哥发作,都是她的错……刚哭完呢。”
袭人道,“姑娘真是的,他这人就这样,今天这本就不算什么,以后好玩的多着呢!这样你就哭,以后岂不是要哭死?”
林妹妹:“……”想了想,又道,“那块玉……是真的吗?”
袭人道,“你问我,我问谁。谁知道啊?听说是从他嘴巴里吐出来的,还有个现成的眼呢,不信我拿过来给你看!”
林妹妹忙道,“算了算了,我随便问问的,别把他挖醒了,明天再看吧。”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洗洗睡了。
第二天起床,先到老太太那里请安,蹲完又到王夫人那里。正好看见王夫人和凤姐手里拿着一封信,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人。林妹妹虽然不认识,但是!探春认识!那两个都是王夫人哥哥家的媳妇。事情是这样滴,王夫人的妹妹薛姨娘有个儿子(就是宝哥哥的表哥撒),薛蟠,在金陵城打死了人,跑啦,现在这案子归应天府管。然后王夫人的哥哥,王子腾,收到线报,就叫两个媳妇过来和王夫人说一声:我来也!
——王子腾到底来了没有?广告之后更彩!
【小剧场:四大家族之王家】
王夫人总共兄妹四颗:
王子腾(男),强人。
王子胜(男),就是凤姐她爸撒,猜的,因为凤姐的爹不是王子腾。
王夫人(女),就是宝哥哥她妈撒。
王薛氏(女),就是薛姨娘撒,薛蟠和薛宝钗都是她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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