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接下来几日,薛良平依然不死心地往薛家闯,碰到薛良善就试图循循善诱,说服他重视这一千两黄金的价值。薛家水车建造图被贵人一千两黄金出价的消息也风风火火的传遍了整个金山镇,从第二日开始薛家上门的客人乡亲便是络绎不绝,开口闭口恭喜贺喜,明里暗里从旁敲击关于水车制造图的消息。
就连村长和邻镇上两个乡绅都上门喝了一下午茶,可见这一千两黄金的诱惑有多大,整整三日,薛府的门槛都被踩低了几分。让薛良善愁得寝食难安,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薛家,整日扯着笑脸应付着哪一张张审视、打探的嘴脸,薛大员外疲惫至极。
“小姐,那位卢公子又来了。”槐花走入酒房,宝娘正在对啤酒进行过滤,见状赶忙上前帮替宝娘扶住漏斗,“小姐啊,现在大伙儿都知道咱们要把图纸献给官府了,你说这卢公子怎么还不死心?”
别人的心思宝娘怎么猜得准?宝娘小心地将缸里清澈的酒水舀起灌入漏斗里,“或许他在等着咱们改变主意吧,这毕竟是一千两银子,没准咱们明日就后悔了不是?”
槐花“噗嗤”一笑,“小姐你真会说笑,别人不知道,槐花可知道这事情是您和姑爷做主的。”
“扶稳,别乱动。”宝娘见这丫头扶着漏斗,边笑边抖动着,立即瞪了她一眼。
槐花吐了吐舌头,赶紧认真扶好,瞟了她家小姐一眼又小心翼翼的道,“小姐,今日有人塞银子给我了。”
“恩?什么?”宝娘闻言一怔,错愕地看着她,“塞银子给你了?”
槐花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将这事说出来的,“恩,整整一两呢,那人说他是六合镇上的里正老爷的管家,向槐花打听咱们家的事儿呢,我看呐,准时盯着水车图纸来的。”
宝娘侃了她一眼,“那你还敢说出来,你就不怕我把你一两银子没收了?”
槐花嘿嘿一笑,“小姐您又说笑了,槐花从小伺候小姐,小姐怎么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嘛?!再说了,平日里小姐赏给槐花的首饰都不止一两这个数呢。”
宝娘剜了她一眼,有些啼笑皆非,“贼丫头。”将一瓢酒水缓缓倒入漏斗,继续道,“那你怎么跟他说的?”说着视线落在槐花微垂的面颊上,说起来,槐花跟了她十多年了,从小一起长大,是仆人,更像妹妹。这丫头机灵能干,说起来,如果把她嫁给小陆那小子,还真有几分赔了!
“我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嘛,自然是要进城献给官府老爷的。”
宝娘闻言点点头,没再多问,心思却缓缓沉了下去。连隔壁镇上的里正都派人贿赂薛家下人打探消息,这一千两黄金诱惑还真是巨大,必须尽快将这事情处理了,拖得越久,对薛家越没有好处。
处理好啤酒,宝娘便净了手带着槐花准备回府。
刚走出内室进入酒坊大厅,便感觉一道眸光扫了过来,宝娘抬头一看,正是那出手阔绰、气质不俗的卢尚闻公子。卢尚闻与宝娘视线对上,立即端起酒杯敬了一下,宝娘淡淡一笑,优雅回视。然后叫来陈大德将酒窖里有关啤酒的事情吩咐了一遍,便带着槐花离了酒坊。
回到府里,薛良善正在与镇上一位相熟的乡亲闲聊,宝娘问候了一声便转入内屋。刚进内屋不久薛良善便一脸疲乏的走了进来。宝娘连忙迎上去,“爹,王伯伯走了?”
薛良善点了点头,“宝娘,阿璟说他什么时候出发?”
“爹,咱们去后边走走吧。”宝娘扶起她爹,道,“后天。这两日他忙着和杜叔叔将地里和铺子里的一些事情嘱咐好,因为水车图这事铺子里好像也受了些影响,凤尾坳上更是被人踏平了,听说好些外乡人都过来了,这事,传得太远了。”
“可不是。这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能再拖了。”两父女出了内室,缓缓在走廊上散步,这时,一个家丁飞快跑了过来,“老爷,小姐,二老爷又上门来了。”
薛良善和宝娘闻言,两人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恐惧,又来了!薛良平近日连连上门,不是抓着齐璟教育劝慰,就是守着薛良善痛心疾首,再不然就是逮着宝娘,让她拿出薛家小姐的态度,劝慰齐璟“弃恶从善”。
薛良善顿时厌烦的道,“你就说我不在家。”说完拍了拍宝娘的肩膀,径自往书房去了,显然被薛良平缠怕了。
宝娘心有余悸,对那家丁道,“去回二叔吧,就说我去酒坊了。”说完也赶紧转身,往自己院里而去,她可不想再接受薛二叔的“教育”了!
而这边,薛良平一人坐在堂屋里,见薛良善和宝娘等人久久未出现,不由皱起了眉头。近日来他心底那股想法越来越强烈,越想心里越发暗恨,他可是薛家二老爷,大哥怎么能够将那一千两金子独吞了?薛良善住大宅,做员外,而且还是方圆十里人人夸赞的大善人。如今可是有一千两金子摆在眼前啊,他怎么能够忘了一同胞的弟弟呢?
同时一个娘生的,凭什么他守着一家绸缎铺子?他可以得到一千两黄金?而且他还生了两个儿子,薛良善只生了两个没把的赔钱货!越想薛二叔就越觉得自己应该分得那一千两金子中的一半,看着薛家致而大气的宅子,着屁股下坐着的雕花梨木椅子,心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住进新屋大宅的风光日子。
薛良善和宝娘都躲着薛二叔,齐璟和杜松不在家,那么只剩下李氏了。
李氏听到薛二叔上门来的时候正在梳头照镜子,心思一转,从梳妆盒里取了支流苏金簪在头上,便端着优雅的姿态,带着丫鬟婆子去了大屋。
“二弟。”进入堂屋,李氏脸上立即扯起柔和的笑容,亲切的迎了过去。
薛良平听到这声温柔的呼唤,反抬头看向门口,便对上了李氏白皙秀气的脸庞,心里莫名一荡。本来因等待升起的满腔怨怒便突然莫名的消散了,不由矜持礼貌的起身,“嫂子。”
李氏让丫鬟上了茶,一长嫂一小叔子便这么面对面坐在了堂屋里。薛良平看着李氏秀气年轻的容貌,对上她柔和温润的视线,心里酝酿几分才缓缓开口,“嫂子,大哥可在家?”
薛良善既然摆满了要躲着薛良平,李氏自然也不会拆他的台子,微微摇头,“你大哥去巡田了。”说完叹了口气,蛾眉轻蹙,脸上也涌起一丝忧愁,“二弟,你来的目的是自然是明白的。你也是为了咱们薛家好,可是你大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让宝娘和阿璟两人胡闹,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处摆在面前,却要把它白白送给别人?这些年轻人啊,是不知人间烟火,银子难赚的苦!”
这话一出,薛二叔顿时眼睛一亮,找到了知己啊,“是啊,嫂子,小辈子不懂事,咱们这做长辈的绝对不能放任不管啊!”
“二弟说得极是。”李氏笑着点头,望着薛良平脸上不公的神色,心底微微舒坦,果然有跟自己想法一样的人。也许跟他合作,一定能够让老爷改变想法,念头一闪而过,却在下一秒愈加强烈。两人坐在大厅里慢条斯理地喝茶,李氏时不时扯几句家常话,薛良平温和的附和着,相处十分和谐。
突然抬眼扫了扫大厅四周,捂嘴轻声道,“二弟,后院的芙蓉开了,不如随嫂子走走?你大哥啊,可不知道什么叫做风雅,这院子里的花儿开了,也不懂得欣赏。”这语气间便不由自主泄露了几分怨气,起身缓缓出门,踏入走廊。
薛良平跟在后头,听出这话里的惆怅心里不由一动,看着李氏纤细的背影,视线从上到下扫了一圈。突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一个想法:嫂子这身材可真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那么纤细的腰肢,想必一定很柔软吧,皮肤又白,上去手感肯定也滑得跟嫩豆腐一般……
想着想着他看向李氏地视线中便不由露出了几分放肆,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后院处于薛府后边,地处偏僻,一般进来的仆人丫鬟也稀少,两人的身影便混在了葱郁的花草园木间。李氏将薛良平带到后院,心里打着算盘怎么跟他开口提合作的事情,突然转身,毫无预兆地对上了薛良平那双放肆赤`裸是视线,顿时心里一惊,脚下不由倒退一步,“二弟?!”
薛良平一怔,便醒悟过来,连忙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左右。视线落在一朵粉色月季上,立即夸张地赞叹道,“嫂子,看,这株月季开得可真好啊!”
李氏方才心跳也漏了两拍,压下心底异样的感觉,赶紧笑着附和,“是啊是啊,这颜色漂亮极了。”她半垂着头,露出小半个额头,一截乌发打在颊边,再加上身上那身翠绿色的长裙子,站在这花丛草木间,越发衬托得面若鲜花,唇如花瓣。薛良平那颗邪肆的心顿时又忍不住骚`痒起来,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氏,突然压低嗓音柔柔地道,“嫂子,你长得可比这花儿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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