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文写得很顺..明天继续,哟希,话说大婶沉默了,众位好像也沉默了,都没人留言给我..我要花花<hr size=1 /> 曹欢很喜欢串门子,而且专串我这将军的门子。
这日,天气不算好,但也不差,太阳光从灰色云层里洒出来,大漠边关笼上灰朦朦的黄沙,这种天气,很寻常,却也让人看着不舒坦。
阿归闹腾地累了刚睡下,于归去备午膳,喧闹了一个上午的书房,总算安静下来。
我闲着无事于是执玉棋与张艳两个坐在书房南窗下的小榻上,对弈。
“主子,那曹监军又来了。”刚落下一子,无心在外头通禀。
“稍候。”
“主子,”张艳捂嘴笑看着我拧紧的眉头,道,“某人将这当成客栈,一天进出三回。”
淡看一眼张艳,“她来,不过是有疑惑而己。”至于疑惑什么,也只我清楚,这几日,曹欢每次席上都会不动声色打量我,说我与她的某位故人长像肖似,又问我可有去过京城等。
我便知,她是见过我这王府庶女的,只不过这许多年过去了,我面貌多少有些变化,心下有些不准,这才左右套着话儿。对方这是在怀疑我的来历,而这些我从未与张艳她们说过,这些年来,几乎忘了这茬,曹欢来了,我才又想起初来时的那一出。
早先,我便同无义闲话似的说过嫁入晋远候府中和乐亲王庶女王愿之之事,那时无义有些惊讶我会打听此人,“听人说庶女病死晋远候府。”之后便再无其他了。
可见,曹欢是个谨慎之人,而谨慎之人大部多疑。别人眼中,我这死了四年的人,她会心有怀疑,正是本使然,我相信,她并未相信我的说辞,而肯定永远不会相信,这几日她在军中大刀阔斧的改革,看来是来者不善了。
张艳笑看沉思的我,“依我看干脆在那酒食之中下点药,比方说断肠断魂啊,穿肠烂肚啊什么的,再放点化尸粉,一次解决,不留尾巴,多好,省得某人不识趣,整日里看着烦心。”
轻轻挽起衣袖,落下另一子,“你当是毒死阿猫阿狗吗?再说那药,并不存在。”
“难道她对于主子来说非阿猫阿狗?”
“非,至少算是匹虎视眈眈的狼。”落下最后一子,我起身,“走罢。”客人还在等着。
果不久,身后张艳嗷叫,“主子,你太险了!跟我玩这招”
无声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与曹欢拉拉杂杂些无用的话直至午时,方送走她。又遣了张艳去找陈军师来,有些事情要解决了。
返回书房的路上,槐花正香,忽然一阵孩童笑声从小径那头传来,沿声寻去,便见于归踩着梯子正采槐花,高高地梯子由下人扶着,而阿归仰头站在枝繁叶茂的树下,小胖爪子抱着个小小竹篮子,面色红润,双眼发亮地看着于归指间槐花。一旁还立着个六七岁的女童,那孩子,应该就是那天我救下的小八姑娘了,能出现在内院,想来无心己查过一切了。
无心似乎知晓我在想什么,“主子,那人没问题,属下查了,旧籍出自..”
挥手打断,“嗯,知晓了,查过就算了,这些记进府中档案,我自会查看。”
“是。”
两人短暂的谈话并不影响那厢的快乐。
“爹爹,快些。”阿归并未发现我的到来,高高举着篮子,不时催促着于归将手中采下的洁白槐花串扔进篮子里,自从有了于归,他的笑声多了许多,也很少哭鼻子了。
于归今日看起来,嗯,有些顾盼神飞,笑得温柔宠溺看着底下仰头催促着他的小阿归,松开扶枝的手,打个手势,让阿归站好地儿,这才将那槐花对准竹篮扔下来。
“主子,当心些,别掉下来。”一个下人见他松开手,担心道。
于归安抚一笑。
看着树上笑得安静的于归,我想起成亲那日,他拒绝了我,于是我便去偏厢睡,正要睡下,没想到门便被人扣响,我以为是无心,结果对方并不回话。
开门,于归衣裳单薄紧抱着枕头立在门外,檐下挂着的红灯笼下,双眼红肿,看起来可怜兮兮,明明被拒绝的那个人是我。
但见此,不知为何心上懊恼消了大半,眼眸沉了沉,问,“你哭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悯,这段时日,他一直很安静,很少闹情绪。
于归并不回我,只摇摇头继续抱着枕头,垂眉敛目一言不发立在那处,微风吹来,红影摇曳,紧闭的唇角露出一丝倔强。
扫一眼于归抱在身前的枕头,不能说话,他的心思更让人难以明白。既是拒绝了我,又为何这副我抛弃了他的模样,而且主动拿了枕头过来,这是打算换床?还是打算自荐枕席?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你刚不是不愿意吗,这会摆出这副姿态又是为什么?”他的一言不发快让我抓狂,“你是想要与我换房间?”
于归终于抬头,轻摇。
“那是..要与我睡?”
静静看我,脸颊飞红,许久于归才几不可察点了点头。
“那刚刚为何拒绝?”
轻叹口气,原来,我娶了个麻烦,算了,折腾的累了,那点暇思也早没了,我侧身让他进屋。
于归将枕头轻轻摆在床头里侧,快速爬了进去钻进被窝里,披散发丝,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默默看我。
叹口气,我脱了衣服钻进薄被里,对方清淡的气息立马迎面扑来,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偏对方似不明白,故意要惹恼我般,我刚钻进入,大手便揽上我的腰,沉沉地压在我的肚腹之上,头在我脖颈处蹭了蹭,似猫咪找着个舒适的窝一般,笑得满足,不多久耳侧呼吸渐渐变轻浅。
他满意了,我可不满意。身子僵了一夜,有这么个人靠着,几乎不敢动一下。很早就明白,心软的话,吃苦的永远是自己。
“爹爹”阿归陡然惊恐尖叫。
回神便见于归身子断线的风筝般从槐树上疾速落了下来,电光火石间,我飞身跃了上去,险险将人接住,不过...于归太重了,踉跄几下,两人双双跌倒。
阿归扑上来,竹篮落在地上,洁白槐花散了一地,“阿母,爹爹。”小脸淌下两行泪,惊呆的下人们总算回神,七手八脚上来扶我们。
口被于归这么结实一撞,几乎喘不上气来。
无心将我扶起,“主子,你没事吧。”
摇摇头,想起刚才惊险一幕,心有余悸,回头去看靠在下人身上毫无血色的于归,心中不知怎地一阵着恼,气急败坏道,“你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吗?这么高的树,谁让你爬上去的,刚刚要不是我恰好经过,谁救你!你要喜欢花跟我说声,我让人送你便是,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随着我的斥责,于归本无血色的脸,变得惨白,埋低头,不安地绞着手。
“阿母不要生气..”衣角被人拉着,阿归低低的声音了进来,“是阿归让爹爹去摘花的。”
抚抚,确实,不能生气,有多久没这般气急败坏过了。
晚饭时,因这一场意外,桌上显得沉闷,我静静吃着饭,阿归也没了平时的跳脱,端正老实的扒着晚里的饭。
正吃着,下人又陆续上了几碟小菜,最后一盘让我微愣,金黄的米饭里夹着鲜嫩的槐花,显然是下午采下的,这种野味的东西,我很少吃,却没想到是能做能饭的。
阿归看着那饭,眸子晶亮,但见我沉脸不语,只得怏怏低头,继续扒饭。
于归看我一眼,然后拿起一旁的空碗盛了碗槐花饭递给我,双眼期翼看我,我知道,不会说话的他,是在变相地向我道歉。
一旁小寺机灵上前解释,“将军,这是主子花了一个下午做的,小公子爱吃,下人又不知哪些能采,主子才去摘那花的,下午主子怕您不开心便一直默默做着饭,这一桌子菜都是主子心备的..都未午休的.”
听了,才知我错怪了他,“抱歉,我不知道是阿归调皮,下午..我脾气差了点。”
于归不在意一笑。
拿饭勺舀一口,味道确实与众不同,甜香适宜,一时来了兴趣,于是问那小寺,“这东西你主子怎么做的?”
小寺道:“主子先把鲜嫩的槐花清洗干净,然后倒在开水里烫一小会儿,等花蔫了,放一点糖,倒进锅里,添水,下米,然后上锅一直蒸,直到米饭熟了,这时槐花也好了。揭开锅,顿时,一种清清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那槐花啊,饭色彩白中带黄,口感鲜香软滑,爽口柔和,吃了上一顿,包准将军还想着下一顿。”
听了,我淡淡嗯一声,放下筷子,好笑地看着一脸紧张的于归建议道,“不用担心,很好吃。只是...少吃些,于归,你太重了,该减点肥。”压得我到现在口还有些痛。
于归眸子闪烁下,脸红了红。这个时代的男子,情如前世女子,温柔含蓄,身子骨并不柔弱,甚至大部长得比女子稍高,却也像古代的书生般,因长年养在深闺,手无缚**之力。
像无知那般文武双全的,称得上离经叛道了。适才我那番话,有点类似调、戏,难怪于归会脸红了。
与于归,阿归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十分温馨,这一愰,过去三月了。
而这三月里,曹欢几乎要把我的军营翻天了。
陈军师终于得空过来,“将军,曹监军这唱得哪出?”她来时,我正在锻炼身体,比划手脚,手上是让无心找人打的哑铃。
浅笑,“陈军师,不用急,她唱哪出,你还不明白么?”
这几个月来,她早己唠骚满腹,“不知道,西戎人跟她一样,叽歪着呢,每次突袭一下便跑了,曹监军也一样,一会是帐册不满,一会是练不对。”
换个手继续举哑铃,我轻描淡写吩咐,“等吧。”
乾朝亦有三军,上军,中军,下军。其中以中军最为锐,握在晋远候手中。上军由和乐亲王率领,也就是这个身子的老娘,下军自是在我手中。
下军最次,人心不稳,以往败绩连连,虽说有一万人众,但相比她手中的一万,只能以十挡一凑个数字。
原本晋远候不在意,一直在京中与和乐亲王斗得欢。
但自与西戎,还有北狄几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下来,晋远候开始心生戒备,因为那是一种绝对压倒胜利,脱胎换骨的下军,后来者居上,隐有压倒中军之势,她怎能不心焦。
曹欢怕是她秘密派来的,这种伪造圣旨的事,她没少做过。但我懒得折穿,因为还不到时候。
我要看看,晋远候与和乐亲王能斗到什么时候去。而女皇,拖到什么时候归西,那种南疆来的罂粟不知是谁诱惑她吸的,毒品,沾上了,便玩掉半条小命,她的一只脚己踏进棺材里了,犹不自知。
过了婚假,又回归军旅生活。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我成了有内眷之人,每日里天朦朦亮便起了,与无心等一干寺卫一道往南二十里地的乾朝下军驻扎地练,处理军务。
中饭由军中伙夫备下,而晚膳如无意外,便与阿归还有于归一道吃了。
于是等我回家成了于归平日里常做的另一件事。
这日,天气骤变,厚厚集雨云快速集聚压低。
陈军师站在帐前,望着即将要变的天,出口挽留,“将军,今天应该会下大雨,留宿一晚吧。”
无心己牵马候在帐外,我亦看一眼那天,本欲留下,但脑海里忽然跳出一双沉静的眼来,“不了,我得赶回去。”
无知正好看诊回来,后头医童抱着药箱,“哎呀,陈军师,将军家可有美人暖被窝呢,留在这,一堆女人有什么好的?”
我未接话,说了声告辞,便跨上马背,马蹄在身后扬起灰尘。
陈军师说得没错,不过行了一刻钟,远处黛山,几道闪电接着雷鸣压了下来,漂泼大雨倾盆而下,我与无心几个正在半道上,被淋了个正着,一身湿透。
本就重的铠甲挂在身上,更重了。
透过雨幕,我唤身后的无心,“快些!”己经能看到城门了,城门处,火把通燃,几个守城士卒走来走去,见我们过来,赶紧放下吊桥。
见此,我扬起马鞭狠狠一抽,策马快速前行,得得的马蹄声和着水声荡在白墙灰瓦间。
行辕渐近,远远便见一人执一柄纸伞立在檐下,静静地向这头张望,像是在那里站了万年之久。
见着那人,因这恶劣天气而不耐的心宁静下来,忽然觉得这般冒雨赶回来似乎有所值得,又抽一鞭,马儿加速跑起来,即使疾迅雨势也拦不了半分我想归家的心。
第一次觉得,这般成了家,还不错,虽然于归还是不愿让我碰他。
只是,急速的步子,在见到从一旁民房冲出的人影时,霎时止住,手下狠力一拉。
马儿扬起前蹄,一阵嘶鸣,我颠簸马背差点没掉下去,待得安抚身下坐骑,转头怒骂,“你干什么!没看到我骑马过来吗?”这般突然冲出来,无异于找死。
更多责备的话,在见到对方的脸时,嘎然止住...取而代之,愣怔在那里..
“小八...”
雨浇透了他的衣服,仍旧浓眉大眼,皮肤白皙,笑得邻家大男孩般,过去三年的岁月,似乎从未在他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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