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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李岘,他的母妃于数年前惨死,陛下曾经令我查清此案,不过大半年过去,终究还是一团乱麻。”他耐心为她解释。
“为何会是一团乱麻?”她问道。
“最为麻烦的就是,昌王妃的身份,坊间多有传闻,但是事实如何,连今上都不得而知。而现在或许唯一一个还知晓她的旧事的人,也已经故去了。”他所指是不久前薨逝的太皇太后。
梁珑却不以为意地道:“我知晓昌王妃的旧事啊。她是前朝的太子良娣嘛。”
“你……是如何知道的?”隋钦讶异。
“是她教我跳舞的。”
七年前,梁成被调入京都,梁夫人曾带诸位子女入源柝寺进香,顺带也就捎上了十四岁的梁珑。梁珑便在那红枫烂漫处偶遇了昌王妃,她的高眉深目证明了她或许并不纯正的中原人血统,可她的一颦一笑是如此的动人。那时的梁珑还是尚未长成的青涩少女,昌王妃之与她有了一面之缘,却觉得她很像年少时的自己,便有意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她在梁府终日过的畏畏缩缩,还要时常承受嫡母的苛责,每隔一日去王府学跳舞的时候才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带着自己的母亲。
昌王妃容貌极为艳丽,却终日穿着青灰色的朴素衫裙,除了手把手的教习她的舞姿时仍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昔时的风采外,平日便是收敛了一切神态专心礼佛不闻外事。
年少的她时常在教舞的时辰过了后也磨蹭着不想回梁府,王妃对此也是一笑置之,久而久之她才从王妃的口中知道了关于王妃往事的一些只言片语。
当年李元武摔军剿灭高昌国之时,从高昌国带回两千女奴,其中有一个或许因为混有中原人血的女子因为颜色殊丽而被送进了东宫,后来顾氏族灭后,她成了李元武次子的王妃。
“原来传言经验是真……”隋钦此时突然想起来前几日从李岫那里听到了叛党承明郡主李峤留给她皇兄最后的话,不禁觉得案情似乎有了进展,可却又觉得似乎不那么简单。
“其实我被……送走之后,曾经恨过王妃。如果不是她非说我像她,非要教我跳舞,或许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为了一件值得送出去的礼物。”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梁珑回头望了望这座王府,感叹道,“可是自从知道她竟已经死于非命,心中却只能想到曾经我们如同师徒一般相处的时光,心里有些难过。她从来不知道我的命运会是如何,正如同世人从来也不知道她的。”
“你在昌王府时,可曾见过王妃的凤钗或者一个小漆盒么?”隋钦问道。
她仔细想了想,摇头道:“王妃平日都会直接与我在后园相教习。既然你说昌王说过王妃从不佩戴,只是时常拿出观看,我自然是没有机会见到。”
难道这枚没人仔细见过的凤钗真的就这样凭空消失且无法寻回了?
“不过……他说王妃每年都会请工匠入府?那个工匠……我好像见过一次。”
☆、美人持剑
崆峒山巅,云海流动。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临风站立。她的面容素净,未着脂粉,及腰的浓密长发被悉心编成了数十条小指粗细的发辫,并装饰以各色彩绳,最后再脑后拧作一股。西北风沙大,这样的发型或许不够美,却够方便。她身着一件银狐皮毛制成的宽大皮衣,浑身透露的都是西北的粗犷。
她身后站着一个蒙面人,道:“最后一个人已经被我杀了,一剑封喉,绝无生还可能。”
“很好。接下来便是散布消息了。”少女开口,声音也是一如她的外表一样,丝毫不动听。
蒙面人道:“已经开始了。不过宗义山很快就会回甘州,到时候他便会告知顾和徵。”
少女笑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如果没记错的话,很快便是师兄的生辰了,就当是我送他的这一份贺礼吧。”
她的长袖善舞的师兄,身为肩负重任的前朝皇孙,还要夺去她在寒月宫的权柄。如今他人在京都,正是她开展报复的最好时机。
云海翻滚着,托举出一枚夺目的太阳,千里之外的京都,太阳此时已经升了一段高度。
东市中的一家首饰铺子上,掌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蒙着面纱的曼妙女郎。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笑道:“这位姑娘想看些珠钗首饰吗?小店可是应有尽有!”
梁珑却问道:“掌柜似乎见到我很是奇怪?”
掌柜不安地搓了搓手:“姑娘长得很像小人从前认识的一位贵人,虽然长相不十分相似,但是二位都是一般的美丽。”
“是吗?那也不奇怪,毕竟您认识的那位贵人也觉得我十分像她呢。”梁珑轻笑。
掌柜的额头上顿时出了大滴的汗水,更加不明来人的用意。
“四年前昌王妃遇害的时候,我不在京都,不然定然要向大理寺指认在这东市之中有一位擅长保养饰物的匠人,他时常为昌王妃保养的首饰竟然不翼而飞了!”
掌柜闻言忙辩解道:“姑娘可不要胡言!小的是为王妃娘娘做过事,可、可那枚凤钗丢了的事小的是绝对不知啊!况且当年连大理寺的大人都没有找过小的,小的怎么可能和王妃娘娘的命案有关呢?”
见这掌柜的如此害怕,真的被自己唬住了,梁珑便不再吓唬他,反而道:“四年过去了,那枚凤钗还没有找到,可惜仔细见过那物的人除了已经不在的王爷、王妃,就是您了。若是您能仔细描绘出来,等到找到凤钗,您的清白自然可以证明了。”
“好、好,小人这就给您画出来。”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拿出一只狼毫便在纸上画了起来。做珠钗首饰的匠人,画图的功底自然是有的,凭借着数年前的记忆,不久的功夫,一枚古朴造型的凤钗便跃然纸上。
梁珑拿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将装此钗的匣子也画在边上。”
走到了东市的街口,她登上了马车,隋钦正在里面等候。
她将图纸扔了出来,不屑一顾:“这人也太好对付了,没意思。”
他们仔细看了看那图纸,虽然有了模样,仍然是大海捞针罢了。
“这只凤钗我确定只在王妃的手上见过一次。可是这个匣子……我好像最近才见过。”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愿相信自己的记忆,“不过它看着这么普通,应该有很多相似的吧。”
数日之后,须臾山的一处无名余脉的山脚下,有一座无名书斋迎来了一位来者不善的客人。
顾和徵策马半日出了京都来到此地,心情有些郁结。昨日他收到了舅父的信,楼明月对竟然对甘州下手。甘州目前大约有当年由宗将军护送逃出京都的旁支后裔数百人。十数年间还有上千旧时京都遗民来到甘州,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