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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不谋而合

      一直到春闱放榜,陆静淑得到柳歆诚会试高中的消息时,那一日少年眼中的火花,都还始终在陆静淑眼前闪现。她毫不怀疑柳歆诚的决心,但是却总觉得受之有愧。

    “柳歆诚不是挺好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孝义不解的问陆静淑,“你今年可就十五岁了,离及笄没有几个月,婚事也没法再拖了。”

    陆静淑皱眉:“及笄不能算周岁么?不对呀,不是许嫁了,才能行及笄礼么?那我更不用急了!”

    孝义无语:“你就自欺欺人吧。”

    “先不管这个。说皇帝这一段时间身体不好,他是不是快挂了?”陆静淑转移话题。

    孝义屈指算了算:“嗯,快了,也就再有一年吧。”

    陆静淑开始琢磨:“新帝登基,长安会不会有大变化?”说完又补充,“原著里。”

    孝义答道:“三年不改父道,何况新帝还小呢,暂时手伸不过来。”

    陆静淑一想也是,嘀咕:“那也够他筹划防备了,如果他能早些回来的话……”

    “他是谁?”孝义耳尖,追问道,“你不肯答应柳歆诚,不会是因为这个他吧?”

    陆静淑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径自离开了梦中幻境。从梦中醒来,陆静淑想起穿过来这三年,一时也没了睡意。

    所谓拯救世界,陆静淑从一开始就没当真,她既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也不是能吐丝的蜘蛛侠,更不是高富帅钢铁侠,她凭什么去拯救世界?

    只不过是凭着不服输不甘愿的心情,想着不能白白重活一回,这才努力积极的做了这些事。

    人嘛,活着就是个精气神,要是没点追求,只是碌碌无为的活着,那跟僵尸有什么区别?家风不正,那就想办法把它正起来;世风日下,那就借力打力、杀一儆百,使风气回归正轨。

    至于更深层次的改善道德沦丧、礼教崩坏,就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了。陆静淑自认做不了传道者,也达不到圣人的高度,她只能力所能及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比如,改善女性的生存环境。

    女权这个词儿,陆静淑本身并不是很喜欢。前世接触过的一些资料和女权人士,都带给她违和感,她不认为女权等同于强硬的输出“女人必须强大”观念,很多女权人士的观点,都让她觉得矫枉过正,且蛮横无礼。

    她心中的女性权利,其实就是人本身拥有的权利:自由、自主的安排自己的人生,能够努力追求自己渴望的幸福生活,并达成目标。

    所以当初她毫不犹豫的帮助了丛莲如,就是因为看到丛莲如有一颗奋力求生的心。她很想好好活着,陆静淑才愿伸出援手,她想把丛莲如打造成一个自立自强的标杆,竖立起来给世人看,一个夫家娘家都不要的女子,是如何凭自己的本事活得更好的。

    现在丛莲如已经小有名气,也取得了官宦内眷们的信任,陆静淑自然要更进一步,所以她通过田从焘找到林太太,办起了这个女学。

    她想教出更多有一技之长能够好好养活自己的女子,让其他处于困苦生活中的女子知道,人生其实还可以有另外一条路,她愿意把这条路铺好,去帮助更多的人摆脱苦难。

    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她对自己做到的这些也还算满意,可是,她确实到了这个年代的适婚年龄,未来的婚姻状况,又肯定会对她的事业造成影响。真是够烦恼!

    要是能嫁一个赵王那样的人就好了,不只在家里一人独大,在外地位也高,上没有公公婆婆管着(公公在东都,而且快挂了,婆婆在宫里出不来),旁边也没有妯娌小姑盯着你守不守规矩,简直不能更适合她!

    等等,她在想什么?!嫁赵王?!陆静淑一下子坐了起来,她一定是被孝义影响了,脑子搭错了筋,不然怎么会想到这?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还是睡觉吧!她当机立断,倒头蒙上被子开始数羊培养睡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念力发挥了作用,她这里刚悄悄把田从焘列入可能的婚嫁人选,他就从东都回来了。

    “……皇上病体痊愈,卫所这边的事也定下来了,我自然得赶着回来安排。”田从焘说道。

    陆静淑见屋子里没别人,就低声问:“皇上的病要不要紧?”

    田从焘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回道:“皇上正当壮年,不过是些小病,不要紧的。”

    “小病?那怎么还病了这么久?”

    田从焘摇摇头:“你来了这么久,还不明白太医们的小心思么?那可是九五之尊,谁敢随便用药?都得慎之又慎,治病并不是第一位的,吃不出问题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寻常人得个小病,十天半月也就好了,换成他,绵延个一月两月的,并不稀奇。”

    陆静淑叹气:“所以说,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想做皇帝?有什么好的?”

    田从焘道:“这就叫有得必有失。谁不是这样呢?总是有舍有得,想权倾天下,就得准备好去做一个人人敬畏的孤家寡人。”

    “那你准备好了吗?”陆静淑忽然反问。

    田从焘眨眨眼,微笑回道:“我么,还差得远,不过太子看来是已经准备好了。”

    “太子?他不是才十二岁?他向你示威了?”陆静淑问道。

    田从焘盯着陆静淑看了一会儿,道:“三年前,你也才十二岁啊。”

    陆静淑斜了他一眼:“我跟他一样吗?”

    “内里不同,表面看来却是一样的。十二岁,在这里可不算小孩子了。与你想象的相反,太子从无示威,反而一直对我和齐王、魏王表现的友善亲厚,尤其是对我,比别人更多了几分尊重。此外,他对大臣们也是一派仁德风范,在皇上面前,更是一个需要父亲照顾扶持的儿子。”

    田从焘最后笑眯眯的问,“你觉得,这样一个太子,如何?”

    得,都是人精,陆静淑叹道:“看来皇上真是选了一个最合适的太子,也难怪,苏皇后可非等闲之辈,她教出来的儿子,怎么会当不好太子?”

    这话说的有意思,田从焘挑眉,道:“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陆静淑反问:“你见过苏皇后么?”

    “见过几次。”

    陆静淑想了想,又问:“原来的赵王,是不是……”跟苏皇后有一腿?

    田从焘看她满脸期待八卦的样子,觉得好笑,回道:“原来什么样,我怎会知道?”

    陆静淑不信:“不说拉倒,那我也不告诉你我知道的事。”

    田从焘无奈,只得说道:“其实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我看到过一些他以前写的诗,还有刚来的时候,病中曾贵妃提起过几句,我大略能猜出一些。”

    “那么他们是两情相悦,还是赵王自作多情?”

    田从焘皱眉摇头:“这个就真不知道了。”这种私密感情,除了本人,谁会知道。

    “真可惜。”陆静淑很失望,“如果你们是两情相悦,苏皇后应该会念着旧情,不会动你,但要是一厢情愿的话,就不好说了。”

    田从焘道:“不是我们,是他们!”

    陆静淑摊手:“好吧,是他们,但也是你们,因为现在你就是赵王,他留下来的不管是情义还是怨恨,都在你身上。苏皇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对你的态度可至关重要。”

    “与其去琢磨她的态度,倒不如做好我们自己的事。”田从焘对这种裙带关系很不以为然,直接转回话题,“你知道了什么?”

    陆静淑想了想,语带保守的说:“我觉着,苏皇后好像跟我们一样。”

    田从焘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也是猜测。”陆静淑不可能说出孝义来,所以只能迂回着来,“你不觉得,以她的年纪经历,突然在后宫异军突起,实在太奇怪了吗?而且她还和你的前身有那么一段故事,实在不像个土生土长的女人做出来的事。”

    田从焘不认同:“武则天也是土生土长的,不是一样嫁给李治了?”

    “……”陆静淑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她只能说,“我也只是私心猜测,说给你,是想让你警惕一下,别把她当成寻常的后宫女人。”

    田从焘笑了笑:“放心,我知道。因为她,都倒了一个左相了,我怎会掉以轻心?”

    见他心中有数,陆静淑也就不再多言,该说的都说了,她起身要告辞。

    “你等等,”田从焘叫住她,微微沉吟了一下,问,“关于你的婚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为毛人人都来问她这件事!?陆静淑皱起眉头:“先拖着吧。”

    “你今年也十五岁了吧,还能拖多久?”田从焘又问。

    陆静淑答不上来,干脆反问:“你有什么办法么?”

    田从焘神情淡定,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要不然,我去陆家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