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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里没有善意,随即阔步去了秋水苑。
秋水苑里隐隐有哭声传出,程怀仁眉头拧起,问了丫鬟小红是何故。
小红小青虽然以前就是伺候沈玉怜的,但忠信伯府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她们心里都清楚自己该站的立场。沈玉怜虽然有程怀仁护着,但平乐郡主不是摆设。
二人打了一场眉眼官司,程怀仁便呵斥道:“哑巴了?我问话也不知道答一声!”
两丫鬟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平乐郡主来过一趟。
程怀仁当然知道平乐来了,他想问的是平乐来干嘛了。
诸事不顺,程怀仁也不欲与两个丫鬟多说,瞪了她们一眼,便推门而入,只见沈玉怜坐在内室窗边,倚着窗户,手贴在墙壁上,额头枕在手臂上,低声抽泣着,看样子像是哭了许久,眼下已经累的没有力气了。
程怀仁心绪复杂地走到沈玉怜身边,他一面怜惜表妹,一面又更心疼梦中佳人,倘或真有一天发生了沈玉怜伤他心爱之人的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但有一件事程怀仁十分清楚,他对沈玉怜多是怜惜亏欠,而对梦中人,是深深的爱。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程怀仁在抽噎的沈玉怜面前站了一刻钟, 他一句话都没说。
沈玉怜低头擦了擦眼泪,收拾好心情,红肿着一双眼从榻上起来, 低声道:“今儿二爷大婚,前院宾客必然很多, 表哥你快去见客吧,我不过一时伤感,无甚要紧的。”
程怀仁心口扯着痛,他抬起手搭在沈玉怜肩膀上,道:“她又欺负你了?”
沈玉怜捏着袖口, 摇摇头道:“没事儿。”
在程怀仁面前告状又怎么样?莫说他现在在伯府没有地位,便是以前有地位的时候,也没在贺云昭面前护着她,这会儿更不可能替她出头。
不过沈玉怜也没想过让程怀仁帮她出气,她现在要的是让他一点点地把愧疚累积起来, 等到时机成熟的一天,就是她除掉平乐的时候!
沈玉怜把程怀仁往外面推,她温声道:“我真不要紧,反正她也不是头一次这样了,最艰难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 这又算的了什么。”
程怀仁愈发内疚,握着她的手腕问道:“平乐说什么了?”
沈玉怜摇摇头,不肯说。
她越是不说,程怀仁越是想知道。
在程怀仁的再三逼问之下, 沈玉怜吸了口冷气,一口气快速说道:“她不过就是羞辱我不完整,说表哥心中另有他人,说我是破鞋贱妇!”而后渐渐平静下来,眸中含泪,极力忍着哭腔道:“表哥……就算你喜欢别人,也别不要我了,好不好?我只有你和姑姑,我已经没有姑姑了,我不想没有你。”
沈玉怜捧着脸哭了起来,这些年的情分,程怀仁终究是心软了,他有些分不清亲情和爱情的界限,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哄着道:“不会的,你不会没有我的,只要我活一天,就照顾你一天。”
仰起面颊,沈玉怜无辜地看着程怀仁问道:“当真么?”
程怀仁肯定道:“当真。”
沈玉怜复又低下头去,靠在胸口问道:“郡主说你方才急急忙忙是去见你的意中人——是哪家姑娘,我如何没听你说过?我可认识她?”
想起梦中之事,程怀仁不欲多说,他不希望沈玉怜使人放的那场大火,再次重演。
语气都冷淡了几分,程怀仁淡淡道:“你不认识她的——总之怜儿你放心,我不会抛却你。”
沈玉怜半垂眼皮,她不认识那人,意思就是说真有那么一个姑娘让程怀仁念念不忘了,她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却从未发现过蛛丝马迹,她的表哥,秘密越来越多了。
做出一副乖巧模样,沈玉怜点头道:“我信你,我永远信你。”
程怀仁爱怜地摸了摸她头发,轻轻叹了一声,他是如何都不相信,这般听话乖巧的表妹会做出梦中那种伤人性命事。他安慰自己道:梦境终是有所偏差,表妹杀他意中人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的吧?
略安抚了沈玉怜两句,程怀仁便离开了秋水苑,急急忙忙地套马去了马家,他的心里,始终记挂着那个梦中美人。
马府里,马元滨和太子都在等他。
三人见了面后,程怀仁直言道:“便是你们不告诉我她是哪家姑娘,我翻遍宾客名单,一家家地排查,也总能找到。”
马元滨冷冷地看着他道:“我就是告诉你,你也不可能娶她。”
“为什么?!”程怀仁怒问。
太子蔑视道:“她是贺镇东的嫡女,贺同知只一双嫡出儿女,家中连个妾侍都没有,可想而知多么宝贝他的夫人和子女。你觉得他会把女儿嫁给你——一个庶出的哥儿,还是郡主的仪宾。怎么,你打算让正三品同知的女儿当你的小妾?”
程怀仁震惊了,她竟然是贺镇东的女儿!忠信伯府和贺家也算有往来,他找了这么久的人,居然就近在咫尺!
程怀仁不自觉地念出了她的名字:“贺云昭……”
太子道:“她大病过一场,改了带水的名讳,如今叫贺云溪。”
难怪他一直查无此人,原是改了名字,他又不知道贺云溪的姓氏,遂一直找不到她。
程怀仁问道:“太子和首辅能如何助我?”
马元滨道:“是你能如何助我们。除了皇帝首肯,你以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娶到贺云溪?”
所以程怀仁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助太子登上帝位,因从龙之功加官进爵,等到清算贺家的时候,将贺镇东降职,再行纳妾之举,便是门当户对了。
程怀仁明显在犹豫,因为七月的那件大事,是他最后的筹码,若是就这么交出去了,他心里很没底。
深呼一口气,程怀仁告诉自己:便是不再预知后事,只要太子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一直骗下去就是了。
程怀仁下意识地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七月中旬,皇上……”到底是没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但他的眼神已经暗示了马元滨和太子二人。
两人皆是一脸震恐,皇帝竟然熬不过七月!
马元滨脑子里浮现过无数件事情,他的眉头越皱越深,随后剜了程怀仁一眼,呵道:“你若早几日说,便不会坏了大事!”
太子还未反应过来,问道:“岳丈何出此言?”
马元滨哀叹一声,道:“若是早知如此,就不用派人去刑部狱司,姜维也就不会背叛我们。便是生生熬到七月,这事也就只能暂且搁置下了,又何愁牵连到到你我身上!哎!”
太子也立马明白过来,他给了程怀仁一拳头,怒道:“你若早说,姜维岂会招供?”而后转头问马元滨道:“岳丈,你看现在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