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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段故事里的人在人生里最精彩的一幕,不到10分钟的时间,却浓缩了人一生最瑰丽的一段生命。
可人生百年,这一小小的一段,虽精彩,却转瞬即逝。
生活不是戏,主调是平淡。
偶尔闪现的一点火光,照不进安然的眼。
安然看着手,掌心向上。
那天,有个人牵起她的手。
而后,又归于平淡。
回到家后,她有些难过。
为这刚萌生出,却要生生掐灭的情愫。
她缺少很多东西,最叫她难受的。
是底气。
如此重要的东西。
她没有。
安然吸了吸鼻子,翻到手背。
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前几天,安哲打电话跟她说,她的出生证明有些问题,需要做个鉴定。
亲子鉴定。
她知道,很多事,又要开始变化了。
就像妈妈不会注意到她提起自己大学同学时,爸爸难看的脸色。
爸爸也永远怠于真正融入这个家庭。
她早就注意到了,多虚假。
如舞台上的戏。
台上的声音有些吵,安然借口去厕所,出了礼堂。
礼堂外是个操场。
树丫伸展,上了新绿。
四月,草木萌动,万物新生,于她,不知是好是坏。
安然停在一处栏杆前,这里可以看见外面的城市风景,学校地势较高,她俯视外面的车与人,越看越觉得陌生。
安然拿出藏在衣服口袋里的娃娃,最近,她把娃娃随声揣兜里,很少挂回书包。
安然:“今晚会不会一切正常?”
娃娃:“会。”
最近,安然每天都会问一遍。
娃娃给她的一切回应都是好的,只是,这一次,安然并没有为此开心。
安然说话时,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听到了她的话。
【那个娃娃?谁知道她,天天背在书包上,宝贝得跟命根子一样。】
【我还见过她跟那娃娃说话呢……嘶……吓死我了,你说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前不久,顾洵找过沈涵青。
他得知了一些事。
【你想知道安然的什么事?尽管问,我告诉你。】
坐在他对面的人,脸上是夸张的烟熏妆,看起来无比张扬,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
【她六岁以前跟她奶奶住在一起,六岁以后搬到我家,上学期间在我家住,寒暑假去别的亲戚家。】
【她奶奶……好像没过几年就去了吧……不太清楚。】
【她小时候比现在沉默多了……对了,她人缘也不好,没人愿意跟她玩……】
甚至,她还告诉他一些绝不能对外人说的东西。
【呵……我还看到她跟我爸……真恶心……我妈其实知道,但是我妈不仅没赶她,还对她越来越好……】
【不过也正常,她们安家的人个个都能忍,这就是基因……】
【冷血也是她们家的基因,对她再好,也是喂了白眼狼。】
☆、第四十五章
“安然。”
不远处,有个人叫她的名字。
她回头。穿着蓝白校服的人跑到她身边。
几片落叶被吹得卷起来,她的心也跟着卷起来。
酸酸涨涨。
“你怎么出来了?”安然问。
“里面太闷。”
顾洵朝她笑笑,搭着栏杆,也看向外面。
街道宽阔,晚霞落在柏油马路的车上,反射出明亮的光线。街道两旁的树开得盛,行人在下面缓缓行走,透出几分悠闲。
“这里的风景倒是挺美。”顾洵赞道。
安然问:“你不进去么?马上就到颜宛夏表演了吧。”
“不去了。”微风拂过,吹得外套拉链发出叮叮几声响动,顾洵转头看着安然,微微一笑,“这里更好看。”
安然有些发愣,手无意识抓紧。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顾洵问。
安然条件反射地把手背过去,但动了一下,意识到顾洵只是出于好奇而询问,顿了顿,说:“一个陪了我很久的娃娃。”
“你很喜欢?”顾洵问,“我看你之前每天都挂在书包上。”
“是。”
顾洵又看着外面,好一会,才扭头问:“它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安然仔细想了想。
意味着另外一个自己。
“有时候觉得,它就像我。”安然抚着娃娃身上的绒毛,说,“遇到难事,还能跟它倾诉,它……会说话。”
“说什么?”
安然抬头,视线对着顾洵,他眼珠子很黑,安然感觉那黑色好像有吸力,她不由自主地说出她以为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它……会安慰我。”以及肯定我。
“可以……把它给我看看么?”
顾洵眼里的黑好像更浓了。安然没有拒绝。
接过娃娃,顾洵看了两眼,然后,在安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
把娃娃丢出去。
“你干什么?”安然急得大叫。
说完,她立马转身,准备冲出校门,过去捡。
没迈出一步,手就被抓住。安然拼命甩掉,可禁锢她的手箍得很紧,怎么也甩不掉。
安然看着一辆车开过,马上就要碾上她的娃娃,越来越着急。
“你放开我。”
“不放。”
车越来越近。
“为什么要仍掉我的东西?”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压过去了。
“你快放开。”安然一副快哭的样子。
顾洵手微松。安然赶紧抓住机会,手挣脱,跑了几步。
顾洵立马反应过来,把她扯回来。
与此同时,黑色轿车碾过。
劣质娃娃身上的布料碾碎,露出里面的棉絮,风吹过,把棉絮吹向天空。
安然愣愣地看着那边,不再挣脱。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
“你为什么要仍我的东西?”安然声音里含了极大的怒气。
顾洵却笑了:“第一次见你生那么大气。”
“你就为了惹我生气丢掉我的东西?”安然觉得根本无法理解他,眼圈都红了,想说什么表达自己激烈的情绪,一时又没想好词。“你、你疯了?”
顾洵一点都没愧疚的样子,反而笑道:“你看你现在多鲜活,那不是好东西。”
“怎么不好?”安然力气没他大,知道拿不了他怎么办,挣了挣手,想收回来。
顾洵见安然没什么进一步攻击动作,松开她的手。
此时正是木棉花开花的时节,风吹过,娃娃里的棉和木棉花花絮,被吹的满校园都是。
顾洵的脸隐在棉絮间,有些看不清。
但他的声音依旧清晰,棉絮带上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