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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炫技

      一直没有用天眼观察老爷子,是因为我觉得彼此之间是萍水相‘交’,这会儿看过去,则是因为我有些担心。 。

    一个能沉默多年的老人,又是这种温润少言的人,突然有了这般的决定,不太可能是因为他的学生关照他带来的触动。

    天眼一看,我心头微微沉了沉,果然。

    触动老人重返讲堂的不是他的学生,是他‘女’儿。

    前两天老爷子出事后,保姆大婶给她‘女’儿去了好几通电话,他‘女’儿自然关心父亲健康,给老人回了电话。

    电话里有些问候,我不清,但却到老爷子告诉‘女’儿,他没什么事,不用她回来看望他。

    老人能这么说,可能是‘性’子使然,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独自生活下怎么会不孤独,分明是没说实话?

    回忆起他外孙子一离开,就是那么多年再没见过面,‘女’儿去了美国后都没回家过,他心里不惦念这些么?

    难道他‘女’儿就不明白,老人有时候说的话都是反的,他不让她回来,就是想她回来。

    老爷子自己孤独惯了,平时又不多话,‘女’儿回来了要照顾他,要陪着他这个没有任何趣味的老人过平凡日子,他怕‘女’儿‘露’出任‘性’的厌烦。

    不由得紧紧攥住桌下的膝盖,我真的真的很想爆粗口,老人的‘女’儿也太糊涂了!

    亲爹都进医院了,他说没事就没事了?

    美国有什么好的,万一出个车祸,横死在那儿,连收魂的都没有,就像国外冤魂在国内挨欺负一个情况。

    火气在肺腑里翻腾,我明白,老爷子回学校教,是想给自己找点儿慰藉。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国人父母大多都是这样甘愿付出。盼着子‘女’好。

    国人最重孝道,这是传统,可偏偏有那种脑子里满是屎的傻比欣然接受这种馈赠,不懂更多的反哺,要我看,前两天吴校长骂老爷子的‘女’儿就是骂对了!

    “张伟、张伟?”岑佩叫了我两声,手肘碰了碰我。“你怎么了?”

    我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看老人。心里猛然间生出极为负面的幻象。

    如果说,我那天没有救老爷子,老人家也算是寿终正寝,甚至有我在,他的身后事没什么问题,若是那样的话,我真想看看她‘女’儿从国外回来奔丧,看看这个深爱她的老父亲,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时。她会有着怎样的悔恨。

    我希望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我希望她自责一辈子!

    努力的喘了两口气,一旁的老爷子也怪异的看我。

    我沉默了,天眼的能力有好用的一面,也有不好用的一面,那些画面在眼前一晃而过外。我还看到老爷子的‘女’儿能有这样的‘性’子,跟老爷子的娇惯有直接关系。

    老爷子以前不仅是大学教授,还是医院领导层,收入不低,‘女’儿开好车,住豪宅。成年后生活‘混’‘乱’,出国后更是如此,闪婚、离婚、又闪婚、又离婚……

    用力的搓了把脸,因果相报,就是这样让人无力。

    无奈的苦笑着,出马弟子不主动管普通人的生活是有道理的,我们是个特殊职业。画好的一亩三分地,尽量只与仙家打‘交’道。

    心头一颤,丁思菲叹道:“张伟,天眼不要‘乱’用了,虽然我不知道这种能力究竟是怎么落实在你身上,但你得有尺度的用,到时候有什么报应落在自己个儿身上,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人活一辈子,没那个命别争强好胜。哪里都想‘插’一手,肯定一事无成,除非你跟老头儿有点人情,管这个事儿才能理得清立场,明白不?”

    理清立场?

    丁思菲有意说的这几句话好像在点醒我什么……思前想后,我差点一拍大‘腿’,可不么,差点把这茬忘了。

    我们出马弟子帮人办事有些原则,一看缘分,二看人‘性’,三看事主和我们有没有人情往来,也就是钱和关系。

    老爷子前两样不差什么,后面那一项……我正好有求于他!

    眯着眼睛长出了口气,我转头看向老爷子笑了笑,“杨老师,我今天其实是有点事儿想求您帮帮忙的,刚才犹豫了好半天,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老爷子一,微微凝眉,然后坐直了身子,“什么事?”

    “我姐姐想在学校里承包一个地方开琴行,赚点钱。

    现在的学生业余爱好不少,校里也有组建乐队的,到时候我们会请老师过来教琴,学校社团办活动,我们也可以出租一些简单的音响和灯光设备。”

    快言快语的说了这些,岑佩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则打量老爷子的神‘色’,低声问道:“您能牵个线么?我姐姐能和校领导谈谈就成。”

    “这……”杨老张了张嘴,“这个我得问问,你们不着急吧?”

    “不急不急,有您一句话,这事情说不定就能敲定,杨老师,您太谦虚了,我张伟说,您的学生对您是相当尊敬的。”岑佩在旁笑着‘插’了一句,还用拖鞋踩了踩我的脚。

    岑佩还想再说,我忙拉了她一下,转头看向老爷子,“杨老师,有您这句话,就是帮我们姐弟了,我本人也有些心意想转达给杨老师。”

    老爷子有点‘蒙’,可能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转变。

    微微吸了口气,“我说您有个‘女’儿在美国?”

    老爷子一怔,脸‘色’顿时有了变化,打量了我一下,微抿‘唇’角向下弯去,点了点头。

    “她是学画画的,还在国外办画展?”

    出乎意料的,老爷子眼前一亮,来了兴趣,“张伟也喜欢画?呵,我‘女’儿本身就是画家,在纽约有画廊呢。”

    “我是画国画的,国内的国画大师都说我的画还可以,我曾想过把国画发扬光大,如今国内对当代国画人并不感冒,这也使得我们这样的绘画爱好者很难有出路,我想,如果您‘女’儿对国画感兴趣,能在纽约展览一下,我愿意将所有稿酬全部赠送给您‘女’儿的绘画事业。”

    吹呗,我除了知道齐白石,身边会画画的人都少。

    到我这般说,老爷子迟疑了一下,“想法是好,但我‘女’儿说,她那头对画家的名气有要求,而且‘抽’象一点的比较好卖……这样吧。”

    老爷子笑了笑,“我年轻时也喜欢法和国画,张伟能不能拿出个作品给我鉴赏一下,我好跟‘女’儿商量这件事。”

    “呃,这个……作品我倒没带在身边,不过我可以现场作画,您这儿有‘毛’笔和纸墨吗?”

    我问了一句,身边的岑佩睁大了眼睛看我。

    “有的有的!在房。”

    老爷子一我要现场作画,都忘了我们还在吃饭的事情,忙起身去房准备。

    一看就是文化人儿啊,对这些艺术类的东西感兴趣。

    我站起身,对着黄剑青说了一声,“叫上官过来,这老爷子过的苦,帮一把,人情两清。”

    黄剑青抬头,“上官?”

    他迟疑了一下,闪出去就把上官叫了过来,我让上官给我捆窍,转身就带着岑佩去了房。

    来到里面,一应摆设都在原来的地方,我看到老爷子从架后的一个半人高的瓷坛子里‘抽’出一个画轴,又在桌底下的柜子里找出了墨汁和笔架。

    老爷子‘精’神抖擞,动作都快了不少,显然是乐衷于笔墨之物。

    “呵,早年的宣纸都不堪用了,张伟,你直接在画轴上作画吧。”老爷子笑了笑,看得出,他这是真的很开心。

    我点点头,快速和身上的上官‘交’流,上官馥娅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

    走上前,在笔洗里涮了涮‘毛’笔,蘸墨,粗大的‘毛’笔稳稳的画出一笔,紧跟着便是行云流水的勾勒点拨,几乎是几个呼吸间,我就震惊了。

    一匹马的马头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紧跟着便是马身子、马‘腿’,……

    房间里,我身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黄剑青和小霜‘花’在内,都是一个个静默无声。

    笔走龙蛇,我能感受到控制我的上官馥娅有多么自信,几乎快有百年没有动笔,可笔法和画上的意境依旧浑然天成,北大才‘女’,琴棋画无不‘精’通!

    “这是八骏图啊。”

    怅然一声,杨老靠上前,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而我这头,上官丝毫没受外界影响,后续的画技放慢了许多,着重细节的勾勒,半个多小时才画了两匹骏马。

    可就是这么两匹,从马的鬃‘毛’、骨骼形状、肌‘肉’,到马奔跑的气劲,却都显‘露’出来,宛如活马一般。

    八骏图我看过,但都是彩‘色’的画片儿,都是假的,不是原版,而像这种水墨画,我不说它是否临摹了原画,单看绘画的过程,那种笔法,下笔的力度,一气呵成般的构图,我无比震惊。

    而且这样的画要细看,要细细体味,否则,一眼扫过,根本看不出里面真正的神韵。

    一瞬间,我对上官的画技五体投地般敬仰起来。

    这样的心情她自然是能感受到的,心头对我笑了笑,笔锋一转,不在作画,随手在旁写了我的名字、年月日、作画地点。

    一时间,老爷子疑‘惑’出声,“草?”

    “我”笑,且信心满满,柔声道:“老先生,看看摹的张旭狂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