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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萧飞逸陷于巨大的惊喜之中,身体□的一股冲动,张开双臂,就要把肖语圈于怀中。手伸到一半,大鹏展翅一样刚要把肖语罩住,猛然间传来一声清咳。二人惊讶至极一同朝床上望去。

    一堆五颜六色的抱枕后面,慢慢坐起一个人来。肖语急忙后退,离开萧飞逸的前一尺有余,讶道,“红菱,怎么你在家里?”

    床上的人睡眼惺忪,目光一霎的迷茫之后,才看清地上的肖语,说道,“你走后,我闲的没事,拿着靠枕把玩,不知怎么就糊里糊涂睡过去了。”

    说完之后,目光又习惯地在屋里扫了一圈。

    这时她才看见离肖语一步远的萧飞逸,大吃一惊,口中嚷嚷道,“呀,姐姐你有客人来,回来时怎么不先叫我一声,让客人看到我这么的失礼,可怎么是好?”

    说着她也顾不得害羞,急忙挪身就要往地上跳。却不曾想手忙脚乱下,两条腿被肥大的裙裾裹住。

    而此时她正做足了整个人倾身下地的准备,如今上身使力,下身却无法配合到位,一时间整个身体便朝床底下栽去。

    肖语惊呼一声,萧飞逸闪电一般急蹿过去,肖语叫声初歇,萧飞逸也正好接住她的身体。

    惊险系于一发之间,至此,几个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红菱惊魂稍定,急忙下地穿鞋,矮身施施然向萧飞逸深施一礼,“多谢公子搭救,不然红菱还真不知道要在公子面前出什么样的丑了。”

    萧飞逸微笑点头,摆摆手道,“姑娘不必多礼。”

    肖语上前替红菱抻抻褶皱的衣角,笑着道,“你也不必对他太过客气,他这个人向来热心,刚才还在铁匠铺门前救过一个少年呢。”

    她这话说的随口,没有半分的生疏隔阂,仿佛两人是多年的老友,彼此相知,又仿如他们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家人,熟悉的已经不能再熟悉。甚或说对方的一切荣辱衰喜,双方都可以彼此分享,彼此替代。这种感觉让萧飞逸很是窝心,他此时真真切有了那种柴米油盐的老夫老妻的感觉。

    他心情甚好的连连飞了肖语两眼,嘴角上翘的弧度大大扩展开来。

    肖语侧身低头,仿佛有感应似的,回头瞪了他一眼。萧飞逸鼻子,眼神温柔似水,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细细追随。

    斜阳正好,透过半敞的窗户蕴洒在男子的身上,满屋暗色的背景下,只有男子的一身金光,写意一般吸引着人的目光。

    红菱忽然拂开肖语正在为她整理衣领的手,似嗔似怨说道,“姐姐你也真是的,光把客人凉在一边,这样岂不慢待了客人?你们等等,待我去外头端碗水来,好给客人解解渴,去去乏。”

    说完,也不等他二人做出反应,便急匆匆起步,低着头绕过萧飞逸的身旁,径自而去。

    肖语笑着摇头,“这红菱,几时学的这么急的子,这急火火的子若是用在绣活上,还不得把我的生意全砸了。”

    萧飞逸上前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桌前的圆凳旁,自己则坐在凳上,背对着她说道,“管他急子不急子的,你先给我把头发梳好再说。”

    肖语嗓子眼里哽住一口气,噎住接下来要说的话,抓起梳子在他的头上用力敲了一下,“我只会随便的绑,先说好了,绑不好你可不能怨我,你若是敢埋怨的话,小心我一辈子再不碰你的头发。”

    萧飞逸嬉笑的,“你绑什么样我都不会挑剔的,人家还想让你一辈子就这么伺候我呢。”

    肖语啐道,“你这人,总这么不正经,给个鸭梨就要上树,我还真不知道你这斯文的外表,平常糊弄了多少的人。”

    萧飞逸握着她的手背,随着她梳头的动作一下一下的动,头微微的向后仰着,眼睛轻轻闭上,满足的叹息,“我,只有对你才这样。”

    夕阳缱绻,一室的温情。红菱直到萧飞逸主仆几人把抱枕搬上车离去,也没有端回那碗水来。

    第二天天光大亮肖语被一片闹嚷的嘈杂声吵醒。

    红菱昨天一去杳无踪影,她和老爹急的山漫地到处找了一宿,早晨的时候才碰见一个放牛的村民,告诉他们红菱是往进城的方向走的。

    肖语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地,回家之后顾不得洗涮,头挨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睡眠乍起刚刚香甜,就被这闹人的烦扰声音吵醒。

    肖语穿戴整齐出屋,老爹已经在和那些人说话。她站在门后向外观看,只见院子里齐刷刷站了十几二十几个人,一马的短衣襟小打扮,个个身形彪悍,双目炯炯放光,仿佛黑社会一般。肖语心里咯噔一跳,立时腔里怦怦鼓躁起来。她用尽全力侧耳倾听,也只听到‘石头’、‘木头’之类的几个字。

    全是凶器的名字!

    她一阵心慌,该不会打起来吧?她一个女孩子家不便在这么多人面前露面,在没有弄清这些人的来意之前,她只有暗中戒备。因此心里着实为老爹捏了一把汗。

    不过她心里也暗暗打定主意,如果真要发生冲突,她绝对会豁出命来一拼到底,说什么也不能让老爹受到伤害。她这么想着,一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一边眼珠四处乱转,去瞄看有什么趁手的东西。

    最好是又长又沉的,既好抓又能使上力的东西——这样打起仗来比较不会吃亏。

    她眼睛飞快地扫视四周一圈,正好看见西侧的板门之外挂着一长长的扁担。

    目测一下她跟扁担间的距离,心中暗自合计,如果老爹真要跟这些人一言不合,打起来的话,她第一时间冲出去,抓过扁担再上前支援老爹,动作连贯起来的话,大约需要一到两分钟。

    也就是说,这一百二十个数里,这么短的时间,老爹应该自保无虞。

    这么想着,她悄悄向前挪了一小步。

    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意念,越靠近扁担越好!

    外面那帮人里,其中有一人眼睛比较尖的,看见肖语躲在门后露出一半的裙裾,附耳对那个正在跟老爹说话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人歪头错过老爹的阻挡,借由老爹肩膀的上方,向堂屋门口看去。

    肖语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脑中瞬间转过七八个念头。见那人绕过老爹向她走来,她干脆把心一横,大大方方地迎出门口。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何况此人脸上带笑,目光澄澈,看起来好像并无恶意的样子。

    那人边走边抱拳,“姑娘,小的是奉萧公子之命,特意领人来帮姑娘来盖房的。”

    肖语愣了一愣,与此同时,一颗心也终于全然落尽肚里。

    萧飞逸要帮她盖房,怎么事先也不同她打好招呼?这一跳让他们吓得······

    她礼貌的对那人笑了一笑,点头客气道,“谢谢。”眼神却越过他朝院中的那帮人望去。

    没有相熟的面孔?她心里紧了一紧。萧飞逸事先没跟她说好,这时怎么着也得派一个和她相熟的领着人来吧?麻七,抑或是孙飞鸿,哪怕是他昨天乘坐的那辆马车,被他们赶着来也行,好歹让她心里有点信任不是?

    可是,一丁点让她放心的信物都没有,她能相信他们吗?

    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回头看了看众人,问道,“孙飞鸿还没有过来吗?”

    刚才附耳跟他说话的人摇头道,“想是家里有事绊住了吧,不然也早该过来了。”

    那人又回过头来,对肖语解释道,“萧公子有急事,今日一早就起身回京城了。本来他是打算亲自带领我们过来的,不成想京城那里来了急信,他顾不得通知你,还让咱们给你带信来的。他怕你不认得我们,特意把孙飞鸿留下,要他跟了我们过来。”

    肖语先前听到他提起孙飞鸿之时,便已确定了他说的话属实,如今见他又小心翼翼的刻意解释,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心中暗自惭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她俏脸因羞惭而泛上红晕,急忙招呼大伙屋里就坐。可是这么矮小的房子,能容下这么多号的人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要进屋的意思。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人笑着说道,“姑娘不必客气,我等奉公子之命,要在下场雨前把房子盖好。这虽然说天气干旱,但保不齐哪天就碰上一场大雨。我等只怕赶不及完成活计,哪里还敢随便耽误时候,去屋里偷懒就坐。”

    说着,他又回头看向众人,摆起手挥了一挥,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都动起来,该搭棚的搭棚,该备料的备料,你,你,”他随手点了站在最前排的两个人,“你们两个进屋替老人家和姑娘搬东西。仔细着点,别把东西弄脏弄坏。”

    众人在他井然有序的安排下各就其位,顿时满院子的人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大壮娘由墙那边探过头来时,油布的帐篷已经在靠着伙墙的地方搭就绪,她瞪着铜铃一样的大眼看着在阳光下熠熠发着乌光的崭新油布,扯着嗓门喊,“枣花,枣花······”

    肖语搬着一包行李由屋里出来,她急忙向她招着手道,“枣花,你这是找着人干活了?”

    肖语点头,不冷不热横了她一眼——这人,死不改,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她枣花!

    大壮娘本不顾她的脸色,依然连珠似的问,“在哪儿找的人啊?他们是干什么的?以前盖过房子没有啊?”

    肖语一声不吭,照旧搬着行李往帐篷里走。

    她也不恼,自顾自对着肖语的背影大声嚷道,“哎,若没有的话,你可不能随便用啊,这盖房的说道可多了,一个盖不好,可是要家破人亡的啊!”

    她把尾音拖得九转幽长,仿佛整个院落都回荡着她的幽寒话语。

    忙于干活的众人齐齐停下手里的活计,一起抬头怒目瞪视着她。

    肖语恼怒异常的转身出了帐篷,厉眼看着她,嘴唇气的乌青。

    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忌讳,恐怕就是被人诅咒家破人亡了。这婆娘居然如此的明目张胆说出这话,即使她是怀有好意,这话也叫人孰不可忍,何况她还不一定是好心。

    明摆着她这是在报自己昨天铁匠铺门前给她的暗箭之仇。但她这种说话做事的方式实在太过决绝,让人恨得牙痒痒!肖语心里暗暗错碎一口银牙。

    以往都是看在大壮的面子上对她能忍则忍。这一回她是真正触到了自己的底线,不能再一味的退让了!

    她沉地眯了眯眼睛,两只拳握紧交叉环抱于前,浑身凛冽地透出森森的地狱来使之气,瞪着那女人黑红得意的大饼脸森然道,“大壮婶子,我这是看在大壮的面子上,尊你为长辈,叫你一声婶子。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你一次一次的胡搅蛮缠,无理辱骂,我都是看了大壮的面子,不跟你计较。但你不要以为我那就是怕了你!”

    大壮娘下巴担在墙头上,嘬着嘴唇咬音不清的嗤笑道,“呦,真没看出来,你倒长能耐了,有能耐你倒别总缠着我家大壮啊,去勾引别的男人啊?”

    肖语粉脸铁青,极力压住火气,怒极之下,突然弯着眼睛笑出声来。

    她转变音调,轻而且媚地说,“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肖语也不是随便任人骑着脖子拉屎的人!”

    “你不是怕我总缠着你儿子吗?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和你儿子有任何接触,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说至此,她的声音又转,扬高几分道,“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你的男人,能永远冰清玉洁的守着你一个女人。”

    看着大壮娘愈见沉的脸,她心情有了几分畅意,又接着道,不妨告诉你一下我初步的打算,我是这么觉得,既然你儿子实心地帮我,无论如何我得报恩。而你今天强行阻止,这恩我又无法报在他的身上。那么我想,不如我改变一下方法,替你儿子帮他爹娶回十个八个小妾,这样把该还你儿子的情用在他爹的身上,也多少免了我一点无法报答他的愧疚之心!”

    说至此,她忽然福至心灵一般,双目闪闪放亮,着下巴又大声的自言自语,“嗯,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我怎么早没想到呢?”转而又轻皱眉头说道,“早想到的话,就不至于挨那么多某些泼妇的荤嚼烂骂了。”

    肖语话一说完,满院子的人立时轰一声大笑起来。

    只是她犹不自知 气急之下一连说了两句口。那一院子的男人笑完之后,齐刷刷把目光由大壮娘那里移了回来,一个个都把眼睛定在她的身上。

    仿佛苍蝇盯臭蛋一般,他们个个眼里闪着好奇的绿光,景仰的就差把她举起来抛上天去。

    肖语顿觉脊背发寒,身上寒毛倒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刚才的煞气霎时减去大半。

    大壮娘黑脸更黑,嘴唇都变成乌紫,手指用力抠着墙头,两只眼睛怒火熊熊狠命盯住肖语。

    可惜她厚嘴唇翕张了半天,到最终也没发出半个音节来。正这时老爹家大门外进来一人,大壮娘撩眼一看,顿时满腔怒火得了发处,张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昨天拿了老娘的被面耍弄,给老娘毁出了一个窟窿,老娘还没来得及去找你算账,今天你就自动送上门来,来来来,到老娘跟前来,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肖语和一众男人此时正背对门口,听她一骂,转头去看,却见孙飞鸿异常吃力的搬着一摞瓷大碗,一晃一晃的躬身进院。

    紧挨门口的两个高壮男子,眼明手快的一人分了他怀里的半摞瓷碗,抱在怀里用眼睛向肖语请示:这东西放在哪儿?

    先前那似是头目跟肖语说过话之人,抢在肖语前面吩咐道,“把它放在棚子边上,一会谁渴了自己舀水喝去,不得麻烦肖姑娘,都记住了吗?”

    众人点头齐吼,“记住了!”

    大壮娘吓得一缩脖子,脸上的气势立时弱了几分。

    她先前的疑虑得以证实,脊梁骨顿时出了一层冷汗。之前她被肖语气的浑身乱颤,几乎生出了生啖其之心。而今之所以还在隐忍,没对肖语口出恶骂,并不是她气过了头,而是怕这些人替肖语出头。

    至于更深一层的她还没顾得多想,心中所思仅限于肖语是他们的金主,一个个还得靠肖语拿工钱,多少为了面子他们也得为肖语出头说几句话。

    如今再听这个男人的说法,仿佛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些人对肖语恭敬的态度,远远超出了她之前的预想范畴。

    她心里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好险!

    可是肖语给她的这口恶气实在难出,于是她色厉内荏的看着孙飞鸿,咬牙切齿骂道,“你这个小王八羔子,短命缺人教的东西,去回家把你老子娘叫过来,让他们乖乖的给我赔银子!”

    孙飞鸿厉眼狠狠瞪她,鼻翅大力忽闪起来,嘴里喘出的气一声重似一声。

    他两只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终于发出一串闷闷的声音,只是这句话却不是对墙头上的大壮娘说的,而是他身边的肖语。

    “姐姐,我娘说了,你们家扒了房子没地方做饭,她说要这些人都到我们家吃去,她先在家做好饭等我们。”

    肖语回过头安慰而又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谢谢!”

    千言万语比不过一个实际行动上的意义表达,她衷心地感谢他们一家人的这分心意。他们的真情,以后再用心去厚重的回报吧!

    不过,这孩子一天之内就仿佛长大了不少,他——懂事了。她欣慰地看着孙飞鸿。

    方才大壮娘引起的恼怒开始隐隐散去。是啊,何必跟那样的人去计较,去较劲。这世上有头脑,知人心的人何其之多,她又何必去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就连这么一个十二三的孩子,都比她明白事理,懂好歹,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花点力好好栽培栽培这个孩子。

    她一想开,脸上的神情顿时轻松不少,再次拍了拍孙飞鸿的肩膀,趴在他的耳边笑着道,“别跟你大娘那样的人一般见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得时时刻刻学着隐忍。”想了想又道,“你刚才的表现就很好,以后跟着公子做事时,这就是一项不可多得的优点。我想今天的事,公子知道也会为你高兴的。”

    孙飞鸿脸上神色立霁,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看着她,“真的?”

    肖语点头,重又趴回他的耳旁低声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时,就当被狗咬了。”然后慧黠地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仔细想一想,人若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要与它一般见识,再回过头去咬它一口不成?”

    孙飞鸿扑哧笑了,晶亮的眸子看着她道,“好吧,我听你的,姐姐。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就把他当······”

    肖语竖起食指比在唇上,小声嘘他,“要记住,这可是咱俩的秘密,以后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

    孙飞鸿一缩脖子,左右瞄了瞄,两个人相对会心而笑,小指拉在一起以做约定。

    这一举动倒把其余的人弄得怔愣在那里,老爹上前肖语的额头,孙飞鸿的额头,再用手拭一拭自己的额头,喃喃嘀咕,“这俩孩子,也没发烧啊?”

    肖语开心而笑,挥挥手向众人说道,“大家伙先干起来吧,中午我亲自下厨,为大家做几个好菜,以谢众位的相助之恩。”

    那个头目哑然笑道,“肖姑娘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儿!难怪公子······”说到这他住口不语,别有深意看了肖语一眼,然后朝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众人摆手道,“怎么都耳朵聋了,你们没听见肖姑娘说的话吗?快去干活,谁误了功夫,别怪我晌午头不让他吃肖姑娘做的菜!”

    众人如梦方醒,一哄而散。肖语拉着孙飞鸿的手,斜瞟大壮娘一眼,拽着他向堂屋走去,边走边说,“走,帮我去搬东西。”

    大壮娘愤怒瞪着他二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又见众人都把她当做空气,再也无人理会于她 。一时自己也觉得无趣,只得恨恨离开墙头,怏怏的自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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