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感觉很冷,本能的蜷缩起身体,后背一暖。
疲惫的睁开眼,大黑影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手指细长的大手,正提着被子,给我往上盖。见到我混沌的眼神,黑影愣了一下后,赶忙蹲到床沿边,轻柔的问到:“东方,觉得怎么样?”
室内光线很暗,以我躺在床上的姿势,只能看见光发亮的大眼睛,面部表情,看不太清。说完,伸手,在我的额头上了。他的手很凉,碰了我脑门几下,害得我打了好几个哆嗦。
他站起身,为我又裹了裹棉被,将我额前凌乱的长发别到了耳后,才俯身贴我耳边小声说:“汤药已经熬好了,我去端······”
“不,我累,我想休息!”没等他讲完就打断。
“恩,喝完药就休息,你着了风寒,如果不吃药,睡也睡不踏实的!”说起话来可真温柔,第一次有人如此的关切我。嗓子发干,喉咙处像着火了,也没回话。
眯着眼睛,见这人放下了床纱,朝外屋走去。走路的调调像猫一样,都不会发出声音。此刻,脑袋有千斤重,稀里糊涂的,像浆糊一样。勉强的硬撑着睁开眼睛,看着四处,这是我家。透过床纱,圆桌上的红烛火明明灭灭,烛泪悄无声息的滑下,顺着烛台。
间隔在里屋和外屋之间的落地帘帐,被轻轻挑起,一身黑衣的男子,端着冒着热气的瓷碗儿,小心翼翼的朝床铺这边走来。清秀的脸,眉宇间似乎添了一抹新愁,眸子中暗藏的晦涩的情愫。脑袋嗡的一下,这、这不是疏影吗?怎么刚他在床边为我盖被子,和我讲话时,一直都没认出来哪?我果真是中了风寒,脑子都烧坏了,连同党都不认识了!
疏影走近,那汤碗一定很烫手,想坐起来帮他将床纱撩起。那知道,刚一翻身,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的每一块都疼的。尤其是后头,这种疼可怎么形容哪,就是没法形容。疼死我了呦,想喊,想哭,想杀人。再稍微动一下,小腿一阵疯狂的痉挛,差点从被窝里直接翻到地上。我放弃了所有的想法,乖乖的侧身躺在床上。
疏影单手撩开床纱,蹲下身,用汤匙来回的搅拌着汤药,还轻轻的吹着气。瓷器与瓷器间的碰撞,发出脆响,在静悄悄的屋子里,让我觉得心安。目光注视着疏影紧捉住汤匙的细指,舀了一点,放到嘴边,伸出舌尖试探了下,还撇撇嘴,应该很苦吧!看我在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疏影微笑着凑了过来,那笑容很腼腆像是情窍初开的懵懂少年,反正疏影的年龄也不大。
“我尝了一下,可以喝了!来······”
疏影舀了一汤匙的药,用碗接着,递了过来。侧着躺着,也没法喝。他能给我喂药,已经万分感谢了,总不能指望人家像小媳妇一样把我拂起来,一口一口的喂吧,再说,咱也没那么娇气。
手臂支撑着,想要爬起,两臂抖的很厉害,就像力气被抽空了一样。手臂一软,又要丢人了!
“呃······”轻呼出声,准备好狼狈的栽倒在床上。
见我软绵绵的豆腐样,疏影立马将汤匙丢到碗内,起身前倾,纤细的右臂揽住我的肩膀,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疏影扶着我坐起,将枕头竖起靠在墙上,要我倚在枕头上,省着墙面的凉气直接接触我这病怏怏的小身板。坐着的时候,那里到不是疼的无法忍受,只是活动的时候,感觉新生的芽就又被撕裂了一样。疏影将被子往上提,裹住了我整个身体。还真是贤惠的,一勺一勺的喂我喝药。
暗淡的光线,让疏影脸部的线条更加的柔和,他的睫毛可真长,一小条模糊的影。喂药时略有些笨拙的动作,让我忘记了他是独居的物种----杀手。他长得并不女气,但却让人联想到不会笑的美女;下颌的弧度刚好,就算不是断袖的也想多看两眼吧!
喝完药后,脖子发酸,索将头靠在枕头上。脑门处突然奇痒无比,伸手抓了几下,手一碰脑门,浑身立马石化。不敢相信的又了几下,这回确定,脑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包,估计又半个**蛋黄那么大,凸起着。什么时候多出个大包,我怎么不知道哪?手指无意的抓着头,一抓不要紧,顿时被抓的部位像被马蜂子蛰了一样,针扎火燎的。放轻手劲儿,紧张的索着,从脑顶检查到后脑勺之后,我释然了,脑门上和这个一比较的话,那半个**蛋黄本就不是事儿。后脑勺上的那个足有鸭蛋那么大个儿,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脑袋有千金重了,不是烧坏了,是被打坏了!
那是谁把我给打了哪?被贺兰君枼的那股力浪掀出百米远,的确是脑袋先着的地,准确的说是脑门着地,所以**蛋黄是有解的。那后脑勺是怎么回事,也没记得有人偷袭我的后脑勺啊?当然,莫名其妙的脑袋多出几个包,我是可以不计较的,问题是诡异的事情太多了。为什么我后头会那么疼,像被强上了一样。记忆里,就是在自家院里靠着门意识不清楚了,昏过去了。
该不会我做的那个大大的春梦是真的吧!一想起梦境,脊背顿时发寒,可别是真的。趁着疏影这会儿不在,得赶紧确定一下。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慢慢的睁开眼睛,生怕见到了什么我接受不了的事情。呼,拍拍脯,还好,穿着裤子,紧绷的神经瞬间的放松。将被子全部掀开,挽起裤腿,从下到上,进行地毯式检查、搜索。小腿处没有异常,不过脚腕处,却有一道分外抢目的青紫色於痕,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如果眼睛花一下,一定会错看成是一只爪子在死死的钳住脚腕。
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瞬间沮丧。那绝对是个噩梦,以至于每个细节都是历历在目。我被那人捉住脚腕,往水底拽。无力的靠在枕头上,不用检查了,事实已经明摆着了。
我肯定是被灌迷魂汤了,心里很是恼火。闭上眼,回想足以让我呕血而死的被□的经历,过程,甚至那个人是什么姿势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唯独对这个人的长相,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他说过的话,我记得,但语调、声线却模糊不清,想报仇都找不得到门户。虽然不是黄花大闺女,又不是什么第一次,但心里别扭,恶心,恶心啊,恶心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越想我就越生气,在自家院子里晕倒都会被灌迷药,很好,我养了一群饭桶,家主消失了那么久,他们就不知道找找嘛?找,呃······我不是在温泉里吗?山坡上种满了梅花,而且全都盛开了,漫山遍野的!我怎么醒了却在自己的家里哪?好吧,那个强上我的人,很有良心,又把我送回来了!虽然,疑云重重,但也只能找个这样自欺欺人的理由来糊弄自己了!毕竟这种事还是低调的处理比较好!贞洁已经不保,名节总不能也一块丢了呀!
自己又钻回被子里,困,闭着眼,但却不敢睡,原来一个男人也会有胆怯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渐渐的靠近,来人是疏影。
他搬了张椅子,坐到了床边。任何人都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对一个人好,这世上本不存在付出不求回报的痴人。而我和疏影的关系,也只不过是拴在一绳儿上的俩蚂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关系变得有些朦胧了哪?我自认为,东方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去改变一个人的本。可是疏影这些年来,的确是从杀人的工具,蜕变成了有点人情味儿的冷血了。一个人,不管多可恶,即使心都已经成了黑色,但还是长的。他对我好,我就会有想对他好的欲望,而这危险的欲望很可能会将我打入无底的深渊。我没有那么睿智,我也不敢保证,就不会看错人。
“清绝,
影也别,
知心唯有月。
原无春风情,
如何共?
海棠说。
如今,
海棠消瘦,
雁诉离愁,
一叶知清秋。
知君愁,
我更愁。
知君苦,
我更苦。
痴情怨爱何须诉,
浮水云星,
惊鸿一瞥,
却无觅处。
鸳鸯戏水虽好看,
偏偏有人打鸳鸯路。
谁之错?
谁之过?”
一片寂静,让疏影柔和的声线更加惑人,动人心弦。原来,一张致的面具下,掩盖了这么多。
“东方,我知道你还没睡!”声音很小,有一丝咦噎。
我将眼睛眯起一道小缝儿,偷偷的看看他,看他在做什么。疏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一动不动,好像傻了一般。唇微张,好像在自言自语着什么。消瘦的肩膀,失神的眼睛,看起来很可怜,好像,瘦弱的肩,扛了很多。纯净似水的眸,藏匿了太多。伪装出的冰冷,让人忘记了,他是人,也会受伤,也会难过。也会思念梦里的人,也会追忆美好的过往。然后在淡淡的感伤与无助的彷徨中,学会面对、成长。
“恩······”我能看得出他现在不开心,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好起来。我的嘴巴,只有在骂人的时候才不笨。想了好半天才说道:“可能是睡的太足了,所以就不困了。额······”突然意识到装睡的问题,装睡好像是不大礼貌的行为,又补了一句:“其实刚才还迷迷糊糊的睡了来着!”
我特窘迫的抓了抓耳,这是习惯动作,跟了我二十几年了。
“呵呵呵······”他笑了,让我觉得更窘迫了。咯咯的,笑的还挺开心,可是听着心里头不怎么舒服。
疏影笑着笑着,忽的转过头来,那双勾魂眼毫无遮拦的瞅着我。被人莫名其妙的盯着,感觉好像有成千上万之蚂蚁在我的心尖儿上,不安分的骚动着。冰玉似的眸子,像是黑色的漩涡,一点点的被吸进去,挣扎,却逃脱不得。
他笑起来更好看了,也更销魂了。见他缓缓地站起身,我的心也缓缓的跟着紧张起来。噗通的闷响,证实了我向来准确无误的猜测。他像猫捉老鼠一样,乍开俩手,朝我扑了过来,结果,就咚的一下,砸在了我的身上。还好,他不是很胖,要不这下,肠子都会流出来。
疏影调皮的来回吐着舌头,仰着脸,欣赏着我五官同时抽筋时的魅力模样,两只大手扣住我的肩膀。他这一扑,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好像那个家伙的前奏,也是扑着过来的哪。现在的疏影,就是一只玩心大起的大猫,蛤蟆一样趴在我身上,再配合他这吐舌头的个表情,我无语了。隐约的,我怎么老感觉,他屁股后有一只尾巴,在不停的摇啊摇哪!
“东方,其实,你的武功底子很差劲。”说着抽回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尖。
“恩,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我更知道,你话题转移的很快,其速度不是一般人的思维可以跟得上的。
“哦······”顿了几秒,才意犹未尽的说:“如果你再继续胡闹下去,会死的!”他的俩眼睛又开始发直了,不知道他的思绪这会儿又飞到哪里去了。
手指挠完鼻尖,又开始挠下巴,我怀疑他有多动症。挠了好半天,才又抬起头,看着我,打算和我继续话题。幽幽的感叹着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其实早就蒙了。
“大磐涅是个害人的东西······东方,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呵呵呵······”每次都是,只要有人干预我做事,都会表现的很不冷静。不过,这一刻,我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不计后果的烂脾气。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的想法:“做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开始了,就没打算半路收手。”
“你为什么这么倔哪?”疏影皱着眉,讲话的声音也跟着大了不少。“东方,在你的眼里,难道生命就那么不值得一提吗?你连爱自己都不会!”
就到此打住,如果再接下去,会吵起来,弄不好会打的头破血流。
靠在枕头上,眼睛看着别处,疏影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我的身上,他的视线一秒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脸。直到他将头靠在我的口,揉蹭着埋进我的颈窝。顺滑的发丝,给脖颈带来一片清凉。膛与膛的靠近,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声。
“我想让你过的好,就是这样,不管你是不是相信。”说着,又往我这边挪了挪身子。
“理解!我也希望你过得好!”表述起来僵硬,听起来也不会柔软吧。
“我们签个契约吧,东方?”
“什么契约?”
“我助你炼成神功,而你只需答应我的一个条件。放心,我不为难你的。”
“讲出来听听!”
“条件就是:即便你日后,离开了大冥神教,也不能做出有害于独孤九夜的事情。”
“恩,你的条件不算为难我,就是差不多快包罗万象了。”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如果有一天,他会臣服于你的剑下,你放过他一马,留他一命就行!”疏影,轻描淡写的讲着这些鬼话。
怀着窥视的心理,套他的话,没想到套出了这么大的秘密,我很震惊啊。这些都是做梦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这话要是让独孤九夜听见了,小子,咱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胆子也忒大了吧,他这不是想篡位吗?我是有野心,想过独步武林,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把独孤九夜干掉,自己当教主。因为那些简直就是笑话,独孤九夜,他可不是一般的跑龙套的。他的武功是和香江一叶不相上下的,他老爹是混世大魔头,他最起码也是个混世小魔头啊,况且,他还打断过我的骨头哪,我可是有记的人。
我脑子没事,疏影肩膀上扛得那颗坏掉了。
“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啊?”卜愣的坐了起来,歪着头,眨着大眼看着我,一脸等的不耐烦的表情。
而我,受到了惊吓,还没缓过劲儿来。痴痴的问到:“你要我答应什么?啊?谋反吗?告诉你,我可不敢。不,是不干!”
疏影挑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打量了我一番,继续讲鬼话:“你不是一直都想谋反吗?你不是很想当教主吗?当了教主,就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了。要什么有什么!”已经习惯了他平淡的语气,可是在平淡中,我总是认为他在讽刺我。
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屁,这是污蔑我。火气开始往上冲,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那是你的想法!”
“哦······这不是你的想法,那你为什么还练大磐涅!”疏影完全不照顾我身体的不便,揪过我的耳朵,趴在耳朵旁,叫阵一样,吼完了这几句。
一阵耳鸣,耳朵被震坏了,他比我还能喊。
“为什么?恩?为什么?说啊,你倒是说啊!”
我的耳朵已经承受不住了,挥起胳膊,一拳打在了疏影的小腹上。力气足够大,把疏影打的倒在床脚好半天都没动,手掌紧捂住小腹。
“我只是、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我认为武功最高,就没人能欺负我!”说这些时,往事像泛滥的洪水,冲击着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理智。
“你撒谎!哼······”疏影捂着肚子坐了起来。
今天的疏影,不大对劲儿,他的话平时可没这么多。该不会是那个杀了枫荷的冒牌吧?头皮一阵发麻。
掀开被子,爬到一脸戾气的疏影身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下流,厚脸皮,说到:“怎么?这么不信任我,是不是我把你打疼了?恩?别不理我啊!”
听我这么一说,他更来劲了,干脆把头别了过去。
“疏影,你是不是在我的药里面又下别的药了?”
疏影僵硬的转过头,表情很奇怪,问我:“你什么意思?”
呵呵呵,我得意地笑,我得意的笑,某只已经开始迷惑了。因为我的魅力而不知所措了吗?
“什么意思?嘿嘿······我浑身发热!”
“你受了风寒,发热很正常!”
疏影的脸告诉我:东方,你不可理喻。
“恩,所以想让你给我降温!”不等他鄙视我,单手扣住他的肩,腾出手来,捉住他的领口。一用力,单薄的料子“嗤”的就给扯了个大口子。连带着里衣,一起扯了开来。□的肩膀,在左肩部位,有一片错乱的黑乎乎的影子。哼,要是空空如也的话,直接结果了你。
“好了,我不热了,我睡觉了!”无地自容的滚回被窝。
哎,别人无视我的时候,就怨念;关心我的时候吧,就像刚才,竟然怀疑人家是假的。还企图用色相将其迷惑,然后诛杀之。我还挺聪明的,知道不能以卵击石。
把自己裹得像个大卷饼一样,包的严严实实的,就露个头。撒谎真的不好,谎言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现实,比如:我刚才一点都不热,偏偏说热;现在好了,真的浑身发热了。和我编的一模一样,先是浑身热,然后是某个地方出奇的热。身上还开始出汗,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大,可能是被子捂得太严实了,不过这呼吸声听起来特别的······
隔着被子,感觉身上的重量逐渐的增加,疏影像蛇一样,缠了上来,完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呵呵呵······”笑声渐渐的接近耳朵,逐渐感觉到声浪中的温度,和从嘴里吐出的气。“其实······我真的在药里头下药了······没想到药这么慢,这么久了,你才有反应。哦呵呵呵呵呵······”
紧闭住眼睛,闭住眼睛,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看见。
“得啦······别装清高了······”疏影一边奋力的扯着,被我死死裹住的被子,一边飘乎乎的说到:“身体骗不了人的!况且,我不是大闺女,也不会生孩子,日后,也不会去告官······这么死撑着,何必那?喂······喂,那里是不是胀的很疼啊?没关系,我帮帮你就好了!”
病号在打拉锯战时容易吃亏,某只很成功的钻了进来。
“让我伺候你吧!”疏影一边退下长衫,一边低声的说。
“东方,你不必记住今天······更不必记住我!”
“我会兑现我所给你的许诺······我要让你成为武林的一朵奇葩······无人可以超越的神话!”
“没有人敢欺负你······没有人敢逼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
“我会把我能给你的,全都给你!”
现在,身体更烧了,但与□无关,我很冷,浑身乏力。如果我没有受伤,我还有力气去推开疏影。
求不得----苦,就是因为我体味过,所以才明白,疏影脸上的笑容越浓,就代表他的心越痛。他知道我的心里装着别人!
从他的面颊滑下的汗,像是不小心从眼里滴出的泪珠,忧伤却很美。像是飞雪中胜放的梅花,醉人,醉心。
身体上的纠缠与快感,仿佛飞上了云端······飘渺的万层浮云,恍如隔世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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