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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吉云战笑笑:“华言兄不必这样敏感嘛,我又没说九念是风火教的人...”】

    九念望着渐渐靠近的吉云战,耳畔不禁想起昔日与他的一些交集...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好报答你...”

    “娘子想悔婚,却带我兜了好大一个圈子...”

    “错上加错,就是对了?你难道不想嫁人吗?无妨,你现在上了我的花车,就是我吉云战的女人...”

    是他,吉云战。

    九念没有想到,竟会在洛阳见到他。

    他还是那副样子,喜穿红色,龙章凤姿,一张净颜难掩风流。

    “这药王府环境不错。”吉云战边走边称赞。

    华言淡淡的道:“圣上赏你的将军府比这里要大上几倍。”

    吉云战想着背上渐渐愈合的伤口,苦笑道:“我这可是用命换来的。”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园中央的水榭亭前。

    卢画屏的小女儿心态又发作了,拉着狄光远的胳膊不住的摇晃:“光远哥你看那人,一颦一笑怎么那么好看?他的牙齿是汉白玉做的么?”

    狄光远的嘴角抽了抽:“长得不阴不阳的,有什么好看。”

    向城见华言,便牵着团儿迎了上去:“哥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去香山找你了。”

    华言抱起团儿,摸了摸他的头,对向城道:“望春楼之宴出了意外,有人行刺了皇上。”

    狄光远闻听便凑了上来,关切的问道:“行刺?是何人所为?皇上现在如何?”

    华言让了让身子,吉云战便站在到了众人面前,华言道:“皇上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幸亏吉将军英勇,为救皇上受了伤。”

    向城对英雄总是极为推崇,满眼羡慕的望着吉云战,问道:“兄台英勇,舍身救驾,皇上没升你官做吗?”

    吉云战笑了笑:“倒是封了个徒有虚名的辅国大将军。”

    辅国大将军虽是散官职称,却是从二品的,看来皇上是真心感激吉云战的救驾之恩。

    正说着,卢画屏插话进来,朝吉云战施了一礼,眼里写满了爱慕:“小女子卢画屏,拜见辅国大将军。”

    吉云战并不动容,只勾唇笑了笑,对卢画屏道:“看来这称呼我还要适应一阵。”

    在这一片热闹之中,九念也不参与,独自坐在石凳上,将那一张纸写有姒华言姓名的纸张草草的收起来,免得被他看见了笑话。

    可团儿却出卖了她,拉着华言的手往亭子里走,奶声奶气的道:“爹爹快看,团儿写的。”

    华言这才看见九念也在。

    她背对着他们,坐在亭中央的石凳上,草草的收拾着笔墨。

    阿芙小声地提醒她:“娘子,他在看你呢!”

    正说着,姒华言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随手拿起她尚未来得及收拾的白纸,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她的字迹,华言曾在她的那首“感君千金意,不争朝与暮,生当共日月,死当并穴嵞”里见过。

    她的字潇洒有力,并不像女子写出,而论诗作,除了曹操,华言鲜少见有人敢用“日月”的。

    他将那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放回桌上,见她额上还缠着白布,本想淡然的问一句,可一开口,这声音便蕴含了掩盖不住的关切:“你...头还疼么?”

    自从他与她划清界限,九念便对他冷冷淡淡的,此刻也是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样子,回道:

    “不怎么疼了。”

    两人一时间也再无他话。

    向城是个豁达的人,喜欢结交朋友,此时正与那吉云战说话。

    “我叫权向城,这位是我发小,卢龄卢相国的女儿,卢画屏。这位呢,是狄光远,他的父亲便是赫赫有名的狄仁杰狄丞相。那个小不点,是我言哥收养的义子,叫团儿...”

    吉云战一一认识过,复又见那亭中坐着一女子,那女子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模样,而姒华言此时正温柔的望着她。

    “那位莫不是华言兄的妻子?”吉云战问向城。

    向城笑了,回身对九念道:“九姑娘,你不要过来认识认识吉将军么?”

    九念早已听到了吉云战的说话声,便站起来,缓缓地转过身,望着他:

    “吉将军,好久不见。”

    她这样一回身,仿佛隔了好几年一般...

    吉云战冷不防撞进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不禁一滞,他从没想到曾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她还活着。

    吉云战又惊又喜,嘴角刚要绽出一丝微笑,却在看到她身旁站着的华言时,笑容冰封在了唇边。

    华言走过来,站到九念身侧,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九念微笑看着吉云战,不大愿意在阿言面前提起那结亲的乌龙事件,便答曰:“我和云战是同乡,见过一次。”

    吉云战见她这样讲,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冷然一笑:“那么九念现在是华言的...”

    “朋友。”九念打断了他的猜测。

    华言目光低垂,并没有什么表情,而吉云战嘴角的那抹冰封的笑容便陡然扩大了起来。

    自从上次的香山行此事件之后,从吉云战身上取出的飞刀上刻着的火纹图案判断,行刺圣上的正是反武组织风火教的人所为,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彻查风火教的一事,出入洛阳的百姓被抓起来许多人。

    而与此同时,救驾有功的辅国大将军吉云战便住了进了洛阳城中最豪华的宅邸。据说宅子的瓦片是给武皇修明宫时剩下的,金银珠宝赏赐无数,前来道贺的贺礼一车一车的堆在大将军府,需要好些人来抬。

    九念作为“同乡”也应邀来参加吉云战的喜宴,华言始终跟在她身侧,虽来俊臣和侯思止皆在席内,却迫于华言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颜而并没有靠近九念。

    来俊臣倒不是多么惧怕姒华言,只是眼看着九念额头上还挂着伤,知道她排斥自己,便懒得去碰这个壁,想着一切等她伤好再说。

    宴会上吉云战一身绯色华服,雍容华贵,分外夺目,酒过三巡,宾客渐渐稀疏,吉云战、姒华言、九念、团儿四人一同来到了湖心的一座亭子里,团儿非要看牡丹花,九念便带着他下了亭子。

    九念一走,华言便远远地看着她和团儿。

    吉云战笑他:“怎么,这不是还在视线里吗?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还怕谁把她抢走了不成?”

    华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足足盯着九念和团儿看了好半天了,听吉云战这样一说,自觉惭愧,便低头笑笑:“将军府太大,阿九和团儿不常出门,我怕他们走丢了。”

    吉云战莞尔一笑:“放心吧,在我府上,不会让她丢的。”

    吉云战说着,从腰间的牛皮袋子里取出一支匕首来,借着亭中灯火辉煌,眯起眼睛看着那匕首上刻着的小字。

    “一抔黄土,武媚易主

    两壶毒鸩,六尺之孤

    三河北尽,七彩翚翟

    四方来士,扒皮妖狐”

    这是风火教教义,是一首反诗,写得叫人心惊。

    这是那日从他背上取出的飞刀,若不是他替皇上挡了这一刀,如今这飞刀上刻着的风火教教义,便已经实现了。

    吉云战望着这匕首道:“如今圣上杯弓蛇影,下令严查洛阳境内出入的人,却不知这风火教早已渗透入城中,城内的一家酒楼,一间书肆,都有可能是风火教的聚集地。”

    华言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九念和团儿玩耍的身影上,淡淡的答:“风火教有几千教众,圣上也不是第一次下令彻查,可每次查来查去,都会断了线索。”

    吉云战道:“那是因为朝廷里有内鬼,而且不止一个。若是百姓为风火教卖命尚不足惧,就怕有朝臣也是这其中一员,那便对圣上是大威胁。如今皇上命我查风火教,我新官上任,竟不知从何入手。”

    华言道:“我希望云战兄能够公正严明,切勿伤害无辜百姓。”

    吉云战笑了笑,没说话,忽然话锋一转,也看向了正在陪团儿玩耍的九念。

    “我听向城说,九念前阵子受伤,是来俊臣将她送到你府上求医的?”

    华言听出了吉云战话中的异样,便挑了挑眉,望着他。

    “的确是来俊臣送她来我府上,不过我猜测是阿九为救父亲在来俊臣那里受了委屈,不肯就范才受的伤。”

    吉云战笑笑:“华言兄不必这样敏感,我又没说九念是风火教的人...”

    见华言的脸色冷了下来,吉云战又笑着说:“这事情是我昨日听我父亲报给我的,说是南宫县丞崔敬家里搜出了风火令,崔敬加入风火教之事证据确凿,而我与九念是同乡,我可听说,这崔敬与曾泓交往甚密,而九念,便是崔敬的干女儿。”

    姒华言闻听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忽然有了一丝恐惧,却被他的气魄很好的掩饰住了,姒华言冷冷的望着面前的这个心沉四海的辅国大将军,沉声警告他:

    “云战兄,九念绝无可能与风火教有关系,若你再说半句,我姒华言与你恩断义绝!”

    吉云战浑身一滞,竟没想到他会这样迫切的维护曾九念,遂轻笑着拉了拉他的袖子,永远是一副不动气的样子,道:“华言兄是我的救命恩人,云战怎么能忍心与你恩断义绝,我不说,不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