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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卷八

      凌晨四点十分,长溪区一名老道士死于家中。

    浑身上下只有脖子上一圈淤·痕,让警··方震惊的是指纹验证后确认是死者自己留下的,房内没有争斗痕迹,门窗反锁,也没有被撬过。

    种种迹象表明是自杀。

    但是众所周知,人是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的,因为一旦感到窒息,恐惧,疼痛,就会潜意识想挣扎自救。

    最多会导致昏迷不醒。

    怕引起市民不安,这起案··件被警··方很快压下来,谁知还是泄露了出去。

    郑伊最近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小男友吹了,每天忙着祸害朋友圈,在各大论坛到处蹦哒。

    她无意间看到一个帖子,捂着受惊的小心脏欢快地散布了出去。

    微博在短时间被转发出惊人的数字。

    郑伊一边感慨悠闲的人真多,一边加入进去,和他们一起给警··方添堵。

    公司内部群里聊的兴起,都在发挥奇葩脑洞猜测老道士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上司正在静悄悄的窥屏。

    江余坐在电脑前,面上的表情难以琢磨。

    老道士他有印象,昨天还活生生的,凌晨就死了。

    这件事跟失去踪迹的少年有没有关系?

    他希望没有。

    这样江余就可以断定那个少年对他不再有兴趣,找到了更好玩的事,已经走了。

    群里都是匿名,对不上号,大家说话都没什么顾忌。

    不知道是谁冒了一句:那位好像吃素了。

    紧跟后面就有人蹦出来:拉倒吧,你们难道没发现那位比以前要虚吗?

    很快就出现刷屏: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大概是快下班了,忙了一天,大家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都闲的在那相互扯·蛋。

    话题越来越没谱,围绕着上司的风·流史,逐一列出一个名单,又挨个对比,后来更是谈起了持·久度和长短度,下·限被甩到厕所马桶冲下水道了。

    郑伊在吃着刚到货的海带丝,她一脸亢奋的敲击着键盘,下一刻她猛地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

    “哈哈哈哈哈我压刚拿到最佳新人奖的那个小正太”这句话被一一清除,正在自动输入:你们不该在背后说他。

    郑伊瞪着自己的手,又神经质的去看旁边,她的心跳的很快,惊慌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群里安静了几秒,不约而同的找借口潜了。

    江余也看到了那句话,他知道是自己的秘书发的,但是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种熟悉让他排斥。

    当天晚上,那些参与群聊的人前后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碰到灵·异事件,胆小的辞职搬家,更有直接住进精神病院的。

    公司处处充斥着压抑的气氛,好像有什么东西静静在偷窥着,随时都会跳出来。

    郑伊顶着一张憔悴的脸出现在江余面前,“江总,我想请一个月假。”

    “半个月也行。”她的声音弱下去,不敢看坐在办公桌后气压极低的男人,“我也知道公司忙,实在不行的话,就一个星期好了。”

    想起前不久的扔硬币猜人头,郑伊就想喷血,果然年前什么都拿不到。

    现在恐怕很有可能连小命都要给交代了。

    “你头怎么回事?”江余皱眉。

    “在浴室摔了一下,磕地上了。”郑伊摸摸额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褪去,她欲言又止,像是在畏惧什么,嘴唇动了动,“江总,你多保重。”

    “带薪三个月。”

    走到门口的郑伊听到背后的声音,她不敢置信的转身,感动的快哭了。

    想拍拍马屁,又给忍住了。

    “怎么还不走?”江余的气息异常浮躁。

    “保重!”郑伊担忧的又说了遍,她忽然认真说,“江总,我虽然一直很仰慕你,也把你放偶像,但是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知道的,我喜欢··肖鲜·肉。”

    在江余古怪的目光中,郑伊强调,“真的,江总,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以后也只做你的秘书。”

    “行了,你不喜欢我。”眼看她又要说,江余扶着额头打断。

    “那我走了,有事联系。”郑伊脚步加快出去,佛祖啊大慈大悲观世音啊真主啊,一定要保佑里面那位平安无事。

    穿过寂静的走廊,郑伊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她头皮发麻,突然颤抖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他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说完郑伊整个人都很不好,急忙去按电梯,肯定是看多了鬼·片才会出现这种错觉。

    鬼这个字冒出来,郑伊脸色煞白,她害怕的啊了一声,在保安室小哥惊悚的注视下发疯的在电梯里抱着头啊啊啊,还神神叨叨的念“我真不喜欢他”,又在同事错愕的视线里冲出公司跑了。

    “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公司毁了才算完?”办公室里,江余对着虚空嘶吼。

    没有回应。

    “邵则,人鬼殊途。”江余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狠狠捋了捋,冷冷的说,“别把我逼急了。”

    秦之涵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椅子上的人偏头望着虚空,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搜寻什么,脖子上的领带松扯出颓废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从来没见过的一面。

    他一愣,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

    听到声音,江余脸上的所有情绪在一瞬间全部收敛干净,他语气平静,“之涵,放你三个月假期。”

    没有跟平时一样调侃,秦之涵紧盯着江余,“到底怎么了?”

    “正好可以陪陪你儿子他妈。”江余自顾自的说,“要什么礼物说一声。”

    “江余!”秦之涵语气加重,极少有的严肃。

    “不要?”江余勾唇,声音里听不出任何东西,“那我休息一段时间,你看管公司,只要别倒闭就行。”

    眼睁睁看着人离开,秦之涵在原地呼哧呼哧喘气,这他妈怎么回事?

    平时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时都放在公司的人竟然说要休息…

    江余说到做到,窝在家里不出门,偶尔和公司高层视频会议,一些零碎事都交给了秦之涵。

    他在等系统的出现,提醒他去继续下面的任务,或者通知他故障已经修复完毕,怎么都行。

    秦之涵经常来找江余,抱怨那条狗把他带回来的女人吓跑了,然后有意无意的探究江余的屋子,他可能是在怀疑什么事情。

    圣诞节晚上,江余趿拉着拖鞋从阳台出来,他发现漆黑的房间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啪的一声响,房间里的灯亮起来异宠。

    少年还是那身衣服,凄惶又孤独的站在床边,低垂着头,黑色发丝遮住眉眼,孤零零的,没有影子。

    江余视而不见,扫了眼桌上的苹果,目光一闪。

    “给你的。”邵则的手在口袋里抠抠牛轧糖。

    他在街上游荡了很久,找了好多家水果店,看着男男女女买回去,守着观察他们吃下去后的表情。

    花了很长时间选的一家,应该是最甜的。

    “我不吃苹果。”江余口气冷冽。

    邵则伸出手指扳过江余的脸,细细的吮·着他的嘴·唇。

    “你还嫌我命长是不是?”江余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拉扯,力道大的像是要给硬生生扯下来一块皮。

    邵则委屈的垂下眼睑,试探的凑过去吸·吮着江余的脖子,他说,“我要把自己给你。”

    不是问号,而是句号,透着极致的强势和郑重,像是一个仪式。

    江余看着邵则低头卷起毛衣脱了,又慢慢去脱·裤子。

    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邵则深黑的眼睛里往外涌着波动,越来越强烈。

    看到少年脖子上的玉,发现是自己上次拿下来丢垃圾篓的,江余不禁眯了眯眼。

    手被对方拉住,江余浓黑的眉锋下,一双微挑的眼睛笼盖一层厚沉的色彩。

    少年的身体冰凉,苍白,细腻,像一件精心打磨过的瓷器。

    “我对干一个小鬼没兴趣。”

    “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邵则攥·着江余的手扣·住,十指交扣,看似随意,却用出让对方挣脱不了的力气。

    他这些天去地府做了一笔交易,终于明白自己的执念是什么了,不是疑惑,反而是觉得果然如此。

    “江余……”邵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把忠诚给我好不好?”

    “你就会离开?”江余嗤笑,不答反问。

    邵则没有回答,幽暗的目光落在男人形状好看的唇上,下一秒突然·啃·上去。

    他根本不懂技巧,舌头简单直接的顶·上江余的喉咙口,像个走在沙漠里的流浪汉,饥·渴贪婪的吸·着吞咽着那点水源。

    滑冷的身体贴上来,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冰寒,江余捏着邵则的肩膀将他推开,手在他脖子那里无意划过。

    “真不乖……”邵则叹息,他捡起地上碎成几块的玉,“坏了。”

    江余张口,猩红的舌头抵在齿·间,刚要说什么,脸色整个剧变。

    不能动弹让他前所未有的无力。

    “没事,我会修好。”邵则弯了弯唇,摸摸江余汗涔涔的脸,“我不太懂,一会你忍着点。”

    江余的呼吸一停,又絮乱的加快起来,去他妈的,这也叫我把自己给你?

    “你要吃糖吗?”邵则拿出一块牛轧糖,剥·开·咬·了一口,撬开江余的唇齿用舌头卷着送进去。

    江余把伸到他嘴里的冰凉舌头咬·破了,牙齿深深的扎进去,没有松口的打算。

    有点粘稠,邵则蹙眉,抬起江余的下巴,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确定他把自己的血液咽了下去。

    “你想找死是不是?”江余吐出的气息混乱,带着很浓的腥味。

    邵则把自己没有起伏的胸膛挨近江余,像是在说,你看,我没有心跳,早就死了。

    “你不是在找自己的执念吗?”江余忽然说,“我可以帮你。”

    “我已经找到了。”邵则神情愉悦的·舔·了一下江余,“要开始了……”

    不等江余准备,就被推进地狱。

    邵则抱着不停抽·搐的男人,吻·着他背部结实的激肉,垂落的眼睫半翘,喜欢的来回舔·舐。

    “江余,你好烫。”

    夹·着一根冰柱子,顺着骤然下降的体·温摩·擦,江余咬·紧的牙关渗·出铁锈味,他听到耳边的声音,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江余清醒过来,他心悸的摸摸脖子,指腹下跳·动的脉搏和温·热的皮·肤都在证明他没死。

    江余看着自己的生命线,依旧很长很直。

    小时候那女人带他去算命,说他命里有大难,但是最终会逢凶化吉,享齐人之福。

    江余嘲讽的扯扯嘴皮子,现在想想,都是放屁。

    他掀开被子的动作一顿,用一种狰狞的眼神盯着胸口多了的东西,杯盖大小的圆形,像是图纹。

    江余用力去搓·抠·抓·挠,把那处弄的血肉模糊,深红色的图案还在。

    仿佛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

    江余拿纸巾去擦滴下来的血珠子,眼底翻滚着冷煞的阴郁,宋衍只能在他身上留下烙印,但是那个少年却能在他体·内种下烙印。

    更可怕的是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他自己。

    江余打开衣橱拿出一条内·裤套·上,他竟然习惯了浑身无力,腰·酸,以及双腿发·软,这比什么都难以接受。

    在浴室待了一会,江余拿淋喷头冲洗胸口那块肉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还混沌着,他都没感觉到痛。

    把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了几遍,在热水的包·裹下,江余找回理智,他打开房门出去,看到少年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聊的看电视。

    宽松的米色毛衣是他的,黑色长裤也是他的,还有那双灰袜子……

    江余的眼角狠狠抽了两下。

    视线从电视移开,邵则转头,清冷的声音提醒全身带着水汽的男人,“我已经把自己给你了,以后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记起昨晚鲜活的画面和滚·烫的温度,邵则本能的咽了一下口水,苍白的脸上隐隐出现一抹浅浅的潮·红。

    本就惊艳的五官越发让人移不开眼,可惜唯一的观众只想把他·吊·起来挂上十天半月。

    似乎这才想到自己那朵菊·花给了一个鬼,江余面色顿时一阵扭曲,“……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