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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英淇是在新帝登基前一日进宫的,这一回,她却再不是以恒王妃的身份进去,虽未正式封后,可谁人不知皇后之位于她已是板上钉钉的了。

    一直到了晚间,她用过了晚膳又沐浴更衣过,歪在怡祥宫正殿的软榻上心不在焉地翻在书卷,才终于听到外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她飞快趿鞋下地,连外袍也不及披上,便直直往正迈进门来的赵瀚霆扑过去。

    刚回来便有如此美好的待遇,赵瀚霆满身疲累顿时便烟消云散,打横抱起怀中的温香软玉,在她唇上轻啄了一记,柔声道:“想我了?”

    乔英淇羞得将脸埋入他怀里,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动作竟是比脑子运转的还要快,待她反应过来时,已是扑到了他的身上。

    “不、不是,就、就是一个人呆、呆在此处有、有些害怕……”话一出口她便懊恼地咬起了唇瓣,她又非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妇人,怎的居然说出这番一听便是矫情的话来,着实不是她平日风格。

    哪知她这话却取悦了赵瀚霆,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淳厚的笑声化在她的耳畔,她的脸颊贴着那震动着的胸膛,干脆破罐破摔起来,环着他的脖颈一言不发。

    赵瀚霆笑了一阵,抱着她在软榻上坐下,将她置于腿上坐好,双臂紧紧揽着她的纤腰,无比温柔地道:“不怕,日后这里便是咱们的家,只有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的家。”

    他说的‘这里’,自然指的是皇宫,而非特指当下所处的怡祥宫。

    乔英淇自也明白他的意思,低低地嗯了一声。

    夫妻二人静静相拥了良久,乔英淇轻声问:“父皇身子怎样了?”

    “虽精神瞧着不错,可……宁先生说怕是一个月左右之事了。”提及病中的正元帝,赵瀚霆情绪很是低落,声音也有些沙哑。

    乔英淇用力将他搂紧,无声安慰着。

    “父皇处置许桓等人,这都是为了我,他不希望将来由我动手,他是怕我因此引来朝臣非议。其实于我来说,非议不非议的根本不重要,只要我问心无愧,又何需理会他人如何想。”

    许桓等人是谦王手下,更是三番四次谋害他的始作俑者,他必定会重重处置,毫不留情的,如此一来,誓必会让人觉得他刻薄寡恩,才一登基便要清算朝臣。

    可如今,下旨处置的是正元帝,无论那些人是被判了斩首还是流放,皆与他无关,怎么也算不到他的头上来,这也是正元帝对他最后的维护。

    “父皇他……很疼你。”乔英淇轻声道。

    “他总是很严厉,小时候大哥不喜欢习武,只喜欢读书,他便天天亲自盯着我去练,达不到他的要求时,便会狠狠地训斥处罚,我委屈不过,便哭着找母亲告状,母亲安慰了我几句,回头他却加大了我的练习量,久而久之,我便再不敢告状了。”想到过往,他唇畔微微含笑。

    “后来我跟着他四处征战,有一回还差点被敌方将领斩于马下,回来之后,他便痛骂了我一顿,然后将我扔给了岳父,我知道他是希望我跟着岳父学习本领,但最重要的还是想着能让我多一分生命的保障……”

    乔家将领个个武艺非凡,跟着乔正林,便算是被乔家军护着,这对当年仅凭一股热血却无多少对敌经验的他来说,是最好的保障。

    乔英淇静静地听着他用低沉醇厚的嗓音说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在他难过时便轻柔地拍拍他的背,在他欢喜时亦扬着嘴角。

    柔和的烛光下,相依相偎的两人喁喁细语,是岁月静好,亦是千帆过尽。

    翌日,是新帝登基的大好日子,乔英淇一大早便起来,亲手为他穿上皇帝冕服,末了还轻轻地抚平衣袍上的褶子,一切准备妥当,她满意地抿抿嘴,刚一抬头,便对上赵瀚霆温柔带笑的眼神。

    趁着没人留意,他飞快在她唇上偷了记香,轻声道:“等我。”

    乔英淇下意识便捂了捂嘴,往他胸膛上轻捶了一记,嗔道:“还不赶紧出门去,莫要误了吉时。”

    赵瀚霆笑笑地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天边一抹晨曦缓缓绽开,似新生,似放暖,给健步而行的挺拔男子身上披上薄薄的一层金光,如凛然不可侵犯的神祇。

    十二月初八,果真是个黄道吉日……

    登基大典过后,便是封后大典,乔英淇再次踏上正阳殿石阶,将手交到等候着自己的男子手中,由着他牵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代表至高权位的顶座,百官朝贺之声响彻云霄,顺着风声飘送出很远很远。

    携手高处,不经意间侧头四目相对,两人相视而笑。

    一直到礼毕,赵瀚霆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宽大的袖口掩盖下,是交缠着的十指,无论前路如何艰辛,生也好,死也罢,他再不会放开她。

    ***

    烛光跳动,屋内暖意融融,宽大的**榻上,赵瀚霆紧紧搂着妻子,变换着称呼喃喃地叫个不停:“英淇,皇后,王妃,夫人,娘子,他娘……”

    乔英淇无奈地靠在他的胸口处,待听到‘他娘’二字时,终是忍不桩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抡起小粉拳捶他,娇嗔道:“瞎叫什么?什么他娘,也不害臊。”

    赵瀚霆抓住那小小的‘凶器’亲了亲,然后包在大掌中据为已有,笑盈盈地道:“这难道不是早晚之事?总有一日你也会成为孩子他娘,我这不过是提前过过嘴瘾。”

    略顿了顿,他凑到她的耳畔,低低地道:“要不,你也可以喊我一声他爹。”

    温热的气息喷得她耳朵痒痒的,闻言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脸颊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无比坚决地拒绝:“不叫!”

    赵瀚霆满是遗憾地叹息一声。

    乔英淇怕他又扯些有的没的,忙转移话题道:“今日我瞧着父皇的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的精神也相当不错,若是能看得开些,说不定身子会慢慢好起来。”

    赵瀚霆叹道:“他是心里放不下母后,加之如今肩上责任又卸了下来……”

    见他情绪又开始低落,乔英淇忙道:“父皇身边原先那位总管公公怎不在了?他跟在父皇身边那么多年,想必侍候起来会比新提上来的这位更周到尽心些。”

    赵瀚霆冷笑一声:“他啊,被父皇打发了。”

    “这是为何?”乔英淇一怔,印象中那位公公颇得正元帝信任,而行事又是个稳妥的,无缘无故的怎被打发了?

    “你道许桓又是怎得知父皇密召我回京?就是他告的密。想必那时候父皇病重,前朝又掌握在皇兄手中,他想着为自己准备后路,借此结交‘未来皇帝’。”赵瀚霆嘲讽地道。

    晚节不保,说的大概便是龙乾宫前总管太监这种人了,一辈子小心谨慎,便是当初两王之争何等热烈时,他依旧不偏不倚,可偏偏到最后关头却押错了宝,白白折了大半生的心血。

    正元帝曾经如何信任他,便越是无法容忍他的背叛,虽不至取他的性命,但将他驱逐出宫,这足以断了他的活路。

    听他提及曾经的凶险,乔英淇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赵瀚霆在她发顶上亲了亲,柔声道:“都过去了,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

    “那粮草又是怎么回事?”乔英淇平复一下思绪,问。

    赵瀚霆颇有几分不愿意提及此事,只因提起粮草,必然要提到陵径王柳祥均,那人可是怀中女子曾一心一意要嫁之人,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情敌。

    说起来柳祥均会主动提出助他,他其实也不算很意外,毕竟他能坐上陵径王之位,也他当年暗中襄助分不开。这回柳祥均相帮,不过是还他过往人情罢了。从今往后他与他恩怨两消。

    “没怎么回事,反正、反正……”想随便编个谎搪塞过去,可终究不愿骗她,只能猛地低下头去,封住她的唇瓣,搅乱她的呼吸,让她再记不得问他。

    乔英淇倒想不到说得好好的他突然便偷袭自己,对方来势汹汹,她避无可避,气息渐渐紊乱,脑子里如同塞满了浆糊,再记得什么粮草不粮草。

    赵瀚霆本是为了逃避她的问话,可亲着亲着却勾了起兴致,越吻越深,越来越欲罢不能,最后好不容易压□□内翻滚的欲.望,在濒临失控前松开了她。

    见身下的女子眼波迷离,满面桃花,嫣红的唇瓣被他亲得水波粼粼。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蓦地扯过一旁的锦被将她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眼不见为净。

    乔英淇哭笑不得,只也不敢撩拨他,虽说帝王无需守制三年,但母新丧,父病重,他们在此期间行周公之礼到底不美。

    两人并肩而卧,不过片刻,赵瀚霆便拉开她的锦被,整个人钻了进来,大手霸道地将她搂入怀中,阖着眼眸哑声道:“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忙。”

    果如宁溪所断言那般,正元帝是在半个月后驾崩的。望着神色安祥,嘴角犹带一丝笑意的父皇,赵瀚霆喉咙堵得厉害。

    永德元年,大齐太上皇崩,庙号□□,与□□高皇后合葬昌陵。

    次月,谦王赵瀚楠以身体抱恙需静心休养为由,请旨移居大明山皇庄,永德皇帝苦留不得,终无奈应允。再半个月后,谦王赵瀚楠携王妃杨佩芝、小郡主赵弘珍坐上了前往大明山的车驾。

    十里长亭处,乔英淇目送着谦王府的车驾渐行渐远,终是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这一世,赵瀚楠仍是选择了大明庄作为他余生所居,与前世不同的,今生他是自由的,而非无奈被囚,而陪着他的,也不再是妻子杨佩芝一个,还有他如珠如宝的小女儿。

    赵瀚霆为她系了系披风带子,温柔地道:“此处风大,咱们回宫吧,兄嫂不过是暂居大明庄,京中永远会保留着属于他们的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