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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学啊才学

      初次见清流,还是我还未成仙时,那时的清流,已经是了幻海的散仙了,我却韦陀山还是一株仙草,便是日日见清流去韦陀山,找韦陀菩萨借经书。

    驾着仙云,悠悠闲闲,晃晃荡荡的从韦陀山飞来飞去,风姿绰约,优雅闲然,一派的上神风范,还是仙草的我,就在崇拜啊,若是以后也能如此这般的淡定,那该多好啊,明明穿着腋下打着补丁的仙袍,愣是像穿着云锦一般的招摇过市,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自信啊,那仙袍还是年年如一日的不换的那一件儿。

    那时的我啊,心心念念的希望成为如此强大的散仙。

    不过..

    我还未成仙时候,他是个散仙。

    我成仙了,他还是个散仙。

    我成仙很多年了,他依旧是个散仙。

    于是,本仙蹙着眉,掐着手指猜测,这多些年,这幻海仙不曾晋升仙级,我疑惑,如此淡定强大的散仙,为毛没有晋升哪怕一级呢?难道因为上头没人?

    带着这疑问,就看着清流见天儿的从韦陀山来来去去,风流淡定。

    我终于成散仙了,心里那个欢畅啊,压抑了这么久的问题和疑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幻海仙讨教一番。

    穿了一件儿崭新的仙袍,守在韦陀山,等了几天,才等到了驾着仙云晃晃悠悠来韦陀山还经书的幻海仙。

    那时的我多矜持啊,看到幻海仙淡定的飘来,赶忙上前,不敢抬头,扯着自己崭新的仙袍,有些局促,拦住了幻海仙才低声道:“小仙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幻海仙。”说完,我悄悄的瞅了他一眼。

    幻海仙眼神儿轻轻飘了过来,打了旋儿又飘了回去,这眼神儿太销魂了,本仙激动的在仙袍下攥紧了手。

    他微微的拢了拢自己的仙袍,青葱儿似的手轻点,喉间溢出一个字:“嗯?”

    “敢问幻海仙,为什么千年如一日的穿着这样的仙袍呢?”说完,本仙的眼神儿轻轻的飘向了那幻海仙袍腋下打着的补丁,补丁也就算了,可是,为毛白色的仙袍,偏要打粉红色的补丁呢??

    他眉间轻挑,淡淡了扫了我一眼,从容道:“因为,没白色的料子了。”

    “......”

    好有个的回答,不愧是我崇拜的仙,我悄悄的在心底束起了大拇指。

    本仙崇拜了一下,又赶忙问道:“那为什么这么些年,幻海仙一直不曾晋升呢?”

    这个问题,本仙觉得,尤为的有深度。

    幻海眸光幽幽,眺望远方,眉宇间的淡定的从容,青葱似的手指轻轻摇着,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那圣洁光辉的形象,立刻让本仙眸光锃明瓦亮,囧囧有神,呃,是炯炯有神。

    良久,他才收回眸光,极具深意的看着本仙,低声道:“仙位、奸~情什么的都是浮云,唯有淡定..才是王道啊!”语罢,拢着仙袍,晃晃悠悠的朝韦陀山顶而去。

    留下了一脸震惊的本仙。

    淡定,淡定,淡定是王道啊!

    自那时起,本仙自诩,要做一个有格调,有守,淡定的散仙。

    之后本仙思忖了很久,才彻悟,像幻海这样的仙儿,谱儿摆的比上神都大,做一个上神,和做一个散仙又有什么区别呢?幻海仙啊幻海仙,您果真是高人一等。

    于是,作为幻海仙的忠实粉丝,本仙便经常出入幻海之滨的柳林,我和幻海认识的这事儿是连青鸟也不知道的,所以,也不用担心疆良找到我。

    不过,几年发生的事儿,才让本仙许久未来了柳林。

    再一次的踏进来,却是为了躲避疆良那厮。

    很多很多年以后,我和幻海仙清流谈起初识的情景,那清流才点着指尖,挑着眉眼,气愤无语道:“凉粉草,亏得当初我日日去韦陀山,借遍了经书,差点连黄历都借了,你第一次问我的还是那样的问题。”

    我也挑着指尖,幽幽道:“谁让当时幻海仙的仙袍如此的个。”

    “话说,当时你借的那些经书,怕是一本都没有看吧。”我探了探手指,牵住了他的仙袍。

    他一愣,转而,两个人相视而笑,这柳林的柳树啊,怎地恁滴翠绿。。。

    ****

    就这样,本仙在这幻海之滨住了下来,开始了抽风,癫狂的借住生活。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哀婉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门外响起,本仙尚在睡梦中,这声音便绕耳回响,绕的我头都大了。

    无奈,本仙只好爬了起来,人家的地盘,不能忍也得忍。

    拢了衣袍,推开房门,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一手牵着柳枝,一手握着书卷的清流,听见开门的声音,他的眼神儿幽怨缠绵的飘了过来,本仙立刻跟过了雷似的抖了抖,有些僵的笑道:“清流兄起的真早啊。”

    他没理我,眼神儿又飘回去,仙袍荡起,青丝飞扬的划过眉间,幽幽叹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向东流,向东流。。。”

    这就是本仙熟悉清流之后,不愿意来幻海之滨的原因,这厮整个就是一旱天雷,明明一首亡国之词,他愣是念的跟那凡间亡了夫的女子一般,幽幽怨怨,哀哀愁愁,这也就罢了,明明中间还有一句词,他就是不念,我从柳的口中才知道,原来那句中,有清流不认识的字儿,所以,绕过。

    例如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念去去,千里烟波,.沉沉楚天阔。

    再例如昨夜风兼雨,...烛残漏断频倚枕。起坐不能平。

    这也可以忍受,毕竟可以躲开,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用饭的时候,你吃的正欢,他在一旁眼神儿勾魂断肠的看着你,夹着竹箸,你若问上一句,他定然是放下竹箸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幽幽吟上一句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莫道不消魂,人比黄花瘦。”

    我当场就一脸的震惊啊!!

    说完,留下那一个极度销魂的背影,飘飘悠悠的出了门,你说,谁还能吃的下去啊。

    这小仙我哪里受的了,跟着这清流仙,想淡定也淡定不下去,没抽就不错了。

    反倒那跟着清流柳,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崩溃抽风,素质真真是好。

    我曾经离开幻海之滨时,悄悄的拉着柳的衣袖,:“你家主人这般的。。这般的彪悍,你是怎么挨过这么多年的?”

    那柳一脸的淡定啊,很是从容不迫,温温的朝我笑,笑的春光灿烂:“仙子有所不知,小有轻微的耳聋,离的稍远一些,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听到这儿,我还能说什么,错愕着一张脸,夹拉着包袱从幻海之滨落荒而逃。

    气场强大的幻海仙,你果真是一个矛盾体,旱天雷。

    回过神儿,前面的人,手里紧紧的握着书卷,旁若无人,时而摇头叹息,时而颔首点头,一副酸秀才样,本不理我。

    本仙尴尬了,拢着仙袍很是配合的飘了上去,讪笑着点头,:“清流兄好才学,这等深奥的书都能看的懂。”本仙惊诧的赞叹,却是十分的疼。

    听到如此的夸赞,那清流才慢慢的将眼神抛了过来,眸底隐蕴着酣畅,不以为意道:“这书嘛,也算不得深奥,闲时无趣读读而已。”

    本仙瞪大了眼睛,肯定道:“深奥,怎么不深奥。”捧着本草目,读出虞美人,实在是太深奥了。

    “清流兄,实乃小仙学习的榜样”

    见我一脸的肯定、崇拜,清流兄极是满意,这才收起了书,仙袍飘了过来。“凉粉草,时至今日,我方晓得,你才是清流的知己。”手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清流兄的才学,小仙一直很是仰慕的。”我讪笑,从容应对,时至今日,本仙也晓得,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怎么个意思。

    他清浅一笑,裹了仙袍,飘进了柳林里,口中还酸叽叽的轻吟:“只道是清歌晚唱,芙蓉颜色落花香。凉粉草,这词如何~~~”末了,浅浅的叹息自柳林里传来,悱恻无比。

    介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林中柳叶婆娑飒飒,远处依稀看能看见清流浅色的仙袍,我神情木然仰首无语问苍天,比起那抽风的疆良神兽,如此彪悍的清流兄,本仙还是应付的来的。

    “凉粉草~~~”柳林深处传来清流荡漾的轻唤。

    本仙捋了捋仙袍的下摆,昂首挺,寻了清流的方向,几步跟了上去。

    “你这次来的倒巧。”清流总算收起那幽怨的强调,温笑道。

    “此话怎讲?”本仙不解,脚下跟着清流,一个脚步都不敢错,几句话儿的功夫,几个转弯,我早已分不清方向,不是本仙路痴,而是这个幻海之滨的柳林本就是个柳林阵,没有人带着,是绝对走不进来的,走不出去的,这清流现在带我走着路却是我从没有走过的。

    “凉粉草,你却是不知道一年之后乃是天节吗?”

    “这等大事,如何不知。”

    “前些日子,右上星君派了仙将将那一批封存在柳林的万万年的朝露启了出来,好在本仙和那右上星君算的上是老相识,临走时便送了本仙一小坛。”他撇了撇眼睛,荡漾十分。

    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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