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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谁负了她的一往情深

      秦妃睨着范晓童,等着她向自己求饶,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范晓童有所行动。(

    “怎么了御王妃,怎么不说话了啊?”

    范晓童怔愣回神,“哦----娘娘罚妾身跪着,妾身自知无从辩解。所以便跪着诚心受罚。以弥补自己的过失。”这话说的是一点委屈都没有,错认的相当虔诚。

    秦妃眼角余光越发锐利,面上却露出笑意:“御王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心里则暗自骂咧道:贱人,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承蒙娘娘教诲,范童不甚欣喜。”范晓童讪讪道。

    秦妃面色怏怏:“那你就先在这跪着吧,本宫先去瞧瞧御王伤势如何。”

    语落,身旁的宫婢忙上前搀扶着她起身往花厅外走了出去,跃过范晓童身旁的时候特意低首俯视了片刻,嘴角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

    范晓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虽是跪着,背脊却挺得直直的。

    *

    鹅卵石铺砌的小道。贯穿了圣王府和御王府之间的那堵被特意凿开的一个扇形拱门。秦妃在圣王妃等人的陪同下一行浩浩荡荡的穿过拱门来到了御王府。

    御王府虽原先只是个小小的漱玉侯府,但是装饰修葺的一点不逊于圣王府,树叶重重,假山叠叠。亭廊曲桥,鸳鸯流水美不胜收。

    秦妃恰似对这美景丝毫没有兴趣,步履匆匆的就随着婢子冲到了御王的病榻前。她眼眸含情,怅然若失的凝着如熟睡般的玉天祁。欲言又止。

    顾盼神飞片刻才道:“可传太医看过?”

    圣王妃面色淡然的上前道:“看过了,说睡上几日便能醒。”

    “睡上几日?”秦妃挑眉狐疑,厉声:“难道御王是困急了吗?既然是受伤所致,自然是要配了药房好好服用将养着才是,如今这般不闻不问任由御王这么睡着得睡到什么时候?”

    众人闻言纷纷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怎么了,一个个都不说话?”秦妃睨着众人,呵斥道:“都哑巴了吗?给御王诊治的是哪个太医,明日自行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

    人丛里,一个身着太医服制的男人穿梭出人丛跪到了秦妃面前:“臣无能,娘娘恕罪。”

    “原来是薛太医啊。”秦妃凝着下头跪着的人,鄙夷道:“薛太医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连个箭伤都治不好呢?看了太医院也是到了该将那些无用的都谴出去的时候了呢,你说是不是啊薛太医?”

    薛太医虽然低着头但还是挡不住难堪的脸色:“回娘娘,并非臣无能,乃是御王爷的箭伤不是普通的箭伤。”

    秦妃睫羽跳跳,蹙眉狐疑:“如何不普通?”

    “从表面看王爷是中了箭伤,实在是中了毒。”薛太医道:“且此毒无解……”

    “无解?”秦妃突然拍案而起,勃然大怒的指着薛太医的头顶,怒目可憎道:“那你还说只需睡上几日便可?你是要让御王就此沉睡不起吗?”

    “娘娘息怒。听臣慢慢解释。”薛太医绷直了腰杆拱手道:“此毒无解不是因为它有多厉害,而是此毒对人身体无害且进入人体后中毒之人会陷入沉睡,一般睡上几日便会醒。只是……只是到底王爷何时能醒了,还说得看他被下了多少量的毒。”

    秦妃忽而松了口气,闭目捂着自己心口大口喘息着:“御王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本宫还真不知道如何回了皇上。皇上向来喜欢疼爱御王这个侄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皇上必定震怒。”

    秦妃苍白的脸上稍稍恢复了些神采。眼眸也不似刚才那般黯淡。整个人像是被人注入了一股拥有灵力的泉水,瞬时鲜活了起来。

    “御王还需要睡上几日才能醒来?”她瞪着薛太医问道。

    薛太医摇摇头:“不知,不知王爷中了多大量的毒所以不知王爷何时能醒。”

    秦妃闭目,心中一阵痛楚。

    *

    屋外,宋绿水搔首踟蹰,不知要不要进去。屋里,有她的姑母姑父,还有自己的哥哥,更有一个从前关系十分亲密的姐姐,一时间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同时面对他们了。

    昨晚听范童说,王妈妈谈起秦妃时总是欲言又止,仿佛在刻意隐瞒什么。她好奇不已,所以特意找个姑母院子里的一个熟识的婢子问了才知道。

    秦疏雨----如今的秦妃娘娘自入宫做了宫妃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会找姑母点麻烦。不管是在宫中她的宫里,还是宫宴上,或是后宫觐见太后时,只要有打压讥讽姑母的时候她便会不余遗力的欺负姑母。

    这样变了性子的秦疏雨是宋绿水未成见过的,但是听那婢子说的便足以让她咬牙切切想要当面质问秦妃为何变得这般不近人情,故意刁难姑母。

    以前姑母是何等的喜爱她,每次见到她都玩笑她若能是她的儿媳该如何如何的好。奈何那时她中意的是她的哥哥宋青山,心思半点都没在表哥身上。而表哥也早已与秦暮烟相知相恋,对秦疏雨也没有存过什么儿女之情。

    如此一来两人也算是错过了。

    可是后来秦暮烟自杀,秦疏雨在突然被接入宫中之后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般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她姐姐那边性子的人----易躁,多疑,偏激,阴晴不定。上**才。

    听说她刚入宫那几日,时常暴躁,还掐死过自己宫里的几个小婢子,皇上碍于她刚刚丧事爱姐情绪一时难以平复所以可以隐瞒了下来。

    对于现在的这个秦疏雨,宋绿水显得有些犹豫,不知如何面对。

    “何人在此徘徊?”一个侍卫来到她面前,挡住她窥望的视线。

    宋绿水抬头站直了身子,怔愣失语:“我……”

    侍卫手握刀柄似有拔刀相向之势,厉声呵斥:“此次乃贵人之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过不快快离开,后果自负。”

    宋绿水深呼吸一口,定了定神道:“我乃苍莽东华郡主。”说罢挑眉瞪了瞪那侍卫。

    侍卫面露难看,惊恐跪地:“郡主恕罪,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郡主了,望郡主海涵。”

    “起来吧。”宋绿水冲他挥挥手,道:“去禀告一声,本郡主想要与秦妃娘娘单独叙叙。”

    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好好问问她,问她怎么好好的就进宫做了妃子?为什么突然就讨厌起姑母还无事总为难姑母?为什么变得对表哥如此关心急切?

    侍卫颔首往屋内走去,不多会折回:“回郡主,秦妃娘娘说她稍后便去同你叙旧,让你先去自己院中好好休息。”

    “让本郡主先行回去休息?”

    宋绿水疑惑的瞅着那个侍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好歹是苍莽的郡主,她就算是大梁的宫妃,也不能就这么将她凉在这。

    好歹她是亲自前来相邀,就算她秦妃今日是以贵妃倚仗来的,也不该这么凉着她。难道做了宫妃便学会了目空一切,恃宠而骄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了?

    “本郡主现在就要见她。”说着便往屋里走去。

    侍卫不敢拦着,任由她走了进去。

    “疏雨姐姐做了秦妃难道就不记得我这个妹妹了吗?”宋绿水跨过门槛伴着轻声细语就来到了秦妃面前,柔柔笑道。

    秦妃看着突然闯入的她,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又有些不悦。

    “怎,怎么会呢,忘了谁也不会忘了郡主您啊。”秦妃似笑非笑道。

    宋绿水忽而上前腻着她道:“好久没见疏雨姐姐了,没想到再见你已是宫妃,如今我俩说话显得越发拘谨客套了呢。姐姐,我好怀念从前的我们啊。”

    回到从前?秦妃挑挑眉,目色狰狞起来。

    她最不想回到的就是从前,她痛恨从前人,从前的事,从前的一切一切。现在居然有人说很怀念从前的她,可知她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

    现在面前的她是一个崭新的她,劫后余生的她。此后的人生,她要彻底忘掉从前的自己,好好享受这个全新的自己。

    她要用这个新生的自己好好的跟过去道个别,从前那些瞧不上她的,伤过她的,背弃过她的人,这一笔笔的帐她要跟他们慢慢的清算。

    她要用这偷来的新生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的跪拜在她的脚下,俯首称臣。她要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善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算回到了从前的地方,也回不到从前的时光。”秦妃别开脸冷冷道:“本妃今日是代行圣上之事,所以不便接待郡主,郡主若无旁事不如先暂避。日后寻了机会,本宫定命人接郡主去我宫中,茶说、叙旧尽顺你便。”

    宋绿水愣愣,对于她的刻意疏远未成恼怒:“姐姐如今是不愿与我说话吗?是因为暮烟姐姐的事?暮烟姐姐不在了我也很难过,可是……可是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谁都不想的。”

    “不想?”秦妃讥讽愤哼:“是谁害她差点**与一个羽卫的?是谁逼的她终日惶惶不安,逼的她抑郁难舒;又是谁负了她的一往情深,最终不得不以死以证清白的?难道不是圣王府的人嘛?你让我如何与你如从前般姐妹相称,又如何秉烛话谈从前之情?”眼神在宋绿水身上一扫而过落到了圣王妃的身上,瞪的死死的,如一只长着大嘴的狮子恨不能将其生吞了。

    “……”宋绿水哑口失言!

    秦妃将视线从圣王妃身上收回,转而看向宋绿水,缓缓道:“东华郡主莫怪,过往的一切如今想来犹如噩梦般,本宫实在无心再想起。故而不愿再提起,希望郡主能体谅。”

    宋绿水垂眸惆怅,曾经活泼可爱又与人为善的秦疏雨怕是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