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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互看不顺

      淡风浮动,平和习习。

    那一身墨黑的人,便真的孤寂淡漠的屹立在那儿,而那山丘顶上灿然山花的映衬,却终归未能在他身上映衬出春意生活之气,反倒是依旧死气沉沉,给人一种极致的压抑与低沉。

    长玥神色起伏,心底深处,仍是愕意不平。只道是自家这皇兄,何时到这儿的,又是独自在那山丘上观戏观了多久?

    思绪起伏,朝深处延绵,一时之间,长玥面色再度变了几许。

    这时,温玉驻足片刻,随即再度犹如未觉一般继续半拉半拖的强行带着花瑟往前。

    沉重的脚步声再配着花瑟嘶哑凄厉的哭泣与嘶吼,竟也将周遭气氛衬得格外尖锐与沉重。

    此际的妖异之人,并未立即言话,也未曾抬眸朝那山丘上的人望去一眼,他那异色卸肆的瞳孔,依旧静静锁在温玉脊背,直至温玉带着花瑟消失在竹林深处,他这才深色微动,勾唇而笑,而后微微抬眸,终于上朝那山丘之处的人望了去。

    “慕容公子今儿倒是来得晚,着实有些不应该呢。再者,慕容公子既是来了,也不出一声儿,待将戏观够了,才开始出言调侃本宫,如此听人墙角之举,倒也不够光明磊落呢,不知本宫所言,可是?”

    懒散的嗓音,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兴味与柔魅,只是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出他语气中夹杂的半许幽沉与复杂。

    待这话一落,他也不能待那山丘之人言话,反倒是扭头过来,极为柔腻的道:“今儿长玥美人儿一路上都在问本宫故人何处,而今一下子便让长玥美人儿见了三位故人,长玥美人儿可高兴?”

    微挑的嗓音,依旧带着几分调侃,只是这话落入长玥耳里,却令她神色微变,忍不住再度阴沉沉的皱了眉。

    这妖异之人如此之言,岂不是明知故问!不得不说,无论是她的皇兄还是温玉花瑟这二人,都非她今日想见,如此一来,她又岂有半点愉悦之意。

    说来,此番妥协的随着这妖异之人出行,不过是略微顾忌这一向不可一世之人对她皇兄不利罢了,但她倒是未料到,她终归是低估了这妖异之人生事的本事,如今还无半日功夫,他便已是折腾出这么多事来,如此看来,想来今日之行,自是处处硬仗,不得不防。

    长玥如是思量,心生冷讽与戒备,森然的目光也仅是便身旁妖异之人扫了两言,并未言话。

    奈何这妖异之人此际倒是极为难得的耐性大好,一双邪肆张扬的深眼依旧兴致盎然的朝她落着,似要执意待她回话。

    长玥眉头一蹙,心下越发不悦,则是片刻,她已是抬眸而上,望向了那立在山丘上的墨黑之人。

    那人,依旧迎风而立,身材高挑瘦削,犹如遗世独立。

    遥遥之间,长玥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是心下却莫名觉得,他此际正无声无息的盯着她与妖异之人,孤寂,沉重,但却微微有些让人心生压抑,甚至,还隐约有些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甫一在心底滑过,长玥便蓦地一怔,待片刻回神,才心有怅惘,只道是曾几何时,她在面对这位至亲时,竟有如此压抑防备之感了。

    又或者,这种疏离的感觉在昨日便有了,只是今日再遇,一时之间,却仍是有些难以平静的去应对,甚至接受。

    心思至此,怅然悠远,然而片刻之后,长玥一兀自敛神,心下微微开始恢复平静。

    淡风习习,阳光微暖。

    不多时,那山丘上的墨黑之人终于是再度出声,“二皇子殿下公然在此欺负女子,大肆做戏,二皇子之为,本就毫无顾忌,又何要怪罪在下偷听墙角?”

    沉寂的嗓音,低沉厚重。

    待这话一落,他已是突然飞身而来,清瘦的身子在半空滑过一道略微劲然有力的弧度,而后在衣袂翻飞之中,恰到好处的落在了长玥面前。

    长玥瞳孔几不可察的一缩,静静观他。

    他则是仅朝长玥淡漠无波的扫了一眼,随机视线微挪,直接干脆的凝向了妖异之人。

    妖异之人勾唇而笑,面色一成不变,邪肆柔魅,浑身上下,也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兴味与调侃。

    “下面有些人不听话,自该好生责罚,不该因其为女子,便法外开恩才是。怎么,方才慕容公子在山丘上观戏观了那般久,这最后之感,竟是对本宫那花瑟美人儿心生怜惜了?”他那双异色的瞳孔也魅色流转的在长玥兄长的面上扫视,脱口的语气,却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兴味与调侃。

    长玥兀自而听,面色冷冽,并不搭话。

    待妖异之人这话落下后,她便神色微动,凝向了自家兄长,却见自家这皇兄也是面色不变,整个人厚重而又平静,似如一潭静水一般,无波无澜,却又莫名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渊崖之感。

    “在下,并未疼惜那女子,不过是在感慨二皇子对待那般倾慕你的女子,也可如此无动于衷,冷冽无情罢了。”仅是片刻,长玥便见自家兄长唇瓣一动,阴沉出声。

    这回刚落,他神色也极为难得的微微一变,随即唇瓣一启,继续道:“再者,二皇子殿下要责罚你属下之人,在下这局外之人,自是无权过问。只不过,殿下有意将在下的皇妹拉入其中,刻意亲近,如此之举,岂能妥当。”

    妖异之人顿时轻笑一声,懒散慢腾的道:“原来慕容公子并非是在意本宫对花瑟无情,而是在意本宫将长玥美人儿也牵扯进来了?”

    说着,嗓音一挑,柔魅而道:“本宫行事,历来光明磊落,不怕遭人非议。本宫与长玥美人儿的关系,本就亲近之至,她这条性命都是本宫所救,更曾与本宫朝夕相对,同榻而眠。本宫今日在花瑟等人面前言道长玥美人儿,绝非拖她下水,而是垫她地位。呵,本宫如此之举,无疑是对长玥美人儿极为有利,慕容公子也该是精明之人,自该分得清本宫此举的好坏才是。”

    邪肆柔魅的嗓音,兴味十足,却再度在颠倒黑白。

    长玥眉头一蹙,神色也越发一冷,却是片刻,她那皇兄再度阴沉沉的出了声,“二皇子殿下切莫信口开河。在下这皇妹,乃大昭公主,金枝玉叶。即便二皇子救过她性命,也不可如此言道于她,坏她声名。再者,她如今与云苍太子情投意合,也望二皇子殿下适可而止,莫要对在下的皇妹,行越距之事,更莫要当着旁人之面,蓄意用言语中伤,坏我皇妹名声。”

    低沉的嗓音,威胁十足,语气中的冷冽与磅礴之气也是彰显得淋漓尽致。

    大抵是上过战场,统过千军万马,是以自家皇兄这气质,便由最初的温润雅致,演变成了满身的磅礴与大气。

    只奈何,明知他这话是在维护于她,甚至在撇清她与这妖异之人的关系,奈何他这番话入得耳里,却令她面色一变,心底深处,再度抑制不住的漫出几分怅惘之意。

    自家这皇兄啊,终归还是要她亲近太子瑢的,想来他如此威胁的要彻底撇清她与妖异之人的关系,便也仍是为了他心底的大计,而非真正维护她吧。

    意识到这点,长玥目光隐隐有些发颤,则是片刻,她开始强行按捺心绪,随后垂眸下来,满目麻木。

    这时的妖异之人,并未立即言话,速度如听了笑料一般笑得不轻。

    他这懒散轻蔑的态度略有惹怒长玥兄长,则是片刻,那满身墨黑之人再度沉寂威胁的出了声“二皇子殿下笑何?”

    质问的嗓音,低沉之中,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冷烈。

    而待他这嗓音落下,妖异之人却已慢悠悠的止了笑声。

    这妖异之人并非好脾气,加之任性妄为,深不可测,若自家这皇兄一味针对于他,保不准这妖异之人何时会突然翻脸,从而大兴杀伐。

    长玥心底微微一沉,本是想全然置身事外的沉默到底,但如今瞧来,若她再不干扰半分,凭自家皇兄如今这阴冷抵对之气,惹怒这妖异之人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此一来,纵是自家这兄长可在沙场叱咤风云,但论单打独斗,又如何会是这妖异之人的对手。

    再者,灵御宫威名,远扬四海,灵御宫宫主威名,更是传得如神如化,而自家这皇兄纵是先前不知这妖异之人灵御宫宫主的身份,但方才于那山花土丘之上观戏时,也总该从温玉与花瑟的嘴里听出些疑虑才是,如此,再凭皇兄聪明之意,定该是不难猜到妖异之人的另一重身份才是。

    思绪翻转,疑虑之感,也于心底层层翻转。

    长玥深色微变,待片刻之后,她目光朝妖异之人落来,低沉出声,“宫主今日来此,说是要赏花踏青,而今立在这竹林之处,倒无花可赏。此际,宫主既是让长玥见过故人了,再加之长玥的皇兄也应约而来,是以此际,我们可要上得土丘去赏花了?”

    沉寂无波的话语,却在直接干脆的转移话题。

    奈何妖异之人却是并不吃她这套,柔魅的目光也尽是朝她懒散扫了一眼,随后便再度落回了她皇兄面上,只道:“本宫本是有心赏花,奈何心境微变,着实不平了呢。”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而道:“本以为,大昭前太子叱咤沙场,乃世间难得一见的将相之才,却是不料长玥美人儿这皇兄,倒是对本宫抵触得紧呢。”

    长玥神色微变,森然而道:“长玥的皇兄,也仅是护妹心切罢了,并非有意抵触宫主,望宫主莫要怪罪。”

    她这话说得依旧干脆,纵是语气卷着几分冷意,但话语内容却几不可察的展露出了半分妥协。

    于她而言,她自可与妖异之人全全撕破脸皮,纵是这妖异之人对她不利,她也会破罐子破摔,拼力应付,但此际却有自家皇兄在场,无论如何,她慕容长玥可挨刀受伤,但自家这皇兄,却是不可受伤分毫。

    心死如此,一时之间,麻木的内心也越发坚定。

    这该是重生之后,她唯一一次这般看重情义,纵是自己早已变得麻木阴沉,但面对自家皇兄时,仍是会忍不住去破例,去撕开麻木的心,从而,将心底封存着的且有血有肉的心血淋漓的剖出。

    思绪翻转,一股股复杂之感,也开始再度蔓延。

    然而淡风浮动之中,周遭莫名清冷,气氛也逐渐显得压抑,却待片刻之后,她并不曾等来妖异之人的容纳,却是等来了自家兄长冷沉厚重的嗓音。

    “二皇子殿下虽身份尊崇,但也非正派之人。皇妹在他面前如此妥协,言语如乞,而今的你,可是忘了你公主身份,丢了你浑身骨气?”

    低沉的嗓音,厚重之中,夹杂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数落。

    然而这话乍然入耳,却将长玥震得不轻。

    她神色顿时有些失控,本是平静阴沉的瞳孔骤然起伏不定,连带心底深处,也是突然波澜万丈,肆意汹.涌之间,竟如洪水没顶,乍然沸腾。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逼着自己在妖异之人面前妥协低头,只为替自家这皇兄圆话,以防他真正惹怒这妖异之人,奈何自己本是一番在乎与关切之举,但落在自家皇兄眼里,却成了丢了尊严的乞丐。

    若说心底不震撼,自是不可能,而若说心下不委屈,不伤心,那更是不可能了。

    亦如昨日她与自家这皇兄重逢,眼见被他疏离以待,她当时还在感慨只有心底最是在意的人,才会真正的伤害到你,而今此际,纵是她已然够坚强,够阴沉淡漠,然而待亲耳听得自家皇兄这话,仍是止不住心生摇曳,震撼委屈。

    瞬时之中,思绪凌乱,交织如麻。

    长玥仅是满目起伏的朝自家皇兄望着,一言不发。

    相较于她的震撼失态,他依旧满面深幽与平静,只是眉宇之处,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他不曾朝长玥望来一眼,更也不曾意识到方才话语不妥而对长玥稍稍出声安慰,仅是将厚重低沉的目光落在了妖异之人面上,冷沉无波的默了片刻后,随即淡漠而道:“我家皇妹,孱弱胆怯,二皇子身为男子,常日便少与她来往,莫要打扰或吓着了她。有什么事,二皇子尽可找我慕容佑,我慕容佑,自会对二皇子殿下奉陪到底。”

    清冷的嗓音,厚重淡漠,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妖异之人眼角一挑,勾唇而笑,终于是出声道:“今日本宫邀长玥美人儿与慕容公子一道出来,本意是踏青赏花,闲暇而聚。奈何,慕容公子对本宫倒是戒备十足,更咄咄逼人,甚至对待长玥美人儿,也疏离淡漠,强行而贬。想来,慕容公子不愿本宫找上长玥美人儿,也并非是担忧长玥美人儿安危,而是担忧长玥美人儿与本宫走得近,从而惹怒太子瑢,影响你与太子瑢的同盟,可是?若本宫这话皆说对了,那慕容公子这连亲妹都要算计的品性,岂不是比本宫这外人还要来得阴狠无情?”

    懒散柔魅的嗓音,微微缓缓,但却直白干脆,一针见血。

    长玥瞳孔蓦然而缩,整个人森然而立,并不言话。

    慕容佑倒是面色微变,瞳孔之中,也微微浮出了几许不曾掩饰的复杂。

    “二皇子虽心思缜密,猜心了得,但你这话,终归不实。我慕容佑的皇妹,我如何不疼惜,岂容二皇子过问。再者,二皇子殿下回得云苍宫中,便对太子瑢咄咄逼人,甚至公然想要造反,二皇子这品性,又能好到哪儿去?”他默了片刻,低沉沉的出了声。

    奈何这话一出,妖异之人顿如听了笑话一般,面上邪肆柔腻,笑意浓烈,着实是笑得不轻。

    “本宫乃云苍太子,却被害得在外流落数十载,本宫如今强势归来,意图哪会属于本宫的一切,有何过错?再言太子瑢,控制云苍数年,照理说早已大权在握,根基稳固,倘若是,若本宫刚回宫便能撼动他的根基,逼得他接连示弱,如此,也非本宫心狠,而是太子瑢,懦弱无能,守不住这大昭江山呢。”

    说着,他邪肆柔魅的目光在慕容佑面上幽幽流转,随后嗓音一挑,继续懒散而笑,“呵,慕容公子无需这般凌厉的盯着本宫,方才既是说完了太子瑢,而今,本宫倒要鞭策一下慕容公子了。你如今满身血仇,虽勇气可嘉,甚至也有将相之才,只不过,你投靠太子瑢,便当真跟对了人?一旦太子瑢东宫不保,一败涂地,同党如你,定也会被太子瑢一道牵连,自身难保,如此之境,你谈何报仇?再者,大昭如今乃惠王暗中执政,这般精明人物,若要打压,自是不易,而大昭之国,虽国力不旺,朝政不稳,但,瘦死的骆驼终归是比马大呢,慕容公子当真以为你与太子瑢打好关系,从他这里借上十万兵马,便可真正的战无不胜,将大昭收复?”

    话刚到这儿,他嗤笑两声,“虽历经世事,但慕容公子,仍是不够精明呢。你也许看透了天下各国的局势,但却不曾看透天下主宰各国的人物。呵,就论云苍而言,云苍太子,并非能一直是云苍太子呢,也许说不准什么时候,太子变成了阶下囚,那时候别说十万兵马,便是一兵一卒,都借不出来。呵,若本宫是你,便是对云苍摄政王示好,也绝不会对身在飘摇不稳之中的太子瑢示好。”

    冗长繁杂的话,被他懒散柔魅的言道而出,似在随意的诉说风月,似在调侃,又似在漫不经心的讽刺,给人一种好不正经之感。

    只是这话,虽稍稍显得有些拖沓鄙夷,然而落在长玥心底,却如生了根一般,拔之不得。

    这妖异之人说得并没错,如今云苍局势,的确动荡不稳,此际虽也不能彻底判定太子瑢会输得一败涂地,但无论如何,终归是风险重重,若自家皇兄将所有的期望与胜算全数压在太子瑢身上,也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思绪翻腾,长玥面色越发复杂,目光也森然紧烈的朝自家皇兄望去,却见他依旧满面沉寂,漆黑的瞳孔之中,也是厚重一片,浑身上下,倒是极为难得的彰显出了几分淡定。

    “事态未起,结局未现,二皇子如此之言,也莫过于言之太早。”仅是片刻,慕容佑低沉缓慢的出了声。

    妖异之人兴味观他,勾唇而笑,“本宫多费唇舌相劝,奈何慕容公子仍未听之入耳呢。依照慕容公子这番言论,可是仍要一意孤行的支持太子瑢,与他为盟?”

    慕容佑垂眸下来,语气淡漠,“与谁人为友,此际说来,倒无意义。反倒是,二皇子今日邀在下与在下的皇妹一道来此,正好,今日天色打好,丘上山花烂漫,二皇子既要踏青赏花,便不该将游玩之兴荒废在威胁与怀疑之中。”

    他嗓音极为低沉,直白之中,却终归是有意的转了话题。

    妖异之人轻笑出声,“有些事,繁复嘈杂,的确不是此际该聊之事。只不过,有两点,还望慕容公子明确,其一,本宫对长玥美人儿,一片心意,慕容公子即便不喜,但也不可任意插手。其二,云苍局势与人心如何,慕容公子再好生斟酌一番,倘若,慕容公子最后决定仍是与太子瑢为伍,日后你我相见,便莫怪本宫不对你手下留情了。”

    懒散邪肆的嗓音,柔魅不浅,然而语气之中,却带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兴味与威胁。

    这妖异之人本是不可一世,浑身傲娇,今儿竟不曾真正发火,倒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长玥深眼朝他打量,眸色起伏。

    前方慕容佑已淡漠出声,“二皇子之言,我慕容佑,自会好生斟酌。”

    妖异之人轻笑一声,“如此便好。”说着,目光朝前方山丘扫望而去,悠然而道:“山丘之上,花开正好,想必这会儿,马夫已将茶水矮桌在花丛中安置完毕,不若,慕容公子先行跃上丘去,本宫与长玥美人儿,随后跟来。”

    慕容佑沉寂而道:“在下家妹,自是要与在下一道而上。是以,还是二皇子先行为好。”

    他语气依旧冷漠,厚重之中,也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坚持与疏离。

    妖异之人懒散而道:“慕容公子何须如此疏离与防备本宫?长玥美人儿也非小儿,自也不用慕容公子相护。再者,慕容公子空有将相之才,但心思却着实不若长玥美人儿缜密,此际,与其说慕容公子要在本宫面前护着长玥美人儿,还不如说是长玥美人儿在护慕容公子。呵。”

    如此调侃戏谑的嗓音入耳,慕容佑淡漠的面色终于是开始龟裂少许,乍然之间呈现出了几分复杂与低怒。

    “二皇子今日,当真要处处讽刺与挤兑在下?”他嗓音也变得阴沉,一字一句言道得极慢,一股子似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凉薄之意也展露得淋漓尽致。

    妖异之人并未言话,仅是眼角一挑,朝他扫了两眼,随即倒是转眸朝长玥望来,柔腻而道:“本宫今日,着实四处忍耐,心生疲惫,奈何长玥美人儿这兄长,仍是油盐不进。长玥美人儿在此也观了许久的戏了,此际,仍不准备说句话?”

    长玥瞳孔微微而缩,面容之色,越发清冷。

    他终归还是将话题绕到了她身上,虽言语懒散邪肆,兴味得犹如玩笑,但她却知晓,他在试探她,又或是,这傲娇之人,的确对自家皇兄有些不耐烦了,是以,心有微怒,纵是依旧笑得魅惑,但心底深处,说不准是阴暗丛生,威胁瘆人。

    思绪至此,长玥深色蓦然而动,则是片刻,她低沉而道:“宫主做东,皇兄为长,是以,长玥与谁一道而行,皆有不妥。但若是,宫主此际与皇兄一道而行,长玥在后跟随,此番安排,才是最好。”

    她并未妥协求情,仅是直白平缓的提出了解决之法。

    妖异之人并未为难,反倒是极为难得的配合而道:“长玥美人儿这话,尚合本宫心意,就不知慕容公子是否排斥与本宫一道而前了。”

    慕容佑神色微变,淡漠而道:“能与二皇子一道而前,自是在下之幸。”说着,嗓音微微一挑,“二皇子,请。”

    妖异之人面上笑容深了半许,同样回了一字‘请’,随即稍稍提气,与慕容佑一道飞身而起。

    瞬时,二人齐飞,衣袂与墨发层层而动,飘逸之中竟是透出了几分雅致。

    长玥抬眸朝他们扫了两眼,带他们二人跃上山丘后,她才回神过来,正要提气而起,不料足尖刚刚点地,身子还未腾空而起,却在刹那之间,闻得那山丘之顶竟突然扬来一道沉闷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