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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兀自观戏

      长玥瞳孔微微而缩,冷冽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与花瑟一道而来的男子身上。&#亦如记忆中的一般,那男子面容俊美,神情温润,瞳孔之中,也并无晦气,反倒是温和一片,微有几分萧意之那伪善温润之气。

    今日,他依旧着了一身大紫衣袍,手中握一把薄扇,看似君子。

    “宫主离宫已有一月有余,倒也有些久了。而自从宫主离开灵御宫后,花瑟姑娘便日日念着宫主,忧思成疾,属下见花瑟姑娘的确相思入骨,抑郁不安,此番遵循宫主之令北入这云苍之时,便也擅自做主将花瑟姑娘也带上了,还望宫主莫怪。”

    正这时,那满身大紫的男子微微出声。他嗓音卷着几分温润之气,却也稍稍带着几许不曾掩饰的恭敬,只是,他浑身上下倒无半分的慌张之意,似是在他眼里,擅自将花瑟带出灵御宫并非大事,无足为惧。

    长玥深眼朝他凝了片刻,随即视线迂回,扫向了那一身颀长的妖异之人。

    此际,他依旧笑得邪肆,俊美妖异的面容魅态十足,然而无形之中,却给人一种魅到极致的威慑,从而想让人丢盔弃甲之意。

    这男子,便是笑着,也会让人心生畏惧,甚至于,也如不怒自威,自带威慑。

    思绪至此,长玥神色微动,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的深了半许。

    他一直未言话,整个人懒散而立,悠然邪肆的朝那不远处的二人凝着。

    直至,花瑟二人驻足在他面前,两人纷纷重新恭敬的朝他唤了声‘拜见宫主’之后,他终于是勾唇笑出声来,懒散慢腾的道:“花瑟美人儿忧思成疾,倒也我见犹怜,若是本宫见了,定也大为心疼。只不过,灵御宫宫规正法,不可废却,温玉,你擅自将花瑟美人儿带出灵御宫,该当何罪?”

    邪肆的嗓音,慢腾之中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质问。

    花瑟瞬时稍稍变了脸色。

    温玉则是满身淡定,温润而道:“宫主以前在灵御宫中时,对待花瑟姑娘极是看重。自打宫主离开,花瑟姑娘忧思成疾,病体缠身,在宫规与花瑟姑娘的性命面前,属下终归是选了花瑟姑娘性命。属下之为,的确违逆了宫规,但也的确事出有因,想来,宫主也是不愿待您归得灵御宫中时,见到的是花瑟姑娘病弱之躯,而非容光焕发的花瑟姑娘吧?”

    他嗓音极为淡然,条理分明,甚至语气也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温和之意,说服之感尤为强烈。

    妖异之人懒散而笑,兴味盎然的朝温玉望着,慢悠悠的道:“如此看来,你擅自将花瑟美人儿带出灵御宫,是在为本宫考量?”

    温玉并未耽搁,仅是垂眸下来,平缓而道:“属下如此而为,心意的确是为宫主与花瑟姑娘考量,但此番举止,终归是违逆了灵御宫宫规,宫主若要责罚,属下也甘愿领罚。”

    温润平缓的嗓音,听着倒是略微真诚,但却莫名给人一种正直道义之感,似是妖异之人若当真责罚了他,便也显得妖异之人不近人情了一般。

    长玥兀自旁观,心下则是了然。只道是以前在灵御宫中时,便觉这温玉非同一般,而今瞧来,这人的确是不可小觑,能在妖异之人面前都这般淡定,甚至言行极为圆滑,技巧高明,不得不说,这温玉,绝非等闲之辈,不得不防。

    如今倒好,入得这云苍,还未摆脱太子瑢,便被这妖异之人再度盯上,甚至于,未待她应付好这妖异之人,这温玉与花瑟也蓦然出现,如此,想来接下来的日子,定是多事之秋。

    只愿这妖异之人尽快对付温玉,从而免了温玉再如在灵御宫那般刻意亲近于她,如此,她也会少些麻烦才是。

    毕竟,那日在大昭梅林之中遇袭,她便亲自从这妖异之人口中闻得这温玉与那场刺杀脱不了干系,如此,凭这妖异之人睚眦必报之性,定也会稳之不住,欲要极早动手清理门.户才是。

    思绪翻转,越想,越觉心底发沉。

    这时,妖异之人轻笑两声,漫不经心的朝温玉出了声,“既是你已然知晓违逆宫规有过,本是该罚,如此,本宫便包庇了。再者,你身为我灵御宫三大御史之一,执掌闻颜阁,虽地位尊崇,但却以身不尊,违逆宫规。本宫若是饶了你,自也难平众议。”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肆意而道:“按照宫规,擅自违逆宫规之人,初次犯之,当受剁手之刑,但你温玉乃本宫最是器重之人,若当真剁了两手,倒也可惜,不若,你自行剁下一只手,意思一下,便成。”

    邪肆的嗓音,魅惑十足,然而话语内容却是略微狰狞,给人一种压抑威胁之意。

    花瑟蓦地变了脸色,浑身也开始紧绷起来,略微惊愕的朝妖异之人望了一眼,随即便略微紧张的朝身旁的温玉望去。

    比起花瑟的反应,温玉却仅是稍稍皱眉,但片刻已是恢复平常。

    他静静的朝妖异之人望着,诚然温润的望着,面色起伏不大,待片刻后,眼见妖异之人不言,似是有意与他对峙,他这才缓缓垂眸下来,极是平和恭敬的道:“剁下一只手,已是宫主法外开恩了,属下在此,先谢过宫主了。”

    这话一落,他开始缓缓从宽袖中掏出了一把,那通体雕花,精致非凡,乍眼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长玥瞳孔再度一缩,深眼朝他盯着,只见他拔的动作极慢极慢,似在诚然而为,刚润执着,但无形之中,却又莫名透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无奈与委屈。

    直至,他将拔出,那锋利的刀口闪着明晃白光,随即,他唇瓣一启,诚然而道:“宫主要属下一只手,属下,遵命。”

    这话一落,他将左手缓缓伸出,执着的手也蓦然而抬,随即蓦地一道落下。

    刹那,无端带动了风声,声响狰狞。

    花瑟惊呼一声,当即紧紧闭了眼。

    温玉面色不变分毫,连带落在左手手腕的目光都执着平静得可怕,却待刚要斩上他手腕之时,乍然之间,妖异之人蓦地出手,内力一出,猛然之间击中了温玉那只握着的手腕。

    刹那之中,温玉闷.哼一声,手腕一颤,指尖捏着的应时被震落。

    他浑身也抑制不住的颤了颤,随即抬眸朝妖异之人望来,神色依旧温润平和,“宫主为何要饶了属下?”

    这话刚落,那立在他身旁的花瑟终于是睁了眼,先是迅速朝温玉的两手扫了一眼,而后满面紧张后怕的朝妖异之人望来,未待妖异之人出声,她便已是急急而道:“求宫主绕温玉公子一次。此番出行,是因花瑟太过思念宫主,想念成疯,后闻得宫主差人飞鸽传信召温玉公子速入云苍与宫主汇合,花瑟为了见到宫主,才对温玉公子百般祈求,温玉公子耐不住花瑟之求,才答应带花瑟出宫。一切过错,皆因花瑟而起,宫主若是要罚,便罚花瑟吧,花瑟独自呆在灵御宫中,本是思念成疯,此番既已是见到了宫主,便是被剁双手,花瑟也满足。”

    柔腻的嗓音,却是委屈重重,甚至这话说到后面,花瑟竟已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梨花带雨。

    今日的花瑟,一身贵红,妆容也是极为细致,无疑是盛装打扮而来。她容貌本是上乘,此番如此打扮,虽有几分风尘之气,但仍是勾人摄魄,让人无端对她生得怜惜,再加上她如今满面泪意,梨花带雨,浑身上下都似是柔柔弱弱,想必只要是男人见了,定心生摇曳,忍不住将这等似姬似妖的女子揽入怀里,好生宽慰。

    长玥依旧冷眼旁观,满身淡定,然而纵是面上并无半分情绪,心下深处,则已是鄙夷重重。

    不得不说,今日这妖异之人无疑是在试探温玉,只是凭这妖异之人的性子,倒也不太可能阻止温玉自断左手,如此,这妖异之人稍稍挡了一下,突然迈了个关子,是为何意?难不成并不打算在此际便与温玉真正撕破脸?

    而那温玉倒也性子淡定,遇事不惊,纵是自行断手,面色也不变分毫,言行也无半分慌张之意,倒也足以见得此人定力极强,心思,定也是深不可测。

    只不过,比起这二人来,今日这花瑟的表现,便过头了些。毕竟,这花瑟终归是妖异之人g溺之人,纵是要为温玉求情,也断然不该如此惊慌失措才是,毕竟,灵御宫中的人,皆见过了大世面,****场景,也该早已司空见惯,若非全然不在意温玉,她又何须反应这么大,甚至紧张到连眼睛都闭上?更何况,这花瑟,表面温柔可人,勾人摄魄,实则,却是邪肆阴沉,行事也极为狠烈,也根本不是胆小之人。

    心思至此,长玥心生冷讽。

    以前便闻宿倾说过这花瑟与温玉走得极近,而今再瞧这花瑟对温玉的紧张之意,若说这二人之间并无半点私情,倒也说不过去。

    是以,这妖异之人离开灵御宫一月有余,这花瑟,便更是心系上了温玉,从而,堂而皇之的为这妖异之人戴了顶绿帽?

    思绪翻转,越想,便越发的往深处延伸了几许。

    长玥阴沉麻木的心底,终归是漫出了极为难得的看戏似的松缓,甚至,还附带着几分极为难得的新鲜与戏谑之感,随后,她神色微动,再度朝妖异之人望了去。

    此际,这妖异之人仍未言话,整个人懒散而立,满面邪魅,不怒,不诧,一双异色的瞳孔,似是兴味盎然的在温玉与花瑟身上来回打量。

    温玉垂着眸,不再多言一句,大抵是方才妖异之人突然用了极重的力道击打了他的右手手腕,致使他此际悬吊着的右手竟是抑制不住的在微微颤抖。

    “宫主,花瑟知错了。宫主不说话,可是当真怪罪花瑟了?”半晌,花瑟忍不住再度委屈卑微的出了声。

    这回,她的嗓音稍稍有些发抖,不知是因太过伤心还是因太过畏惧。毕竟,这妖异之人极为深沉阴狠,无论谁人在他面前,只要被他那双异色的瞳孔深邃而扫,谁也做不到真正的淡定才是。

    “美人儿梨花带雨,楚然怜爱。花瑟美人儿这一哭,本宫倒是心疼了。”花瑟的嗓音落下不久,那满身邪肆兴味的妖异之人终于是慢悠悠的出了声。

    花瑟顿时像是释然开来,眼中的泪落得更甚,目光柔弱的朝妖异之人凝着,唇瓣一启,委委屈屈的唤道:“宫主。”

    短短二字,但她嗓音却拖曳得极长,待尾音一落,她足下已是一动,整个人委屈娇弱的朝妖异之人扑去。

    长玥淡漠而观,心下冷讽,只道这妖异之人仍是狗改不了吃屎,此人虽是心思腹黑,但却仍是风.流得紧,而这美色,自也成了他一大软肋。亦如此际,这花瑟明显是言行偏向温玉,但这妖异之人却是不曾发怒,直言心疼,甚至她此际可全然笃定,笃定这妖异之人定会伸手,将这柔柔弱弱且哭得梨花带雨的花瑟揽在怀里,从而毫无忌惮的当着她与温玉的面肆意温存。

    毕竟,除了荣华与权势,这妖异之人最为在意的,便是美色了。只是他前一刻还在她面前口口声声的说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但如今看来,谎言如斯,猛然打脸了,这骄奢yin逸的妖异之人,又岂会抵得住美人的攻城,又怎会真正为了一名女子,而弃所有女子而不触?

    思绪至此,越发讽刺。

    眼见那花瑟将要扑入妖异之人的怀,她终于是鄙夷唾弃的挪开了眼,凝向了那一直温润静立的温玉。

    片刻之际,长玥未能如以前那般听到妖异之人与花瑟公然亲昵之声,反倒是耳里突然扬来一道重物坠地之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道惨然闷呼。

    长玥眼角一挑,下意识的转眸而望,入目的,却并非花瑟与妖异之人交.缠的身影,而是花瑟独独一人趴在地上,满身狼狈,连带头上的珠花都掉了几朵。

    而那本该将花瑟揽入怀里的妖异之人,却是立在一旁,一双异色的瞳孔不曾打量地上的花瑟一眼,反倒是兴味盎然的朝长玥凝来,眼见长玥的目光凝上他的,他竟是薄唇一启,慢悠悠的问:“长玥美人儿方才一直盯着温玉,可是觉得温玉俊美温和,风华卓绝?”

    他突然问了这话,长玥刹那皱了眉。

    瞬时之中,那立在前方的温玉竟也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长玥兀自静立,纵是心底略有起伏,然而面色却并未变化太多,眼中的冷冽之意也依旧明显。

    “长玥鄙陋,岂能评价温玉公子。”长玥默了片刻,阴沉而道,并不愿被这妖异之人再度拉入是非。

    这话一出,妖异之人面上笑意更甚。而那地面趴着的花瑟,也已是手脚并用的极慢极缓的爬着坐了起来,面上泪意越发汹.涌,委屈而道:“宫主不揽花瑟,甚至还不让花瑟触碰,宫主如今,可是厌恶花瑟了?”

    委委屈屈的嗓音,嘶哑至极,似是伤心欲绝。

    妖异之人却是并不曾朝她望去一眼,一双异色的瞳孔依旧朝长玥凝着,随即懒散而笑,“本宫的长玥美人儿,心性凉薄,若本宫揽了花瑟美人儿,长玥美人儿该会生本宫的气了。而比起花瑟美人儿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本宫,更心疼长玥美人儿娥眉而蹙,吃本宫的醋。”

    柔腻邪肆的嗓音,霎时,竟如闪电雷鸣一般,惊诧而起,瞬间令在场之人纷纷变了脸色。

    花瑟顿时僵在当初,竟也忘了流泪,片刻之后,她那双丹凤眼极是凌厉的朝长玥凝来,那冷冽如刀的目光,似是怒意至极,恨不得将长玥刀刀剥刮。

    长玥心下再度一沉,冷冽的面上,也终归是漫出了几分煞气。

    她早就知晓这妖异之人对她不安好心,却是未料他今日竟再度将她推到了人前,并顺带再度给她送了两个仇敌。

    以前在灵御宫时,这妖异之人殊待于她,便已是惹得花瑟不满,而今这妖异之人再度当着花瑟与温玉的面说出这话,无疑是将她再度推向了风尖浪口。纵是这花瑟许是已然恋上了温玉,但也绝绝不会放弃这妖异之人的g溺,是以,如此瞧来,无疑是她慕容长玥再度挡了她的道,夺了她的g,而这与花瑟站在一边的温玉,自也不会对她慕容长玥手下留情。

    心思至此,长玥满目复杂,心底深处,了然十足。

    她再度将目光落向妖异之人,将他面上那浓烈的魅然之色瞧得清清楚楚。

    这妖异之人倒是开心了,用她来抱负了花瑟的移情别恋,他倒是畅快了,却是给她慕容长玥大惹了麻烦。

    越想,越觉不平,心底深处的晦气也越发浓重。

    待默了片刻后,长玥神色微敛,朝他阴沉而道:“宫主如今,当真要如此戏弄长玥?”

    他眼角稍稍一挑,面上的魅然之色稍稍收敛半分,一双异色的瞳孔略微深沉的凝她,勾唇而笑,随后慢悠悠的道:“本宫行事,历来随意,但此际却会体恤长玥美人儿的感觉,已对长玥美人儿殊待之至。也望扶玉美人儿,莫要再闹性子。”

    这话一落,他已不再顾及长玥反应,转眸朝温玉望去,邪肆而道:“花瑟忧思成疾,自也轮不到你来插手。你既是温颜阁阁主,便也不该恃权而骄,甚至,越俎代庖的行事。本宫对你,历来宽厚,花瑟之事,便到此为止,不得再提议,而你,便先在地宫闭门思过两日,待两日过后,再来寻本宫商讨大计。”

    说着,嗓音一挑,邪肆慢腾的嗓音越发威仪干脆,“领花瑟入地宫,这两日不得出来半步,去吧!”

    温玉神色微变,却尽是片刻,他便全数敛神一番,随后恭敬平然的朝妖异之人点头称是。

    待礼数完毕后,他开始缓步往前,扶起了地上那悲伤不止的花瑟,正要前行,不料花瑟突然挣开温玉的搀扶,突然猛然跪在妖异之人面前,伸手捉了妖异之人的衣袂,悲戚而道:“宫主出宫一月有余,便当真忘了花瑟,喜欢上了新人?”

    悲戚的嗓音,委屈哀绝,然而更多的,却是充斥着一道道难以磨灭的慌张,甚至,不甘。

    是了,慌张,不甘。

    曾经的花瑟,也算是被妖异之人捧至了灵御宫顶端,谁人见她,皆是恭敬有礼,她一切的荣华与权势,皆是因妖异之人的在意而得,但若是这妖异之人不再在意她了,她失去的,便会是所有,甚至于,后路还会比宿倾更为凄凉,而那时,这满身温润的温玉,定也会因她的价值而失,对她彻底离弃。

    到那时,她便真正是彻底跌落云端,摔入泥泞,满身葬腻的她,只有等死,等死。

    思绪翻腾,花瑟面色更显惊慌,面色之上,则越发的紧张哀恸。

    她容貌本是极好,此番慌张哀恸的哭泣,无疑是惹人怜爱。

    只奈何,妖异之人却是不为所动,俊美妖异的面上甚至还微微带笑,片刻之后,他已是干脆的朝温玉道:“本宫此际,倒是当真有些信花瑟美人儿病了,你瞧,都病得说胡话了呢,连新人旧人都说出来了呢,但于本宫而言,本宫不曾娶妻生子,连旧人都不曾拥得,又何来新人?”

    说着,轻笑一声,邪肆而道:“温玉,还不将她带走,让地宫之人,以精神之病……医治。”

    温玉平然的目光终于是抑制不住的颤了颤。

    他并未立即言话,待犹豫片刻,缓然而道:“若以精神之病医治,医治之法,定是暴然不已,花瑟姑娘若是被如此医治,孱弱如她,许是受不了。再者,花瑟姑娘仅是太过在意宫主了,是以才如此悲戚失态,还望宫主给她时间自行安静与调理,她定能镇静下来,恢复如常。”

    妖异之人嗓音一挑,“你这是怀疑本宫的判断,还是本就要违逆本宫之令?又或者,本宫这些年对你太过放纵,竟让你不可一世得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温玉神色微变,蓦然垂眸,随即当即朝妖异之人跪身下来,临危不乱的从容而道:“宫主误会了,属下对宫主忠心耿耿,尚无半分违逆之心。此际,属下便将花瑟姑娘带入地宫,属下这两日也定好生闭门思过,以让宫主宽心。”

    说着,嗓音越发恭敬,“属下 ,告辞。”

    “嗯。”妖异之人懒散轻应。

    温玉神色极为难得的变得有些复杂,随即起身而来,再度伸手朝跪在妖异之人面前的花瑟拉去。

    奈何,花瑟紧紧攥着妖异之人的衣袂,浑然不曾松开,甚至悲戚过度,竟是有些癫狂的祈求,“宫主,花瑟并无精神之疾,只因太过在乎宫主,眼见宫主在意长玥姑娘,花瑟委屈,花瑟太过委屈,从而才忍不住慌张哭泣!花瑟这些日子,一直安分呆在灵御宫中,一直要痴痴等着宫主归来,如今终于不易的见着了宫主,却受如此冷落。宫主,花瑟爱的是你,慕的是你,花瑟究竟哪点比不上长玥姑娘,又究竟是哪点不再如宫主意,只求宫主说出来,花瑟改,花瑟一定改。”

    悲戚的嗓音,慌然急促,似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妖异之人总有这种本事,能让一个光鲜亮丽甚至满身蛇蝎的女子,转眼之间便变成失心疯之人。

    大抵是,手中权势太大,加之做事不留余地,阴狠冷冽,是以这花瑟,纵是有些小聪明,但终归是坐不住了,更难以圆滑的应付了。

    此际,除了祈求,还能做什么?只奈何,这妖异之人,却偏偏不是个心软的主儿,纵是哭瞎了眼,吼破了嗓子,怕也不能唤得他半分的心软。

    思绪嘈杂,延绵冷冽。长玥静静的朝花瑟望着,神色阴沉,明灭不定。

    待花瑟嗓音落下片刻,温玉已是干脆的拉开了花瑟,从而强行要扶她往前,奈何花瑟满身绝望,癫狂祈求,身子也猛烈挣扎,欲图挣开温玉的控制。

    温玉眉头一皱,终是加大力道半拉半拖的将花瑟朝竹林深处的方向带去,然而足下并未行走太远,不远之处,则突然扬来一道沉寂无波的冷讽声,“对待以前这捧在手心的故人,都可这般狠绝,如此看来,二殿下,着实是个冷情之人。”

    沉寂的嗓音,无波无澜,有的,仅是死气沉沉般的厚重。

    瞬时之中,长玥瞳孔骤然一颤,脸色也蓦然而变,随即当即循声而望,便见身后的花丘高处,正立着一抹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