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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只取一瓢

      车轮声冗长繁复,不绝于耳,奈何纵是如此,车内气氛却显得沉寂难耐,压抑重重。(..)

    妖异之人并未立即言话,一双异色的瞳孔,就这么兴味盎然的凝着她,肆意打量之间,浑身的邪肆幽沉之气也是展露得淋漓尽致,无端给人一种邪魅风月之意。

    这人言行历来出格,暧然不浅,长玥倒也心底有数,只是今日这妖异之人对她的暧然之举,却似稍稍过了头,倒让她越发的心生戒备,甚至,厌恶。

    眼见他许久不言,长玥忍不住森然无波的朝他凝来,不料方巧对上了他那双异色兴味的瞳孔。

    长玥眉头微微一簇,也不曾挪开目光,仅是坦然直白的阴沉而问:“长玥方才之言,殿下不愿回答?”

    他勾唇而笑,风月尽显,那弯得极是好看的眼睛格外邪肆,似要勾人摄魄一般。

    长玥眉头皱得更甚,随即坦然干脆的挪开了目光。

    马车颠簸摇晃,沉寂依旧。

    长玥心下微有起伏,只道这妖异之人应是要执意关子,不愿言话了,奈何这般笃定的心思刚从心底滑过,耳畔之边,则突然扬来了他那邪肆慢腾的嗓音,“本宫邀长玥美人儿赏花,更送长玥美人儿情诗,不过是要对长玥美人儿示好罢了。长玥美人儿冰雪聪明,又岂会猜不出本宫心意?”

    他语气极为缓慢,略微轻.佻,话语内容倒是略显失望,然而他的语气却无半分失望之意,反倒还隐约存留几分质问之感。

    长玥心下一沉,却是并不信他这话,又或许是心底早已有所准备,是以对他这番邪肆婉转之言并不太过讶异与恼怒,仅是稍稍默了片刻,长玥神色微动,再度低沉而问:“殿下,为何要对长玥主动示好?”

    她再度将话题绕了回来,嗓音冷漠。

    他面色分毫不变,嗓音也显得邪肆柔魅,风月不浅,“自然是因在意长玥美人儿罢了。”

    是吗?

    长玥心生冷笑,鄙夷重重,只道:“也是了,长玥一直被宫主当做棋子,甚至宫主不惜大费周章的将长玥救活,为的便是利用长玥为棋,大展计划罢了,是以,宫主要对长玥层层算计,当然得在意长玥。如此,倒也是长玥多虑了,只是长玥仍是想问,宫主今日对长玥如此示好,又究竟是存了什么目的?”

    这话一落,他却并未接话。

    长玥候了片刻,转眸观他,却见他那双异色的瞳孔极为难得的卷着半许幽远之色。

    一时之间,她略微不清他眼中的幽远之色究竟因何,但片刻之后,她已全数敛住了心底的疑虑,仅是低沉而道:“望宫主如实以告,莫要再与长玥拐弯抹角。”

    她嗓音低沉,话语直白。自打上车以来,便与这妖异之人肆意周旋,奈何到了如今,竟仍是不得答案,不知这妖异之人今日邀他出行的目的。不得不说,这妖异之人着实心思纵横,深厚繁复,令人猜之不透。

    是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今日才更得防备于他。

    思绪翻转,越想,心底便越发复杂。

    奈何半晌之后,他面上笑意却是逐渐减却下来,幽远的目光也越发的变得有些深邃,随后,他薄唇一启,慢腾腾的问:“如今在长玥美人儿眼里,是否本宫对你所有的示好,皆是有目的的算计?又或者,长玥美人儿全然不信本宫偶尔会真正毫无目的的待你好?”

    长玥冷眼观他,虽未言话,但却在默认。

    他似是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修长的眼微微一挑,顿时邪肆柔腻的笑了,“往些日子,本宫倒是喜欢长玥美人儿冷情强势,但如今瞧来,太过冷情无心了,倒也令人略微无奈或不喜呢。本宫且问长玥美人儿一句,以前你与本宫朝夕相对,本宫又风华卓绝,你对本宫,就无半点好感,或者是,有半点觊觎也可。”

    长玥森然而道:“宫主不必多加试探了,长玥对宫主,仅是棋主关系,并无其它。宫主若想让长玥倾慕上宫主,请恕长玥无法配合。”

    淡漠无温的嗓音,直白十足。

    妖异之人挑着眼,异色的瞳孔静静锁她,则是片刻,漫不经心的勾唇而笑,只道:“长玥美人儿既是不愿倾慕本宫,那太子瑢呢?长玥美人儿屈就于东宫,意图与太子瑢为盟,如此之为,又究竟是因你家皇兄逼迫,还是因……前些日子的相携奔逃,你倾慕上了太子瑢?”

    长玥眉头一皱,嗓音也越发冷冽,“宫主何时竟有兴致调侃这些了?长玥心疮孔,有何精力倾慕太子瑢。”

    他饶有兴致的静静凝她,似在认真打量,又似在一丝不苟的审视,则是片刻后,他顿时勾唇笑开,连带那异色的瞳孔中都骤然积攒了邪肆笑意。

    “未倾慕便好。倘若长玥美人儿当真倾慕上了太子瑢,想来长玥美人儿的后路,定要曲折不易了。”他兴味盎然的道了这话,语气极为拖曳懒散。

    长玥面色分毫不变,目光阴沉,心下则是有数。

    太子瑢与这妖异之人终归是对立之人,她若倾向于太子瑢,自然是这妖异之人的仇敌。只不过,她倒是不明了,这妖异之人明明知晓她如今是屈就于东宫,她虽不曾亲口承认与太子瑢为盟,但明眼人一瞧便也知晓她已是妥协于太子瑢,准备与他为伍,如此一来,她也算是成了这妖异之人的敌类,这妖异之人待她,怕也是不会真正放过了。

    越想,越觉复杂重重。

    长玥浑身戒备,稍稍垂眸,不再言话。

    车内气氛,再度沉寂下来,低沉之中,透着几分抑制不住的压抑。

    片刻功夫,妖异之人再度挑声兴味的言了几句话,话语内容多为调侃,长玥故作忽略,仍未搭话。

    妖异之人倒是兴致缺缺,仍是未怒,却也未再言话。

    马车,依旧颠簸不止,摇曳往前。循环往复的车轮声也仍是不绝于耳,繁复之中,无端卷出了几分沉闷与烦躁之意。

    许久,待长玥坐得浑身都略微僵硬时,本是颠簸的马车,终于是停了下来。

    “宫主到了。”这时,车外应时扬来马夫恭敬嗓音。

    长玥森然而坐,一动不动。

    身旁妖异之人倒是懒散应了一声,随即慵懒慢腾的起了身,悠悠朝马车边缘而去,且还边走便邪肆悠长的道:“到了呢。今日之行,务必值得。长玥美人儿,随本宫出来见见故人们。”

    故人们?

    乍闻这三字,长玥便瞳孔一缩,心下骤然翻转,只道难不成今日所见故人并不止她的皇兄,更还有其他人?

    思绪至此,心底也抑制不住的蓦地一沉。

    却是这时,那妖异之人已是下得马车,长身而立的站在车边,一只修长的手微微撩着车帘,一手则平静幽缓的朝她递来,笑靥如妖,柔魅而道:“长玥美人儿,出来。”

    他姿态柔魅,语调柔魅,连带那双笑着的异色眼睛都极为柔魅。

    长玥忍不住再度皱了眉,无形之中,总是莫名觉得这两日的妖异之人有些怪异,甚至越发的风月邪魅。纵是往日他对她也是调侃柔魅,但却似是不曾这般过头,从而给人一种鸡皮翻飞,心惊肉跳之感。

    长玥按捺心神,扫他两眼,随后淡漠无温的开始朝前挪身。

    待身子靠近马车边缘,她本意是要忽略他递来的手,欲要自行撩着裙角下车,奈何待身子刚刚朝前倾斜之际,妖异之人则是突然朝旁闪身一步,致使长玥瞳孔骤缩,想要反应已是来之不及,前倾的身子就这么恰到好处的扑入了他的怀里。

    瞬时,熟悉的兰香盈鼻,与记忆中的如出一辙。

    她心下骤然而沉,正要挣扎推开,不料他双臂一缠,已是扣住了她的腰身,随即稍稍用力,竟是将她整个人浑然抱起,悠然而笑,“长玥美人儿方才还说不曾觊觎本宫,而今这投怀送抱,又是何意?”

    柔腻腻的嗓音,虽卷着调侃之意,但他这语气之中更多的是悠然与欣然,似是突然之间,兴致大好。

    长玥按捺心神,强自镇定,仅是阴沉而道:“何时开始,宫主竟也如此喜欢恶作剧,甚至,也喜自欺欺人了?”

    这话一落,未待他反应,长玥手臂蓦然用力,极是干脆的从他身上挣脱下来。

    待在地面站稳,长玥阴沉凝他,满面阴沉。

    他则是眼角稍稍一挑,邪肆柔然的道:“长玥公主当真不解风情。本宫这般俊然之人抱你,无论如何,都该是长玥美人儿威风,本宫吃亏才是。”

    长玥已是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冷然而道:“既是宫主吃了亏,便望宫主下次莫再触碰长玥,更莫再接近长玥便是。”

    她言语极为疏离干脆,待嗓音一落,眼见他眼角挑得更甚,薄唇一启,又欲言话,长玥瞳孔蓦然而缩,先他一步转了话题,“宫主方才所说的故人,是在何处?”

    他薄唇微微而动,未能出声。

    待长玥这话落下,他才慢悠悠的勾唇而笑,懒散柔魅的道:“入了花丘,自有故人等候,长玥美人儿莫急。”

    这话一落,他朝她笑笑,随即不再观她反应,朝前踏步。

    长玥阴沉的目光朝他追随而去,待在他修条颀长的脊背凝视片刻后,便目光而动,朝前肆意而望,然而乍然映入眼底的,则是一片山花摇曳,色泽明艳。

    曾几何时,寒风凛冽的冬季,已是全然消逝,这嫩然繁盛的春季,已无知无觉的到来。

    瞬时之中,望着那满目的山花,长玥瞳孔似是稍稍有些被刺痛,突然之间,竟也发觉这些山花明艳得刺眼,惹人不愉。

    “长玥美人儿还不跟上?”不远处,妖异之人驻了足,柔魅慢腾的嗓音悠悠扬来。

    长玥面色微变,回神朝他扫了两眼,随即按捺心神的缓步跟去。

    一时,淡风习习,再加之阳光打落在身,稍显暖意。

    那妖异之人似在有意等她,脚步放得极慢,最后,竟慢得行在了她身侧,一双邪肆柔魅的瞳孔也不住的在她面上扫视。

    “长玥美人儿觉得,这片春景如何?”

    片刻,他再度出了声,懒散的嗓音打破了周遭气氛的沉寂。

    长玥望着前方,肆意扫视片刻,淡漠而道:“春景,自然大好。”

    他轻笑出声,“长玥美人儿喜欢便好。说来,即便满身仇恨,但也不该日日阴沉如鬼,这世上,有大好山河,更还有大好景致,偶尔出来走走看看,放松放松心绪,才是人该过的日子不是?”

    长玥瞳孔微微一缩,勾唇冷笑,“长玥记得,宫主以前还嘱咐长玥要无心无情,才可强大。而今又说要放松心绪才是最好,说来,宫主这些话倒是前后不搭,倒让长玥疑虑不解了。”

    “人心易变,心境自也易变。比起以前的心思来,而今本宫倒是觉得,烽烟权势,倒也不及清闲畅快,也亦如,那弱水三千,自也不抵心中一瓢。”

    烽烟权势,竟也不及清闲畅快?

    乍闻这话,长玥顿觉讽刺,只道这妖异之人越发擅长张口便言瞎话了。

    若此人当真在意清闲畅快,又如何不呆在灵御宫中肆意享乐,反倒是跑到大昭与这云苍大肆的煽风点火,争权夺势?

    就凭这妖异之人展露出的层层算计,便知他意在天下,那小小的灵御宫,岂能装得住他那颗野心磅礴的心?

    思绪翻转,心下也透明如水,早已有数。

    长玥转眸观他,阴沉而道:“长玥倒是想知晓,宫主如今的心境,变成何样了。”

    他媚色流转的望她,却并未立即言话,反倒是行走之间竟是越发朝长玥挨近,最后柔腻观她,兴味而道:“****之艳,虽是奢靡,但也容易让人醉于肉欢,而非真正的纯情享受。若说,本宫如今的心境,是觉得粉黛三千皆为浮沉,而是想留一人独伴本宫,长玥公主觉得本宫这番改变,可是有稍微从良之意?”

    懒散柔魅的嗓音,兴味十足。

    长玥则是眉头一皱,心下发沉,只道这妖异之人所答之话,全然不是她想要听的。

    他这番风月之言,她毫不在意,对于他究竟想要群芳相随还是只取一瓢之事,她也毫无兴致探究,毕竟,这人风月如何,与她毫无关系。

    思绪至此,长玥默了片刻,低沉而道:“宫主这心境是否有从良之意,长玥不敢妄加评判。只是,长玥想再问问宫主,那些荣华富贵,天下江山在宫主心底,可是依旧乃宫主志在必得之物?”

    她终归是坦然的问出了这话。

    他则是挑眼望她,似是并不打算回话。

    长玥凝他几眼,随后便麻木淡漠的挪开目光,只道:“长玥不过是随意而问罢了,宫主不答也可。”说着,放眼朝周遭山花扫了一眼,话锋一转,“只是,而今都快登上这山花之丘了,怎还不见故人身影?”

    他懒散而笑,终于是慢悠悠的出了声,“也非本宫不愿回答长玥美人儿的话,而是,今日本是出游赏花,便该尽兴而游,其余琐事,便不必多聊,以免影响出游心情不是?”

    说着,他长指一动,突然牵了长玥的手。

    长玥下意识的挣脱,大步朝旁行了两步,戒备凝他,阴沉而问:“宫主这是何意?”

    他面色并无变化,只是那双邪肆的瞳孔却几不可察的沉了半许,但片刻之后却又全数恢复如常。

    “不过是想牵长玥美人儿一下,带你越下山丘见见故人罢了。”他慵然慢腾的道。

    长玥戒备观他,低沉沉的道:“宫主行在前面,长玥自行跟随便是,不劳宫主亲自牵引。”

    他邪然而笑,也未怒,懒散道:“既是长玥美人儿不愿本宫牵引,那本宫便顺你之意便是。只不过,本宫历来行得快,长玥美人儿得更紧了,若是不然,到时候见不着故人,可别怪本宫未提醒呢。”

    长玥冷沉观他,瞳孔微微一缩,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口,他却是突然脚尖一踮,整个人蓦地腾空而起。

    长玥乍然而怔,待反应过来时,那一身修条之人竟是优雅极快的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完美弧度,眨眼已是落入了前方高出的山丘之下,瞬时便已不见踪影。

    如此速度,无疑是故意。

    那妖异之人,定是在怨她不让他牵手而行,是以才想出如此之法抱负。

    不得不说,那妖异之人的性子,着实懒散不羁,偶尔言行,也全数凭心情来任性而为。

    刹那,分不清心底究竟是何感觉,仅是思绪缠绕,满腹不悦。却也是片刻之间,长玥蓦地敛神,飞身而起,迅速跟去。

    先前在地面行走,倒是不觉春风冷冽,而今突然飞身而起,风声微盛,倒觉得身子凉薄,竟是突然有些发冷了。

    身下,一片山花烂漫,色泽艳丽,齐齐摇曳之间,竟是缤纷入目,虽让人心生几许怡然舒心之意,但又觉山花肆无忌惮的蔓延,似无边无际,莫名给人一种杂蔓的荒芜之感。

    待飞身跃下这片花丘,只见丘下一片平坦,然而这里生长着的并非如山丘之上的山花,反倒是一片片茂密竹海。

    长玥惊得不轻,满心诧异。待停身而下,在竹林下站定时,抬眼观望间,只见竹林清幽,而那妖异之人,早已不见踪迹。

    瞬时,心底顿时涌起戒备,连带袖中的手,都已不自觉的抽了提前藏掖在袖袍中的尖锐发簪。

    她默了片刻,便开始按捺心神,阴沉而唤,“宫主何须恶作剧,如此故意躲着长玥,可是君子之为?”

    这话一落,风声浮荡,竹林幽幽,清冷沉寂,却无半点反应。

    长玥眉头一皱,再度提声而问:“宫主还不准备现身?”

    这话一出,林中仍无半点反应,徒留竹风浮荡,幽幽而远,清冷之中透出几分无边无际的苍凉。

    长玥眉头皱得更甚,面容之色,也早已是全数沉下。

    待片刻之后,她突然蓦的抬掌,刹那,猛烈的掌风喷涌而出,瞬时将前方竹木一层一层的拦腰折断。

    霎时,只闻得一道道竹木破裂的突兀声响起,待一切平息,前方竹林,已被长玥懒腰斩断不少。

    长玥眼角一挑,目光直朝前方而凝,阴沉而道:“这片竹林,倒是极为葱郁,看似茂盛,如此毁了,倒也可惜。但若是宫主执意躲藏,长玥便只好毁了这片竹林,逼宫主现身了。”

    她语气极为冷冽,言语之中,也透着几分狠绝。

    方才在半空腾身而下时,便觉这片竹林虽长在郊外,但却一根一根并非错列而生,反倒是整齐笔直而排列,想来必定是人为精心栽种,又因竹林太过密集,加之竹木茂密,是以才遮挡了视线,让人看不到林中深处。

    是以,那妖异之人既是有心与她躲藏,她便只有强行逼他现身了,毕竟,栽种这片竹林应该费心费神,那妖异之人既是知晓此地,想来也和这片竹林的栽种拖不了干系,如此,他此际岂会任她随意将此处夷为平地?

    思绪翻转,心底深处,也是狠意浮动。

    待嗓音落下,长玥仅是沉默片刻,随即便再度抬手,开始挥动内力。

    这回,内力猛然而出,再度拦腰折断大片竹林,瞬时之中,前一刻还茂盛密集的竹林,此际竟已被毁却半角,却也正这时,那幽幽的林中,也突然扬来一道道衣袂摩.擦着竹叶的簌簌声突兀而起,随即眨眼之间,那一身修条颀长之人,已蓦地入了长玥眼帘。

    长玥瞳孔蓦地一缩,稍稍收势站稳,阴沉冷冽的盯他。

    他似是并无恼怒,面上还卷着半分如常的笑,只是飞跃之间,姿势完美,分身之间,衣袂与墨发也随意翻飞,一时之间,倒衬得他清雅得当,飘然如仙。

    只是这般感觉,刚从心底滑过,长玥便急忙敛神,连连唾弃。

    这般妖魅之人,即便飞得再好,姿势再优,也不过是空有架势的阴沉之人罢了,又岂会与那所谓的仙人沾上半点关系。

    思绪至此,长玥目光越发冷沉。

    片刻之际,那半空腾飞之人已蹁跹而下,稳稳落在了长玥面前,随即挑眼望她,暧然柔魅的道:“长玥美人儿今日,是想将本宫这片竹林全数毁了?”

    柔腻的嗓音,虽话语内容或多或少的卷着几许质问,然而语气之中,却是调侃兴味,哪有半点的责备之意。

    长玥冷眼凝他,只道:“宫主故意隐藏,长玥,也不过是唯有此法逼宫主现身罢了,是以这毁竹之举,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他顿时笑了,修长的眼角越发的邪肆柔魅,甚至足下还上前了两步,身子也将长玥靠得极紧,随后极是魅然的将长玥打量了片刻,慢腾而问:“怎么,不过片刻未见本宫,长玥美人儿便已思之入骨,甚至不惜伤身伤力的逼本宫现身了?”

    邪肆兴味的嗓音,言道的,却是风情万种的暧.昧之言。

    长玥眉头忍不住一皱,面色也愈发的沉了几许,“宫主有意为难,刻意出招,长玥,自也该见招拆招才是。”

    这话一落,长玥神色微动,再度开门见山的道:“不知,宫主方才所说的故人,究竟……”

    长玥冷冽出声,话语极为直白,奈何后话还未道出,却突闻一道柔然酥骨的嗓音响起,“宫主既是入了竹林,却迟迟不入地宫,花瑟还以为宫主有意在外多赏赏竹景,不料宫主却是在与长玥姑娘相谈甚欢。”

    乍闻这话,长玥瞳孔蓦地一缩,心下深处,也骤然间起了波澜。

    瞬时之中,她蓦地抬眸,则见前方不远处,有两人缓步而来。

    这两人之中,一人步伐缓慢,清幽温润,一人则是婀娜摇曳,柔然多娇。

    此时此际突然见得这二人,若说不诧异,那绝无可能。毕竟,离开灵御宫虽是不久,但却历经世事,内心沧桑幽远,是以此际再见这二人,便蓦然有种恍然如隔世之感,幽远,甚至紧然。

    但层层起伏的心底,更多的,却是愕然。

    一时之间,长玥立在原地,浑身戒备,并不言话。

    那妖异之人倒是眼角稍稍一挑,邪肆而笑,“与长玥美人儿相谈甚欢,只因心情所致,有意多聊罢了。只不过,本宫倒是不记得,本宫何时准许了花瑟美人儿可擅自离开灵御宫。”

    轻.佻邪肆的话,魅惑重重,话语内容虽像在质问,但更多的却是风月之味。

    花瑟神色微动,却并未言话,仅是眸色流转,朝身旁行着的男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