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姐姐费心了，快些起来吧，伶儿没做过是不会认的，便是这次认了那下次还有这等事又会赖到我头上来。姐姐莫再劝我，我意已决。快些起来吧，这地跪着膝盖该疼了。”

    “伶儿，你听姐姐一句劝，这皮肉之苦实不是你能承受住的，下回的事下回再想办法，你便跪下认了吧，婆婆是明事理的人，定不会为难你。”

    梨玉死死拉着她的衣裙，说话间已带了哭腔，梦蝶伶甚是平淡的一点点松开她的手，微偏的头也依然看着前方，再不回头。

    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老夫人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意，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她拄着拐杖的手轻轻敲打地面，吩咐道：“管家，读家规吧，今日老身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皮鞭硬。”

    “玉儿你起来，你不起来今日我连你一块打。”

    梨玉抿了唇，终是起身坐定。

    “第十条，有错不认者皮鞭抽打二十下，另关进柴房三日不准吃饭。”

    话落老夫人起身，拄着拐杖走到管家面前，打开盒子拿出皮鞭，轻轻一甩，皮鞭便如灵蛇晃动，带起阵阵颤栗。

    因皮鞭中镶嵌了一些铁钉，入肉便是鲜血四溅，三年前府中被窃，找到盗窃者时老夫人也是拿这条皮鞭狠狠抽了下去，一鞭便是一条血痕，最后连衣裳都烂了，溅一地的血，场面可怖到众人到了今天还记忆犹新。

    众人不知觉的走得远了些，以防被血溅上，招了晦气。

    “你认还是不认？”

    老夫人起鞭询问，眉目竟隐隐生了些英气，有了当年的英姿飒爽。

    “不认！”

    她清冷的语气随着皮鞭的抽动声送进众人耳中，陈氏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额上也急出了细汗，她以为梨玉求情，台面都给了，梦蝶伶应收这份情。可事情越发不是料想的这般，梦蝶伶如此倔傲，死不认罪，除了内心分外强大之外便真的不是她做的，她懂的道理众人也懂。

    而老夫人看起来是真的被激怒了，她给她面子下台阶也答应帮她处理后事，便是聪明一点都该知道伏地认罪，可她一再挑战老夫人极限。

    今日这事明显是府中的夫人所为，必须找一个人代罪，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可她却一点也不去想这里面的因由，受这份罪也是活该。

    一鞭下去，一声肉响，众人闭眸，微微睁开一条缝细看时梦蝶伶的背上已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从左肩划过右腰，因她穿的白衣纱裙，娇艳的红血格外明显。

    “认不认？”

    “不认！”

    梦蝶伶虽屈着膝，可后背却挺得笔直，眉目沉静，贝齿紧咬下唇，捏着手帕的手攥紧，又生生挨了第二鞭，众人明显看见她的背因承受不住塌了下去，双脚也不停使唤的将要以跪地的姿势趴下。

    梦蝶伶深吸一口气，撑着膝盖又硬是站了起来，依旧屈膝行礼的模样，彷佛被打的不是她，连一声都没有吭，咬牙将那些疼痛都吞进了肚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