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想骗你真容易
星期一,两个人真的去了婚姻登记处。被登记处里面那两个人来回折腾了几个翻个,那小红本本终于拿到手了。
看着那一脸笑靥如花,羞羞答答的拿着那个小红本本翻来覆去看个不停的某人,浩东斜睨着她,唇边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秦雨浠,这本也不是没见过,都领过一回儿的人了,干嘛还一副初婚小媳妇的模样?唉,”他随即心里略有酸溜溜了。“第二回了,是不是有点麻木没什么感觉了?”
雨浠脸上的表情一收,立即翻了脸,她扬起眉头,眼神带着刀光剑影地瞅着他。“慕浩东,你想找茬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止拿结婚证麻木了,我拿离婚证也麻木了。”她转身往里走,嘴里从善如流地回答,“正好,还没走远,免得多加一回车油。”
“别介,”浩东嘻嘻笑,闪身跳到她面前,伸手一把搂住她,把她就团到了胸口。“老婆。”他贱贱地叫。“老婆。”他再叫。“你终于成为我慕浩东的人了。”
雨浠不动了,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多好闻的味道啊!那胸口暖暖的,坚固的,厚实的。“老公。”她闷闷的声音从他衣服的褶皱里飘了出来。“嗯。”他闻着她的发香,鼻子在她的耳边啄啊啄,“老婆,你的味道真好闻,我想现在脱了你的衣服闻。”
“臭流氓。”她甜甜地骂。“那要不要流氓一下?”他附在她的耳边嗯嗯嗯的。她的身子立即硬了,条件反射地迸出了一句:“我不。”他扬起头,眼里带着笑地瞅着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拉起她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
上了车,她老老实实地在车上坐着,转头看着上了车的人。她又软软绵绵地重复了那两个字。“我不。”浩东一边开车,一边失笑地瞅着她。“秦雨浠,你想什么呢?你想我还不一定想呢!”
她立即脖子挺直了,脸色板住了,目光不逊了,声音不好听了。“慕浩东,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你老婆了,以后我们家我说了算。我现在警告你,你以后不要有的没的都拿出来说,我翻脸不认人的。”
他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拉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揉着,眼睛目视前方,眼底的笑容闪闪,声音温煦的要命。“好,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们家女权当政。”他又说:“你放心,以后不喂你漂白/粉了,你都是我的人了,别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车子开出了一段,在一个商场前停住。他下了车,打开她这边的车门,直接把她拉下车。她不知所以然地四下看看,“我们干嘛?”
他拉住她的手直接往商场里面进。一边走,一边说:“我想想还是委屈了你,没有戒指,没有鲜花,你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嫁给了我,因为韦俊在前边,我还不能把事情张扬的太大。我是个男人无所谓,可是,就这么把你娶了,我实在心里难过,半夜醒来都会被心凉死。”
身边的人脱出了手,收住了脚步,站在那儿不动了。
浩东嘴里的话停住,转过头,看过去。雨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瞅着他。她咬着嘴唇,唇边有抹温婉的动人的笑容,但是,她的眼睛却在逐渐蓄满眼泪,泡的那双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他被吓了一跳,“怎么了你?好端端的哭什么?”
他的这一声刚出口,雨浠就扑了过来,抱住了他,搂住了他的脖子,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他一身,蹭了他一脸,“老公,”她热烈地喊:“我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委屈,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怎么样都可以。”“你这个傻瓜,”他轻声骂,“想骗你真容易。”
戒指挑好了,一对简简单单的钻石镶嵌的白金戒指。“不要那么复杂,”雨浠说:“太夸张的,平时又带不了。”浩东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小心眼了。两人坐回到车里,他又忍不住地迸出了一句:“唉,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没带戒指,我当时还纳闷呢!哎,”他不知死活地往下问:“你们的结婚戒指什么样的,放哪了?”
雨浠慢慢转头看他,眼珠子本来黑的要命,黑着黑着,唇角浮起一丝暧暧昧昧的笑容,眼睛放亮了。她转过头,目视前方,嘴里优哉游哉地说:“也是啊!放在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我左手一只,右手一只,两只手都别闲着,或者一三五带这只,二四六带韦俊的那只。”
她说着说着,呵呵笑出了声,“也不错呢!我听妈说,韦俊的情况好了许多,离龙精虎猛的时日应该不远了。”她点点头,颇感兴趣地说:“想想韦俊还是处男呢!这个世界上初女不多,处男就比恐龙还稀缺呢!不行,回头,我也得尝尝处男的滋味如何。就凭韦俊对我的感觉————”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的人就在那儿一阵惨叫。“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她得意地一阵闷笑,转过头,喉咙口的地方轻哼了一声。
两人登了记,直接回了公司。雨浠那个风/骚,坐在办公桌前,眉目带笑,脸色绯红,一脸幸福地看着那个戒指,把刘颖看的一阵眼馋。
“行了,行了。”刘颖直接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就盖到了雨浠的手上。“别再看了,再看就扎人眼了。”她意兴阑珊地重新坐回雨浠对面,脸色抑郁地摆弄着手里的笔,在纸上乱涂乱画。
雨浠拿开手上的杂志,偷偷看了她一眼,脸色端正起来。“怎么了?”她研究着对方的脸色。“谁让我们刘大小姐这么烦躁?”她咬起嘴唇轻笑,“不会又是窦虫虫烦你了?”
刘颖拿眼皮夹她,嘴里气流不畅地回了一句:“别老拿窦虫虫说事,我和他是两条平行线谁都不搭,这辈子怎么转都转不到一起。”
“哎呦,”雨浠来精神了,看出瞄头来了。“谁啊?”她从眼缝里溜着看她,兴趣倍增了。扫眼看见刘颖手里的笔和纸,她抬抬下巴,“给我写个名字出来,看我认识不?”刘颖索性把笔一扔,瞪着她,“少来,我不满足你的低级趣味,我识相的很,知道自己只是单相思,人家只把我当兄弟,连半根弦都没动过。”
“谁啊!”雨浠身子前倾,紧盯着刘颖,一脸的好奇与十足的兴趣。刘颖抬起头,与她对视,她们对视了一会儿。雨浠转着黑眼珠,不断地在刘颖脸上逡巡。她立即福至心灵,醍醐灌顶了。“你昨晚和谢江出去东直门吃鸭脖子了,”她继续转着脑子,“上星期六也是。”她停住了话,斜睨着刘颖,半晌,眨了眨眼睛,扯了扯嘴角,眼睛慢慢瞪圆了。“是谢江?”
刘颖看着她,嘴里的气流鼓了一会儿,没出声。
雨浠立即一拍额头,惊天动地叫:“刘颖,你的目标也太高了吧!谢江,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你不怕把自己压的透不过气来啊!”
刘颖垂下睫毛,盯着她面前那张纸,上面被她画的乱七八糟,“雨浠,”她说;“我先后看到你和韦俊,和慕总的这个折腾,我怕了,胆小了。是不是爱情真的这么折磨人?我才刚开始动点心,就觉得受不了了,我真佩服你,还能挺。”
她抬起把目光重新投给雨浠,第一次表情郑重,神色凝肃,“我没准备把这顶帽子戴自己头上,我只想远远看着,偷偷心动一会儿。男女之间的爱情可以保鲜多久?保质多久?我没把握。怕那东西扛不住时间的耗,经不住生活的磨,斗不过那份审美疲劳,最后烂到自己手里。我想好好的活着。或者,”她沉了口气,自嘲地笑笑,“我到最后真的会找窦虫虫那样的,爱我比我爱他的多些,那样才不累。”
雨浠惊奇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能说出这么沉着而有理性的一席话。“刘颖,”她说:“我发觉你特别奇怪,你从来没有经过男女之事,反倒可以把这种事情看的这么透彻。”
她眼底有抹激赏而动容的情绪。“不像我,写了那么多以为可以解剖自己,看清别人,掌握很多人的心里,却没想到,淡定都是在嘴上,心里却特别不从容,提不起,放不下,一爱就疯狂彻底,不管不顾。”
刘颖淡然地笑笑,起身,“那是人和人不一样。我这种人注定是平平淡淡过一生,你这种人是火,是风,是雷电,注定活的惊心动魄,和别人不一样,平淡的生活会把活活你憋死。那你继续发光发热吧!我想你宁可自己被烧死,也不愿自己被窝囊死。”
她转身向门外走,一边走,一边扬声喊:“今天我们的话题太正经,我不习惯,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啊!”
刘颖出去了。雨浠怔在那儿了,脑子里反复咀嚼着刘颖的话,她真的是火,是风,是雷电,注定要活的惊心动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