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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吃剩下的,温柔坐标之后的转圈

      很多零碎的瞬间,神经全招展在外似的,感知不断扩大。

    那是无可名状的经验,江芷有神秘的裁判权力。她在赵穆橙的身下,两人胸前的丰盈挤在一块。江芷握了赵穆橙的手,只让她的拇指食指展露出来,然后,吻下去。那秀雅的脚如此识途,牢牢地夹紧了赵穆橙,令之被动羞赧。片刻后,赵穆橙去抱江芷,总算感觉有了真正的位置和方向。

    迷蒙的阴影正简化了她们与周围环境的关系,那个跨越的身影满含热度和湿度,薄薄的。

    这次是江芷在上面了。

    赵穆橙的睡衣在尺码上非常马虎,松松垮垮,领口大豁,蜷在那儿。她本人不在意。她牵心的是她的爱抚动作越来越笨拙,笨拙到自信心瓦解,她的敬意和爱意是不是完成不了,她没能克服压力。那秋波一溜,自是柔顺到了极顶,也忐忐忑忑。

    “我等下出发。”江芷勾着风情的眼梢说。在接到容裳的电话后她已告知了赵穆橙这个决定。

    江芷把为赵穆橙重新穿好的睡衣又扯开来,说,“可是你还不让我下床。”

    赵穆橙无法揣测江芷的心情,只期待她对她失常的表现有好感?见江芷绝无偏见的眼神添了亲善,赵穆橙竭尽媚态,然而笑被眷恋取代得延宕,淡而又淡。她抚江芷的背脊,一路滑过,说道,“芷妃,我不舍得你走。不然,我们再睡一会可以么?凌晨你睡着的时候,我替你收拾好了行李了。所以现在,你再眯一会,我看着你。”

    “又不是要就此分别不再见面。”江芷安慰赵穆橙。

    赵穆橙问,“你要去多久?”

    “反正早去早回。时间的长短我还不能确定。”

    “你又不告诉我你去干嘛。”

    “冒险。”

    “太没说服力了。”

    “穆橙,你还让不让我睡呢?”

    “嗯!”

    “太有说服力了。”江芷赞赏地吻她。

    “……”

    时针指向八点钟,赵穆橙起了床,披上了件外衣,到了厨房里做早餐。江芷则进了浴室。

    在不可整理,不可测量,和悬心的假装振作中,赵穆橙机械地煮了丰富美味的各式食物。

    江芷出来时,已穿戴好了出行时的修身风衣,里面是衬衫和短裙,她对“简单”情有独钟。赵穆橙转过头,和她对视,仿佛也和她内心的某种锋芒对上了眼。有轻微战栗,有莫名悸动。江芷笑了一下。她的湿发和肌肤上的水分蒸发大半了,其间的棱角和形状,是赵穆橙心底所有的敏感、危险和激情。罪恶又优美。赵穆橙迷了眼。

    于是,有东西烧焦了……

    餐桌上。

    “这鸭肉尝起来怎么样?”

    “嗯。”江芷客观地说,“是死鸭子的味道。”

    赵穆橙轻捶她的肩膀,然后抓起一片烤好的面包,在上面很顺手地用果酱涂了一个悲伤的表情——:(,再盖上另一片面包,接着递给身边的江芷,柔柔地说,“芷妃,也吃这个。”

    “……嗯。”

    赵穆橙很快加足马力,殷勤地倒了杯牛奶,“来,芷妃,喝。”

    “……嗯。”江芷边喝牛奶边看赵穆橙。

    赵穆橙的发梢尽其本性地向各个方向翘曲,浓烈地个性化,在她的不以为然中那股子趣味有颓唐也有牵引力。这个好看的人,在有心事时神态会装得老气横秋。江芷觉得温情,也觉得好玩。她和赵穆橙安安静静地接了吻。

    “还有煎蛋。”赵穆橙脸红地拿起筷子,戳一下蛋黄。脸还是很红,她低头继续戳。戳戳戳。

    “……”江芷快撑死了,委婉地说,“穆橙你还不去上班么,要迟到了。”

    “顶多让我妈念几句……或揍一顿。”赵穆橙说,“我都能进行脑内剧场了。没事的。”她开始削苹果,刀功不错,果皮绕了一长圈,“芷妃,水果来了。”

    “……”盛情难却,江芷对于她偶有的倔犟、蠢笨带上了点猎奇的尊敬。

    这时,一个来电打破了宁静。

    赵穆橙体贴地接过江芷手中的大容量牛奶和忧伤面包。

    “江汀,你不是老爱发短信,这回肯打电话了?”

    江汀是江芷的妹妹。不过赵穆橙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小时候,更多的是,赵穆橙在跑去找江芷的途中,遇到江汀,时有驻足,和她相互定定神,无关痛痒地说上几句话,再交错过去。

    赵穆橙心不在焉地贴上江芷的手机。

    “那套餐到期了。我也不小气的。”江汀说。

    “你在路上还是在家,声音有些刺耳。”江芷笑道。

    “我累死了。刚下车。姐姐,我很虚弱啊。”

    “不是说你声音一直刺耳,是指你说话时才刺耳。”

    “姐姐。你能听下我的推理么?你不疼你妹妹。”江汀又一口气往下说,“你买几点的车票,我回家给你做顿大餐。姐姐,我好想你噢。”

    江芷真的很饱,“嗯……小汀,你很虚弱,先休息了再说。”

    “那先这样了,我买菜去。你上车后通知我下。拜拜。”

    “……拜。”

    时钟在播报光阴易逝。那罗马数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鲜明。

    赵穆橙在江芷的注目下,把牛奶和面包一扫而空。那都是江芷吃剩下的。然后,赵穆橙问,“你走之后谁给我送饭!”

    “以后再补偿你。”江芷应道,“要是你没有好好吃饭,瘦了的话我就不要你了。你一日三餐都要向我汇报,你……”

    “……我说一下而已啦。”赵穆橙舔了舔嘴角边沾到的牛奶,巴巴地说,“芷妃,你不能不要我。”

    “那你得听话。”江芷坏坏地欣赏她,掺了点心爱。她拉起赵穆橙的手,指穿过那缝隙,赵穆橙就露出一个很可爱很洋洒的笑,她有力地反握住了它。有浅度的昏然笼罩。赵穆橙顿了顿,回道,“嗯。江芷。”

    “快要九点了。”

    “我去楼上提你的行李箱。”

    赵穆橙执意开车送江芷到车站。

    天空蓝中泛紫。路很长。

    赵穆橙慢慢地开车,驶出小区。有树荫时有强光摄入时车厢获致了不同光度的漂亮衬景。

    江芷了然,她也爱这小小的天地。

    她们说过太多的话,已到了无声胜有声的地步。

    赵穆橙偷望江芷时,江芷的视线也在她身上。

    这是地球坐标图最温柔的一点。是不是。

    而另一个方向上,有人停在了不舒适的僵滞上。

    叶琛在掩饰天性中的离群落伍,只是他的笑容总有疑虑。

    “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唐晓说,她漫不经心地按着手机,“让我下车。”

    叶琛反而加快车速,说道,“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爸爸留下的录像带别有乾坤。”

    “不关我事。”唐晓的冷笑简洁有力,把叶琛一丁点的拘谨也有力地简洁掉了。

    叶琛暴躁地抢了她的手机,想也没想便扔出了窗外,“怎么不关你事?如果你没有偷走它,我至于为它这样焦头烂额的么?!你不帮我谁帮我?”

    唐晓皱眉,说,“叶琛你在思想上还没有足够的反省,甚至抱有强烈的个人情绪。这可不好。”

    叶琛一刻不停地颠晃双腿,焦急地问,“那录像带你有存底么?”

    “没有。”唐晓哂笑道,“礼鸢很为我着想,盗走它后就删除了源文件了。”其实唐晓明白,曹礼鸢是为容裳着想,不愿意容裳再卷入这是非。

    “江芷有……”叶琛咳嗽一声,语气终是放软,“江芷拿走了它。你帮帮我。”

    “那是你爸爸的东西。你自己去找江芷要。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除非是你威胁到了穆橙,否则她才懒得跟你搅和。”

    “不。”叶琛抹了抹冷汗,浑身不自在,“那个魔鬼……”他忘不了被江芷耍得团团转的那天。他打方向盘时,有挣扭的意味,他的意气是消亡了,“你帮帮我,这是个很普通的要求啊,唐晓。”他笑得勉强,“你是多么善良美丽大方的人,而且你和我爸爸交情匪浅,请你答应我吧……”

    “咦。你是要我帮你忙,还是在向我求婚?”唐晓讥讽地说,“你先停车。”

    “不。”叶琛叫喊,“你帮帮我。”他简直是在飙车。

    “你向容裳道歉的话,我可能会考虑考虑。”唐晓在忽悠他,她是不会原谅这毁了容裳美貌的罪魁祸首的。

    叶琛说,“我没错。”他手脚的协调性和连贯性有了梗塞和扭曲的变态。或许他不是恶意十足,但他太可憎,“帮帮我,好不好?”他的话繁繁复复,“帮帮我。”

    这叫什么事?唐晓愤怒得难以自持,她回头,熟悉的建筑都离她远去了。

    像两岸,也像她和容裳,聚少离多。莽莽苍苍的千思万绪泅来。

    唐晓恐慌起来。

    “等你好了以后,我们重新开始。”

    这句话,每一字,唐晓一一记忆,在心内一一垂询,宠眷。

    叶琛还在横冲直撞,在勾销唐晓才踏出的脚步。

    斜阳沐浴的阳台,一池泽畔,纫丝披纷的植物,泥骨土髓,疾速更迭。在唐晓的眼里变形变色。

    唐晓在反抗。

    “帮帮我!”叶琛的力气突然大得出奇。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搡。

    “帮你?”唐晓问,“那谁来帮我??”

    刺耳的声响擎起眩人的皑皑。

    车子歪在了湖岸边,那是罹了自大狂的神的气候,荒凉得要命。

    这是哪里?

    唐晓的掌心浸了手汗。

    这时,叶琛拿出手机,“喂?你到了?噢。”那是无法吞咽的惊喜,“她不在家?你说江芷不在家?好,我过去!马上!!”他凶狠地瞪了唐晓一眼,探身开了车门。

    茫然中的唐晓被叶琛赶下了车。

    鞋跟太高,她崴了一脚。

    叶琛的车如离弦之箭,嗖一下,消失了。

    遍地残残缺缺。玻璃屑、断木条,融成一片浑朦。

    唐晓不断地揉眼睛,四下环顾,她形单影只地转了一圈,那纤柔的长发尽被风吹得散乱……

    很久很久以后。容裳在对赵穆橙的诉说中仍是触动,“我和唐晓没说过多少有实质性的话,但我们每天都聊天的。有时,她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是为了看我傻笑。可是她不在了,我见不到她了,我的唐晓不在了……我想要像那一晚上,我叫她握紧我的手的时候她握紧我的手,让她抱我的时候她抱住了我,想和她深入交流时她耐心十足地和我沟通。知道么?整整几个小时,她对我哭,对我笑。”容裳说,“我爱她。唐晓,我爱你。”

    赵穆橙拭去她的泪。

    “有五六个小时吧。”容裳神经质地又插入了这么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他们终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吧。

    其实这不算种田卷。

    作为剧情控,是不会辜负每一个伏笔的,读者君们看下去自然会明白。

    天下文章,尽是冰山一角,我在这一隅能够尽情也是不错的事。最近重温了一些感兴趣的野史,满心的感慨~~~可挖掘的太多了……纳尼……扯好远。

    再来说说,越写到后面往往越亢奋也越疲倦,因此更需要蓄了满格的力再开动。如果是勉强或者附势写的,谁要!谁要啊啊啊。我不要!(此人已疯

    还有,本来是要二更的,可是临时有事要解决,怕想看文的读者君们等太久,所以先把写好的这章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