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曾经有人跟他说过。彼时珊珊异常依恋他，一举一动都唯他是瞻。某一年的圣诞夜，这座城里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他们窝在家里喝酒赏雪，她那时候还小，他便只许她喝香槟。他那时候有个女友，好像叫may，莫启伩记不大清楚，貌似是叫这个名字，兀自开了门闯进来。

    是个不懂事的女人，他原也是在生意场上认识的，彼此你情我愿之下逢场作戏，偏偏对却方贪了心，认了真。他原本对女人都极有分寸，轻易不做太出格的事，总有人喜欢自以为是。珊珊当时太懂他的心思，居然指使了家里养的条狗叼走了她那双限量版皮鞋的一只。他记得，他就拥着她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看着那突然闯来打扰他们的女人尖叫，和狗争夺。

    那女人一身狼狈，恨毒的看着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她说，他们两个是疯子。

    疯子？未必不好，如果有人陪着一起疯，如果那个人是此生唯一，就算疯一辈子，谁又敢说那不是幸福？

    揉着发痛的额头，将纠缠一夜的衬衫脱去，冲一身冷水澡。

    水冷，刺骨发寒。

    换了衣服，钟点工也已经过来。莫启伩下楼交代了两声，将人请了回去。这段时间，他不需要有人来打搅，他需要和她两个人相处的时光，只有他们两个。

    拿了干净的睡衣，他过去扶她。傅珊珊半个人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看起来似是没了魂灵。

    查天明刚给她打了针，她现在闭着眼睛，看来像是睡着了。

    只是，莫启伩知道她没有，她没有。那闭得很紧的眼，那抓得他手臂发疼的指甲，都在告诉他，她醒着，明明白白醒着。

    水洒下来，起初还是凉的，飞溅在彼此肌肤之上，有一种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一切。

    他抱她坐在宰边沿，调好水温，伸手就要去解她卷在身上的被子。

    “莫启伩！”

    她忽然睁开眼睛，一双明亮的，比夏天骄阳还烈的眼睛。含着恨毒的怒火，尖锐的瞪视着他。

    莫启伩的手在半空晾了一会儿，唇角微微一勾，依旧是不恼不怒的伸手去解她身上的桎梏。傅珊珊就再不能镇定的不去回应他，单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装了？嗯？”

    他就笑了，那样得意自若的。傅珊珊便知道自己是落入了他的圈套里。

    指甲在他手上抓出一道，两道，三道血痕。他却岿然不动。

    “别以为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我就会从此顺了你！休想！”

    她咬牙，一字一字，像是要把他的血管都咬断。说话时那样锐的眼神，满身都带着伤人的刺。

    刺猬，一只浑身长刺的小刺猬。莫启伩笑了笑，她肯怒，肯怨，肯恨，好过她死灰般寂然。

    微倾身，他忽而扣住她后脑拉到身前，抵在他胸膛上。傅珊珊挣扎。

    他温热的气息就拂散在她耳边，他说：“亲爱的珊珊，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是你要我，要你。”<!-- 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