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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铭喝完酒随手往过去的侍从的托盘里一丢,露出一个坏笑:“你说,我今天要不要给你喜上加喜?”
“什么意思?”苍亚暗自觉得并不是真正的喜,更多的是一层阴霾的袭来,让她浑身不自在。睍莼璩伤
宸铭嘴角上扬:“在你生日会上宣布这个好消息,并且我很快就要成为肖氏的新一任总经理。”
苍亚一惊,不自觉的双手抓住了宸铭的手腕,但力道有些的重,让他不自然的皱了皱眉。他甩开苍亚的手走上了二楼的舞台处,从另一边的台子上拿来一个话筒。
宸铭在麦克风前面清了清喉咙,始终都表露出神情悠然的神态,仿佛下一刻自己就真正的成为国王轹。
苍亚在一楼的大厅中央看着这个男子,没有任何的目的笑了笑,此刻的笑她都不知道到底有着如何的意义,这个男人她永远都琢磨不透。
“各位,今天是我太太的生日会,我首先要感谢大家的光临,其次呢……我更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来给我太太喜上加喜。”
台下有位穿着窄角西装的男人笑眯眯的配合着:“肖副总,别卖关子了,我们大家可都等急了,不会是您太太有喜了吧?篑”
台下的人一起配合着起哄看向苍亚,苍亚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宸铭压了压手:“从明天开始,我正式成为肖氏的总裁,也希望可以和大家一起奋斗在肖氏的未来!”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场面的气氛足足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站在高处的宸铭看着底下的气氛,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尤其看见肖宸曜闭上双眼掩藏着愤怒的脸,自己的心里更是得意洋洋。
台下的人也都是各怀鬼胎。
这里的人没人敢鼓掌,也没人敢道贺,因为肖宸曜的存在,使得整个的气氛都如同结冰般的瞬间凝固。
站在肖宸曜旁边的慕晏然似乎比他自己还要急切,她扯着他的衣角说道:“怎么回事,怎么他成为总裁了?”
肖宸曜没有回应她,而是步履依旧沉稳的走向惟清,拉住她的手,刚跳过舞的惟清手心热的冒汗,也弄得他手掌里全是汗水。
惟清甩开她的手说道:“这样不太好,肖总。”
“肖总?你是在讽刺我吗?”
惟清有点尴尬:“我没这个意思。”她似乎忘记刚才宸铭的讲话,也不是有意伤害他,她有些的于心不忍,于她来说,肖宸曜现在到底跟肖氏有如何的关系已经与她再没有任何的关联。
她拉过栎梵的手,示意他现在可以走了。
在惟清和栎梵迈出了两步的时候,身后传来很小的声音,仿佛是在瓮中发出闷闷的声音。
“惟清,别走。”
惟清眼眶里的泪水一直打转,她抬头上扬,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是一瞬间感觉眼前一片黑漆漆的,而自己的脚步到底是不是该迈出去呢?
栎梵侧着身子,凝望着她:“如果你想回去,就回去吧。”他重重的一声叹气让惟清感到自己的脖颈上一股暖气袭来。
“我们都走了的太快了,是时候该想一想了。”栎梵隔了有十秒钟后丢下这一句话便独自走出了大门,留下一脸无措的惟清。
她转过身子,看到的是一张带着感激的面容,几乎眼眸里的盈光夺眶而出,嘴角微微一抖,恍惚的那一抹微笑带着一分童稚。
她没有挪动步子,而肖宸曜却在稳步的向惟清走来。这一份深情和坚定在每一个动作和步伐中体现着,他的手弯曲着,有点像一个弯钩。过了片刻,宸曜沉了沉声音,然后吐出几个字:“谢谢你回来。”
砰——
所有的人都向发生源循声观望,只看见门已经被踢开,渐渐的从外面露出一双黑色的漆皮高跟靴,然后是一身米白色的高档大衣,最后露出来的是心知惊恐和森冷的表情,还有衣服上锃亮的金属光泽,如同困境中的野兽,她在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惟清才像是找到了希望似的。
她跑到惟清的身边,抓住她的胳膊,有些局促但又有些虚弱,仿佛被她掐的透不过气来。
惟清看着神色慌张面带惊恐的心知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走,去医院。”
惟清永远想不到今天浑身不自在的预感终于降临了,就如同附身已久的恶魔。
她来到医院才知道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尽管心知在一路上提醒她,千万要挺住,要挺住。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此时不是自己要挺住,而是已经没有了任何倒下的理由。
心知一路护着惟清,但从内心升起的担忧萦绕心头,她从未见过如此冷静理智的惟清,好像跟从前认识的那个惟清不一样了,遇事不慌,沉着冷静,面对医生也不如原来就是一通胡乱的话语。
她们两个人坐在长椅上,惟清没有什么表情,心知握住她的手说:“还好吗?”也许她现在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做物极必反。
惟清点头,她并不是说她现在还好,只是做什么都很机械。
随后,又来了几个人,肖宸曜慕晏然肖宸铭谷仓亚都到齐了。
肖宸曜蹲在惟清旁边说:“会没事的。”
惟清从他紧握的手里挣脱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对不起。”他低下头,却只知道说这三个字。
“到底出什么事了?”慕晏然走上前看着心知说道。
心知仰头,与她对视:“因为肖氏的收购,你爸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把火烧了慕家。”
“什么,我爸妈呢?也在里面吗?”晏然哆嗦的退了两三步,伸手扶住墙,急促的呼吸使得胸口阵阵起伏。
心知点头。
晏然继续问道:“那我弟弟呢?”
“不在,送到医院的只有四个人。”
“四个人?还有谁?”
心知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惟清的父亲,还有你的父亲母亲,还有……”她的眼眸盯向肖宸铭。
“什么意思?”宸铭不明心知的意思,但过了一分钟后似觉悟过来的朝心知本来,箍住她的肩膀,眸子漆黑的如同深渊。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也在慕家?”
“是的。”
惟清再也忍受不了医院这样压抑的气氛,扔下自己的外套就朝外冲了出去,肖宸曜也紧随其后的追了出去。
冰天雪地的路上,厚厚的积雪闪耀着微茫的光亮,竟还有一丝刺眼。惟清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痕,踢掉自己的高跟鞋,提起自己的裙子奔向前方,她已经忘记这是在寒冷的冬天,也忘记外面不比任何一个室内的温度,她似乎想用奔跑来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她的脚冻得发麻,犹如踩在刀尖上前行。
现在她终究是明白了他那一句是说给谁听的:没有中间,要么上天堂,要么一起下地狱。
她双手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凉意冲上心头。肖宸曜,既然你这么绝情,那我们就来比一下谁更狠。孩子?呵……你永远别想了!
“惟清!”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惟清愤恨的转过头来,伸手指向他大叫:“你站住,别过来!”
“你听我解释。”肖宸曜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米色开衫,他胸膛的肌肤暴露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隐约着有一层雾气。
“不管怎么样,你姓肖,也就摆脱不了你们家对我们家所做的一切,是你们,导致我父亲躺在医院里面,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得意了吧?我们慕家败在你手下,你开心了吧?你赢了吧?好……好……”惟清语气断断续续,好似已经哽咽到极致,也好似咽喉中有一块寒冰卡在里一样。
肖宸曜,这孩子,你别想要了!
灯光急剧骤闪,刺得肖宸曜来不及去遮挡就听见尖叫。
他脊背一阵清凉,颤抖着双手,就连脚步都无法挪动一步。她睁大的瞳孔死死的盯着他,仿佛溢出血来的恐怖。瞬间她的身边围满了人群,打电?话的,看热闹的,唏嘘不已的……
肖宸曜像是被电击中似的反应过来,冲进了人群。
他跪在地上,扶起惟清,替她拭好嘴角的血。他忽然力道加大,抱的惟清生疼,她嘴角抽出一丝微笑,顺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和地上留下的血,于是更加得意:“你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吗?”
肖宸曜这一刻才明白过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也明白她为什么朝车开来的方向跑去,她是在用肚子里的孩子来报复自己。
惟清的眼神渐渐涣散,其实她很想摸一摸他的脸,这张好看的嘴脸背后有着怎样无耻可怕的面具,但她终究还是没了这个力气。
肖宸曜终于忍不住的泪水还是留下来。这个从来流血不流泪的男人,此时为了心爱的人留下了眼泪,这泪好似烧灼着她的肌肤,寸寸疼心。
满地的鲜血淋漓让在场者惊恐的不敢靠近。
他抬起手,紧紧的抱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与她的脸靠近,脸上噙着数不尽的柔情和悲伤。他颤抖着,嘴边栖息着她的名字。
惟清,给我机会,不要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