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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清醒来的时候是在妇产医院的病房,她双眼空洞无神,身子孱弱的如同一缕烟尘。睍莼璩伤

    旁边坐着肖宸曜,一夜之间,他的胡渣泛起,就连额头的青筋也是异常突起,眼眸里的愤怒还有惊人的绝望和疼痛渐渐渗出。

    他突然双手掐住惟清的脖颈,双手收拢,使她透不过气来,但惟清却始终不肯妥协,脸上嘲讽的笑意愈加愈深,鼻腔里发出的声音让他深觉恐怖和诡异。他的身体瑟瑟发抖,眼里也泛出濒临死忘一般的绝望。

    他的孩子没了,彻底没了。

    “怎么?痛快吗?”惟清只是微微的张开口,语气极轻,但却如同雷霆作响。肖宸曜的手指在她的脖颈上停留了几秒后将她仍开,惟清的脑袋重重的砸在了枕头上,她甚至有几秒觉得自己眼前漆黑,就那么会过去,反正自己已经不是怕死的人了轹。

    “慕惟清,你真狠!”

    她的长发披散着,有几缕一直掉在床沿边儿上,像是狂风吹乱的枝桠,她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眼底是无尽的深渊和森冷,她顿了顿:“我有你狠吗?”

    “你……”他站起身,他知道惟清所做的都会给他自己造成致命的一击,她的确够狠,击中自己的要害,他现在抓狂的恨不得让她陪他一起下地狱。他的胸腔似乎有无数只蚁虫侵食过,流出泛滥的鲜血赧。

    他俯下身子,离她的距离不过一公分,双眸瞪得似乎要滴出鲜血来:“慕惟清,你给我听好了,离婚协议我没签字,你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你也逃不出肖家,你仍旧是肖太太。”

    他的笑越来越肆意狂大,就如同一个精神病患者。

    惟清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厚,她撑起身子爬下床,脚被被单缠住一下子滚到了地上,手上的针管也被扯掉,丝丝点点的血溅出来,强忍着疼痛按下了紧急铃声。

    肖宸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到底还要发什么疯。

    很快的,护士和医生就赶紧冲了进来,他们扶起惟清,其中一个护士说道:“慕小姐,你刚刚动过手术,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休息。”说完还胆怯的望了一眼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肖宸曜,怕说错了什么似的。

    惟清指着肖宸曜说:“让他出去,他在这里会打扰我休息。”

    护士小姐明显很难为情:“怎么会呢?这不是您先生吗?”

    她故作惊奇:“我先生?呵,怎么可能?我不认识他。”护士两眼望向肖宸曜,他不怒反笑:“不好意思,我太太可能受惊过度,可能思维有些混乱,这里交给我吧。”他伸出手做接过惟清的样子。

    医生给惟清的手背上擦去血迹,消毒,然后在另一只手插上针头和蔼的说道:“千万不要再乱动了。”

    她扭过去身子,并未理会医生的好意。

    他们出去后,肖宸曜得意的笑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能力呢?好好的在这呆着,有本事身子养好了在跟我斗,逞一时之气简直就是愚笨!”他口气轻蔑,也未看她一眼,只是端起热水壶给她倒了些热水放在桌子面前。

    “我爸怎么样?”她闭上眼眸,整个沉重的头掩埋在高耸的枕头里。

    肖宸曜背过身子,走到窗户面前,看着窗外的景物沉默了一分钟后,仍旧迟疑了一下,沉了沉声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他仍旧不忍往下说。

    “什么?”她的心中骤然寒冷,只要父亲活着就好,不论什么代价,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救爸爸,即使要这条命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植物人。”当他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站在靠墙边,如同一尊佛像,双手紧紧的揣在裤兜里一动不动。

    惟清没有哭,如同失去了魂魄的空壳一般平躺在床上。她永远不会原谅肖宸曜,永远不会。这是肖家带给她的伤害,甚至是肖家的每个人都伤害过她,她也不会这么放过肖家。

    夜里,惟清趁着肖宸曜熟睡便偷偷的溜了出去。她跑到了心知家,心知开门看见一身病号服的惟清赶忙把她拉了进来。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怕,有我。”心知拍了拍惟清的肩膀,惟清点了点头。

    心知跑去厨房热了杯牛奶给惟清端上来,也给她拿出了她的睡衣。

    惟清洗完澡后喝了牛奶明显神智清晰了一点,躺在心知的怀里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松,就如同溺水后抓住的一块浮木。

    “别怕。”心知抚摸着惟清的背。

    “我不知道我爸是不是会永远醒不过来,你知道的,那是植物人。”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你安心睡一觉,明天我们去看看叔叔。”

    惟清闭上双眼,安心的躺在心知的怀里睡去。

    心知整夜都未合眼,一直把惟清抱在怀里,她伸手去抚摸惟清的肚子,那里已然平平坦坦了,已经没有了大家期待出生的小生命了,她真的为了报复肖宸曜亲手将自己的孩子给杀死了。

    惟清,你未免太狠心。不过,她做错什么,心知都不会怨她。

    肖宸曜缓慢的睁开双眼,看着已然空空如也的病床,他早就想到惟清只要一找到机会肯定会逃走,她永远是一个不想被任何束缚的人。

    其实自己并没有睡着,只是趴在桌子上闭着双眼,他听到惟清偷偷下床的一举一动,还故意弄出点声响来试探自己是否已经睡着。

    那一刻,他忍住想起来捉住她的冲动,想要挽回她离去的脚步,可是他麻木的双脚却挪不动任何的一个步子,他呆在原地,就这么闭着双眼等候着她离去。

    他永远没有想到她竟然比自己狠心,他看见满地的鲜血,那是他和她的孩子,那是他们曾共同努力拥有的生命,她却毫不珍惜。

    慕惟清,你好狠。

    接下来的日子,慕惟清一直活在恍惚之中,直到一个月后他终于接受了父亲去世,慕家被烧得只剩下一片残骸和灰烬的事实。

    而她,也由一本押在铁皮箱底下而未被烧灭的日记本知道了所有的故事,这故事的源头也不过都是因为爱,也算是值了。

    惟清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雪飞进窗户了,硬生生的犹如一个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只是仿佛自己也倦了,她缓慢的坐在窗户前的藤椅上,手上一直紧握着那本外皮焦了的日记本,本子很厚重,上面用钢笔整整齐齐的写着标准的楷体。

    扉页上写着:留给惟清。

    很幸运的,现在这个如愿以偿的落在了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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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个本子已经是我买了很久的了,一直以来都没有用过它,直到今天从书柜上拿下它的时候已经落满了一层灰。为什么我要拿下它呢,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似乎有了一些事情可以记录,因为我有了个女儿,尽管她并不是我亲生的。

    但我仍然会很爱她。

    她的妈妈临走前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莫惟清,说跟着她姓。

    她说出来我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莫为情。

    但是我还是让她跟着我姓,从此,她只是我的女儿。

    …………

    我的女儿渐渐长大,很漂亮,如同她母亲一样。惟清每长大一天,我似乎都不想面对未来,如果未来有一天我失去她,我想我会很痛苦,她已经成为我生命最重要的人。

    …….…….

    静好再也没有回来过,我知道的,她恨我哥,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生下了他的女儿,可我知道她还是一直爱着他。

    ……..…….

    我想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了,因为我爱的女人已经穿上美丽的婚纱嫁给了他人,而这个人便是我从小爱他敬他的哥哥。那一夜,我喝了很多酒,抱着惟清冲到他的面前告诉他,这是我和静好的孩子。我仰天大笑,笑到身体一直抽搐,笑到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而曼娆站在他的身旁,不动声色的看着我。

    …………

    惟清去到墓园给父亲和慕家的人都送上了一束花,现在慕家只留下了自己和慕矽晏然三个人,其余的全部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没有再见到一面,而他也就是自己叫了这么久大伯的这个人,爸爸的哥哥。

    她站在父亲的墓前呆了一会儿便来到慕景焕的坟前,这个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轻声的叫了句:“爸爸。”这句话轻的就如同吐出的一阵烟,出来就散了。

    而现在她也终于是明白了当初那幅画的最下角的jh角标是什么意思,不仅仅是母亲自己的名字,还有父亲的名字,而他们的名字缩写都同为jh。

    听到身后缓慢的脚步声,惟清并没有扭头但轻声的问了句:“是谁?”

    脚步声逐渐靠前,直到停到了她的身边。她闻到似曾相识的气味,便很快的识别出来是何人,但身子却还是挺直着一动不动。

    “如果那天我没出去该多好,死了倒也省心。”慕矽站在惟清的身旁,停顿了半晌便坐在了墓碑的旁边。

    天色阴沉,满是厚厚的昏黄云层,整片的阴森之死淹没在这浊雾里,这片地方瞬间变得苍老而丑陋。

    惟清低头看着慕矽的眸光,像点燃的磷火照亮着墓碑上黑色的铭文,整个的气氛犹如死亡与绝望被大地歌唱,经幡被血染得鲜红透彻。

    “慕家需要你。”

    “慕家?哼,还有什么慕家?”慕矽踩着脚底的杂草,从兜里掏出烟盒,拿了一根出来点燃后一直抽着,他皱起的额头可以夹住一颗小的花生粒,顿时这样的荒凉中烟雾缭绕,有了诡异的仙气。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有些事情,不能回忆,我们不要再跌入一个怪圈,我们要离开可怕的黑洞。”

    惟清整理好自己的衣领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