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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计百密一疏

      薄雾消散,远远的山间,枯黄的枝丛中,间杂着几簇未及褪去的残绿,在令人遍体生寒的冬意的包围下愈显得伶仃凄凉那年,还是那年!。

    黑色卡宴沿着微湿的道路徐缓的驶来,在进入镇子前的十字路口处停下,车中人很仔细的看了看路牌后,将车子停靠在一旁,打开车门下了车,四下看了一眼,随手点起一支烟来,靠上车门开始了等待。

    不过一分钟的工夫,在来路的方向,一辆不起眼的半旧白色捷达出现在坡路的顶端,顺着坡道毫不减速的急驶,待看清了等在前面的人后,速度急减下来,有些犹豫的似是想从他身旁滑过去,却最终还是慢慢的停了下来。

    “camel,嘿嘿……”小睿嘻笑着越过右边的副驾位,摇下右车窗。

    “跟上来了?车子又修好了啊。”骆天宇淡淡的丢下烟蒂,回手拉开身后的车门坐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修了好几次车?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我没跟太近啊?喂喂喂……你去哪儿啊?”小睿睁大了眼睛,看着骆天宇将黑色卡宴开入了路口旁的一家简陋的车行,随口吩咐了几句后,丢下钥匙走出来。

    “你不是戒烟了的?什么时候又抽上了啊?”小睿看着坐上副驾位的骆天宇,心中颇为不解,他不急着赶他回去?不装成象他那个傲哥一样成熟稳重了啊?“知道我跟来,你好象不生气的哦?”

    “生什么气?你跟都跟来了,”骆天宇闭起眼靠上后靠,声音冷冷的,“回去,自有规矩办你,用不着我操心。”

    规矩?小睿撇了撇嘴,回去是回去的,眼下有热闹怎可错过?看着天宇一脸的漠然,还是心有不甘的咕哝了一通:“那你知道我的车坏了还不等我……放着好车不开,上这破车干嘛?当我出租车司机啊……”

    “你要么开车,要么下车亘古长存。”骆天宇干脆的打断他。

    “喂!这车好象是我付钱租来的吧?”小睿抗议的瞪起眼。

    “那你要不要跟去?”

    “要!”

    骆天宇闭着眼不再理他,小睿咬着牙将头甩了甩,无可奈何的发动汽车向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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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四下无声。

    沉默,似是成了此次公议上大家心照的一个共同的表达方式。

    秦朗平静的注视着马英锋一动未动,檀黑的墨眸幽深冰冷。后者则侧歪着脑袋,咬上了一只新的雪茄,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小傲一言不发,只淡淡靠着椅背,目光缓缓从一张脸孔再转到另一张脸孔。

    许久之后,秦朗收回目光,扫了眼会议桌上凌乱的堆叠起来的“证据”,微笑着扬起了浓黑的剑眉:“就这么多了?”

    “大爷嫌少?”马英锋冷笑一声,随手将面前的几张最为有利的“罪证”散扔到了最上面,那是放得较大幅的几张照片,照片上:杨涛亲密的搂着舒同肩膀——愉快的和冯杰聊天吃饭——在秦朗面前卑微的俯首——以及翻脸后与阿亮等人的露刃相向——陈横子在赌场时怨毒的眼神——在老爷子面前委屈的哭诉——秦朗深夜被传唤到老爷子家门首——四海的兄弟深夜在陈横子家附近徘徊——雪玉花苑高层的窗户内火光冲天……

    “英锋倒是不希望再多了,给人知道我们洪帮的龙头什么样下三滥的事都做,日后弟兄们在江湖上还有面目见人么?”

    他的指控听起来有拍有节:先是四海联手杨涛,谋夺青云街这块肥肉——之后秦朗又欲食言自肥,假借公议踢杨涛出局——然后是杨涛不甘,与四海正面冲突——再后来陈横子忿而拦下了老爷子的车驾告“御状”,令秦朗被老爷子训斥——接着四海下狠手纵火以惩,至陈横子尸骨难全,杨涛则在与四海交易之后暗暗向海关举报,欲借这一百辆走私的汽车向四海打击报复。

    眼前大叠的照片配上这精彩的解说,每件事情都显得严丝合缝,对得上前因后果。而今日粮台递上公议的呈报也毫不出意外的遭遇到新的阻力,连七堂的一群小丫头片子也受挑拨和利用搅了进来,至此,秦朗欲侵吞洪帮而令四海从中受益的“司马昭之心”自是不言自明。

    这样一番论证后,在场大半数人心中都有些认同了马英锋的说法,只是在此之前,小傲曾奉命刑堂受诫,而这段时间内,天宇月涵又人前人后的代秦朗摆出了若大的排场,秦朗渐渐的展露锋锐,龙头的架势已不小,是以各人虽心中惊疑,却谁也不敢似马英锋这般公然质问,更约束了手下人收敛气焰,似是怕一个不慎自己也惹火烧身。

    “马堂主说的不错,”秦朗收敛了笑容,手指在桌上轻弹了弹,“帮中的声誉若是因秦朗而损,秦朗岂非罪大恶极?”

    马英锋桀桀一笑:“即如此,大爷……可还有话说?”

    秦朗目视众人,轻轻摇了摇头:“马堂主证据俱呈,言如亲见,秦朗欲辨无证,无话可说。”

    言出之后,四座登时一片哗然,连马英锋都是一楞,秦朗这么快就认栽了?心头掠过一丝狂喜,目光迅速向小傲扫了一眼,见他毫不焦急,低着头竟似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忽又是一沉,便觉有什么不对,是他算漏了什么吗?仔细想了一会,前后再推证了一番,实在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附,虽然赵五爷一直和他说现在拿出证据来指证秦朗还有点过早,但风沐人突然在公议上发难,必非偶然,眼看矛头已指向自身,这欺上瞒下的罪名就要扣上头了,他手握利器,又怎么能不奋起反击?

    秦朗抬眼一扫,四下人声稍静,直至此时,他才向小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么,请问马堂主,如果眼下的事情属实,按马堂主现在这个说法,秦朗应坐何罪名呢?”

    “罪名?”马英锋把心一横,事到临头,剑锋已露半,难道要他推回去?咬着雪茄,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咪起眼转向贺鸣,“那要五爷来判定才行的吧?”在他看来,秦朗实际上是在故做镇定,眼下到了如此地步,连小傲都不开口了,秦朗向非善计之人,又有什么章程了?

    五爷贺鸣为难的看向秦朗,马英锋的指控非轻,按照这样的说法,秦朗便是吃里扒外,谋占帮内财产,那是十禁重罪!身为龙头,明知故犯,更要罪加一等,更兼报复杀人这样的手段恶劣凶残,且不论红棍、杀身等重刑,先说这个龙头便没资格再当了。而面对这样的指控,秦朗竟不辩解,难道竟是要直承了其事了?

    眼见众目睽睽,都看向了自己,此事他要如何裁处?“大爷……”

    秦朗笑笑,檀眸自小傲到三爷再向下面一路瞧去,半数人都低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秦朗收回目光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五爷也不必为难,秦朗在帮中时日非短,这帮规,还是熟记的,若马堂主的指控成立,秦朗不只龙头之位不保,只怕到最后性命也是难全了吧?”

    给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怔住无语,秦朗笑意未收,话锋却转了回来:“不过……”看向马英锋的墨眸中微光一闪,“马堂主似是想错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马英锋一怔,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话问去。

    众人注目下,秦朗郑重的正了正坐姿,然后从容的朗声一笑:“问题就是,这事设若真的是秦朗做的,秦朗会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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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的街道清冷寂静,几家开着门的店铺都少有人出入,从南到北望过去,寥寥的行人屈指可数。

    汽车一路向北开来,按照骆天宇的吩咐从镇上唯一的一条主街的街尾处向左转去,停在一个看来普通的豆腐坊外面。

    “不许说话,不许乱动东西,不许离开我身边四处乱走,ok?”骆天宇侧回头来。

    “ok!”小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庆幸天宇没把他一个人留在车上。骆天宇向内凝视了一会儿,确信自己目标准确无误后,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豆腐坊前店后坊,店内一个身材不高、皮肤粗黑的中年女围着一条脏兮兮的蓝布围裙,手臂上带了一双满是黄色水渍的旧白套袖,看到两人进店,便走上前来招呼。

    骆天宇含笑点首:“我自松柏林来,五棵松处捎有书信,请问……这里的老板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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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朗会不会坐以待毙?”

    当老爷子在赵五爷的“陪同”下,带着安然无恙的陈横子出现在众人之前时,马英锋便知道一切都完了,他刚刚一直没想明白自己漏算了什么,却到此时方明白自己一直隐隐觉得不安的真正原因。

    借陈横子之事牵附秦朗,乃是他与前五爷赵天阳商量好的计划,赵五爷昔日不肯臣服秦朗,自单刀会后便退了下来,尊享闲五身份,其后虚缺之位便想荐他来补上,但小傲以一票之差驳了赵五爷的面子,另举贺鸣上位,令他愿望落空,自觉颜面无光,回来与赵五爷愤怨的诉说,赵五爷只答了句:人在矮檐下!

    之后,骆天宇更由闲牌晋升,补了贺鸣之位,结合赵五爷的话,他便认为是秦朗二人有意压制自己升位,一边讨好老爷子,一边拉拢天宇,培植党羽,暗蓄私力,心中更怀了这口怨气。一直以来,他几番和赵五爷图谋,暗中使力,意图趁秦朗兄弟根基未稳将其拉下座来。但小傲精明缜密,秦朗磊落豪气,二人相辅相成,所有决断无不对帮中有百利而无一害,一直令他插不下手去。

    伪钞之事,得可乘之机,他巧动唇舌,终使天宇受责降位,但却并未曾动摇到秦朗,而苏维侠之事虽小傲缕次受责,然老爷子偏护之意甚明,他也知自己一人之力难抗强权,只暗暗切齿,不敢轻动。

    终于,赵五爷伺机出手,巧借僭越之罪令小傲与老爷子之间生出微妙的嫌隙,这一刀切得准,充分利用了小傲那与生俱来的傲气,打破了他与老爷子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几分脆弱的亲密,从而向小傲证明老爷子对他,永不可能如对秦朗那般视若亲生。此后,小傲刑堂受诫,在秦朗面前愈加谦恭恬退,反令秦朗周旋于他与老爷子之间难以适从,兄弟、师徒之间便看似有些疏淡了起来。

    恰在此时,杨涛露出野心,欲接手青云街地段,先行贿赂新上位的裴纪海,裴纪海原就无甚才能,接手之后对堂中事又一时理不出头绪,便主动来与他商量,他便借此时机,一方面结好杨涛,许诺助其成事,一方面暗将消息露给暴躁鲁莽的陈横子,挑出事来,而后的事情便都在计划之中,杨涛与那台湾人各自欲得其利,不觉坠其谋中,一举一动竟也似极为配合,听其言诓骗舒同,假四海之威唬走陈横子,陈横子自谓无力抗衡四海,仓皇弃了地盘,再得他稍加挑唆后便直冲着秦朗去了,其间他与赵天阳所需做的,也只是暗中推波助澜,然后收集证据,散布谣言,再因势利导,让事情尽量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他自问这一番布局巧妙,手段高明,一直颇有些沾沾自喜,却忘记了他所算计的人中,有曾经的“四海一傲”,自入洪帮,小傲深自收敛,他只看到了他的忍,却不知道他也有他的狠,不知道他所能算到的,他也一样能算到,他所能利用的,他同样也可以利用,甚至,比他利用的更深入,更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嘿……元旦快乐吧……迷迷,生日快乐哦,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