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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一世纠葛,爱有来生(大结局)

      独孤锦衣点点头,道:“朕很喜欢他的画作,宫里收了几幅。穿越吧”

    “那是燕王,他根本没有死,而是成功的被人护送去了流沛。”

    “嗯。”独孤锦衣依旧淡淡的应了一句。

    “当年你根本没有真的让人赐毒酒杀燕王,甚至安排了人亲自护送他南去出海,阿璋也是,他根本没有死在丽华园,是你让人换了尸身把他送去了南商国境,当年我那么的责怪你,你为何就不替自己解释一句。”

    “当日朕方才登基,那些大臣哪里容得朕心慈手软,二哥和五弟的事,不以死给出交待,那些大臣是不会罢休的。而你……朕知道你眼里容不下沙,当正回归晋都城之日,你知道真相,我便明白你不会再原谅朕,只是朕一直不肯接受你离开而已。辩解与否,你都是恨在心头,朕所性不解释,让你恨朕到底,你不给朕余地,朕也好让自己对你早些认清现实,断了念想。”

    “这么来说,大婚那日夜鹰来宫里带我走,你也是早先知道的了。”

    独孤锦衣点点头,道:“那时候,你恨我已经至极,朕也留不住你了,走了也好,也省得那些大臣念叨。”

    “唉……”夏镜花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怎么唉气了?”独孤锦衣侧过目光来看隔着桌案的夏镜花。

    “我是叹息,论心思,计谋,全局掌控,你从一开始到最终,都是最缜密的那个,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你这是在夸朕,还是骂朕。”

    夏镜花笑着,并没有回答,伸出手去,一手拂袖一手拿起茶壶沏茶。茶水自壶嘴沏向薄瓷茶盅,发出好听的水声,伴着这水声,独孤锦衣道:“其实如你所说,朕的确掌控了全盘,一步不落,只是有一个小意外,也是唯一的意外,就是朕对自己设下的铒动了心。”

    沏着茶水的声音停下,夏镜花放下茶壶,眼睫下垂着,有些出神地望着落在自己绣鞋脚侧的满地花瓣,很久之后伸手接了两片从枝头落下的花瓣在掌心,道:“你看,这花儿在枝头开的那么好,可再好的花,也都有会凋谢的一天,就像是人,再好的人,也终有一天他会远去,花落下,不是花的原因,也不是树的原因,但人离别,却肯定是人的原因。”

    “你在恨朕。”

    夏镜花笑着摇了摇头,翻腕将手中的花瓣拂落,道:“其实,那日当我把月儿杀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我忽然想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谁是真正对的,也没有谁是真正错的,你为了你的母亲,为了自己能站起来不再仰人鼻息,而甘心成为太上皇的利用品,为了生存你一步步行来,不也是吃够了苦头,你所得到的,也不是凭空到手,只是现在赢的是你而已,若是输的是你,赢的是别人,不过是易事而处罢了。我不能因为你赢了,就恨你,这是不公平的,也不理智。”

    “你能理解朕的苦心,那能再原谅朕一次吗,原谅朕当年的一切所做所为。”

    夏镜花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盅,垂睫端起茶盅浅偿一口,并没有多说什么。孤欢排自排。

    “论到底,即使是如今你再嫁了朕,能再与朕这样坐下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朕。”

    “我想,那是因为我是个普通的凡人吧,我能明白你的苦难,你的委屈,你的不得已,但到底还是不能对一切释怀不记,我与你,已非当日沧州街头的两人。你看,你现在穿着帝袍,而我也是满头明华珠翠,再看看这苑林之下的城池江山,一切的一切,都非昔日了。即是我代表南商与你和亲,那么你便是大晋的皇帝,我便是南商的公主,你与我有的只是这天下之盟,于从前种种,已经在六年前随着夏镜花一起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是南商的公主,苏北月”

    四目隔桌对视,头上有落英花瓣洒落,风过之际,簌簌如雨,独孤锦衣苍白的面色在这样的落花与身后的满枝嫣白繁花映衬下,更显得有些苍白。

    “咳咳……”独孤锦衣忽然咳嗽了起来,侧转过身子,抬手捂住胸口,眉头皱起。

    听到独孤锦衣的咳嗽,守候在上林花苑几百米之外的太监赶紧小跑送过来,替独孤锦衣又是拍背后是赶紧把披风大氅给独孤锦衣披上。

    “皇上,这儿风大,太医嘱咐过,不能到风头大的地方久待,您还是赶紧回德政殿吧。”

    “那就回去吧。”独孤锦衣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袖。

    “这里风大,把这个留给皇后用。”独孤锦衣指了指自己的肩头上的大氅,抬臂将大氅丢回到太监手里,然后领先随着引路太监离开。

    独孤锦衣由人带着离开,看他走出一段后,由太监搀扶着继续前行,她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皇后娘娘,这看样子是要起风了,您还是把这个披上吧。”太监上前,把独孤锦衣留下的大氅小心地披到夏镜花的肩上。

    “皇上是生了什么病。”夏镜花随口问重新在树下的椅上着坐下。

    “据皇上自己说,是个老毛病了,当年胸口有处刀伤,后来就留了些病症下来,发作起来就疼得很。太医说,那伤是落在了心头上的,治不了。”

    夏镜花听在耳中,若有所思,挥了挥手示意让那太监退下,自己木然地坐在雕花的椅上,任凭寒风平地起,在开满白梅的林间吹过,树枝轻颤,就是白色的花瓣如雨下。

    那一刀扎在他胸口的伤,就是当年她宣布夏镜花死亡时留下的,斩断一切与独孤锦衣的恩义,但是却不想,还是留了一样东西在他的心头,一道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疤。

    有人踏着树下的枯枝走近,发出细微的响声,然后在与夏镜花隔桌的地方坐下。

    夏镜花抬起头来看,发现是岳红衣。

    六年不见,岳红衣成熟了许多,少了当年的凌厉和傲慢,身上再不是当年唯一的红色,而是一身宝蓝底色的金丝白纹昙花雨丝纱缎裙,梳着宫髻,头上戴着鸣叮珠翠,八支金步摇,配着牡丹十足的端装大气,与她贵妃的身份很相配。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回到大晋的皇宫。”岳红衣开口,语气平淡。

    “世事无常,就像我没想到过,再见到你时,你是贵妃一样。”

    “贵妃,皇后,真是奇妙呀。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还都是扮作男装的少年丫头,一晃十年了,真是快。”

    “的确,真快。”夏镜花笑着也有些感叹,伸手亲自取了桌上空着的茶盅,替岳红衣沏了茶水推到她面前。

    “当年要你跪我,这杯茶,当我还陪你一个礼数。”

    岳红衣笑了笑,端起茶水来看,道:“当年若不是为了不坏了大事,真恨不得当时杀了你,太气人了。”

    “我知道,你当时看我的眼神,我全懂。”夏镜花有些掩口笑了,笑着笑着,又有些失落,道:“独孤燕还活着的事,你应该知道吧,当年你明明在乎独孤燕,却坚持留在大晋的皇宫为妃,后悔吗?”

    “我出生在草原,我的族人随水草而游居,就算我是公主也一样,一年之中,要随着气候而不停的迁剧。我本以为天下的人都是这样的生活,直到当我五岁时进入中原,见到中原百姓的安定,祥和,文化礼仪有章有法,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生活方式,我就想要让自己的族人也有一天能这样生活,让世代在草原生活的人们,也接受中原的先进文化。后来我遇到了当时的锦王,我就知道,他会是我实现这一想法的重要协助者,而事实证明,我没有看人,现如今西北官道畅通,草原上的百姓可以入关商贸,他们的生活好了许多,我成功了,完成了最初为自己设定下的目标。”

    “可你明明是爱着独孤燕的,否则当年你不会向我跪下。”

    “我的使命决定了我的决定,就算是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留在皇宫,我的身份注定我没有资格任性胡为,为了自己的情感而去随心放纵。”说到这里岳红衣侧目看向夏镜花,笑了一笑道:“这一点上,我很羡慕你,甚至是忌妒,你当年就那么大胆而果断地选择了自己的路。”

    夏镜花也笑了笑,没怎么多说话。

    “让我上去,明明太监说皇上在上面的,你们奴才,快给我让开。”

    “镜妃娘娘,皇上真不在上面……”

    有女子和太监的声音正花林之后的台阶下传来,正相聊着的岳红衣和夏镜花都不由寻声望过去,听得那女子之声颇为娇纵不服气地骂着奴才,然后是太监被推倒在地的声音,之后就是有花枝摇晃着被挑开,一个身着青色散花如意云烟裙梳着堕马高髻头插红色牡丹的年轻女子领着一行宫人太监自花林后走了出来。

    那女子眉眼精致,一双眼睛极为俏丽活灵,有些蛮横地走来,竟显得有些娇憨,俨然一副倔强横行的小女子姿态,夏镜花不问,便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个民间盛传,独孤锦衣这几年来一直专宠的镜妃。

    镜妃一路行来,发现并没有独孤锦衣,而是岳红衣和一个中年女子隔桌坐在树下喝茶,脸色便不太好看了,显得有些失望,看到夏镜花身上披着的是纹龙的帝服大氅,镜妃立刻指着夏镜花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穿陛下的大氅,还不脱下来。”

    旁边的太监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欲要上前解释,夏镜花却不动声色地打了个眼角示意不必。

    夏镜花抬手,将肩上的大氅解下,递给镜妃,道:“你喜欢就给你吧。”

    “哼。”镜妃一打眼色,旁边的宫女上前接过大氅,镜妃则一甩袖转身就要走。

    “听人讲,她这几年很得宠,看来是真的,见了你也没行个礼打声招呼。”夏镜花朝前凑了些身子冲岳红衣开口。

    “不去我那边,是我求皇上的,他心里明白我对燕王之事,让我生下一对子女在宫里有所仪仗,对我已经仁至义尽。至于镜妃,她长的那么像你,皇帝宠她是自然的。”

    “想想咱们年轻的时候,可都是吃不得半点亏的,拿着刀子架在别人喉咙下的事儿没少干,如今是真的老了老了,要被这样一个黄毛丫头给脸色么。”

    “你想怎么样。”岳红衣有点好笑。

    夏镜花没回答岳红衣,冲那边立着的太监打了个眼色,太监立刻会意,上前端起桌上的茶壶替夏镜花朝茶盅里添了茶水,恭敬地道:“皇后娘娘,请用茶。”

    听到皇后娘娘这四他字,镜妃的步子一滞,显然她也被惊到了,才明白自己方才针对的人竟然就是皇帝新迎进宫的皇后。

    夏镜花端起茶水喝了一些,咳了咳嗓子,道:“你就是镜妃吧,见了本宫和贵妃,怎么不行礼,没人教你宫里的规矩吗。”

    镜妃一听这话,好一阵儿才磨蹭着转过身,冲两人蹲身行了行礼,然后请辞退下。

    “镜妃你看那枝花开得不错,去替本宫折下来。”夏镜花抬了抬下巴,指向前面一处长在小坡上的一处梅枝。

    “皇后娘娘想要花,让宫人去取就是了,我穿着这衣裙行动不便,万一摔着了,可就伺候不了皇上了。”镜妃有些傲慢地侧抬着下巴。

    “本宫再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夏镜花忽然压低了一些嗓音,面上的神色变得冰冷。

    镜妃被夏镜花那寒意的目光一望,立刻背后冷汗一冒,再不敢多说借口,虽然满心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提起裙子去那高坡上艰难地去攀枝。

    看着镜妃在树下摔倒,再爬起来去跳着勾那花枝,夏镜花与岳红衣已经起身,一起离开上林花苑。

    “这些年,皇上对你一直念念不忘,你也是知道的,否则也就不会有镜妃之流了,她也不过就是那肿倔强劲和你有几分相似,眉眼间有两三分相似,就盛宠了这几年。听她那个镜字的封号,你也能知道。”行在花林间,岳红衣开口。

    “好了,我不提独孤燕的事,你也别提这些了,以后日子还长,看样子你我倒要做起伴儿来了,这些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半个时辰后,宫中有宫人看见,镜妃气呼呼地自上林花苑下来,直奔德政殿,向皇帝哭诉自己被捉弄,将手臂上的擦伤示与独孤锦衣。

    独孤锦衣自奏章间抬起头来,一眼看到披在镜妃身上的纹龙大氅,眉心微动,对于镜妃的哭诉丝毫没有理会,只冷声道:“脱下来,然后去皇后宫外跪着。身份由静妃降为淑人。”

    “什么?皇上,臣妾没有做错,是皇后……”镜妃的脸在瞬间苍白如纸,眼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独孤锦衣。

    “朕给她的东西,就算是她不要,丢掉了,你也不该碰。”

    当夜,镜妃跪在夏镜花的凤仪宫外整晚,直到第二日四更天昏倒,才被人抬走。

    翌日,夏镜花去镜妃的宫中看她,再见到夏镜花时,镜妃撑着身子从榻上赶紧下来,跪在夏镜花的脚下认错。

    “你所承载的盛宠,不过是皇上对于另一个女人的爱的影子,你应该感到庆幸你与她的相似,而同时本宫也觉得这是你的悲哀。不要把皇帝对你的宠爱当成是平空而来的,你的宠爱,不过就是因为你那几分相似的脸和那一些些的小个性里的倔强,但这些东西,可以让一个皇帝喜欢上你,但也会毁了你自己的幸福。以后,你若再敢对本宫或是贵妃有半点怠慢或是其他的不敬,你的下场如何,本宫不必多言。”

    “是月皇后,我知道,就是因为月皇后,皇上不过就是把我当成月皇后的影子,多少次他在与人缠绵之时叫着前皇后的名字,多少次他揽着我时也叫着她的名字。我知道皇上根本不是喜欢我,既然得不到他的爱,他真心的喜欢,我除了挥霍享受地位荣誉带来的好处,还能干什么?”镜妃为自己辩驳。

    夏镜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停了一刻,也没说什么,转身出殿离开。

    同日,夏镜花以皇后的身份下谕,还封了镜妃的妃位,让她静养。

    “放在从前,你可不会这样大度。”独孤锦衣一身素白的单衣,面色苍白地躺靠在榻上,边喝着药边笑了笑。

    夏镜花坐在榻边的凳子上,又手交垒拢于膝上,道:“他也陪侍你左右这么些年了,也有你的子女,算起来也是你的妻。再说,你的身体越发差了,有个妃子常伴左右才合适。”

    “你呢,就不肯陪着我吗。”

    夏镜花摇摇头。

    “咳咳……”独孤锦衣又咳起来,夏镜花站起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夏镜花以为,独孤锦衣的伤不过就是旧伤复发,修养便好,但她没想到,这一次的离别,再见之时,就是永别。

    永合七年十二月,独孤锦衣旧半疾复发,再不可收拾,接连数日高烧,水米不尽后,太医院终于不得不向夏镜花暗示,要准备皇帝的棺椁了。

    永合七年十二月最后一日,高烧昏睡了数日的独孤锦衣忽然清醒,要人替他梳洗更衣,最后一次去了圣安金殿,召集所有大臣交待了一应的朝务后事,最后后要所有人退下,仅召来了夏镜花入殿。

    圣安金殿中所有人退出,大殿空下来,只有光影从雕花格窗棂照进来,落在地上成为一格格的花纹。殿内焚着龙涎香,青烟自法琅鹤香炉中升起,优雅地散入空气中。

    独孤锦衣自龙椅上起身,一步步走下来,冲站在阶下的夏镜花伸出消瘦的手,夏镜花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伸出去。

    “今日天气不错,去外面看看吧。”独孤锦衣有些无奈地收回垂下了手,笑了笑,习惯是将手到身后,领先朝大殿外去。

    今日的大晋城有一个特别好的天气,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站在圣安金殿外的高阶之上,放眼望去,那承天广场,中轴大街和一城的房屋格局尽收眼底。

    夏镜花走出去,与独孤锦衣并肩立着,一眼放眼看着这所城池。

    静立了片刻,独孤锦衣有些累了,就顺势在台阶上坐下,继续看着前方,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道:“陪朕坐会儿吧。”

    夏镜花这次没有拒绝,走过一步,在独孤锦衣旁边坐下。

    “前几年,朕总时不时的心里怨念着生气,你这些年总去看夏青城,却非要和朕划清得一干二净,现在想想,这六年的分别,倒也不是全是坏事,你又回来了,现在又坐在这儿了,就在朕身边。”

    夏镜花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侧目看向旁边的人,他真的瘦了很多,曾经宽厚的肩膀现在已经撑不起那黑红二色的厚重的帝服了,头上的十二冕旒的帝冠,压在他的头上,竟像是那么的沉重。

    夏镜花伸出手去,替独孤锦衣将帝冕取下来,放到旁边的台阶上,让独孤锦衣不必那么累,在放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滴哒一声,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夏镜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哭了。

    “你很少哭的,当年遇到那么多事,也不见你哭,如今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独孤锦衣伸出手去,用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替夏镜花拭去眼泪。

    “没什么。”夏镜花摇摇头,但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得更凶了。

    面对夏镜花的落泪,独孤锦衣有些艰难地侧过身子,轻轻是拥抱了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不应该为我难过的,当年我那么的伤害你,这也算是我的报应。”

    “那一刀是我刺的,你现在会这样,其实也是我害的,我都知道。”

    “人总是要死的,死在你手上,比其他人要好。”独孤锦衣强撑着力气勾动唇角笑了笑,因为虚弱,身子摇晃着竟有些坐不太稳。

    夏镜花伸手,扶着独孤锦衣不让他倒下,碰触到独孤锦衣的身体,夏镜花才知道,原来相比看到的消瘦,独孤锦衣真的已经怪石嶙峋了。

    “这辈子,朕与你真的错过太多了,也相互亏欠太多,朕欠你一份直心至纯的情,而你欠了朕半条性命,你说我们要怎么办?要不,朕就与你相约来世吧,来世朕与你就做对平凡的普通夫妻,你还当个凶悍的女子,朕就是当年的那个独孤锦衣,不做皇子了,做个行医求世的大夫,没有江山,没有皇室,我们都是当初在沧州之时的性情样子,我好好的爱着你,你好好的嫁给我,就那么一直下去……”

    独孤锦衣揽抱着夏镜花絮叨般地描绘着,但渐渐的,也因为无力,扶在夏镜花后背上的手的力量越来越轻,他停下话来,呼吸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声音沙哑无力地又道:“这些年来,朕一直睡不太好,明明朕已经当了皇帝,可总梦到当年我小时父皇要我发誓立志以性命保卫独孤皇氏的江山,又或是总梦到你用那种厌恶冰冷的眼神看着我。这几日总昏睡着,朕梦到父皇对朕说,朕做得很好,独孤皇氏的江山现在很好,百姓也很好,他可以放心了。现在,醒过来你又在身边了,真好,真好……”

    独孤锦衣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片刻后,又迷糊地道:“朕觉得累了,朕想再睡会儿。”

    “嗯,你睡吧,我就在这儿。”夏镜花揽抱着独孤锦衣消瘦的后背,眼泪不停地滚落渗入独孤锦衣后背的帝衣料服内,可她却坚持不让自己的声音有异样,抬手紧后了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原谅朕,请你原谅……”独孤锦衣又迷迷糊糊地俯在夏镜花耳边说了半句话,然后落在夏镜花后背上的手就那么轻轻的滑落了下去。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了,你听到没有……”夏镜花再也抑制不住,抱着怀里已经再无动静的人,在威严巍峨的圣安金殿大门外的台阶之上哭出声来。

    一遍遍的,夏镜花重复着原谅二字,尽管她知道那人已经听不见了。

    浩瀚宫阙皇城中有一行飞鸟离开飞入天际,阳光惨白,华丽的圣安金殿外的顶层台阶上,唯有一个女子抱着消瘦帝王的身影离得远来越远,越来越小,才发现,皇宫那么大,人那么渺小,那么孤单……

    《大晋通史》记:永合七年十二月三十,晋元帝独孤锦衣驾崩。

    永合八年二月,在新辰皇后与贵妃合力之下,赐意图篡改遗旨立自己的儿子为帝的镜妃毒酒,将其子贬为庶民送出晋都城。随后,晋元帝长子,时年六岁的独孤喜登基为新帝,改年叫黄周,帝封号单字“合”,史称晋合帝,尊贵妃岳红衣和昔日的新辰皇后二人分别为东西太后。

    黄周元年十月,西太后岳红衣突然病逝于宫中,随后启陵下葬于晋元帝皇陵,东太后开始垂帘听政辅佐幼帝。

    然而,又有早年自宫中告老还乡的太监称,曾见到模样与西太后极为相似之人在数月后出现在前往流沛的海船之上,前往南海之岸的流沛。

    黄初十年,晋合帝独孤喜亲政,东太后撤政卸帘。同年,十一月初,一个大雪之夜,东太后入梦之后,再未醒来。

    《大晋通史》记:黄初十年十一月初三,东太后逝。

    【后面的选择性观看吧】——

    华丽分割线————

    后记

    “苏北月……师妹………”有一个声音在叫她,然后是两个,三个……

    最终,苏北月被吵醒了,像是一束白光朝自己扑来,她惊叫了一声啊,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是有人正挑着自己的眼皮儿正用医用小电筒在照自己的眼珠。

    “醒了,终于醒了。”旁边一坐围着的人高兴地叫起来,夏镜花茫然四顾,发现全是身着特警察服饰的熟青年男子,众人你推我挤,把那个原本在替苏北月检查的医生挤出了出去。

    “我说警花师妹,你可吓死我们了,总算把你可活着找回来了。”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她才知道自己这不是做梦,再仔细地打量身边的人,一张张脸,渐渐熟悉起来,全都是自己在特警队里的师兄,而自己正平躺在一处黄沙地上,四周是一望无垠的沙漠,这个时候天还没亮,所以四周都有黑沉沉的,唯有高架着的探照灯把这一片地方照亮。

    “病人刚才醒,需要送往医院休息。”有一个平缓温和的声音开口,将围着苏北月的众人推开了一些,走上前来。

    苏北月抬头,撑着胳膊自地上坐起身子,挥手挡开了正好直射到自己眼睛的探照灯光,微蹙着眉头,自指缝间望向那个有着高大身形,一身白色大褂的男子,当在探照灯光之中,看清他的面容时,就不禁微微呆住了。

    如画师笔下精雕细刻的容貌,增一分则余,少一分则亏,风流秀雅,高蹈出尘,古书所云,面若冠玉,颜如月华便是形容这样的男子。那一身素白衣衫的,在逆光亮照映下,更衬得他周身光华流转,神清散朗,犹如谪仙……

    “小姐,请问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穿着白色大褂的男子蹲下身来,伸手在发呆的女子面前晃了晃。

    “我原谅你了。”苏北月忽然一伸手,将男子的手紧紧抓住。

    “什么?”

    “我原谅你了,所以这辈子你可以再爱好好爱我,我会好好的嫁给你。”

    “这……小姐……我们才见第一面,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的职业,出身,家庭……”

    “少废话,你上辈子欠我的,现在这辈子该还了。”

    沙漠黄地上,只见方才死里逃生的女特警,忽然跳起来,一把扯过为自己检查的医生,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直把旁边一众特警兄弟们看得瞪大了眼睛……

    “喂,那个医生,就是kiss了一下你,你跑什么,你给我回来。”

    “小姐,我只是个医生,卖艺不买身。”

    “本小姐不要你的艺,就要你的身。”1axzx。

    “我不认识你……”

    “那就现在认识,喂,你给我回来……你说好了这辈子要娶我的。喂,喂,喂你怎么还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师兄们,为了你们师妹的幸福,替我把那个医生捉回来呀……”

    “好咧……”

    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洒落到沙漠上,火红璀璨,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题外话:【作者特意控制安排了,不够一千字,不会收费的,可放心~】

    到此,《庶》完结了。有点感叹诶……

    其实作者有另一个名字,从前一直是写实体类的东西居多,杂志or其他单行本最多不过20万字。多这是作者第一次在网络上写这么几十万字的超长篇故事,也是从前没有尝试的题材,算是一种自我挑战。

    《庶》的故事多有瑕疵,算不得十分完美,成绩也不算好,但谢谢一直以来在看的朋友们,谢谢大家的包容,让我还是坚持到了这一步,谢谢!

    等作者手上的一些事情完结,休息一阵儿后或许会再开个小坑来写,希望大家到时候没忘记我哈……哈哈……其实忘记了也没关系,团圆的日子,大家节日快乐,月饼节快乐!*v*

    我爱吃五仁儿月饼,你呢?哈哈……